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九十九章 紅臉白臉

第一百九十九章 紅臉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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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紅臉白臉

花楹再次悠悠轉醒的時候房裡只剩下一個小丫頭子了,那個小丫頭還背對著她不知道在做什麼,花楹愣愣的看著黑洞洞的床頂,想到往後將要面對的日子不由得又悲從中來哭了起來。

那小丫頭聽到花楹的哭聲立即轉過了頭,原來剛才她正在擦拭一張古琴。 聽到花楹哭的愈見悲切,她放下手中的抹布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後站起來朝花楹那邊走了去。

“姑娘,口渴麼?蘭蘭姐吩咐說您醒來以後問您要不要吃東西來著。 ”小丫頭明顯也沒有安慰人的經驗,手足無措的在床邊站了一會子才訥訥問了一句。

花楹掩著臉珠淚滾滾而下,這當口便是給她吃龍肉也無味了。 所以她也不曾答話,只是一味嚶嚶哭泣,小丫頭無法,只好搔搔頭快步走到門邊叫了一聲:“姑娘醒了,但是她一直在哭不吃也不喝,去請蘭蘭姐過來一趟。 ”

也沒有聽到門外有什麼響動,小丫頭說完就又快步走回了花楹床邊勸道:“姑娘還是莫再哭了吧,免得哭壞了眼睛和身子哩。 ”

花楹聽了這話忽的轉過身來泣道:“想我一個冰清玉潔未出閣的小姐落到了這火坑,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就算我保的清白從這裡出去,被人知道我在勾欄呆了這麼些天,我哪裡還有面目見人?即便是家裡也沒了我的立足之地了吧?”

小丫頭聞言臉上的神色頓時變了幾變,她趕緊豎起食指放在脣邊急道:“噓。 姑娘可別再說這話了,若是被春姨聽了去還指不定要怎麼折騰你哩!春姨地手段你是見識的不多,真真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尤其是像姑娘這般貌美如花的姑娘進了來,斷斷是不可能讓您再出去的,若是姑娘不想再吃苦頭,還是快快斷了那些要走要死的念想吧。 ”

聽這小丫頭火上澆油的解說。 花楹頓時想起了之前春姨在她身上試過的手段,芙蓉臉兒頓時煞白。 眼淚掉地也更加急促了。

正當花楹幾乎要哭的厥過去時,她房間地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那小丫頭扭頭一看,正是蘭蘭帶著另外兩個小丫頭走了進來。

“唉,蘭蘭姐你可來了,姑娘一直哭得死去活來的,我怎麼說她也不聽。 ”小丫頭見蘭蘭來了立即鬆了口氣。 忙斂了手迎上去朝花楹的方向努了努嘴。

蘭蘭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低聲吩咐圍在她身邊的三個小丫頭做事,待她們依言四散開去之後,她才攏了攏頭髮走到了花楹床邊,拿出自己的巾子給花楹拭淚道:“花楹姑娘,既然事已至此,不若你還是收拾心情好好呆在這兒吧,你放心。 你生的漂亮妖嬈還是處子,春姨為了提高日後梳攏(某綿註解:妓女第一次接客伴宿就被稱作“梳櫳”,以後該妓女專屬於梳櫳者,不再接其它客人)的價格,一定不會讓你這麼快接客地。 相反,若是你又是想逃又是尋死覓活的。 把個春姨惹怒了,一怒之下說不定她就隨便開個價將你賣給什麼人就破了身,得不償失的還不是你?而且在此之前你還指不定要受多少苦難折磨,那種過程不是你這種千金之軀能承受得了的。 “

花楹咬著嘴脣嚇得全身發抖,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想到以後會有那不知道怎樣的男子與她做那夫妻之事,她胃裡就是一陣急速的翻湧噁心欲吐,她趕緊捂著嘴撲到床邊去大口大口的嘔吐了起來,只是這兩日她也沒吃什麼,吐了半天只是些酸苦地水。

蘭蘭見狀立即起身去一旁的小桌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溫茶送到花楹手邊。 花楹愣愣的接了過去卻是不喝。 只一徑倚著床圍子發呆。

蘭蘭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長長的嘆了口氣,又拿起巾子給她擦了擦嘴角的穢物柔聲安慰道:“這一切都是命數啊。 姑娘別多想了,先安心在這裡待著靜觀其變才是上策。 ”

蘭蘭對花楹使了個眼色,說地話也是一語雙關,花楹聞言怔了一下,接著瞪圓了雙眼看向了依舊笑得柔和的蘭蘭:“你,你是說……”

蘭蘭趕緊又衝她使了個眼色暗地裡擺了擺手,花楹看了看尚在房間裡忙碌著的三個小丫頭瞭然的點點頭,這才又哭又笑的放下茶杯緊緊拉住了蘭蘭的手說:“求蘭蘭姑娘多多照顧了,若是他日我能拖困,定當萬金答謝。 ”

蘭蘭但笑不語,端起茶杯讓花楹漱口,花楹心裡有了一絲希望頓時輕鬆不少,乖乖接過茶杯漱了口,又讓蘭蘭扶著她坐起來梳頭洗臉。 待她收拾的齊整了,蘭蘭才滿意的點點頭笑道:“甚好,稍晚些春姨會過來檢查你的才藝,姑娘會什麼便使出渾身解數表演給春姨看吧,會的才藝越多,就代表著姑娘當清官人地日子越多,所以姑娘切莫遮遮掩掩誤了前途。 ”

花楹感激地點點頭,習慣性的就想伸手去頭上摘根簪子下來送給蘭蘭當謝禮,但一下子沒摸到,她才想起來身上地頭面首飾連著衣裳都被春姨拿走了,她嘆了口氣縮回手,淒涼的衝著蘭蘭苦笑了下:“真是對不住呢,本還想送點什麼給你當答謝,但全身上下除了這個人就再沒什麼是我的了。 ”

蘭蘭微微笑著婉拒道:“不用了,姑娘能放寬心我便開心了。 對了,趁著還有點功夫,姑娘趕緊用些茶飯然後沐浴更衣吧。 ”

花楹這會兒已經將蘭蘭當成了救命恩人,蘭蘭說什麼她就照著怎麼做,可憐花楹以前只是個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千金小姐,即便有些小心機那也是膚淺的很,哪裡知道外邊世道險惡?再加上現在跌落火坑受盡折磨。 有個人對她好些便以為那人是救世主了,全沒有想到這也可能是勾欄裡鴇兒地手段,一個唱紅臉喊打喊殺,一個唱白臉口mi腹劍,目的還不都是為了讓姑娘乖乖聽話死了心為他們摟銀子?

端不知這蘭蘭是真動了惻隱之心想幫花楹,還是為著春姨做事誘騙涉世未深的大小姐,總而言之現在她已經成功大半了。

花楹暫居的這個小房間有一個窗戶。 花楹在沐浴過後趁著小玉(之前在她房裡的小丫頭,是分配給她的小丫環)去倒水的時候推開了看過。 卻發現窗子外邊竟然是一道懸崖峭壁,那黑黢黢深不見底地一片頓時讓花楹嚇的手腳冰涼軟了雙腿,她顫著手將窗戶關起來就掩著胸口趴在**大口大口地喘氣兒,身上就被嚇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怪不得小玉放心讓她一個人呆在房間裡呢,除非她是一心尋死才願意從窗戶跳出去,不然光是看到那光景就已經讓她三魂不見七魄了。

小玉迴轉來的時候是與春姨、蘭蘭一道進來的,花楹看到她們進來趕忙從**滑下來在床頭處站定。 她低著頭根本不敢看春姨一眼,一雙春筍也似地小手不安的捻著衣角,全身還在不自然的微微發抖。

春姨走到小桌旁的凳子上坐下,老長地指甲在桌面上輕輕叩著:“我聽蘭蘭說,你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會些?”

花楹畏懼的往後縮了一下點了點頭:“略懂。 ”(某綿:花楹小姐你《赤壁》諸葛亮上身啊?還略懂咧)

春姨臉上有了明顯的笑意:“那唱歌跳舞會不會?”

花楹猶豫的看了一眼站在春姨身後的蘭蘭,見蘭蘭很輕的擺了下手,她才緊張的嚥了口唾沫回答道:“不、不會。 ”

春姨聞言挑了挑兩道修的極細地眉毛:“不會?你不是大家閨秀麼?怎的連唱歌跳舞都不會?”

花楹看到春姨有些凶惡的表情嚇得小心肝都快要從嘴裡跳出來了,她兩眼噙著淚花結結巴巴的辯解道:“我。 我家是正經人家,哪裡會請人來教歌舞?”

春姨略一沉吟竟點了點頭:“這個不妨,我們這兒倒是有先生教著,瞧你這小身段兒倒還柔軟,說話聲音也好聽,天分應該不錯。 學個十天半個月的應該就能見客了。 ”

花楹一聽尚要學習個十天半個月不用見客立即大大的鬆了口氣,她朝蘭蘭投去感激地一瞥,蘭蘭笑了笑點了下頭表示對她隨機應變的讚賞。

“好吧,接下來就讓我聽聽看你彈琴,《逍遙遊》會彈麼?”春姨招了招手,小玉趕緊去將那張剛擦乾淨的古琴搬上了琴桌。

花楹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看了那張琴一眼才搖了搖頭道:“沒彈過《逍遙遊》,只會《昇平調》一類的曲子。 ”

春姨不耐煩的咋了咂嘴:“怎的這也不會那也不會?還當你們這種大小姐肚裡都有些好貨呢,原來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還不如我們這兒打小養起來的小娘。 ”

花楹被春姨這麼一說眼裡頓時又蓄上了淚,她絞著衣角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 那小模樣真叫一個我見猶憐。 若是男子見著地話怕不馬上就被化成了一灘純水哩。

但春姨是個鐵石心腸眼裡只有錢地人,她見花楹站在那兒半天沒動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怒道:“怎著?還要我三催四請是吧?會個啥就去彈個啥呀。 傻站著幹嗎?老孃這會兒忙著吶!”

花楹嚇得整個人往後倒退兩步直接撞上了床圍子,豆大地淚珠簌簌而下。 蘭蘭見狀趕緊輕輕推了小玉一下衝花楹那邊支了下下巴,小玉立即心領神會的快步走到花楹身邊小聲勸道:“姑娘別顧著哭了,趕緊去彈兩支小曲兒給春姨聽聽吧。 ”

花楹這才想起先前蘭蘭跟她說的話,眼淚也顧不得擦就匆匆跟著小玉走到琴桌旁坐下哽咽著說了句:“小女彈首《花好月圓》吧,獻醜了。 ”說完也顧不得手還在抖,叮叮咚咚就開始彈起了歡快的《花好月圓》。

只是她現在心裡愁雲慘淡悲苦萬分,即便是如此歡快的曲子聽起來也帶上了幾分悽悽慘慘慼戚,春姨越聽越不是味兒,剛想拍桌子再發飆,一個小丫頭剛好從外邊衝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嚷道:“春姨,不,不好了,仙姐兒方才想上吊尋死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