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九章 東京醫科大學

第三十九章 東京醫科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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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東京醫科大學

東京醫科大學位於繁華的新宿區,和很多醫科大學一樣設有附屬醫院,東京醫大是一所私立大學,單從醫科大學來論,怎麼也排得上日本前十名,第一名當然是東京大學醫學院。東京大學簡稱東大,堪稱大學象牙塔的最頂端,東大在日本大學中的地位,可以比喻成北大和清華的合體,和東大相比,東京醫科大學還有不小的差距。

今天是李夢華正式入學的第一天,早上,天還沒亮李夢華就醒了,四月的東京春暖花開,到處洋溢著春天的氣息,對花粉過敏的人早早就戴上了口罩,櫻花也陸續開放了,和煦的陽光混合著草木香氣在空氣中瀰漫,這個季節開學更令人精神振奮。李夢華伸手從床頭櫃上拿過鬧鐘,一看才五點半,翻身想再睡一會兒,卻怎麼也睡不著,索性起床洗漱,不管怎麼說,第一天上學還是有些興奮。原以為入學考試會很難,其實只是走走形式,試題不算太難,量也不大,三張A4紙大小的試卷,第一部分是英語和日語語法,第二部分是翻譯,第三部分是作文。作文題目是“入學後,你未來的研究方向是什麼?”考生可以用英文回答,也可以用日文,李夢華用的是英文,答起來沒覺得費力。面試主要詢問考生之前的研究內容、個人經歷和未來的選題背景,共有三名教授參加了面試,分別是醫學部長、學科主任和其他學科的教授,崛江教授作為學科主任也參加了面試,不過他一個問題也沒問,倒是醫學部長總問一些與學術無關的內容,如:“如何解決高昂的學費?”、“為什麼要報考東京醫科大學,怎麼不考慶應大學醫學部?”等等,李夢華落落大方地回答了問題,對於如何解決高昂的學費,李夢華如實回答靠家裡資助。

早餐是牛奶、麵包和煎雞蛋,日本牛奶比較粘稠,喝著有一股奶香味。吃過早飯,李夢華衝了個澡,至於衣服,她早就準備好了,新買的一套法國“都彭”紫色套裝,黑色皮鞋,潘姐讓她第一天穿裙子去上學,李夢華沒聽。

坐電車在西新宿站下車,對面就是東京醫科大學,旁邊是新宿警察署,在寸土寸金的東京,大學也比想象中小得多,和中國大學不同,日本大學大多沒有學生公寓,住宿要自己解決,不設學生公寓既省地方又少了很多麻煩。東京醫科大學成立於一九一六年,校園裡建築物十分密集,新建築中還夾雜很多舊樓,這些舊樓歷史很長,舊是舊了點,都還很結實。學校道路兩旁綠油油的側柏修剪得整整齊齊,花壇裡還種著高大的棕櫚樹,熱帶植物也可以在東京生長,外形有點像白宮的醫學部大樓是舊樓,怎麼看也得有三、四十年的歷史。

崛江教授快六十歲了,頭髮花白,身材瘦小,一笑滿臉皺紋,如果不是身穿高階西服坐在寬大的教授辦公桌後面,你說是農村老頭兒也有人相信。

“早上好,教授,我來上學了。”李夢華深鞠一躬。

“哦,李桑,歡迎,歡迎。”崛江教授坐在老闆椅裡未起身。

“喂,南子嗎?你叫林桑到我這裡來一下,你也一起過來。”崛江教授給祕書掛電話。

“請坐,李桑。”

李夢華坐在真皮沙發上,偷偷打量教授辦公室,辦公室挺大,一面牆從上到下都是書櫃,密密匝匝的書放了五、六層,高處要蹬梯子才能夠到,教授的紅木大辦公桌上放著一個毛筆架,上面掛著大大小小一長串毛筆,辦公桌背後牆上還掛著一幅書法作品,剛勁有力的漢字夾雜少量日文,應該是一首日文古詩,不知道是不是教授寫的?辦公室裡還有幾盆蘭花,蘭花旁邊的紅木櫃子上放著挺大一個帆船模型,在日本,帆船也有一帆風順的含義。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祕書南子和林桑走了進來。

“林桑,這是李桑,也是中國人,我怕她聽不懂,你來翻譯一下。”教授說。

“是,教授。”林桑點頭答道。

“你們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李夢華站起身用日語說道。

“嗯,你好。”林桑微微一笑。

“你好。”南子點了一下頭。

林桑看上去比李夢華略大一些,留著齊耳短髮,長相有種江南女子的清秀。南子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少婦,和很多日本女人一樣身材瘦小,個子不高,面板卻很白。

“李桑,這學期你加入池田的古魯普,我已經和池田說了,讓他帶你,不要著急,先熟悉一下環境。”古魯普是小組的意思,直接從英文音譯過來。

“是,教授。”

“南子,李桑的桌子準備好了嗎?”教授眼睛望著窗外說。

“準備好了。”南子說。

“她在哪個房間好吶?”教授自言自語說。

“四零八行嗎?”南子問。

“四零八?嗯,還是四零七吧。”教授盯著天花板說。

“是,教授。”南子鞠躬答道。

“林桑,你領李桑去辦入學手續吧。”教授說。

“是,教授。”林桑點頭答道。

崛江教授的話又快又含混不清,舌頭彷彿在嘴裡打卷,怪不得要找翻譯,李夢華調動全身神經努力去聽也沒完全聽懂。入學第一天要辦很多手續,教授找林桑幫忙是為辦得順利點兒,林桑領著李夢華挨個兒樓跑,轉來轉去把李夢華都轉糊塗了。

“學校小,樓群密集,和中國大學不一樣吧?”林桑一邊走一邊說。

“是不太一樣,小也有小的好處,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好?”李夢華說。

“我叫林曉巖,你就叫我小林吧。”

“你是前輩,不能隨便叫,咱倆誰大?”

“我屬蛇,今年二十七了。”

“那你比我大,我應該叫你林姐。”話一出口,李夢華覺得有些唐突。

“不用叫姐,大家都是同齡人,你叫我小林就行了,林桑也可以。”

“好,知道了。”

“我們應該先到大學院室,我怕人多,先去留學生科吧,回頭再到大學院室。”

“好,謝謝你了。”

“不用謝。”

留學生科是專門管理外國留學生的部門,林桑和李夢華來到那裡,辦公室裡已經等著不少留學生了,幾個穿西服系領帶的南亞人,身上飄著濃重的香水味。日本大學都有外國留學生,一方面由於大學多,留學生可以作為生源補充,另一方面因為日本是發達國家,教育和科研水平很高,教育經費投入也很大,並且投入是長期和連續性的,重視教育從明治維新時期就開始了,國土狹小資源匱乏的日本真正做到了科技立國。和日本相比,中國的基礎教育並不差,差的是大學。

報上姓名後,工作人員給每個留學生一個檔案袋,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一些表格,每張表都有日文和英文兩種格式,李夢華直接填的日文,表上姓名、國籍、年齡、住址、護照號、聯絡電話、個人簡歷等等全都是漢字,只要是中國人就知道怎樣填。

“先填表吧。”林桑說。

“好。”

辦理完相關手續,留學生們來到一間會議室坐下,留學生科的一名工作人員走到臺前。

“大家好,我是留學生科的佐佐木,歡迎大家來到東京醫科大學學習!留學生科是專門為外國留學生服務的部門,大家有什麼困難可以隨時來相談,我們還定期組織留學生活動,希望大家都能參加,最後祝大家學習順利!大家加油啊!”佐佐木老師一揮拳。

“相談”是交流諮詢、反映情況或談心的意思,留學生科專門設有相談室,留學生遇到什麼困難,或有什麼不清楚的事情,都可以來相談。這對於語言不通、生活不便的留學生來說是一項很人性化的幫助,只不過不能相談獎學金。

“林桑,我們接下來去哪兒?”李夢華問。

“去大學院室。”

“真是麻煩你了,一上午不幹別的,淨陪我跑來跑去了。”

“沒關係,你剛入學,很多地方找不到,我剛來的時候也是高年級同學幫忙辦手續,這是我們研究室的傳統,你不用客氣。”

“林桑,你是哪裡人?”

“我是杭州人,你吶?”

“我是雪城人。”

“啊,北方人吶,李桑,學費帶來了吧?”

“帶來了。”

“那先去財務室交學費,不交學費不給辦學生證。”

日元最大面值是一萬元,一百張就是一百萬,六百萬日元放在包裡並不太顯眼,入學金、學費、雜費等等加起來一年將近六百萬,醫科大學學費很貴,普通日本家庭念不起,學醫學的往往都是醫生世家。一萬日元紙幣上的人物是福澤諭吉,福澤諭吉是日本近代著名的啟蒙思想家,明治時期的教育家,“脫亞入歐”就是福澤諭吉提出來的。有人說,社會進步要靠技術,比如指南針、蒸汽機和中央銀行,其實比起技術,思想更重要,技術可以消亡泯滅,思想卻能夠永生,沒有福澤諭吉的思想啟蒙,就沒有日本的明治維新。近現代中國有過兩次思想啟蒙運動,一次是以嚴復為代表的資產階級思想啟蒙運動,另一次當推一九七八年的真理標準大討論,沒有真理標準的大討論,就沒有當代中國的改革開放。

交完學費,林桑又領李夢華去大學院室,大學院室相當於中國大學的研究生院,日本大學的大學院室是純粹的行政機構,中國大學的研究生院既是行政機構又是教學機構。到了大學院室已接近中午,為方便學生辦理入學手續,大學院室中午也辦公,李夢華先到一個房間排隊照相,等了一會兒,蓋好印的學生證就製作完畢,接著又填了一些表格。該辦什麼事項都有明確的示意圖,就算沒人領著也能一項項辦好,無論走到哪兒,工作人員都是那麼認真和藹,那麼不厭其煩,聽不懂就寫,再不懂就比劃。

“真不好意思,讓你忙了一上午。”辦完手續,李夢華說。

“沒關係,李桑,我帶你去食堂吧。”林桑說。

“林桑,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不用,李桑,你太客氣了。”

東京醫大的食堂比語言學校好多了,在日本,大學食堂不僅僅是吃飯的地方,還是朋友聚會的重要場所。食堂裡,身穿藍色工作服、頭戴白色方巾的女服務員在櫃檯後面忙碌著,學生們排隊打飯,有咖哩飯、拉麵、套餐、炸雞、牛排等等品種還算豐富。林桑把李夢華領到食堂後就自己買飯去了,李夢華隱約感到林桑有意與自己保持距離,也許自己多心了。李夢華買了一碗烏冬麵,端著托盤找到一處座位坐下,旁邊都是日本學生,看年齡應該是本科生,過去都說日本人矮,如今日本年輕人可挺高,一米八多的都很常見。烏冬麵上撒著一層洋蔥絲,還有幾片牛肉和一個煮到半透明的雞蛋黃,李夢華把醬料倒進碗裡,用筷子拌開。烏冬麵有好幾種吃法,這種吃法是拌麵,還有炒麵和湯麵兩種吃法。烏冬麵與蕎麥麵、綠茶麵一起並稱日本三大面條,不管是幾大,都來自於中國。

吃完午飯,李夢華自己摸回研究室,上樓來到四零七房間,房間不大,裡面滿滿當當擠著五張辦公桌,到處都是書、學習材料和切片,有的桌上還放著顯微鏡,房間裡還有一個人,看樣子像東南亞人,門口有一張新辦公桌,應該是自己的,李夢華在椅子上坐下,把包放在空蕩蕩的桌面上,想喝水卻沒帶杯子。

“你好,你是李桑吧?我叫費迪南,我來自菲律賓。”

費迪南說一口流利的英語,一說話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穿著也不錯。

“啊,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李夢華站了起來,握了一下費迪南伸出來的手,手很溼很滑,握完很不舒服。

“你吃過午飯了吧?”費迪南問。

“吃過了。”

“我來科裡三年了,你有什麼不明白的事可以問我。”

“謝謝你了,請多關照。”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留學生,應該互相關照,教授把你分給誰了?”

“好像是池田老師。”

“池田?你沒見過池田老師吧?”

“沒見過。”

日本大學的研究科室,教授下面通常有副教授、講師和助教,池田老師是助教。在日本大學或研究機構,博士及博士後都可以看作工作人員,博士後還有工資,教授的職責是組建科研團隊、確定研究方向和申請科研經費,具體做實驗、寫論文、帶學生等等通常由下面人員完成,當然,所有研究成果最後都要由教授簽字把關。

下午一點鐘,學生們陸續回到研究室,林桑不在這個房間,大家打過招呼後,就各忙各的去了,除了費迪南,其他人都去了實驗室。

“李桑,入學手續辦完了吧?我帶你去見池田老師。”南子走進來說。

“好,謝謝你。”

“這是你的實驗服,三千日元一件,如果嫌貴,你也可以自己去外面買,外面賣的便宜些。”

“謝謝你,我就要這件吧。”李夢華從錢包裡拿出錢。

“李桑,你跟我來。”

南子把李夢華領到走廊盡頭的一排櫃子前,辦公室小,很多東西放不下,走廊也利用起來,每人一個儲物櫃,可以放一些個人物品。

“這個櫃子給你,這是鑰匙。”南子說。

“謝謝。”

池田老師沒有自己的研究室,他和學生們一起擠在四零八房間,池田老師三十多歲,瘦高個頭兒,戴著眼鏡,一看就很精明強幹,說話卻是柔聲細氣的。

“李桑,我們研究室主要研究病理和發生學,你大學時學過病理吧?”池田老師用英語說。

“學過,但是學得比較粗淺。”李夢華用英語回答。

“這麼說,你還有一定基礎,這本書你先拿去看,從下週開始進實驗室。”池田老師遞過一本厚厚的病理學。

“好。”

“是英文的,你能看懂吧?”

“我試試吧,謝謝池田老師。”

“不用謝,希望我們一起工作愉快。”

“謝謝,請多關照。”李夢華鞠躬說。

回到研究室,李夢華翻開病理書,英文的病理書挺難,很多單詞都不認識,需要查閱專業詞典,醫科大學論文都是用英文寫,英語不好真沒法念。晚上七點,醫學部大樓裡燈火輝煌,實驗室裡的人也沒回來,李夢華肚子很餓,想回家卻不好意思走。

“李桑,沒事兒你就先回去吧。”費迪南說。

“現在可以走嗎?”

“你剛來第一天,應該可以。”

“你們一般什麼時候走?”

“我們一般等教授走了以後才回去。”

“那我也等一會兒吧。”

忙了一天,中午只吃了一碗麵條,過去在語言學校,下午兩點鐘就放學,放學後連走帶逛再吃飯,六點前怎麼也回宿舍了。李夢華正看著書,媽媽打來電話。

“小華,你在哪兒吶?今天報到了嗎?”

“報到了,我還在學校吶,媽,我放學後給你掛電話。”

“都幾點了還沒放學?”

“媽,我不跟你說了,放學後打給你,我先掛了。”

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崛江教授才下班,學生們這才陸續回家,李夢華一出校門就趕緊給媽媽打電話。

“媽,我放學了,剛從學校裡出來。”

“學費交了吧?”

“交了。”

“我還擔心你帶那麼多現金吶。”

“我都多大了,有啥可擔心的?媽,我想買個膝上型電腦。”

“你不都有一個了嗎?還買幹什麼?”

“媽,我看學校裡每人都有膝上型電腦,回家也要用,一臺電腦,來回揹著多沉吶?”

“那就再買一個吧。”

“日本膝上型電腦比中國便宜,我用完,回國送給你。”

“我才不要舊的吶,要送就送我個新的。”

“行,買個新的送給你,媽,我還沒吃飯吶,我不和你聊了。”

“好,快去吃飯吧,吃完飯就回宿舍,別在外面玩了。”

“還玩啥呀?我都快累死了,我爸在家嗎?”

“他出差去美國了。”

“又出差了?那我先掛了。”

“好,注意安全!”

“好啊,媽,你放心吧。”

李夢華說累,那些放學後還要打工的人豈不更累?都說女孩是媽媽身上的小棉襖,真是一點兒不假,李夢華是獨生女,從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父母年齡越大越對她有一種依賴,尤其是媽媽,更是想得不得了,兩三天不打電話都不行。男孩兒和女孩兒相比,男孩兒粗心不說,逆反心理也比女孩兒強,用東北話講,養男孩都是饑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