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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三飛魚祭魂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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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三飛魚祭魂十七

傳說三 飛魚祭魂(十七)

——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

約莫這世上那句話是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蘇夢被林深幸的反覆無常折磨得心神憔悴,夢中,她並未流落風塵,安然地在家中長大。

但夢裡一切都是朦朧的。

這是自然,蘇夢自小被人拐|賣到青樓中,哪裡還記得家中事?

正常人的家庭是什麼樣子,蘇夢連想象都想象不出。

但至少不必時時刻刻端著笑顏,不論心情時好時壞,都永遠嬌語纏綿。

即使蘇夢沒見過,她也知道正常人家不是那樣的。

不然,為何她在青樓時見過的那些女人都向往有天能被贖走,能嫁人呢?

她醒來,才恍然想起夢中一切只是夢,朦朧中覺得幸福的,也只是幻想。

蘇夢只覺得眼角微熱,玉手一觸,才知道竟然是她哭了。

身邊被窩陷下去,裡面沒有人躺著。

林深幸出去了?

蘇夢本想坐起身掀開**的繡珠簾看看外面,但她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你果然是妖邪!”

妖邪?

蘇夢對這兩個字並不陌生,幾天前,這是林府中被聊起最多次的詞語。

說這話的人是個女人,但一個女人怎麼會大半夜來這?

蘇夢悄悄轉了身,往外看去。

她看到模糊的兩道人影。

想來,一個是那女人,另一個就是林深幸。

但那女人為什麼要對林深幸說這句話?蘇夢呆了半晌,醒過神,便猛然捂住嘴。

……

林深幸嘆息一聲:“你居然真的會回來。”

盛翡和風遊仙都猜測那血光之後會因為別的意外損毀,其實,林深幸一直設定它會努力逃跑,直到設定的時機一到,就算沒有障礙物,也會自己找東西撞。強行創造一個慌不擇路的妖邪之死。

但他沒想到盛翡真的會回來。

她再怎麼疑惑,怎麼會這麼快就懷疑到他身上?

他佔據這具身體並不久,偏偏那麼快林逸嶽就回家,還帶來兩個可怕的修士。

那兩人完全鎮住了“林深幸”。令它不敢妄動。

林深幸還沒找到機會離開,盛翡先來找他了。

“你認了?”

“我不認又如何?”林深幸嗤笑一聲,“你既然選擇回來,恐怕就是衝著我來的吧?”

盛翡微微一笑:“你這樣說話,倒是有點像那個暴脾氣。”

她說的是拿劍指她的林深蒙。

林深幸道:“既然你已經追到這裡來。難道是專程為了與我嘮家常的?”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與盛翡一戰了。

原來那莫名其妙的預感,就是這麼回事!

他想要平靜,這件事情遲早要解決,要麼殺了她,要麼死!

“吼!”

“林深幸”陡然爆開,露出一個血人,與之前盛翡在琉璃谷中殺死的一模一樣。

這一刻,盛翡的腦子裡閃現一句話。

被妖邪附身的人,全無活口。

她原以為即使趕回來也許可以趕走妖邪至少救活一個人,沒想到林深幸早就死了。

哪怕風遊仙親自將她送來。她這麼小心翼翼地潛入,也沒有用。

妖邪之力太強!

飛魚長劍甚至不聽她的命令,自行出鞘了,警惕地指著血妖,劍鋒凜然。

血妖也似人形,也有人面的五官,但全部都是空洞的,在黑夜中,竟然還散發淡淡的紅光,這樣看起來它便更令人驚駭。

盛翡倒不怕。她抓緊飛魚長劍,直接攻了過去。

這一次,血妖並沒有琉璃谷中那隻容易打,盛翡陷入苦戰。

忽然。她聽見了一個聲音。

“哎,我知道她。……原來是你。”

只聽一聲清脆的撞擊聲,血妖再次爆發了瘋狂的嘶吼。

但屋子外面,仍舊安安靜靜,沒有人知道小小的房間裡迸發了多麼激烈的嘶喊。

盛翡感覺到有人控制著自己的身體,還有她的劍。

刺、轉、劈、挑……

盛翡下意識地記憶起身體不由自主的動作。這樣的劍法,她從未使出過,當真是行雲流水一般!最後一挑,從下往上將血妖劈成兩半。

當血妖被劈開,它渾身再也支撐不住,完全炸了,碎了一地血潭。

……

“她是誰?”扈梟好奇地問。

有人想潛入林家,他與雲長信當然不可能沒發現。

只是他們見這人是去找林深幸的,便懶得管。

二人誰不知道林深幸有古怪?但既然還未動手,也懶得管。

即使盛翡陷入苦戰,扈梟也沒有幫忙的心思。

可是,雲長信觀戰片刻,突然對他說出那句話,接著,便出手相助。

要不然,就算最後盛翡能贏,恐怕也得付出極大代價,重傷瀕死之類的。

雲長信笑道:“我還有個徒弟,她叫明月倩。小倩的女兒,也收了個徒弟。”

那些年,她輾轉行走在雲澤大陸上,也曾遇見唐承念和盛翡,只是她並不相認,只最多走一路,護送一路,等後來發現唐承念足以自保,她便只是確認她們安好就轉身離開。如此,雲長信自然認得出盛翡。

“惡鬼……妖邪……姓盛的女俠……原來如此!”雲長信笑吟吟地飲了一口酒,“我都懂了!”

扈梟猶然未解:“啊?”

雲長信把一個酒罈子砸在他面前:“你喝酒吧!”顯然是懶得說。

扈梟無奈,如果雲長信已經擺成這個態度,就是不想繼續說這個話題的意思了。

“呃,你看那邊。”扈梟指了指某個方向。

今夜,林府的不速之客,倒真不少。

雲長信乾咳一聲,把酒杯擱下:“這小子又來了。”

她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

痴|漢似的,夜夜翻牆躲在院子角落裡或等或偷窺林惜月的,還能有誰?

“那是年輕人的事,我們這些前輩,就看看吧。”扈梟寬慰她道。

到了他這個年紀,這個實力,看什麼都覺得是看孫輩,有幾人會跟親孫過不去?

雲長信白他一眼:“又不是你徒弟。”

“難道是你徒弟?”

“是我徒弟的妹妹。”雲長信說完,也自覺不佔理,“算了,喝酒!”

扈梟笑呵呵地給她斟上。

他甚想得通。

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心煩去吧,兩個老人家自己還沒掰扯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