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通天河滅門慘案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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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通天河滅門慘案 (2)
由於金魚精高掛免戰牌，而且還把門也堵死了，悟空沒有辦法，只得前往普陀山求觀音菩薩幫忙。面對悟空的這一次求救，觀音的表現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悟空到了南海，諸神把他攔在潮音洞外，說是菩薩讓他在外面等候。悟空為救師父，十分心焦，就闖了進去。看見菩薩在編制竹器，悟空想對菩薩道明十萬火急之來意。但是菩薩一再讓他在外等候。看來菩薩的心情不好，悟空不敢爭強，只好在洞外等候。等到菩薩出來的時候，沒想到菩薩的心情比悟空還要急切。菩薩連外衣也沒來得及穿就要出門了。這把悟空嚇壞了，以為剛才亂嚷嚷把菩薩激怒了。跟之前一次悟空來南海求救相比，這一次觀音菩薩的反應完全不一樣。這是為什麼呢？很多人以為，觀音這是急著來救他的寵物小金魚來了。其實不是。悟空如果能夠奈何得了金魚精，還會來這邊求菩薩嗎？觀音這次出來的目的是真真正正地救唐僧。而不像其他的大領導實際都是衝著座騎來的。因為觀音擔心金魚精一時衝動鑄成大錯。金魚精抓唐僧是要殺唐僧，而不是要吃什麼唐僧肉。
觀音菩薩來到通天河邊，將事先編織好的魚籃拋入水中，接著唸了幾句咒語，金魚精就被收進魚籃且原形畢露了。菩薩提起魚籃看著這條小金魚，這個時候現出原形的金魚精做了一個所有金魚都不會做的動作：【斬眼動鱗。】為什麼這麼說？我們忽略了一個常識，那就是金魚是不會眨眼睛的，所以這個金魚精是有問題的。原文中這個錯誤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它似乎在提醒我們金魚精下界的真實目的並非我們想象中的吃唐僧肉而已。這個金魚精向觀音菩薩“拋媚眼暗送秋波”似有所表，只是其中奧妙一時尚不能參透。
【八戒與沙僧，分開水道，徑往那水黿之第找尋師父。原來那裡邊水怪魚精，盡皆死爛。】看來菩薩下手很重，這個魚籃的作用不僅是收伏金魚精這麼簡單，同時還有屠城的殺傷力。難怪她非要帶上這個魚籃才與悟空前來降妖！前文說過，神仙做事是不留痕跡的。過平頂山的時候，壓龍山壓龍洞的金銀雙童的那些個妖怪親眷們不都被滅了口嗎？這裡也是一樣，“水黿之第”的水怪魚精一樣要被滅口。需要注意的是觀音菩薩在人們心目中可是大慈悲啊！她可不能與大屠殺掛上鉤。何況，她還時時教導悟空要積德行善。上次在黑風山上，她還因為悟空打死了蒼狼怪凌虛子而把悟空責備了一頓呢！於是，這個魚籃就顯得特別重要了，因為它在不知不覺中就把事情給辦了。所有人都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呢，觀音菩薩已經完事回普陀山了。八戒和沙僧下河去救師父的時候，才發現“水黿之第”的水族已被殺得一個不剩了。
但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饒是菩薩你精明過人，不過老虎也有眯眼時，這次出其不意的大屠殺竟然還有漏網之魚。這個漏網之魚就是“水黿之第”的老主人千年癩頭老黿。九年之前，這個癩頭老黿與金魚精結怨。金魚精傷了他的兒女，奪了他的眷屬，佔了他的府第，以致老黿有家不能回，有親不能聚，終日裡挨土幫泥，四處流浪。取經隊伍路過通天河，金魚精抓走唐僧，並因此與孫悟空結下了樑子。照理來說，這個老黿應該第一時間跳出來幫助悟空對付金魚精，以便“狐假虎威”早日奪回自己的府第，報仇雪恨。衡陽峪黑水河河神不就是走的這個路子嗎？這是個值得效仿的成功典範！但是，這個老黿看起來有點不識時務啊！他不僅沒有在第一時間跳出來，而且還是本節之中出場最晚的一個大佬。連陳家莊的村民都趕來朝拜觀音了，這個老黿還不知道縮在哪裡睡覺呢！難道是老黿自知報仇雪冤無望而自甘墮落了？他真的成了那個一攤爛泥的“蘇乞兒”？事情不是這樣的！
讓我們再回過頭去，看看當初那個小小的鱖魚精為什麼能夠獻上“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之錦囊妙計給金魚精的。鱖魚精與唐僧素未謀面，不可能對唐僧的心思瞭如指掌。因此，這個計策不可能是她想出來的。真正想出這個計謀的就是鱖魚精的老主人，這個千年老黿。其實，取經團隊剛到通天河邊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只是他一直在暗中觀察唐僧師徒，並積極思考如何能夠“借刀殺人”，借悟空之手除掉這個金魚精。所以老黿對唐僧的心態是有所把握的。他一直沒有現身的真正原因，就是他知道這個金魚精的來歷。因此，悟空能否除掉這個金魚精？他沒有信心。因為，這個金魚精的後臺很不一般，是悟空的頂頭上司。因此，雖然他的主觀意願很強烈，但是他的這個“借刀殺人”的計謀卻使得很消極。只不過起到了“煽風點火”的作用而已。不過，這也是他的僥倖之處。否則，他會死得很難看。因為老黿不具備使用“借刀殺人”之計的基本條件。這一點，此處不展開詳論。
金魚精在靈感大王廟受挫，老黿就趁機對鱖魚精面授機宜，讓她為金魚精獻計，果然，金魚精中計了。但是，面對千里冰封的通天河，唐僧師徒的表現讓老黿徹底寒心了。他們根本就沒打算要對付金魚精，而是準備跑路了，這讓老黿頗為無奈。雖然事態的發展並不如意，不過老黿心裡明白：他們是走不掉的。唐僧被捉之後，金魚精和悟空三兄弟起了衝突，如果悟空將金魚精打死，那麼對老黿來說是最好不過了。可是，萬一要是悟空被金魚精打死了呢？自己恐怕想不絕望都不行了。所以，就有了鱖魚精的二次獻計。
鱖魚精的第二條計謀就是高掛免戰牌堅壁不出，此計表面上看是為了保護金魚精，實際上真正要保護的物件其實是孫悟空。不過，對悟空來說這條堅壁政策確實厲害，因為敵暗我明，悟空無法與敵人展開決戰。一旦拼起消耗，悟空是消耗不起時間的，因為時間上越久拖，唐僧的生機越渺茫。但是，悟空實在是無從下手啊！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悟空對這個金魚精可謂一無所知啊！這個時候，按常理應該是老黿出現的最佳時機了。不過，這個老黿還是沒有出現，他的耐性極佳！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留下了他的一條老命！悟空舉步維艱，沒奈何直奔南海普陀山求救於觀音菩薩。直到此時，可以說老黿的計劃成功大半了。觀音菩薩來此勢必要給悟空一個說法，而悟空對付妖怪從不手軟。
就在老黿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觀音菩薩大開殺戒了。這是老黿所不能預料的。老黿不敢出來見菩薩，是擔心給菩薩留下不好的印象：畢竟她老人家的金魚是因為我的府第而栽跟頭的。老黿的這個想法是因為自己暗地裡做了點手腳，多少有點“心虛”。觀音菩薩出面可不是為了處理這個侵佔私宅的問題的。不過，沒想到觀音菩薩的鐵血手腕，非常人所能想象。觀音菩薩殺了“水黿之第”的所有水族，老黿是不知道的。幸虧，他非常“識趣”地躲在某個角落裡才得以逃生。菩薩離開之後，老黿非常高興地出現了，思想著自己即將回府與親人團聚又享天倫之樂，於是積極表示要送唐僧師徒過通天河以示恩報。老黿興致勃發，剛剛奪回府第就問起了成仙了道的終極大問題了。他央求唐僧問如來自己何時可得個人身，真是高興過了頭了。人啊人！就是這樣：沒錢想有錢，有錢思稱王，稱王又望長生！回到家之後，不知道老黿將作何感想啊？！
唐僧師徒被馱過河了。老黿沒有死，這件事終於還是讓菩薩知道了。菩薩沒想到自己如此殺伐，竟然還是留下了活口。正是因為這個活口的存在，才將金魚精的醜行公佈於眾了。【菩薩道：“他本是我蓮花池裡養大的金魚，每日浮頭聽經，修成手段。那一柄九瓣銅錘，乃是一枝未開的菡萏，被他運煉成兵。不知是那一日，海潮泛漲，走到此間。我今早扶欄看花，卻不見這廝出拜，掐指巡紋，算著他在此成精，害你師父，故此未及梳妝，運神功，織個竹籃兒擒他。”】菩薩以為當時對悟空三兄弟的那三言兩語基本就把事情搪塞過去了。因此，老黿必須死。菩薩不只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考慮，更重要的是為了佛教的大局考慮。如果老黿不死，自己很有可能就此給政敵握住把柄。在此，老黿不必怨恨菩薩！一切都只為造化弄人！
老黿是怎麼死的？
在唐僧師徒取回大乘真經東回大唐的時候，菩薩正然翻開由五方揭諦登記造冊的取經歷難簿。【菩薩將難簿目過了一遍，急傳聲道：“佛門中九九歸真，聖僧受過八十難，還少一難，不得完成此數。”即令揭諦，“趕上金剛，還生一難者。”】關於難數的問題，如來都沒說什麼，觀音為什麼那麼大反應？而且還自作主張，另生一難？因為，菩薩就此找到了殺老黿的藉口。否則，為什麼八大金剛依著菩薩的指示將唐僧師徒扔在了通天河邊？和上次馱唐僧師徒過河不同，老黿的這一次出現其實是來發洩憤怒的。因為，他家破人亡了。難道不該有人為此負責嗎？觀音固然可恨，可是唐僧師徒似也難逃干係！況且，老黿豈敢找觀音報仇？所以，唐僧師徒暫作一回替罪羊吧。不過此時的老黿就不夠理智了，因為唐僧師徒此時出現在這裡分明就有蹊蹺。其目的就是為了引誘老黿現身，此乃“引蛇出洞”之計。老黿此時已然看不到這些了。人們常說，仇恨可以矇蔽人的雙眼。
老黿藉口唐僧有負所託，將他師徒四人連馬五口一起拋入水中。關於唐僧有負所託這一點，原著中是有矛盾的。因為之前老黿託付唐僧借問如來的問題是：何時可得一個人身？而回來之後，問題就變成了：壽限幾何？這一前一後的差別，難道還不能引起我們的警覺嗎？唐僧師徒落水之後，千年癩頭老黿的孤獨之路也就走到了盡頭。這麼多年來，老黿在通天河東躲西藏，最後也難免一死了之。可悲！可嘆！【師徒方登岸整理，忽又一陣狂風，天色昏暗，雷俱作，走石飛沙。但見那：……那風攪得個通天河波浪翻騰，那雷振得個通天河魚龍喪膽，那照得個通天河徹底光明，那霧蓋得個通天河岸崖昏慘。好風！頹山烈石松篁倒。好雷！驚蟄傷人威勢豪。好！流天照野金蛇走。好霧！混混漫空蔽九霄。唬得那三藏按住了經包，沙僧壓住了經擔，八戒牽住了白馬，行者卻雙手輪起鐵棒，左右護持。原來那風、霧、雷、乃是些陰魔作號，欲奪所取之經，勞攘了一夜，直到天明，卻才止息。】顯然這裡的【風、霧、雷、】並非什麼【陰魔作號】，而是菩薩向老黿下手了。全書中最莫名其妙的一難就在這裡了，表面看來簡直就是毫無來由。什麼是陰魔？陰者，女也！這個“女魔頭”舍觀音菩薩而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