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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顏公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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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顏公諫

信報成都府後,軍馬便在洪城駐紮,鄧海東在此等待沈伏波,法師和左帥馮百川等前來。

這是數年前駐紮兵馬的營地,背後是洪城,西是漳水,曾經在此北望長安,一心要讓家族領回將牌,鄧海東站在那裡,顏真卿陪著他,左右無人。

顏真卿問道:“主公,以後安排可曾想妥?”

“如今川蜀為後方,關中空虛,不過這裡土地肥沃兩江護佑,又是家族故地,所以想把精力放到此處。”鄧海東說著一笑:“早知道今日,當時辛苦遷徙那麼多民眾入川。”說著自己卻又笑了,若不是當時得人望,數十萬子民入了劍南,哪裡有現在的局面?

“主公想回洪城?”

“劍南已上軌道,一切按部就班便可,而洪城反而是百廢待興,長安民眾遷徙,遠處子民來投,千頭萬緒的事情繁多。”鄧海東說著沉吟了一會兒,又對顏真卿道:“但劍南又不可離人,顏公的意思?”

“宋天,南霽云為主次,再留馮百川,祖榮,李希平。”

顏真卿說著看看鄧海東,又繼續道:“尉遲可在白帝,宋明遠李希言百里奚在洪城。”

“常遇春龐德部不動,撥張遼去成都,明歷則先隨我,陷陣本營在此,二營入川歸李希平統領鎮江州。”

“但南鄉?”“南鄉先由趙山河去,這廝伶俐。”

顏真卿合掌:“如此甚好。”又對鄧海東道:“左帥和法師,主公準備如何安排?”

“左帥負責關中民團事宜,而法師在吐蕃有人望,還是讓他在劍南為好。”鄧海東說著揉揉眉心:“至於劍南民團事宜。”顏真卿道:“老朽以為,李廣可以。”

“不錯,李廣入川以來至今,已經可用。”

“以上各部,最好派駐鄧族子弟其中,便是馮百川處,也要有鄧族子弟為副。老朽知道君候兄弟之間坦誠,但有些還是必須要做的。”

“恩。”

看鄧海東點頭,顏真卿歡喜:“以為君候不肯。”鄧海東灑然一笑:“做在明白處,他們安心我也安心,何樂不為?如今還能培養鄧族後起之秀的見識本領,提到後備人才,準備等關中定了,新軍分別由劍南武門子弟領袖,緩緩向東推進,而總將人選顏公以為?”

“自然是薛禮!”

鄧海東笑道:“不錯,不過在他領軍之前,先要在我關中娶妻生子,有了香火才可。”顏真卿點頭:“原來主公早有定計,卻是老朽白白多想了,不過還有一事要問主公。”

“顏公有話請說。”

“便是那沈帥處。”顏真卿認真的看著鄧海東:“主公既然要在洪城,這赤水瀾滄皆是他父子掌握。雖然主公讓沈振川在北,沈帥在南,且安西江東猶在,但正是如此,我關中存亡盡在沈族手中,不能不防萬一有變啊。”

“若問水戰,當世沈帥為第一,江東猶在,如何能無故去了他的勢力?而振川自從結拜以來,不曾負我,沈帥亦在後支援良多。”

“老朽知道此事之為難,只是提醒君候一番。”

“徐達部去房齡,扼守漳水,平崗處,白起去,又有尉遲把守白帝,莫說沈帥等不會變故,就算有變也來得及防禦,顏公以為?”

“如此無憂也。”顏真卿撫掌一笑:“以沈帥之老道,見如今局勢,除非他去了江東,卻不如現在關中的地位,想必沈帥也會對君候有個交代的。”

“世間事情就是如此,總要雙方盡心,唯有不信,防範在先,才有信任在後,便如商家條款在前方有信譽一說,無知之人才好誇口仁義隨性而為,最終卻變故頻生徒讓人笑,顏公言行乃是至理。”

“君候治下,劍南吏治之清明,唐一朝未有,不正是防範在先的同理嘛?”

鄧海東也笑了:“話雖如此,不也有人說,關中酷政如虎,防官甚賊百倍,不過這些撮鳥口中說著,手裡卻不敢放肆,不然人頭落地!”

“怕死是一半,捨不得如今俸祿之豐厚也是一半,老實做事踏實做官是本分,偏偏讀書萬卷後,以正常為非常,莫非文官愛錢武將怕死才是正道?”

說畢,兩人大笑起來,後面親衛等聽到笑聲,不曉得他們又說的什麼,只看到君候和顏公回頭,於是遞了韁繩,讓他們上馬,護衛著回城內去,宋明歷留守大營,佈置一如從前,而嶽澤則同樣如之前,守備於洪城以南。

一切彷彿昨日,不過已經物是人非,所謂唐失其鹿,群雄逐之。

鄧海東走馬之時,就和顏公說著當時,顏真卿算是年長者,這廝心情一旦好些了就又滿口胡言,居然和顏公在賣弄當時宋明遠防賊的往事,又說自己和婉言當年除夕,如何放火燒了城門樓等等,把醜事當了本事一頓吹噓,吹到顏公無言,他又去扯顏公袍子:“顏公,本帥差你三個女人。”

然後眼神亂轉:“我族內也有不少好女兒家,只是怕亂了輩分,總不能顏公做了本帥的侄女婿吧?”然後在那裡憂愁,顏真卿額頭川字紋推擠的……這廝卻又道:“振川來信,要我和他父帥說說,準備娶了徐達的妹妹,這些年來,不是戰事糾纏,振川也早該和人家完婚了的。”

然後又道:“不過徐家女兒不簡單,這麼些年苟且,居然不曾有孕,記得振川還和我哭訴過,說那女兒家上次詐他……好手段好手段,輕易就拿了我一員大將!若她是男兒身,我定讓她領袖一軍。”周邊親衛狂笑,顯然都是知道這件事的,多少回女學了,於是多少的兒郎一失足就是終身事。

這廝就這樣滿口亂扯,顏公實在受不了他,等進了城就告辭去了,鄧海東看他背影冷笑:“你躲的了本帥一刻,躲的了一生?”得意洋洋到了城主府內,猴爺正抱著他的兒子在那裡搖晃,邊上坐著胡餅店家的夫妻,看到他來連忙站起來。

鄧海東看到他們,只好要他們坐,又不好走開,尷尬無比,旺財那廝就在安排趙山河許褚等立即來值守內宅,鄧海東聽的清楚,不由咆哮:“旺財,給爺滾出去。”君候一怒,沒嚇得住旺財,嚇癱了老闆,猴爺連忙拉起他們,喝斥猢猻。

“是那廝要看我笑話。”

君候悻悻的說完,看到後面有笑聲傳來,他仔細一看,是猴爺的小妾和一個女兒家正端著茶水走來,沿途談的興高采烈,他去問老闆:“你叫什麼?”

“回君候,小人叫呼延度,小,小女叫呼延嫣然。”

“……”鄧海東默默點點頭,收到!

原來這廝到今日才曉得那女兒一家的名字,猴爺在邊上不屑的看著猢猻,以為他是故意,而呼延嫣然走來,看到鄧海東頓時慌了,手足無措站在那裡,不敢前進不敢後退,半響才在君候的祖母鼓勵下,上前來拜見君候,鄧海東站了起來:“你隨我過來。”

說完就向後走,呼延嫣然驚惶無助,去看猴爺,鄧世平趕緊擺手:“還不快去?定是有話和你說。”然後就在那裡發作:“冷臉給人家女兒家,算什麼好漢?”鄧海東正走著,聽到這一句險些氣死,咬著牙回頭,剛剛呼延嫣然走來,看到他面色鐵青,更為害怕,站在那裡微微發抖。

“不是和你,是我家!”鄧海東欲辯無言,繼續前行,坐了亭臺內,早有僕役趕緊來倒茶,然後退下,鄧海東抬眼看到她還站著遠處,招手:“來。”

呼延嫣然才敢動身,胡女如此緊張,只是近情情怯,從當年在長安被這廝說的心動之後,日夜只是想著他,歷經戰亂之局,以為不得再見,但心中有了他,怎肯再許他人?不顧當時父母喝斥,只想終老一生,怎麼能想到,最終還是能來到了他的身邊?

他是名動天下的英雄豪傑,自己不過是一個胡族商賈的女兒,一切如同是夢……

如今獨處,呼延嫣然渾渾噩噩走來,站在一邊垂首,不敢看他只敢看自己腳尖,眉目之間楚楚動人,既有幸福又有忐忑,還有一絲哀怨和期待,神態柔弱而動人之極,再想起父親說的那些話,不曉得怎麼的,又添了一份羞澀緊張。

唯獨夏日晚風吹拂,秀髮凌亂,一陣脂粉香味傳遍亭臺內,坐在那裡的那廝不是好人!

拖著下巴就在看著她,感覺到君候目光,呼延嫣然更是羞澀不堪,終於聽到他說:“坐。”微微側身坐了他對面,那廝卻說:“坐過來。”呼延嫣然大羞,壯膽不過去,低頭看腳尖聽到風聲,剛剛抬頭那廝卻已經坐了自己身邊!

“君候。”

“家中父母,就你一個?”

“還有幼弟呼延贊,今年三歲。”

鄧海東一驚,然後道:“哦,就是那,那次我離開長安後。”改口倒是快,呼延嫣然卻曉得,這人說的是那夜躲了自己家裡……想到自從那次他走之後,自己也不怕被父母知曉,將那床被褥摺疊珍藏,幾年來的心思終於在了眼前,忽然流下淚來,低聲道:“君候可是嫌棄奴家不自重至此,厚顏吹噓?”

“兵荒馬亂,你父母為保護你清白而為之,有何不可?和爺說說,當時安西子曉得你是我的女人後,他們摸樣?”

聽他這句話,呼延嫣然更羞,卻不哭了,輕聲道:“當時長安亂起,外軍入城燒殺搶掠至了坊內,正有一撥來破門,父親急了持刀在手就,就說,說奴家是君候看上的。”鄧海東歪頭看著,這廝無聊之極,還撩撥人家:“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頭抬起來說。”

“是。”

頭卻還是低著,已經脣角帶笑,微微的背了身去,呼延嫣然道:“那時才知道君候虎威,安西子得知,聽父親說的真切……而後他們說,雖是敵手但也敬重勇烈,既然如此,便下令軍馬退出那條街去,左右鄰里也得以保全,都曾要奴家謝過君候大恩。”

“為什麼要你來謝?”

“……”

鄧海東站了起來,呼延嫣然心中亂跳,半身僵硬,感覺到他站在自己身邊不動,彷彿肌膚緊貼了一起,夏衫薄,白皙膚色如同染遍了胭脂一樣,連耳根也紅的剔透,鄧海東在身後低頭看著,微微一笑,不再逗她了,對她道:“來日帶你見過長樂和平陽吧。”

說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轉身離去,留下呼延嫣然在那裡捂住了臉,伏在桌上,再聽到腳步聲以為他回頭,趕緊正容坐好,卻是僕婦上來恭喜,前些日子一些人等對她雖然客氣,此時卻多了恭敬,呼延嫣然是小戶出身,受不了這些,羞喜之下,實在撐不住便逃到前面母親身邊。

才急匆匆過去,一抬頭,看到鄧海東正在那裡毆打旺財,她撲哧一笑,猴爺側目,她父母側目,都是欣喜。

呼延度對了猴爺拱手:“多謝老族公照顧。”鄧世平卻正色起來:“既然他允了,老夫卻要告知你們一個規矩,如今這關中剛定,多少文武之職空待良才,定有意圖倖進之輩尋到你們門上。”

“老族公放心,我家女兒能得君候看重已是三生有幸,斷不敢放肆,小人也絕不敢在外多嘴多事。”

“如此,就好,來日,要好好的遵從長樂平陽兩位殿下,不過你也放心,她們也定會待你如姐妹一般。”

“是。”

交代已定,呼延度也曉得最近要忙祭奠之事,不敢再在這裡怎麼廝混,這就起身告辭,帶了女人和女兒一起,從側門退出,一家人回頭喜笑顏開不提。而鄧海東發作完了,熱血依舊沸騰,回頭卻沒找到呼延嫣然,頓時惆悵,眼神亂轉,敷衍了族公幾句,這就出門去軍營。

鄧世平看天色如此之晚了,他居然還出去,曉得不是好事,冷笑三聲而已。

鄧海東則直入軍營,雙飛帥果然孤枕難眠,正叼了草根精赤了上身,坐在那裡憂傷的看月,看到他來眼都是綠的,直接就嚷嚷:“希平那廝無趣,要他隨我去走走也不肯。”鄧海東搖搖頭:“那廝懼內,天下聞名,你真會挑人。”

拉著宋明歷再回頭,口中就罵:“還要爺來專門叫你,不曉得時辰到了自己去找我?”

兩人再奔回洪城,守備軍馬看著主公和明歷將軍兩人,星夜來回,以為他們有要事商議,卻不曉得兩人這就轉入了酒肆之內,長安子來之後,見洪城安定,這些帝都出身的,又得享受太平歲月於是洪城已如往日長安的夜景,尤其公孫樓的人馬全遷來了。

當時南渡,鷹狼將軍憐香惜玉,對她們多有照顧,且無微不至。

所以明歷將軍一至,滿樓紅袖狂舞,再看居然是君候也來了,更是歡聲雷動,鄧海東這樣殺伐果斷的好漢,遇到這種陣仗,曉得風聲當即走漏,卻也悔之晚矣,更拿不出什麼威風來,被幾片雲彩裹住,擒下馬去扯到廳內,好酒好肉盡上,這就圍的水洩不通。

坐下後,仔細看,鄧海東才發現,當時百川的詩畫都帶來了,卻是她們細心。

宋明歷看著那畫,想起往昔,不由和鄧海東感慨:“七弟,怎想到已是前朝事?”兩人舉杯飲酒,但再無心和那些女兒家糾纏,退了她們下去,兄弟對坐,抱著酒罈就談起了心事,說起來,何止沈振川耽誤別人青春?明歷,尉遲,白起,哪個不是如此?

就是那要娶關寧家幼女的劉秀也是如此。

提到劉秀,宋明歷忽然道:“七弟,這劉秀倒是可造之才,看他肯吃苦有狠勁,這些天我看在眼中,真有些你當年的影子。”

鄧海東啞然失笑:“武尉子弟,妻姐許的都是將門子,你要他如何能不自強?彷彿當年,我以武尉子弟,得婉言青睞,還有家族期望,不廢寢忘食求成事業,還算什麼男兒?那廝如此是對的,不如此,一刀剁了!”

“好好的說話,怎麼又要殺人放火。”

“不說這些,這幾日她們也都該到了,平陽不顧身子還沒恢復,一定要來祭拜高公右帥和陛下,唉。”說到這裡,鄧海東嘆了口氣,問宋明歷:“若是當時,不為李伯顏部迷惑,你說可救得了?”

“當時安西兵鋒正銳。”宋明歷語氣低沉:“也是命數安排,七弟,過去的就放了吧。”說完認認真真的舉起杯來:“私下雖然叫你七弟,你我交情也不曾變,其實你曉得我宋明歷的對你的忠誠,希平心裡還有些愧疚,遇事生怕被你誤會,更為賣力,大兄簡直就是賣命。”

鄧海東靜靜的看著他,宋明歷卻劈口道:“但沈帥處你如何想的?我看,讓我去房齡吧。”

“明歷,飲!”

“不過,我父也和我私下說過,雖然沈家在關內彷彿獨大,父子南北呼應,但他該不會有什麼心思,尤其振川是真心隨你的,而沈帥此次來這裡,想必總會要和你說說,問題是,你準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