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四章 黑白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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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十四章 黑白豬
我是在一間古樸大氣的臥房醒來的。掀起簾子的一角，巧兒就趴在床邊，大概是累得睡著了。不遠處還有一張大床，雖然中間隔著張絹素屏風，還是依稀可見那床外有四名侍女分立兩旁，床幔也是放下來的，但我猜想躺在裡面的應該就是香凝女神。那麼，這裡就是女神的臥室嘍？我應該昏睡了一些時候了，事實上我是餓醒的。正要叫醒巧兒，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漸行漸近，步履穩重，該是男子。
進來了三個人，身形矯健，威武挺拔，器宇軒昂，明明是行走在一個女人的臥房，硬是走出了國際名模的風範。
“將軍！”那四個侍女恭敬地行禮喚道。
將軍？趙將軍！趙鈺！我豎起耳朵聽著。
“你來了？”是香凝女神的聲音，有些虛弱。
“我若不來，外面又將流言四起了。”這就是趙鈺的聲音？真刻薄，雖然是愛聽的低音炮，內容不清新，差評！“再說，作為兒子，我有責任來看一下母親是不是還活著。”
哇塞，我要這傢伙的媽一定跳起來揍他一頓！香凝女神忍耐力真好。哦，我忘了，她不是他親媽！
“不管怎麼樣，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
“呵。”趙鈺冷笑一聲，“母親說的話聽起來總是這麼……假！”
香凝女神顯然已經習慣了他的毒舌。我發現她有種特殊才能——只挑她想聽的聽，想說的說，其餘的都可以忽略不計。“今天不管是我還是百靈，多虧了采薇那丫頭，她就睡在裡間，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很嚴重？”
“那倒不是，只是……”
“那就不用看了。上次溺水不也說命懸一線嗎？結果還不是活了下來？我不喜歡矯情的女人。”
我這暴脾氣！別攔我，我要揍他！我揪著被子乾生氣。
“那正好，我看采薇這孩子病了一場之後變了許多，人也灑脫了，遇事竟然能臨危不亂，鎮定得不像普通的深閨女子。我原先只覺得她性子溫順，會是一個好妻子。現在倒認為，她不僅能成為一個好妻子，還會是一個稱職的將軍夫人。我已經決定了，她是我兒媳婦的不二人選。”
他們一直是這麼聊天的嗎？雖然是一人一句，可都是自說自話，不是一問一答啊！他們真地不是親母子嗎？性格明明就一樣啊，自我為中心，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想法。我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嗎？我不想嫁給他！而且，她不是答應不提婚約的事了嗎？這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呵。”趙鈺又冷笑，“沒關係，大不了再悔婚一次。最起碼這次有經驗了，派人跟著她，免得她又尋死覓活的。”
這次我是真地
忍不下這口氣，掀了被子就要起來，可巧兒突然醒了，按住我的手捂住我嘴不讓我動彈。我拿眼睛瞪她，她就祈求的看著我。我知道她的顧慮，心一軟，冷靜下來。
“你會答應的。”香凝女神篤定道。
“翔宇、廷皓，我們走！”趙鈺畢竟還是年輕些，有點沉不住氣了，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帶著身邊的兩個人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趙鈺他們一走，香凝女神開始咳嗽，越咳越厲害。我看不太對勁，忙讓巧兒撫著下了床。“大夫人，你沒事吧？”
她只是搖頭，邊咳邊搖頭。
“夫人這是舊疾，一般要天氣溼冷才會發作。天城的冬天很短暫，所以一直不算嚴重。今天落了水，估計著涼了，又嗆了水，這才咳得厲害。剛才府上的大夫已經給夫人看過了，我們本來想請太醫來瞧瞧，夫人不讓。穆小姐，您幫著勸勸夫人吧。”
我笑了笑，在床側坐下，握住了女神的手。伸出手試探著放在她的額頭上，見她並沒有閃躲之意，放下心來。然後轉頭向那幾個滿臉憂慮的侍女道：”你們放心，體溫正常就不嚴重。我想，夫人的身體她自己是十分清楚的，既然是舊疾就只能是慢慢調養，不能一蹴而就。夫人大概不喜歡那些湯藥，不如你們平日燉些冰糖雪梨、枇杷葉蜂蜜湯之類的甜湯給夫人喝。”
“那些是什麼？”
啊，這個時代的人不知道這些？我以為這些是古代傳下來的藥膳呢！“這是潤肺止咳的甜湯，口感極好，長期服食很有療效的。”
“雖然搭配挺新鮮，但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女神也饒有興趣道，“冰糖、梨，枇杷葉、蜂蜜，這些都是潤肺佳品，只是我從來不知道它們可以搭配在一起。阿紫，阿雲，你們倒是可以吩咐廚房試試看。”
“是。”
“把煮好的薑湯拿過來給巧兒姑娘！”
“是。”
看著巧兒服侍我把薑湯喝完，她又示意阿紫她們退下，我看她像是有話要單獨和我談談的樣子，便讓阿紫她們帶巧兒去院子裡逛逛。可待她們都出去後，女神又玩起了沉默。
“咳。”我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百靈姐姐好些了嗎？”
“已經沒事了。說起來，我真地要好好謝謝你。百靈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比我都還要了解我自己，在生活上我還挺依賴她的。”
“不用謝的。”因為，這個世界上，生命是最值得尊重的。
“對了，你是怎麼救的百靈？我雖然不通醫理，但也看過一些醫術，從來不知道那樣……也可以救人。剛大夫也覺得奇怪，他說，他行醫多年，從來沒見過溺水這麼嚴重卻這麼快恢復過
來的病例。阿紫便把你給她治療的方法說給大夫聽了，他說聞所未聞。”
聞過才怪！我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嘴上卻忙著解釋：“我也是閒著沒事，胡亂看了一些書，也不記得是在哪本小冊子上見過，說這樣可以救溺水的人。可能是我也……過，所以，只是隨意看了兩眼也記了下來。”我這話是藏有心機的，在我投河自盡這件事上，趙家始終是理虧的，我主動提起，實則是以退為進。
“剛才趙鈺來過了，我們的談話，你是不是聽到了？”
果然，她馬上換了個話題。只是，這話題也沒比上一個輕鬆啊！我能裝作沒聽到嗎？對上她瞭然的眼神，我知道不可能，只好點了點頭。
“采薇啊，趙鈺並不是一個壞人。他之前對你做的所有的事都不是針對你，他只是做給我看的。其實，他是一個有擔當，有責任心的好男人，會是一個好丈夫的。我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還不知道能撐多久。二夫人，也就是我的妹妹，靈犀是膽小怕事的性子，撐不起這個家。琞兒，就是趙鈺的弟弟，我妹妹的孩子，年紀又太小，幫不上什麼忙。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整個將軍府就落在趙鈺一個人身上了。你可能也聽說過，他和我歷來不和，我雖然不討厭他，但也不見得有多喜歡，只是，他是老爺的孩子，趙家是老爺的家，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守護好這個家。甚至不惜不擇手段。”香凝女神說完看著我，眼神認真得讓我心顫。“就像我剛才跟趙鈺說的那樣，原本我只是覺得你很乖巧，適合做一個陪伴者，可是，你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雖然變得很不同了，我卻更加肯定，你就是將軍府未來女主人的不二人選！”
“我……”
女神打斷了我：“你先不用急著答覆我。正好午飯時間到了，你我身子都不太方便去前廳，今天就委屈你在我的香凝居用膳了。”
我……我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之後香凝女神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拉著我一同吃飯，到院子裡賞花，還聊什麼最近流行的妝容。
我表面附和著，心裡早就水深火熱了。什麼答覆啊？還需要我答覆嗎？她都用“不擇手段”四個字暗示我拒絕的結果了！
就這樣，恍恍惚惚的，我竟也待到了近傍晚的時候。阿紫和阿雲把我和巧兒送到了門口，馬車已經在外面候著了。坐在馬車裡，掀開車簾望著巨集偉的朱漆大門，我的心中在吶喊，一入侯門深似海，我不要做籠中鳥！
就在這時，我看到相反的方向有一黑一白兩個背影，好像在哪見過……對了，在湖邊昏過去之前也見過這樣兩個身影。
一黑一白，黑白豬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