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首席教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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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首席教授” (1)
“我用了個時髦詞兒,你們不要笑話。”李銀橋拿起一支筆,瀟灑地寫下“首席教授”這幾個字。
“對我們這些從窮人家出生的衛士來說,確確實實不僅是我們革命和工作、生活的偉大導師,而且也是學習文化知識、掌握為人民服務本領的‘首席教授’。他是我以及其他衛士一生中最重要的老師。”李銀橋深情地說,“自己一生酷愛讀書學習,而對身邊工作人員的學習也是要求非常嚴。在我所見的那麼多中外著名的教授、學者和大學問的先生中,還沒有哪一個在其學問、知識、觀點上能勝過的。不僅文章寫得好,詩詞也是當代中國歷史上屈指可數的,他的書法更是公認的……之所以多才多藝、知識淵博超人,其重要原因就是他一生愛好學習。就是在轉戰陝北的最艱難歲月裡,他依然在馬背上、炕頭邊,甚至在敵人的炸彈之下,孜孜不倦地看書學習。關於這方面,足可以為大書特書。我今天要給你們講的是,關心我們衛士學習文化知識、教誨我們年輕一代為適應新中國的社會主義建設努力掌握本領的許多感人至深的事。”
“一晃已是四十五年了,那時正是我跟隨轉戰陝北的路上。”李銀橋凝婉的語氣,又把我們帶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那時,胡宗南部隊在連遭“運動戰”、“蘑菇戰”的一次又一次沉重打擊後,失去了向解放區進攻的初期**威。有一天,帶領中央直屬支隊轉移到了一個叫神泉堡的小村莊。這時形勢對我軍已漸漸有利,因此,軍委決定就地休整一段時間,藉著這個機會,到黃河邊的解放區搞農村土地改革的社會調查,以為日後建立新中國、搞土地革命運動積累些第一手材料。
“銀橋,你跟我一起去。記住,這一次你除了當衛士外,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幫我搞個東西出來!”臨走時,特意關照這位剛來不久的小衛士。
“主席,您準備讓我搞個什麼東西?”李銀橋不明白。
笑笑,順手扔過來一個小本本:“就是它,把你的所見所聞都寫在上面。”
身經百戰的小衛士從來沒有怕過敵人的飛機大炮,可這小本本使他退縮了,他不好意思地撓著後腦勺:“主席,這個……我才認識幾百個字,怕不行。”
“噢,認識幾百個字就算是個小秀才了!”打趣道,轉而,又拍了拍李銀橋的肩膀,說道:“你說我們消滅蔣介石國民黨軍隊是為了什麼?”
“為了解放全中國勞苦大眾,建設新中國!”小衛士回答得流利。
“是啊,建設新中國就有許許多多我們今天沒有碰到的問題。因此,這就需要我們抓緊時間好好學習,要不,到時候讓你回家開拖拉機你都搞不明白。”“主席,什麼叫拖——鞋——機?到那時,我們連這雙腳都要配拖鞋機呀?”小衛士把湖南口音的“拖拉機”聽做“拖鞋機”。
哈哈笑了,伸了伸腿說:“那不是叫拖鞋的機器,而是耕地、收割用的機器喲!”
小衛士興奮地瞪大了驚訝的眼睛:“那時耕地、割麥子還要用機器呀?”
“那當然麼,那叫大機器生產。你看看,現在不抓緊學習,到那時能行嗎?”
小衛士不好意思地收起小本本:“那我就試試吧!”
一連十二天,李銀橋隨走東村、串西寨,看著這位來自人民、服務於人民的領袖與老鄉們一起推碾子、捏糞團、嘮家常。而他呢,每到晚上睡覺前,就在給的小本本上,將一天的所見所聞記下來。
黃河邊的農村調查,對李銀橋來說是一次輕鬆、愉快的新的旅行,那時他還小,但似乎看到了社會主義新中國的曙光:農民們家家有地種、有飯吃,過上人人平等的幸福生活。
“銀橋,把你寫的東西整理出來後給我看看。”調查結束後,饒有興趣地對自己的衛士說。
“主席,我已經整理好了,請您指示。”李銀橋把小本本的材料,整理成三四頁的“文章”,並且給它起了個名。他看過寫的文章,都有一個很有氣魄和漂亮的名字。他想:我的文章也不能少啊。
很高興地拿在手裡認真地看起來。當他看完衛士起的文題後,笑了:“嗯——這個題目大了點,叫《旅行記》吧,不要叫《旅遊集》。‘集’可比‘記’大多了。”
“銀橋,文章寫得很不錯嘛!夠秀才水平!”看完後,十分讚許地道,“有幾個地方需要改一下,‘地主的地和他剝削得來地東西’,這‘得來地’的‘地’,應該用‘的’。農民們說‘土改好地很’中的‘地’就應該用‘得’了。中國的‘的、地、得’看起來差不多的意思,但用起來就不一樣……”像教初上學的兒童,手把手地教李銀橋將文中的“的、地、得”逐個改正過來。
最後,他在衛士的這篇歪歪扭扭的《旅行記》上,大筆一揮,批道:“寫得很好,大有希望!”並且認認真真地簽上了“”三個大字。
“銀橋,把你寫的這個《旅行記》寄回老家去,叫你父母看看,叫他們知道你參加革命後的進步,你父母也會高興,放心你在這裡工作。”對衛士說。
這是喜出望外的事!按理說,在身邊工作的人都不能隨便告訴自己的親人說自己是在身邊工作,但李銀橋想:既然是要求做的,肯定不會錯;再說,河北安平老家也已是解放區了,讓我把在陝北農村土地改革的所見所聞寄回家,除了讓家人放心外,更重要的一層意思大概是讓我家鄉人民也學陝北解放區的人民那樣幹。
《旅行記》很快寄回了家。他父母不識字,請了村上識字的人念,家人非常高興:兒子有出息,連都表揚他了。那時,解放區的人都知道他們的救星了。李銀橋遺憾地告訴我們:“因為我父母不識字,村裡人把的批示到處傳著看,最後都不知傳到哪裡去了。對此,我一直感到很遺憾,因為它對我來說不僅是一件珍貴的材料,更重要的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關心和勉勵我們當時年輕一代學習文化知識,將來建設社會主義新中國的殷切期望。在後來的幾十年革命工作中,正是因為的一再關心和鼓勵我學文化、學知識,認清革命道理,才使我從一個不懂事不識字的窮人家孩子,成長為黨的一名幹部。”
“說起關心我們衛士的學習和成長,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完全不亞於一般父母那種望子成龍的心腸。”回憶在身邊的日子,李銀橋總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戰爭年代條件有限,但手把手教身邊的衛士、警衛戰士寫字、寫文章的事不是一次兩次。新中國即將成立的時候以及新中國成立後,相對有了穩定的環境,就更關心起身邊工作人員的學習了。我很願意給你們說說。
“還在西柏坡時,根據的指示,凡是中央機關工農幹部都要參加文化學校和文化補習班,以適應新中國建設的需要。這次機關文化學校和補習班辦得很好,我們衛士和警衛班的同志,輪流利用業餘時間去上課,我記得除了認字外,還聽過於光遠同志的歷史課、作戰部講的地理課。
“有一天,問我業餘學校和補習班的情況,他聽完很高興地說:‘業餘學習是個好辦法。我們的許多革命同志過去沒上過學,到革命隊伍後大多時間忙於打仗,現在形勢好了,但工作自然很多,利用業餘時間學習,可以一舉兩得,既不影響工作,又能學到文化知識。但光這樣也不夠,要抽出一部分同志離開工作崗位,讓他們去學些專業知識,這樣才能進步快些。我們身邊的同志以後有機會都要去學專業知識。’
“我那時還不懂什麼叫專業知識,便形象地講:‘譬如說給我開車的老周吧,他會開車,這就是專業知識。要學的專業可就多了,以後你離開了我,讓你去當個廠長,你就得學習許多專業知識才行。’”
李銀橋詳細講起當時的情景——
說此番話後不久,果然有一天,他在散步後把警衛排長閻長林叫到身邊:“你給我完成一個任務:把你們警衛排的人名給我寫一份。”
閻長林問:“現在就寫?”
“就寫。”說。不多不少,二十名戰士。等閻長林寫完後,在名單上圈了十四個人名。“現在形勢發展很快,建設新中國需要大批有專業知識的人才。我圈的十四個人,先送他們去學習,等他們回來後,再把剩下的六個人送出去。目前留下的也要邊工作邊學習。”指示道。
聽說去學習,警衛排的同志欣喜萬分,那時大家都知道新中國快要成立了,都想在全國解放後幹一番解放事業。臨走那一天,特意說要和大家照相合影。照完相後,大家跟著來到他的辦公室,桌子上正放著為《人民日報》寫的幾個報名墨跡。有人提議:“主席,我們快要離開你了,給我們也寫幾個字吧。”
立即答應:“可以,去拿你們的學習本子吧!”
於是,十四名同志很快回到住處,都找出了自己最滿意的本子。在每個本子上都寫上了“現在努力學習,將來努力工作”十二個字,並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午飯時,還特意在食堂招待了去學習的全體戰士。離別之時,不免有依依不捨之情,這些戰士中有的是長征時就跟隨的,如今要離開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聽著戰士們的議論,慢慢放下飯碗,說道:“同志們的心情我理解。我心裡也捨不得你們呀。這麼多年來,你們對我的幫助很大,不管在平時、在戰時,我走到哪兒總有房住,能休息,能辦公,有飯吃,有水喝,敵人子彈、炮彈也沒有打到我身上……可我總不能把你們留在身邊,放一輩子哨,那樣不是埋沒人才了嗎?不是把你們耽誤了嗎?你們也才二十多歲,我不敢擔啊!再說,我們快要建設一個新中國了,要搞社會主義,搞社會主義是全新的事業,不學習是不行的。進城後,假如讓你們去管理一個城市,當一個廠長,做一名縣長,你沒有文化知識能行嗎?”
聽了語重心長的話,大家默默地點頭稱是。
朝夕相處的一批同志走了,我心裡癢癢的。我參加革命前,在家鄉上過兩年小學,1938年十一歲時,便跑出來參加了八路軍,從1943年到1945年解放戰爭前夕,曾在餘秋裡當政委的三五八旅教導隊學過一段時間文化,但前後加起來也還認不得千把字。在為當衛士後,我自己深感文化水平低,心頭渴望也能去學習,可偏偏沒有讓我去。他不是曾對我說要好好抓緊時間學習嗎?為什麼有這樣的機會時又沒讓我去呢?我心裡一直琢磨這件事,總是找不出答案。
1950年7月,我從報上看到中直機關幹部文化補習學校又要招生的啟事了,便馬上向提了起來:“主席,我想上學去。”
“唔?”似乎感到有些突然,問:“上哪裡去上學啊?”
“中直機關幹部處補習學校,他們又要招生了。”
皺起了眉頭,在屋裡來回走動起來,嘴裡喃喃著:“我們兩個很合得來喲,你要走……”他忽然停住步子,盯著我:“上學是件好事,不過,你非要現在就去?”
雖然當時的表情很複雜,可我當時並不理解他老人家一時捨不得我離開,於是就像是怕這一次又要吹了似的,趕忙說:“我今年都二十三歲了,再不去就沒有機會了。”
“噢——二十三,是不小了。”又踱起步來,最後他終於像下了大決心似的,把大手一劃:“那好,你去吧!”
我與朝夕相處幾年,用他的話說“很合得來”,如今真要走,反倒猶豫起來了,於是說:“主席,我去學習,學完後一定再回來。”
“好啊,隨時歡迎你回來。”一下子變得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