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千年審判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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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千年審判 (1)
“你好，我叫久朗殤。”
笑容溫柔又魅惑的美男子輕輕說道。
而斯蕾則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了，一時震驚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斯蕾擅長感知別人隱藏的靈力。從他刻意隱藏的靈力就已經能夠得出結論了，正如他所說的，他的確是久朗殤。但是久朗殤在這裡就太奇怪了！久朗一族的領地在異世界處於和上弦一族相隔最遠的地方，久朗一族的始祖不好好地在自己的領地待著，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上弦月遇到麻煩了吧？”久朗殤輕聲笑道，雖然是無比隨意的動作，但是卻讓斯蕾背後冷汗涔涔。
這個人太深藏不露……舉止間透露著一股神祕莫測的氣息。斯蕾害怕，也討厭這種不清楚對方實力也不知道對方下一步會有什麼舉動的情況。
“嗯。”斯蕾點點頭，難不成久朗陛下是來幫他們的？！
“帶我去見上弦月吧。”久朗殤微笑。
為、為什麼是她帶？！
憑久朗殤的實力找到神祀夜都有可能，上弦月一沒設定結界，二沒隱藏靈力，他怎麼可能找不到？
“我們天生被賦予強大的靈力，不是拿來亂用的。”久朗殤輕輕搖了搖頭，“如果可以，我也想走走正常的程式。”
斯蕾突然感到羞愧。
平常她的習慣就是長期性地放開自己的靈力，肆意探測周圍人的靈力有多深厚或者多淺薄，她一直認為，她的靈力就應這麼用。但是，好像想錯了呢。
“那，我現在帶你去吧。”斯蕾又走出門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連續幾天沒有閤眼也難怪會這樣。
久朗殤見狀輕輕停下腳步，“不用了。”他朝斯蕾笑了笑，“不急在這一時。你也困了吧？先好好地睡，明天再帶我去見他。”
他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斯蕾心裡有著小小的激動，似乎完全忽略了某件事——
於是當久朗殤跟著她一起走進房間的時候，她石化了……
久朗陛下肯定不會屈尊在外面過夜的，她應該早就料到他會進來才對！斯蕾無限懊惱，但最後發現懊惱也沒什麼實質性的作用，於是就乾脆連懊惱也放棄了。
安排好久朗殤後，斯蕾自己也睡下了。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只是第一天見面，但是久朗殤在身邊，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唉……”久朗殤輕輕地嘆息，一層透明的淺藍色屏障護住了已經陷入熟睡的斯蕾，“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會自己去找上弦月的。”
要找到上弦月，對於他來說易如反掌。而且，他是來幫他們的，上弦月沒理由不見他。
第二天早上，是水蒼言叫醒了斯蕾。
“久朗殤一大早就去找上弦月了，我只是轉告你。”水蒼言替她梳頭髮，順便說了一句。
“哦。”斯蕾也沒什麼表示，只是淡淡地應了聲，然後低下頭。
瞳孔突然放大——
水蒼言施在她身上的魔法已經失去了效應，她發現，自己鎖骨上有個黑色十字印記！
“水蒼言，這是怎麼回事？！”
斯蕾驚恐，她見過這個印記無數次，對這個印記的記憶已經深入骨髓了。
難道她也是時空少女嗎？！
是他的疏忽……被發現了呢。
水蒼言薄脣輕啟，最終還是將那句話說了出來。
“斯蕾，你是時空少女。”
斯蕾，你是時空少女。
突然有點反應不過來，斯蕾愣了半晌。
她是時空少女？！她竟然也會是時空少女！
“不僅如此，雪原瑰也是。”水蒼言微嘆了口氣，再這樣瞞下去也不是辦法，與其一直躲避著，還不如早點痛了，傷口也會早點好。
“那麼……”斯蕾愣愣地，還沒反應過來，但是嘴巴卻下意識地問出了她最疑惑的問題，“為什麼要瞞著我？”
“因為……”水蒼言不知道怎麼說下去。告訴她，她其實是一個人偶？那樣的話，他們之前那麼努力地在她面前掩蓋又是為了什麼？
“算了，你們肯定有你們的苦衷。”斯蕾有些害怕地打斷了水蒼言的話。她怕他說出來的話，她承受不了。
反正總有一天會知道的……順其自然好了。
“你先回去吧……我要好好理理思緒。”斯蕾鬱悶地抱頭，水蒼言抬起頭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站起身，走出去，轉身輕輕地帶上門。
怎麼辦……好煩，思緒好亂。
她真的是時空少女嗎？
短暫的震驚過後，斯蕾的心情慢慢平緩下來，突然發現成為時空少女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還能幫上弦月的忙。
只是……這樣她就不得不去參加異次元空間的對戰了。
不過和同伴一起，也沒什麼好怕的吧？再說了，雪遺塵、夏聖悠、水蒼言，都在。
這樣想著，斯蕾竟然也並沒有多害怕，很快就接受了。
只是……為什麼，自己一開始不知道呢？
而且，為什麼大家不告訴她？
算了，不去想了。
吃飯吃飯。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
是神出鬼沒的夏聖悠，這次他又以這種方式出現了。
斯蕾其實和夏聖悠強調過很多次了，他可以直接出現在房裡，每次都喜歡走正常人的程式開門的話，會打擾到她。
而斯蕾現在依舊在看書，還要解決自己的晚餐。
“聖悠哥，有事嗎？”斯蕾一邊啃麵包一邊看書，現在還要一邊問夏聖悠。
後者彷彿是要報復她的不專心，特地在她即將嚥下麵包的時候甩出了一個爆炸性訊息。
“我們要去惡魔名城哥塔納一趟。”
“什、什麼？！”斯蕾差點兒沒噎著，一邊劇烈地咳嗽，一邊驚訝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以前他帶夏靈舞去玩玩也就罷了，那時候好歹城堡是空著的，可是現在，傳說中的榮耀之王神祀夜和惡魔女神紫光都在那裡啊！
“對。”夏聖悠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不是吧！這麼想去送死嗎？！
斯蕾在心裡無語而默默地流淚。她祈盼那個神祀夜和紫光什麼的，趕快出城一趟去哪裡玩都好啊！她現在還不想碰上他們啊！
“放心，我們不是去找神祀夜挑釁的。”夏聖悠說罷臉上出現了很無奈的表情，“就算是想找，現在也找不到啊。”
神祀夜正處在他、紫光、上弦暮光、玄風晨光和魔界最強七人中六人共同佈下的結界裡，要找到他，首先得有本事衝破這個結界。而現在，很顯然他們衝破不了這個結界。雖然魔界最強七人裡最強的那個在他們這裡，但力量還是不夠。
“那是去那裡幹什麼？”斯蕾不解了。去哥塔納還能有別的目的嗎？
“是去打探訊息的。”夏聖悠解釋，“現在的局面，就是我們想找時空少女，但是費盡全力也只找到了五位，而神祀夜那邊的人也在找時空少女，還有許許多多看不見的勢力在奪取時空少女。”
“神祀夜要找時空少女我理解……但是為什麼那些暗處的勢力也在搶？”斯蕾疑惑，夏聖悠默默黑線，身為時空少女之一，她竟然不清楚自己的地位究竟有多高嗎？！
“聽著，時空少女的存在不僅僅是為了鑰匙。鑰匙的力量只是她們靈力的很小一部分，她們任何一個人都有著極高的靈力和極為驚人的天賦，只是未被髮掘而已。”
這麼說她也有隱藏著的極高的靈力和極為驚人的天賦？斯蕾內心圓滿了……
至此，她已經接受了自己是時空少女的事實。
反正，大不了到時也和其他時空少女一樣，用自己的靈力去維持結界。雖然會累一點兒，不過也沒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吧。她相信上弦月他們不會讓時空少女的努力白費的。
過了一段時間，斯蕾搬進了水蒼言的別墅。還有其他人也跟著搬了過去。因為已經到暑假了。
某個夜晚，斯蕾寧靜地入夢。
但這個夢，卻並不寧靜。
漆黑一片。
斯蕾沒有如往常一般身處別墅之中，而是在一個黑洞之中。
似乎是一個隧道，後面是深不可測的黑暗，前方大概很遠很遠的地方，似乎有一個小光團。
那裡應該是出口吧……
斯蕾害怕黑暗，於是拔起腿奮力地朝前跑，但卻發現那個光團漸漸地在消失……
“不要！”斯蕾大喊著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光團，即使知道這樣做只是徒勞。她的喊聲在空蕩蕩的隧道中形成了無數個回聲，而後又歸於平靜，死一般的平靜。
“不要丟下我……”臉上好像有溫潤的**滑過，斯蕾抬起手一摸，溼溼的，已經侵佔了大半個面龐。
她沒哭過……這是淚水嗎？
“不要丟下我……水蒼言……”
“沒事吧？”
水蒼言側身坐在床邊，懷中抱著斯蕾，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她一定是做噩夢了。
剛才他原本打算睡覺了，卻聽到客房這邊隱約有哭喊的聲音，趕緊跑過來檢視，正好聽到她那一聲“不要丟下我……水蒼言”。
伊純香他們聽到聲響也跑過來了。而眼前的一幕就是水蒼言溫柔地抱著痛哭的斯蕾。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好怕……”斯蕾已經從睡夢中醒來，但還是緊攥著拳，從那顫抖的肩膀可以看出她的害怕。
“不用怕，斯蕾，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水蒼言附身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他將斯蕾攥得指關節泛白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然後微笑著握住，一股暖流頓時傳遞到了斯蕾的手心，隨著血管遊走於全身。
他很少會露出這種溫柔的表情。
他想，是時候了。
他的靈魂已經回來了，不回來的話，斯蕾無法在夢中再遇見他了，她就又會陷入黑暗的……
他依舊微笑著，但是面容卻發生了改變——
髮色漸漸褪變成淺棕色，瞳孔變幻成猶如深海的藍，臉也消瘦了些，但是也斂去了平常的桀驁不馴和魅惑，平添了一絲陽光帥氣。
“啊！你是……”斯蕾瞪大了眼睛。那個曾經只在她夢中出現的俊美少年，現在就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的面前。
而且，這具身體還是水蒼言的。
斯蕾抬起手重重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上傳過來。這是真的！不是夢境！
“是我，斯蕾。”“水蒼言”轉過身，朝她微笑，“我是水蒼。”
“水蒼？難道你就是水蒼一族的那個天才人偶師？”冬葉水御一怔，“製造斯蕾的人？！”
斯蕾聽見這個稱謂頓時心下一震，暫時忽略後面的一句，重新打量眼前的“水蒼”，依舊是垂至雙肩的淺棕色碎髮，藍瞳深如海水，這張臉卻慢慢和水蒼言重疊起來。
“你到底是水蒼，還是……水蒼言？”斯蕾的頭腦混亂起來，水蒼依舊微笑，“現在的我是水蒼。而平常的我，就是水蒼言。”
雖然一直隱隱約約地有些預感，但是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麼，製造我的人……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還不是真正的人類？斯蕾心驚，身邊一個個疑團浮出水面，她被這些疑團弄得幾乎要不知所措。
先是侵入學院系統的水御學姐，而後是莫名其妙差點被人綁架。
找尋時空少女，卻意外發現時空少女原來都在身邊。
接連遇到水蒼言和ZERO盜走自己的日記本，之後又還回來。本子只是一個插曲，似乎也沒出現什麼大事。
玩失蹤好多天的聖悠哥回來，跟著夢中出現了一個俊美少年，且之後的每次入夢都會相見。之後居然當上了據說有“愛神絕緣體質”的水蒼言的見習女友，結果再度被人綁架。
有一件事她一直瞞著大家，她發現自己的身體裡住著一個很溫柔的女人，會在她寂寞的時候和她聊天，有時候也會教她一些魔法。這個女人究竟是誰？她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不敢問，怕得到的答案讓自己無法承受，而現在，這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事到如今，也不用再隱瞞了。”水蒼輕嘆了口氣，抬起手指著斯蕾的心口，“在那裡，住著一個女神，代替了你的心臟。她的名字就是——雪原瑰。”
代替了她的心臟？
她沒有心臟嗎？
斯蕾蒙了。她怎麼會沒有心臟……究竟是水蒼在胡說，還是這件事是真的？！
沒有心臟怎麼活得下來？！一定是水蒼在胡說吧！
可是如果是他在胡說的話，為什麼沒有人反駁？為什麼每個人都是一副“這就是真相”的表情？！
而且雪原瑰也在！她望著站在門口的一襲白裙的美麗女人——她總是靜靜地站在人群后望著她。她對雪原瑰沒有任何的感應，雪原瑰又怎麼會是曾經在她的身體裡待過的人呢？
斯蕾的思緒完全混亂了。
“哥，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方式出場？我怕我得心臟病。”
“可是你沒有心臟……”
“你又說笑了。沒心臟會死的！”
“好吧，算我說笑。”
聯絡水蒼的話，回想之前夏聖悠和她的對話，還有他當時的表情和語氣，一切都在向她展示一個殘酷的事實——
她沒有心臟！
“沒有心臟我怎麼活下來？！”斯蕾依舊不敢相信，她朝後縮了兩步，椅子倒在地上發出“嘎啦”的響聲，而她保持著狼狽的半蹲的姿勢，眼前一陣發黑。
“你不需要心臟，或者說……”水蒼很好脾氣地慢悠悠地解釋，“你不能擁有心臟，因為你是人偶。”
人偶？她是人偶？！堂堂召喚師竟然是一個人偶，這個玩笑開大了吧！
但是，的確，這世上不擁有心臟也能活下來的，只有人偶了。
再看水蒼的微笑，斯蕾突然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她是人偶……十幾年來她竟不知……
不過，雪原瑰能在他們面前直接現身，也就是說，她的已經復活了。那斯蕾呢？她自己還算什麼？一個沒有了心臟的人偶？！
“……據我所知，人偶的存在都是為了依存某個念想。那我呢？託付在我身上的念想是什麼？”斯蕾目光呆滯。水蒼不說她也知道，什麼所謂的哥哥，只是衝著她身體裡的那個女人雪原瑰而來。而她自己，只不過是一個人偶罷了。
難怪她總覺得雪遺塵對她一般，卻惟獨對那個女神寵愛有加。
那麼小時候的記憶，是真的還是虛假的？她不知道，整個世界在她眼前猛然翻轉，到處都是她所陌生的事物。
“斯蕾，你來到這個世界，只不過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