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7.行俠仗義,也要吃飽睡足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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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7.行俠仗義,也要吃飽睡足先
村裡的大一點的孩子能熟讀《三字經》後,蘇秀才交代他們要教小一點的孩子,然後便和雪碧商量著準備上路了。
其實這裡離京城雖然遠,但也用不著那麼早上路,只是雪碧是個坐不住的人,她早已對有人埋伏的旅途充滿了好奇。而且,快過年了,她不想在小隱村過年,雖然這裡的人都將她當做了親人,過年時常常會邀請她一同吃年夜飯守歲放炮竹,但越是如此,越能讓雪碧感覺到,自己孤單一人,沒有家人。所以,她寧可在舉家團圓的日子裡在外漂泊。
“唉。”雪碧嘆了口氣,這個想法好是好,只是頗費銀子。要知道,趕到京城之後,吃喝拉撒睡可都是要花錢的。這些錢蘇秀才肯定是沒有的,只能自己掏腰包。雪碧再嘆一口氣,又從自己的百寶箱裡取出兩張銀票裝進了行李中。“晚上一定要讓蘇西風刷碗,明早還要讓他多跑一圈。”
蘇秀才的行李並不多,他從清河縣逃出來時什麼都不曾帶,路上雪碧給他添置了換洗衣物,在這裡劉麗麗又幫他做了兩身衣服和兩雙鞋,這便是他的全部家當了。
出發時,他只帶了一個包袱,看著雪碧大包小包地從屋裡搬出來,蘇秀才忍不住道:“怎地這麼多東西。”
“我是女孩子,東西自然多了,況且我們出門那麼長時間呢。”
“帶這麼多行李,我們何時才能走得到。”
“又不讓你拿,我們可是有車一族。”
蘇秀才這才想起,他們來時停在山下的馬車。
離開時,熱情的李大叔李大娘等人又來送行。等二人的身影漸漸在村口消失,李大娘忍不住笑道:“這二人果然是濃情蜜意,蘇秀才去京城趕考,雪碧也要跟著。”李大叔也老懷大慰,“我還怕雪碧這性子找不到婆家呢,這下放心了。”
將近兩個月的鍛鍊到底有效果,蘇秀才扛著幾個行李,速度也比來時快了不少,路上只歇了兩回,就到了山下。取了馬車,二人繼續上路。
許久沒有出來,馬兒大概也憋壞了,雪碧喝一聲:“白加黑,駕!”馬兒就拉著馬車在官道上一路狂奔,結果就是二人錯過了客棧,只得找了一個破廟露宿。晚上,二人圍著篝火準備入睡,雪碧見蘇秀才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忍不住道:“西風啊,你是不是又看上我了。”不知從何時起,每當雪碧想戲弄蘇秀才時,就會喚他西風。
火光下,蘇秀才清秀的臉龐微微一紅,“那日你從於中林的庫房了偷了,哦,不,拿了許多東西出來,你說那是我的醫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什麼的。”
雪碧見蘇秀才停住了,知道還有話要說,就點點頭道:“對,我確實是這麼說的。”
“那你,可不可以把這些錢給我?”
“不行。”雪碧斬釘截鐵道。
蘇秀才一愣,“為何?”
“我救了你,你總該付我些出場費吧,我的出場費很貴的,你那些剛好夠。”
許久沒有聲音,雪碧回頭,蘇秀才已經躺下了,隔著火光,仍能看見他的側面,微微有些不悅,還有些失望。雪碧又在心中嘆了口氣,你總是心太軟啊。雪碧躺在鋪好的地鋪上,
暗想:蘇秀才到底是男人,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出門身上一文錢都沒有,確實有些不好看。要不,就給他一些吧。唉,出門第一天就要破財。
第二天準備出發時,雪碧對蘇秀才道:“那個,蘇秀才,我又算了一下,從於中林那拿的錢,扣除我的出場費,還剩了一些,給你吧。”說完,她從懷中取出一個錢袋。
蘇秀才面露喜色,將錢袋收了。接下來二人路過第一個城鎮時,蘇秀才讓馬車停下,自己去書店買了十幾本書回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雪碧這才明白他要錢的原因。蘇秀才是讀書人,從清河縣出來時一本書都不曾帶,在小隱村的日子裡也不曾溫書,大考降至,不復習複習怎麼行呢。這些他為何不直接對自己說,又沒什麼難為情的?
雪碧有意放慢了行程,夜晚都找一些乾淨便宜的客棧投宿,白天也儘量自己駕車,讓蘇秀才有更多的時間溫書。不過,每日的晨練是必不可少的。
這日傍晚,他們進了楊城縣,城鎮看起來挺大的,街道也十分熱鬧,雪碧下去打聽了一番,發現這裡物價也不高,遂決定在這裡歇上兩天,他們已經趕了七八天的路了。
晚飯後,蘇秀才想回房看書,被雪碧拉到了街上,“晚上光線不好,對視力不好。”
“多點一隻蠟燭就好了。”
“吃完飯就坐著,容易長胖。”
“我站著看也可以的。”
“我一個人出去會覺得無聊。”
蘇秀才看了看雪碧,道:“那我也出去走走吧。”
楊城縣最繁華的街道上店鋪林立,倒也十分熱鬧,雪碧走了一會兒,覺得進店鋪就可能要花錢,於是只買了一包瓜子,和蘇秀才一路邊嗑邊走,來到了一條偏僻小道。
“你不是要消食嗎?”
“這是零食,不要緊的。”
兩人正說著,忽聽遠處傳來喧鬧聲。雪碧伸長脖子向遠處張望,發現一棵大柳樹下,一人似乎在被幾個人圍著打。她急忙包好瓜子,拉著蘇秀才就向那邊跑去。蘇秀才知道雪碧最愛湊熱鬧,便任由其拉著一路奔跑。
走近之後,雪碧大喝一聲“住手”,震得不遠處樹上的幾隻鳥撲扇著翅膀離開了。那幾個人似乎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轉身看了看,見是一個纖細的女子和一個文弱的書生,女子手中還抱著一包零嘴兒,書生則有些驚恐。
沉默了片刻,那些人轉過身去,繼續剛才的動作。慘叫聲繼續響了起來。
居然被無視了。看來,不給他們些顏色瞧瞧,他們是不會明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條亙古真理的。
大柳樹下有一個石凳,雪碧走過去,一腳踩了下去,咔擦巨響之後,那些人再次轉身。雪碧看著他們,笑笑,月光下,她銀白的虎牙分外顯眼。她收回腳,咔噠一聲,石凳碎成了幾塊。
那些人面面相覷,停止了動作。
雪碧有些得意地笑了笑,然後以眼神示意蘇秀才。
蘇秀才站著不動。
雪碧再次示意,蘇秀才仍站立不動。
簡直是呆若木雞啊。雪碧暗自嘆息一
聲,道:“蘇秀才,去把那人救出來。”
蘇秀才啊了一聲,原來她剛才那個眼神是要自己去救人,還以為是向自己炫耀武力呢。蘇秀才正要上前救人,忽聽有人道:“姑娘認識這個人。”
雪碧循聲望去,見一個水綠色衣裙的女子朝這邊走了過來。等那女子走近了,雪碧這才看清,她個子高挑,面容秀麗,衣衫服飾雖不華麗,但細看之下皆非凡品,可以算得上是低調奢華有內涵。看來此女出身富貴之家。
收回目光,雪碧發現那女子也在打量自己,遂笑笑道:“不認識,不過我喜歡打抱不平。”
“哦,原來是女俠,失敬失敬。不過,姑娘打抱不平之前,是否也該看看值不值得。”
雪碧從那句“失敬”中聽出幾分譏諷,當即反駁道:“人命關天,哪有什麼值不值的。”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姑娘救死扶傷了。馮博,我們走。”
那些人很快跟在那名姑娘身後消失了。蘇秀才見雪碧毫無動靜,問:“你就這樣讓他們走了?”
“是啊。”看到蘇秀才眼中的疑問後,雪碧又說,“我們先救人。”
捱打之人是個年輕男子,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雪碧簡單替那人檢查了一下,傷得不重,都是些皮外傷,就讓蘇秀才扶著他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館,老大夫幫他清洗包紮了傷口,又開了藥。兩人又把他送回了家。
那人住在城中一個小院落裡,到家之後,那人謝了雪碧二人的救命之恩,雪碧便問起了他因何捱打,與那名女子又是什麼關係。那人嘆了口氣,娓娓道來。
原來他叫楊三清,自幼與馬凱明之女馬春玉定親。六歲時,父親帶著家人外出經商,誰知時運不濟,生意摻淡,十三歲時父親病逝,他和母親不懂經營,家道慢慢中落。十六歲母親離世,臨終前囑咐他來投靠馬凱明。將父母合葬之後,他回到了楊城縣,此時馬凱明在楊城縣已成了舉足輕重的人物,富甲一方。他倒是承認了這門親事,可是他的長子馬夏瑾卻極力阻止。馬夏瑾私下裡找過楊三清,提出給他一筆錢,讓他主動退婚,楊三清婉言拒絕了。後來,馬夏瑾便想盡各種辦法阻止他們楊三清二人成親,把他打發到了這處小院落裡。
楊三清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將近子夜,還沒有結束,雪碧便有些不耐煩了,趁他停下來喝水時問道:“方才那名女子就是馬春玉嗎?”
楊三清放下茶杯,道:“不是,她是……”
既然不是,說不定又要說來話長,雪碧打斷楊三清道:“我困了,你的故事明日再聽吧。”
回去的路上,雪碧對蘇秀才頻頻投來的好奇目光心煩不已,“西風啊,你要是沒看上我,就有話直說好不?”
“你不是最喜打抱不平嗎,怎麼故事才聽了一半就要走。”
雪碧看看蘇秀才,笑道,“我體諒你啊,我知道你習慣早睡早起,早已睏乏,不想你太疲倦。蘇秀才,你困了為何不直說,我又不會虐待你。”
蘇秀才愣了一下,道:“我怕打擾你的興致。”
“哪有什麼打擾,行俠仗義,也要吃飽睡足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