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帶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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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帶她回家
“你怎麼開起出租車了?”苗苗奇怪地問。
“為了生活。”我尷尬地說,從夜總會的副總,到現在的計程車司機,雖說不上地位一落千丈,可是落了百丈還是有的,至少以我現在的心態來看是有的。
“我前不久去過一次夜總會,怎麼變超市了?”她問。
“我朋友轉專案了。”她不知道夜總會的事,我還能保留點可憐的自尊。
“那你怎麼不和你朋友一起幹啊?”
再和她說下去,她能問出十萬個為什麼,再說本來我也不想和她說關於夜總會的事,就說:“你先說你去哪兒吧。”
“哦,我忘說了,去長壽路。”
我發動了車子向長壽路駛去,為了不讓她再提問,我來了個先入為主:“你從哪兒來啊?”
“我從北京來,到大姨家。”
“你應該開學了吧?”我記起她曾和我說過在北京的一家外國語學院讀書。
“我畢業了。”
“什麼?畢業了?六月份你說放暑假,現在才十月份你就畢業了?”
“啊,你還記得呢。”她眼中露出歡喜的光,隨即又說:“其實六月份的時候我就要畢業了,這次去北京就是去做畢業論文答辯。我在這兒的春雨公司找了份翻譯的工作,這回來就要長期住在這兒了。”
聽到春雨公司我頓時來了精神,那可是楊芯蕙的公司啊,問道:“你是學韓語的?”
“是啊,你怎麼知道?”她奇怪地說。
“春雨公司生產的服裝都銷往韓國,你說你是那兒的翻譯,當然是學韓語的了。”
“嗯,聰明。”她誇著我。
我心裡暗笑,這居然也算聰明,隨即又說:“你見過你們公司的老總嗎?”
“沒有,我只見過副總,不過聽說老總是個美女哦。”
“哦,”我有些遺憾的“哦”了一聲。
車子行駛到長壽路,這段路是一段土路,路兩旁有排水溝,兩旁的民房還都是平房,因為正在下雨,路面泥濘不堪,車輪行駛在上面也總是打滑,好不容易到了她大姨家的院門外。
她下車敲著大門,我坐在車裡透過鐵大門的縫隙向裡面看去,見房裡還是漆黑一片,根本就沒有亮燈,外面的雨這時候雖然不大,可再這麼淋下去她很容易感冒的,我就在車裡喊:“別敲了,沒有人。”
她失望地坐回到車裡,外衣幾乎已經溼透了,自言自語地說:“他們能去哪兒呢?”
“你來之前沒告訴他們啊?”我問。
“來的急,沒告訴她,可是這麼晚了他們會去哪兒呢?”
“可能是串門去了吧?她有手機嗎?你給她打個電話吧。”
她拿出手機接連撥了兩個號碼,都是提示已關機,車上的表顯示已經兩點了,我只好說:“要不我帶你去找個旅館你先住下,明天再來找她吧。”
“我沒住過旅館,一個人住我害怕。”她小聲說了一句。
“怕什麼呀?我給你找一家大一點的正規旅館。”說著,發動了汽車。
車子剛走出不遠,我只感覺車的尾部晃了兩晃,隨後無論我加多大油門車子都動不了了。
“你在車裡等著,我下去看看。”說著,我從車的工具箱裡拿了把手電筒開門下了車。
當我看清車的一個後輪陷在一個排水溝裡的時候,不由得懊惱地使勁踢了一下輪胎,本來在平時一個輪子陷進去不算什麼,只要加大油門就能衝出去,可是現在的路上全是黃泥,無論怎麼加油車輪只會在原地打滑。
“怎麼回事啊?”苗苗這時已經下車了,走到我身邊問。
“還用問嗎?輪子陷進去了。”我沒好氣地說。
“那怎麼辦啊?”
“要是在平時我打個電話叫人來幫我推一下就差不多能出來,可是現在這大半夜的去哪找人啊。”
“有我啊,我可以幫你推。”她天真地說。
“你?”我上下打量了幾眼她瘦弱的身體,不屑地說:“你不行。”
“我行的,我很有勁的,你別瞧不起人。”她不甘示弱。
我猶豫了一下,看來不想在這蹲半宿也只好試試了,就對她說:“我去車裡發動車子,你就使勁推吧,注意安全啊,別硬逞能。”
“嗯,你放心吧。”
我上了車,從倒車鏡裡看到她已經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準備,就發動了車子,使勁踩著油門,十幾分鍾後,沒想到車子躥動了幾下,居然躥出了水溝,我邊暗自慶幸,邊停下車,開啟副駕駛的車門,她跑了幾步,坐到座位上,高興地說:“我說我行吧?”
看著她渾身濺得滿是泥漿,就連臉上也都是泥點,我心有不忍地說:“趕緊把外衣脫了吧,不然會感冒的。”
她脫了外衣,只穿了一件毛衣,可是藉著車裡的燈光,仍可以看出,她的毛衣似乎也溼透了,我忙加大油門,憑著記憶向離這裡最近的旅館駛去,希望快點到旅館她好能換件衣服。
當車在旅館門口停下的時候,我對她說:“下車吧,快去要個房間換件衣服。”
她卻坐在座位上不動,望著我說:“我真的沒有住過旅館,我不敢一個人住。”
“你怕什麼呀?去吧,住一次不就住過了?”我著急地說。
“不,我不去,我就在你的車裡待一夜,我給你車錢行嗎?”她近乎乞求地說。
“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溼的,天這麼冷,會感冒的。”
“感冒我也不去住旅館。”她固執地說。
“那好吧,我帶你去我那兒行嗎?”我無奈地說。
“嗯。”她微微點了點頭。
我無奈地又發動了車子,邊向我的住處走邊說:“我住的地方可就我一個人住,你不怕我是流氓了?”
“我說過你是流氓嗎?”她反問我。
我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也沒法解釋她上次因為什麼說我是流氓的啊。
不久,車到了我住處的樓下,我帶她到樓上開啟門,進到屋內點燃電燈後對她說:“我還要出去拉活,你去衛生間洗個熱水澡早點睡吧。”
“好,謝謝你啊。”
“行了,不用謝。”我說著又下了樓,上了車。
今晚本來就沒賺多少錢,又弄回來一個這麼麻煩的女孩,讓我更加心煩,怎麼非得讓我遇到她呢?為什麼遇到的不是楊芯蕙呢?即便遇到的不是楊芯蕙那也遇到一個可以讓我感興趣的啊,或許還會發生點小插曲,可是上天就是在作弄我,非把我不感興趣的送到我身邊,把我深深愛著的弄得遠在天邊,深深愛著的?難道我真的已經愛上了楊芯蕙?時時刻刻想著她,就是在這麼惡劣的天氣下,也會第一時間想到她,不是愛又是什麼?
我不知陷入沉思中多久,無意中從車窗裡向樓上我的房間的窗戶望去,見裡面已經是一團漆黑了,奇怪!她說自己一個人不敢在旅館裡睡,怎麼能這麼放心地睡在一個“流氓”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