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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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暴走
不知是佳期的意念起了作用還是原本那個門就沒有被寒江鎖實，抑或是還有別的什麼超自然現象在其作用，反正就在佳期像個瘋子似地又是叫門又是拍門時，那看似厚重結實的大門竟然“咔嗒”一聲鬆了門閂，佳期駭了一跳，戰戰兢兢的縮了手朝門縫裡探視著，但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門後有沒有人。
佳期又驚又懼的嚥了口唾沫，在門口躊躇著不敢入內，但就在這個時候，從清淨齋院子裡忽然竄起一群夜鴉，隨之而來的還有隱隱約約的怒吼聲，這下佳期也顧不得什麼靈異不靈異了，提起裙襬撞開門就衝了進去。
清淨齋的院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漆漆，佳期幸好手裡還拿著寒江與她的那個琉璃燈盞，暈黃的朦朧光芒其實照不到多大一點地方，可至少有點光亮還能給佳期壯壯膽。
“衛央，衛央，你在哪裡？”一步一步往方才夜鴉飛出的方向走去，佳期緊張的手腳都冒汗了，她小小聲的喚著衛央的名字，兩隻瞪得溜圓的眼睛則警惕的四下裡張望著。
像是為了呼應她的召喚，又一群夜鴉撲啦啦的從另外一個方向竄入夜空，佳期被那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兩步，不想卻踩到了一根突出的樹根整個人往後摔了個仰面朝天，手中的琉璃燈盞也摔成了碎片。
唯一一點光源都沒了，佳期揉著扭到的腳踝坐起來。 兩眼一抹黑地朝四周看著，但目所能及處只能勉強看出影影綽綽的大樹，其餘景物一概看不清敞，這下可怎麼辦啊？
佳期心中正惶惶不安時，一聲清嘯從離她不遠的地方傳來，佳期一下子就聽出了那是衛央的聲音，她顧不得腳踝處鑽心的疼。 忙扶著樹幹站起來高聲喚道：“衛央，衛央。 我在這兒，你別到處亂轉悠了，到我這兒來，我帶你去大奶奶的住處。 ”
這樣連續叫了幾次，佳期焦急的一直看著之前衛央發出嘯聲地地方，不意一道白影直接從她扶著的那棵樹上跳了下來，招呼都沒打一個夾住佳期地腰就往另一個方向躍去。
“不、不是這邊。 你走錯了。 ”雖然沒看清挾持自己那人的樣子，可佳期瞬間還是認出了他就是衛央（這不廢話麼，這麼大個園子也就只有你們兩個大活人而已），趕緊強忍住因為高速顛簸造成的噁心欲吐，佳期拽了拽衛央的衣服指了下右手邊的方向。
衛央一路上並沒有說一句話，佳期在指路的空當偷著覷了他幾眼，因為周圍環境過暗而看不清他的樣子和表情，但從他緊繃地身體依然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急切和緊張。 佳期暗地裡嘆了口氣。 心中不知為何又竄起了不好的預感。
幾經周折，因為環境實在太暗，佳期也在清淨齋的院子裡繞了幾個彎子，但所幸後來終於還是找到了對的路，兩人總算看到了清淨齋主屋屋簷下掛著的點點琉璃燈盞發出的光亮。
目標就在眼前，衛央腳下立即發力。 帶著佳期就像枝離弦的箭一樣朝清淨齋主屋衝了過去。
當衛央循著佳期地指示一路奔到了大奶奶所住的主間，看到那一扇雖然只見過一次，但已經深深烙印在他腦海中的白紙門時，他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此時被他攬在懷裡的佳期能很清楚的聽到他激昂的心跳聲，還能感覺到他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放我下來。 ”佳期拉了下衛央的袖子，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
衛央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只是下意識的一鬆手，佳期沒想到他說放就放，沒準備好就雙腳著了地。 之前扭傷的腳踝受了這一下立即疼的她倒抽了好幾口涼氣。 可衛央一點也沒發覺佳期的異樣，只是像個遊魂似地飄到大奶奶主間的門前。 手猶疑著要伸不伸的，看的佳期都跟著著急。
佳期右腳不敢用力，只好扶著廊壁一跳一跳的蹦過去，見衛央遲遲下不了決心去拉開門面對現實，她抿了抿脣，只好幫他出手，但她地手剛碰到紙門地邊緣，那紙門“唰”的就被拉開了，寒江白地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首先映入佳期的眼簾，由於裡邊房間是一片漆黑，所以寒江看起來就像是隻有一張臉漂浮在半空，那詭異的樣子又把佳期給嚇了一大跳。
“少奶奶……少官？”寒江先是看到就站在門口的佳期，剛想問她怎麼去了又會，怎知衛央見紙門拉開了，立即一個箭步上前站在了佳期的身邊，沒想到衛央居然也跟著佳期一起來了，寒江頓時吃了一驚。
佳期尷尬的朝寒江擠出個微笑，然後才小小聲的告訴寒江：“那個，我剛才出了清淨齋就碰到少官了，我已經把事情告訴他了……”
“寒江，我娘在哪裡？”不待佳期跟寒江說完事情經過，衛央立即迫不及待的擠開佳期站到了寒江面前急切的問起了大奶奶的情況。
寒江被他瘮人的表情嚇了一跳，往後縮了縮才看向佳期問道：“那個，少奶奶不是已經將事情都告訴您了麼？大奶奶她已經仙遊了。 ”
再次從寒江嘴裡確認了大奶奶的死訊，衛央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跳動著，他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扶著紙門的手一個使力，竟然生生將那扇紙門的木框給折斷了。
“我不信，你們都騙我，騙我！”衛央忽然爆發了，怒吼著一把推開寒江就朝裡邊衝了去，佳期和寒江攔他不住，只好跟在他身後一道追了進去。
幸好寒江已經將整個主間都點上了白色的長明燈，所以裡邊地房間現在都大約可見房間的概況。 若是放在平時，佳期一定會好奇的東瞅瞅西看看的來好好觀察下這個來了十幾次卻都未能窺得其貌的房子，可現在衛央暴走，佳期哪裡還有心情他顧？只可憐她腳踝扭傷嚴重，只能在後邊一瘸一拐的慢慢追，寒江擔心衛央盛怒之下無視了還在沉睡的寄江就直接從她身上踩過去，所以也沒等佳期。 使出貓地靈巧就倏地追了上去。
當佳期上氣不接下氣的好不容易追到裡間地時候，看到的就是衛央滿臉殺氣的扼著寒江的脖子。 而寒江已經被他扼的兩眼翻白入氣少出氣多了。
“衛央，你在做什麼！？”佳期被這一幕驚得差點魂飛魄散，顧不得離那邊還有點距離，飛身撲上去就死命的拽著衛央的胳膊讓他放手。
衛央被佳期撞歪到了一邊，在鬼門關上走了一趟地寒江被放開以後，立即大大的吸了一口氣就翻過身去咳嗽了起來。
“你瘋了你！”衛央推開佳期還想往寒江那邊去，佳期死死地抱住他的腰不讓他上前。 “你幹嘛這樣對寒江？”
衛央的眼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他狠狠地盯著寒江咬牙切齒的說道：“她說我娘去世了，可是哪裡也沒有我孃的屍首。 你說！你把我娘藏到哪裡去了？”
寒江這會兒哪裡說得出話來，只是連連倒退了好幾步，撫著喉嚨驚恐的看著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衛央不停搖頭。
佳期聽到衛央地話也頭痛了起來，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大奶奶的靈體出現把她的肉身帶走了吧？就算她照實說出來，衛央會相信才有鬼了！
“你，你先冷靜一下。 我會慢慢解釋給你聽的，你別這樣好不好？”佳期的胳膊本來就還有傷，衛央如果再這麼掙兩下她都要撐不住了。
但衛央這會兒哪裡聽得進去她們說什麼？被強烈的哀傷和悲痛完全矇蔽了心智，即使現在是佳期來勸他都勸不住了。 只見他一個側身就直接將佳期摔到了他地前邊，然後他用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問佳期：“冷靜？你們告訴我我娘仙遊了，我這個當兒子的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連她最後想要對我說些什麼我都不知道！你叫我怎麼冷靜？我巴巴的跑來想最後看她一眼，你們卻連屍首都藏起來了不給我看，你叫我怎麼冷靜啊！”
衛央越說越怒，轟的一拳就將佳期身旁的埃及給擊成了兩段，木屑濺到了佳期的臉上刺的她生疼，可她現在更心疼衛央在暴怒下的自殘。
佳期撐著坐起來抱住衛央還欲砸別的東西地手哽咽道：“不是地，衛央，你不要傷害自己，我和寒江說的都是真地，大奶奶確實仙遊了。 但是她的屍首也在她斷氣後化為了齏粉。 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不過這是千真萬確的呀，我們三個都親眼看到的，請你相信我們。 ”
衛央冷笑：“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們？讓我相信我娘真的成仙了，所以連屍首都涅槃了？佳期，我剛才已經跟你說過了，你真的很不會說謊，而且，請你不要再對我說謊了！”
衛央忽然一聲暴喝，被佳期抱著的手如閃電般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竟然就這樣生生就將佳期從地上拎了起來，他那雙被怒火燒的通紅的眼滿滿的全是受傷和痛楚：“你們為什麼要騙我？我娘到底在哪裡？你們把我娘藏到了哪裡？你快說啊！”
佳期掙扎著拍打衛央的胳膊，她實沒想到衛央連她都動手，喉嚨被緊緊的扼住，她便是想說話都沒辦法。
肺葉開始火燒火燎的疼，佳期的臉漲成了紫紅色，兩眼也漸漸的蒙上一層白翳，眼瞅著衛央就要鑄下大錯扼死佳期，此時睡在隔間被吵醒的寄江剛好探了半個身子進來問道：“怎麼了？”
衛央條件反射的看向寄江，只見寄江之前因為拖胎換骨而全身冒血弄髒的衣服還沒換下，衛央愣了一下，第一個念頭就是寄江身上的血是大奶奶的，這個念頭冒出來以後，他只覺得腦中有什麼東西斷掉了，於是他隨手將佳期一丟，怒吼一聲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寄江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