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瀑布天際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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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瀑布天際流
魚真的笨嗎？它能借用龐大的水之力。
……
“撲通——”
雀兒咬了一口剛剛被她煮熟的魚，死死皺著眉頭，然後把手裡的魚扔掉，哭喪著臉望著李凡。
“主人哥哥，魚兒不好吃，我要吃主人哥哥的烤魚。”
李凡渾然沒有聽見雀兒發嗲的聲音，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雀兒扔出的那條死魚身上，他看著那條魚被扔進水潭，魚的屍體跌進水裡，然後被水彈起，然後再落下，再彈起，再落下再彈起，如此反覆，沉浮不定。
李凡混沌的腦海中彷彿有一道流星劃過。
死魚終於漸漸停止了浮動，漂浮在水潭邊上。
我知道了！
李凡撿了跟樹枝，走到水潭邊，輕輕把死魚按進水裡，然後放開，魚浮上來，再按下去，再浮上來。李凡如此反覆，漸漸地，李凡閉上了眼睛，手上樹枝動作不停，他在感覺水的力量。
雀兒蹲在李凡旁邊看著那條死魚，然後嘟著嘴對李凡輕聲說道：“主人哥哥，烤……魚。”
李凡猛然站起身體，伸了個懶腰，長出了一口氣，道：“我終於明白了，不只是可以借用水的力量，世間萬物的力量都可以借用，借力發力，四兩撥千斤。”
空間護腕中，神凰靈魄感覺到李凡神識中傳來的這句話，猛然驚醒，震驚不已，他竟然比我還要想得更遠？這些可是連我都沒有想到的啊，若能領悟這其中奧妙的話，想來抽刀斷流是輕而易舉的了吧。
李凡站起來的時候身上只披了一件大衣，站起來的時候，因為過於意氣風發，衣服自然是掉了，赤身地站在雪地裡慷慨陳詞一番。雖然有雀兒的火屬性幻力護體，倒是不覺得冷，但是他還是敏銳地感覺到有微風拂過小弟弟飄逸捲髮的跡象，不禁低頭一看，小鳥而已經縮成一團。
雀兒蹲在地上仰望李凡：“主人哥哥，你的鳥鳥好小。”
李凡沒好氣道：“小你妹，大起來能撐爆你的兩張小嘴，想吃嗎？”
雀兒搖頭：“肚子餓，想吃烤魚。”
李凡沒有折騰雀兒的想法，簡單滿足了一下雀兒的要求，給烤了幾隻魚，自己也有些餓了，簡單吃了些然後就提著絕焰刀再度跳下了水潭。
李凡爬上瀑布下那塊石頭，把腳放進這幾天踩出來的已經很深的腳印中，感受著瀑布強大狂暴的衝擊力，卻沒有馬上揮刀，而是進入了一種比較玄妙的狀態。
提刀。
昂首。
閉目。
空心。
靜靈。
感悟著瀑布沖刷而下的力量，感悟這力量的強度，力量的節奏，力量的綿延和分佈……
李凡沒有錯過一個細節，一粒水花。
他的腦海中，甚至隱隱看見三百多米落差跌落下來的力量像一條條長龍，呼嘯而行，吟叫，盤旋，想要吞噬一切阻攔它們道路的物件，衝破一切枷鎖……
力量的長龍們長驅而下，勢如破竹，氣勢如虹。
力量之龍衝擊到石頭之上，石頭的阻攔讓他們折返飛濺，但是他們的每一次衝擊都會帶走石頭上的一層沙土，石頭正在越變越薄，總有一天他們可以完全擊潰他們。
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能夠阻攔它們了。
可是，當那些力量的長龍們衝擊到最低處，跌入水潭中的時候，卻是另外一種情況。
力量長龍們沒有遭遇到類似石頭一樣的強大阻截，而是一種溫柔的軟綿綿的迎接，一種並不敵視的力量，並不阻攔它們的衝擊，反而讓它們進入，進入水潭，彷彿這種力量沒有威脅。但是，當它們進入水潭越深的時候卻越覺得難受，它們的力量越來越弱，速度越來越慢，這讓它們覺得難受，覺得屈辱，它們正在失去自己的力量。
於是，力量的長龍們選擇了逃離，它們朝著相反的方向前進，自下而上，那水潭的怪力卻奇怪的沒有拉住它們也沒有阻攔它們，任由他們只有離開，向上奔騰。
反而，水潭還給予它們新的力量，然後它們重新恢復了一些力量，接著，衝出水面，飛到半空，變成一團水花，然後力量枯竭，再度跌落。
強大的瀑布的力量就這樣，被水潭以一種迎接的姿態耗盡，並把它們變成了自己的力量。
這些畫面如此清晰，清晰得就像親眼所見一般在李凡腦海中浮現。
李凡終於睜開了眼，然後緩緩提起了絕焰刀。
絕焰刀斜斜地朝著左下方劈砍出去，接著向上繞一個半圓的弧形，劃到左上方再朝著右下方劈下，再劃出一個向上的弧線劃到右上方，朝左下方劈下。
李凡揮刀的速度不快，力量也不大，身體跟隨著刀的執行軌跡而擺動。當刀執行到他身體左邊的時候，他的身體是呈一個弧形向右突出的，而刀執行到右邊的時候，身體則向左凸出。
李凡手中絕焰刀在瀑布中劃出一個橫著的“8”字形，而他的身體則像魚一樣左右擺動。
剛開始的時候，李凡的速度很慢，覺得有些吃力，接著，當李凡的身體左右擺動更加順暢之後，身體上竟然生出一股奇異的力量，自動引導著手中的刀執行著“8”字形軌跡，越來越快。
刀與身體的方向始終相反，這使得李凡的身體總是能夠處於運動的平衡之中，重心非常穩定，重心穩才能發力。
隨著速度的越來越快，李凡發現刀上邊受到的阻力越來越小。
每次刀都是從左上方划向右下方，或者右上方划向左下方，都是一個向下落的過程，雖然跟瀑布下落的方向有些角度，但還是得到了一些瀑布力量的支援，每一次執行，瀑布的力量就會加快一次刀的速度，如此反覆。
到後來，當刀在“8”字形兩端由下往上划動的時候，那些由瀑布灌注的力量竟然能夠輕易抵消掉瀑布自身對於刀的阻力和衝壓。
借力生力，借力而破力。
越來越快，當李凡揮刀的速度接近瀑布下落的速度時，他忽然震驚了，因為他發現他自己的身體竟然完全沒有用力，只是需要手腕調節並保持絕焰刀的速度，瀑布的力量就能自動引導絕焰刀以極快的速度執行，同時連他的身體也在刀的作用下搖擺。
刀已經舞成了一片殘影，李凡自己彷彿完全融入了瀑布之中，沒有受到一點點瀑布的力量打擊，反而把這力量引導到了絕焰刀上。
太神奇了。
再快了一點。
李凡慢慢的在絕焰刀上灌注幻力，一點一點，緩慢而持續著。
刀速越來越快，完全達到了瀑布下落的速度。
“轟……”
瀑布斷流！
三百米落差的瀑布在接近水潭的時候，因為李凡舞刀的動作，竟然使得寬達幾十米的大瀑布斷流。瀑布中出現一個巨大的缺口，從李凡刀的位置開始，一條水平線之下竟然不再有瀑布，獻出瀑布後面不知多少年沒有暴露過的石壁。
瀑布斷流之後，上流並未停止流淌，聚集的瀑布水在李凡絕焰刀的舞動下，彷彿像是落入了水潭一般，反響彈起，朝著前方飛出幾米，然後越過李凡落下水潭。
遠遠看去，就像是在水潭上建築了一道堤壩，瀑布落在堤壩上高高彈起，向前劃過一條弧線然後再跌入水中。
神凰靈魄在空間護腕中看著，非常滿意。
但李凡沒有因此而停下來，反而繼續緩慢灌注著幻力，並且順著瀑布施加給絕焰刀的力量慢慢加大力量。
刀更快了。
瀑布反彈起來的高度更高，飛出的距離也更遠。
神凰靈魄喃喃道：“還沒有停下來，難道讓瀑布斷流還不是這小傢伙的極限嗎？他難道是要……”
李凡並沒有聽見神凰靈魄說什麼，李凡只是按照著自己的本能，已經這種狀態的趨勢，自主地繼續揮刀，越來越快，幻力也越來越大。
遠遠的，雀兒啃著一隻烤魚骨頭，呆呆地望著瀑布，她看見瀑布變了，變得從中間反彈了一下，然後，反彈越來越高了，越來越高，最後……
瀑布倒著飛向了天空！
瀑布逆流，逆流的高度甚至超過了瀑布本身下落的高度……
二月二日暮時，殘陽漸漸落下，蒼蒼雪林被落日的餘暉鍍上一層耀眼的金色，分外美麗。
精密的密林中鑽出一個飛快的人影，人影一閃而過，朝著密林旁邊不遠的冰河跑去。
冰河邊緣的霜凍草叢中，幾個獵獸者正在緩緩而行，發現有人奔來便停下，為首的是一個老者，朝著跑來的人問道：“怎麼樣？”
那人影在幾人旁邊停下，是一個衣衫整潔的年輕人，肩膀上停著一隻雄鷹。
年輕人說道：“發現了一些發現，林中有生火烤魚留下的痕跡，雪地裡有魚骨頭，還有沒有拆除的臨時搭建的窩棚。這跟前幾日發現的痕跡類似，同樣，那些火焰不是普通火焰，而是一種幻力火焰，火屬性很濃郁，應該是李凡留下來的。”
老人微微一笑，露出一份輕鬆的表情，道：“是不是比前段時間發現的痕跡更清晰，比如窩棚更完整，篝火留下的灰塵也沒有完全被雪掩埋？”
年輕人心想老師果然還是比自己厲害，簡直比我這個親眼見到的人還要清楚，笑道：“是的。”
老人點點頭，道：“這就是了，我們沒有找錯方向。看來不久我們就可以找到李凡了，看來他是走錯方向了，果然不熟悉這裡。不過，想來他應該沒什麼危險，我們也加快速度吧，儘快找到他，也讓他少受些苦。”
在老人看來，李凡純粹是在妖獸山脈中迷了路，自然不知道李凡雖然對妖獸山脈不熟悉，但辨別方向的能力還是有的，他之所以這樣行動，完全是為了單獨歷練而已。
老人就是青山，年輕人是龍翔，老人背後一直睜著大眼睛仔細聽著，最後露出欣慰表情的少女是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