簡體版 繁體版 第173章 死要見屍(下)

第173章 死要見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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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死要見屍(下)

瞎眼的摸骨婆捧著我的腦袋,摸來摸去,摸到了我的脖子,摸到了我的背脊,摸得我頭皮發麻,渾身戰慄。眾人都像看猴戲一樣地看著我,我是哭笑不得。

那位摸骨婆終於放下了手,只說了一個字:“賤。”

我差點就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我就算是平民百姓你也用不著說我賤吧!我再賤我好歹還做過公主做過皇妃做過女官做過大少夫人呢!有你賤嗎?討厭!說話都不會婉轉一點兒的。

正在大家鬆了口氣的時候,摸骨婆又徐徐地說:“摸了這位夫人的骨頭,老身才知道,自己連一個‘賤’字都算不上啊。夫人這個骨骼,一摸,就是大富大貴的人,夫人一定出入過這天下最是奢華壯麗的宮殿,一定是有著天子的青睞和封賞,夫人的父親,或者祖父——總之上溯不過三代,家門出過厲害得不得了的人物,叱吒風雲。夫人的命理,也不平凡,夫人一定是上過朝堂,和男人們一樣,朝見天子,上呈奏摺,舌戰群臣。夫人這骨頭,老身在民間,可從來都是摸不到類似的啊……”

這麼一番話,如同一個火藥,在大廳裡頭炸開了,大家都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這摸骨婆說的話,的確是誇張了,我的確上過朝堂,但大多是在朝堂之上和南宮痕吵架而已,不能用“舌戰群臣”來形容,太過誇讚了。

婆婆用震驚的眼神看著我,她一定做夢都不曾想到,自己娶錯了的兒媳婦,被自己嫌棄了千百遍的兒媳婦兒,居然是這麼尊貴的一個人,是先皇親自冊封的昭陽公主。

我沉溺在了他們羨慕和崇拜的目光之中,暈暈乎乎的——奇怪,為什麼朝廷忽然要找昭陽公主?而不是來找陵妃娘娘和楊美人?不是說來找兩個人的嗎?怎麼又變成了一個人?

難道說——

難道是因為南宮羽和南宮痕在皇宮高牆之上大打出手,一決雌雄,最終兩敗俱傷,朝廷沒有了主持大局的人,所以要急切地找一位皇室出來?

那這麼說來,水清淺,連同各位皇子都已經不幸薨了?

別啊,我可做不了女皇帝,我待會兒推辭推辭就算了。我這麼想著,笑嘻嘻地跟欽差大人道:“我是昭陽公主沒有錯,但是我沒有什麼治國才能,你們還是回去吧,別再來打擾我現在的生活了,回去對他們說,我在楊家挺好的,勿念勿念。”

“公主。”欽差大人一副“你在說什麼東西”的模樣,抱拳道,“還請公主隨下官回朝,皇上說過,死要見屍。”

皇上?南宮羽沒死?還是南宮痕?我道:“我不想去京城,我不想回宮……”“公主,您方才可是聽清楚了?下官說的是,死、要、見、屍,沒有說‘活要見人’,昭陽公主,這個可是皇上親口說的,不是下官杜撰的,如果您不跟下官走,那麼,這裡的所有的人,都要死。”

最後一句“這裡所有的人,都要死”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都紛紛說:“大少夫人……不不不,昭陽公主,您還

是回宮去吧,這裡容不下您這尊大佛……快回去吧……”

楊沉握住了我垂在身側的手,說:“陵兒怎麼會是公主呢,她的確是從京城來的,但她至多隻是一個女官,她不是公主,她不是……”我感覺到了他的害怕,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惴惴不安。他總能保護我,即便保不住,在我的心裡,也是保住了。

楊沉……

對不起……

我用力握緊了他的手,對他道:“相公……要不……要不我就跟他們走吧……我不能連累了你們……”我望著他左手抱著的孩子,於心不忍。我不知道在朝廷上發號施令的人,到底是南宮羽,還是南宮痕。難道我就要這樣離開我的相公,離開我可愛的笑笑了嗎?

可憐的孩子,都還沒有滿月,就要失去孃親了……

我注視著楊沉,他朝我心痛地搖了搖頭。我輕輕說:“沒有用的,我必須要走,你聽到沒有,他們不要‘活要見人’,他們要‘死要見屍’,如果我稍有反抗,他們就會提著我的項上人頭回京覆命。他們可不在乎我的生死,我不能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不愛惜這裡任何一個人的性命啊……”

水陵兒,你什麼時候這麼的偉大了,不,我是為了自己,我是一個貪生怕死、要命不要錢的小丫頭啊。

我最怕死了。

我是一個膽小鬼。

我輕輕地扯開了脣角,笑道:“欽差大人,我水陵兒,正是昔日的昭陽公主,我願意隨你入京面聖,但還請大人放過我的家人。”我笑容從容,我今日被以“昭陽公主”的身份迎回宮去,很是蹊蹺,既然上面的人知道我水陵兒就在楊家,那怎麼不以“陵妃娘娘”的身份要請我?

我狐疑地看了欽差大人一眼,他笑著請我出去坐馬車。我親了一下笑笑的臉頰,笑笑開始嚎啕大哭。楊沉始終握著我的手,對我說:“不要走……陵兒……”

他差點就要落下淚來,我安慰說:“你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南宮羽別讓我抓到機會,一旦抓到了,我肯定會回來看看你們的。”

從皇宮裡逃出來,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還怕什麼。我只怕,沒有我在身邊,陪伴著長大,笑笑會早晚忘了她的這個親孃。我抱了抱笑笑,不忍心撒手。

雪兒抱著我的大腿哭,楊黎和黃貞兒走到我的身邊,默默地都不說話。

他們要帶走的人,不是黃嬪娘娘,不是楊美人,而是我,只有我。他們只要帶我走。我怎麼就這麼的倒黴呢,我鬱悶地覆下了眸子,千言萬語都凝固了下來。

我朝婆婆和公公鞠了一躬,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我想他們都會明白——我是在感謝他們這一年來的照顧和關懷。

我要回京去了。又要回京去了。回到那個,我屬於它,而它不屬於我的地方去。

“相公,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我們兩人,夫妻一年,琴瑟和鳴……相公……”我淚流滿面,怎麼說著說著就入戲了呢

,怎麼說著說著就想撲進他的懷裡放聲大哭呢。

楊沉深深地凝望著我,右手握成了拳頭。他在抑制著自己,不去反抗命運。他不能只為自己考慮,他還得為家人,為這裡的上百口人的性命考慮。

我終於轉過了身去。

“娘子……”

楊沉……

我邁出了細小的步子,緩緩地跟在了欽差大人的身後,走出了大廳,朝楊家的大門口走去。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今夕明夕,君已陌路……君已陌路……我小聲地哭了出來,到底為什麼要帶走我,為什麼……

我只想要過安安穩穩的平凡人的生活,我可以不富貴,可以不安逸,但求問心無愧,不擔驚受怕……

為什麼不能滿足我這麼小小的要求。

“昭陽公主,請上馬車吧。”馬車伕掀開了簾子,我回頭望了一眼楊家的匾額,望了一眼兩邊威武的石獅子,望了一眼這個我曾經生活過、當做家過的地方。

我緩緩地跨上了馬車。

放下簾子。外面的一切,與我隔絕。我聽不到外面屬於濟南府的秋風,聽不到楊家裡面對於我的事情的各種聲音,各種情緒,我聽不到笑笑的哭聲,聽不到楊沉沉重的呼吸。

我什麼都聽不到了,什麼都看不到了,我是水陵兒,我是昭陽公主,是陵妃娘娘,是女官,是宮女,也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小丫頭。

我的淚水,落到了衣襟之上,我低頭看著這件楊沉親自給我挑布料做的衣服,它一定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跟著我一起離開楊家,離開這片土地。

我要去京城了,去我的故鄉,去那個暗無天日的皇宮,過沉悶的歲月。

唉。

我低著頭,默默地數起了手指頭。

“昭陽公主,這一路上,您可千萬別想跑,沒有用的,下官帶的這些官兵,可都是百裡挑一的好身手,您沒功夫,還真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那欽差就馭馬在我的馬車旁邊,馬車軲轆聲響起,我朝他的那個方向狠狠地啐了一聲,心裡琢磨著怎麼才能逃走。

如果我逃走,還會連累了楊家嗎?

我忽然問道:“大人,請問您姓甚名誰?”他說:“公主問這個做什麼?”他肯定是在怕我日後回到了宮裡報復他,我笑道:“如果大人不說,那小女子怎麼知道,你是真的欽差大臣呢,還是假的,來楊家糊弄人,來拐賣婦女的呢?”

那欽差大人估計被氣得不輕,他正色道:“下官姓方,單名一個嘉字,是朝廷裡的三品官。”“噢,是三品啊?那,是正三品,還是從三品啊?”

“正三品。”

“噢,那官職還不小呢,看大人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能擔此大任了呢。大人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可不像朝裡的老臣子,畏懼這個,畏懼那個的。”

“昭陽公主,您到底想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