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無語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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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無語的一家人
那天，李夢露正在改變作業，魏輝哭著跑進李夢露的宿舍，一邊哭，一邊著急地說：“李老師，李老師……我爸媽打架了……”
李夢露看孩子哭得那麼傷心，便拉他坐下說：“沒事的，輝輝別怕，你告訴老師，你爸爸媽媽為什麼要打架？”
魏輝還是止不住哭聲，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媽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又回來了，但是，回來的時候，是我爸跟著回來的，而且，他們是一路吵著架回來的，後來，在家裡，他們又吵，吵著吵著，就打架了。我媽的頭被打破了，流好好多血。”
李夢露想，看來，事情還真是有點嚴重了，於是，問：“那，你媽去醫院了沒有。”
魏輝說：“沒有，我媽還在坐在地上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李老師，我好怕啊，我好怕啊……”
李夢露說：“沒事的，放心吧，不怕，不怕啊……你先呆在這裡，好嗎？老師過去看看，好吧，沒事的，沒事的，不會有事的。”李夢露說著，把孩子抱在懷裡，哄了一會兒，然後，便去了張美麗的小吃店裡。
果然，只見張美麗家的門口圍了好多觀眾，那些人，有的在勸張美麗，有的，又在指指點點，可是，竟然沒有一個去勸張美麗去醫院的。
李夢露進店以後，果然，看到張美麗坐在地上哭，頭上還在冒血。而他的老公，卻在一旁邊，似乎也是很能激動的樣子，還在不停地罵道：“他媽的，老子叫你別管，別管，你不聽……你到想想怎麼樣啊？我操……我真是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不知道老子的厲害……你個爛女人。”
李夢露一進店，就說：“張美麗……你們這是在幹嘛呢……剛才，你兒子跑到學校給我說，你們打架了，得了，我說，你們兩個現在趕緊去醫院吧，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這時，張美麗哭得更厲害了，而且，一邊哭一邊說：“李老師……你來評評理……他又跑去吸毒，我去找他，我不過就是罵了他幾句，他就不高興了，一路的跟我吵著回來，還打我……”
魏傑見張美麗還在對一個外人說自己吸毒的事情，似乎覺得很丟臉一樣，於是，說道：“你再說，你敢再說一句，我立刻把你打死，你信不信。”
李夢露本來也就看魏傑不順眼，於是，道：“魏先生，你能不能先把你妻子，送到醫院去，別的事情以後再說，你看，她已經成這樣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魏傑說：“管她呢，她愛死就愛吧，死了，我到落得個清靜。”
張美麗聽他那麼一說，心裡真是痛得要死，說：“你聽見了，李老師，他竟然那麼沒有良心，說我要死就去死好了，他恨不得我立刻就去死，死了，他好找一個小的……天啦，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我怎麼找了你這麼一個老公啊，天啦……”
李夢露拉了拉張美麗，說：“走吧，走吧。先去醫院，好嗎？回來再說好嗎？”
張美麗說：“不，我不去，等我死好了……唉喲，天啦……我的命好苦啊，我為什麼要嫁給你這樣一個男人啊……為什麼啊……天啦……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手下那麼恨，我為你生兒育女，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我……唉喲，天啦……我為什麼命那麼苦啊。”
魏傑不而煩地道：“好啦好啦……我日你媽的，能不能別再叫啦，叫得老子心裡真煩人……他媽的，要死還不快去死，在這裡叫天叫地的，聽得老子鬼火冒。”
這時候，李夢露終於忍不住了，說：“魏先生，你怎麼能這樣呢，她是你的妻子，你怎麼那麼沒人性呢，你是不是當真希望她死？她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告訴你，魏先生，你這麼，是犯法的，你知道嗎？你這是家庭暴力。你的妻子完全有理由去告你。”
魏傑見一個外人，這麼跟自己說話，於是說：“李老師……這是我的家務事，你憑什麼要來多管閒事……我平常看你是一個老師，我對你還挺客氣的，沒想到，你今天竟然來管我們家的事，你……你憑什麼啊，你以為你算老幾啊，你是個什麼東西啊你……”
李夢露說：“是的，你的家務事，我是管不了，可是，你的兒子是我的學生，我的學生，現在哭成那樣，很愛傷害，我看不過去，面且，他所受的傷害，完全都是你們這些做父母的人造成的……你們自己不該反醒一下，而且，現在還來怪我多管閒事，你以為我想管啊，我只不過是看不過去罷了，那孩子現在還在學校裡面呢，而這裡的，你看……你妻子現在還流著血，你竟然都不管她……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魏傑說：“我是不是
人關你什麼事，我告訴你，李老師，你最好別管我的事情，否則把我惹火了，我連你一打……”
李夢露指著他，道：“你……你……世界上，竟然有你這樣的人……好，我不管，不過，如果，張美麗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發誓，我會替她向公安機關提起訴訟……”
魏傑聽李夢露那麼說，似乎真的有點心虛，畢竟，現在是一個吸毒的人，而且，這個姓李的也還真是有點本事，會懂點法律。何況，自己也並不是真的希望妻子死，只是，這時候，實在是在氣頭上，而且，現在那麼多人看著，如果，自己軟下來，自己豈不是很沒有面子嗎？所以，一時間，魏傑到也沒有說什麼。當然，他也不可能，真的主動去把妻子送到醫遼去，因為，大家都看著呢……如果，自己軟下來了，那自己就真的沒有面子了。一個男人，就得有尊嚴，有面子。那才像一個男人。於是，魏傑坐在凳子上，竟然開始抽起煙來，完全不管張美麗是死是活。
李夢露本來也不想管，可是，發現，如果再這樣下去，張美麗，真的有可能會有危險，於是，便把張美麗撫起來，說：“走，我送你去醫院。”
張美麗雖然還是在哭，但是，也不再掙扎，畢竟，自己也還是不想死的，尤其是看見自己的丈夫這個樣子，自己覺得，很是不值得，於是，站了起來，只是一邊哭，一邊，被李夢露撫著去醫院去了。
醫院裡，醫生為張美麗清理了傷口，而且，又給她包上，再打吊針。
李夢露守在旁邊陪著她，事實上，李夢露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完全是看在她是一個女人，而且，是自己學生的家長，所以，李夢露才做人做到底，在這裡，陪著她打吊針。
張美麗坐在**，也不哭了，只是，一句話也不說。
李夢露說：“你老公實在是太過份了……怎麼手下那麼恨呢？他拿什麼東西打你的？”
張美麗的眼淚又淌了出來，她說：“我杯子，一個杯子摔在我頭上，我頭就流血了……他現在的脾氣來越差了，以前，不管怎麼生氣，他都不會打我的，沒想到……上一次打了我一個耳光，這一回，竟然把我給打出血了……我真沒想到，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李夢露說：“那他真的在吸？”
張美麗說：“對，沒錯，我親眼看到了。”
李夢露說：你親自跑到那裡去了？你怎麼知道他在那裡吸這東西。
張美麗說：“我是聽一個朋友的老婆說的……他的那個朋友，也是跟他一夥的，也在吃那東西……他朋友的老婆跑過來，說我老公在跟她老公在酒店裡開了一個房間吸那玩意兒，還不僅僅他們兩了，好像，還有兩個……一共四個人。我聽說了之後，就去了那個酒店，我跟他朋友的老婆一起去的，果然，我們看到了他們正在吃那東西……當時我真的很生氣……所以，我就罵他，罵的話是有點重了……但是，我真的太生氣了，上一回聽說他在吃那個，可是我沒有抓住，所以，我半信半懷疑，可是，這一回，我真的親眼看到了，那些東西放在桌子上……我太氣了，我太傷心了……你說，他怎麼能這樣呢，那個是碰得碰不得的東西，他都要去碰，以前，他認鎮，他說他錯了……他說他再也不吸了，可是，他說話不算數……我太傷心了。”
“我罵他，是的，我當時是沒有給他面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罵他。吼他……他說：我們回去再說，走，回去。我說：你怕丟臉，是不是……你事情都做了，還怕丟臉？他說，我讓你回去，他拉著我回來，可是，一路上，我還是不停地罵，不停地罵。我知道，我罵得太嚴重了，而且，我一直都在罵，所以，他聽不起了……可是，我真的太生氣了……為什麼，他就是不聽話呢。回到家以後，他讓我閉嘴……我不閉，我還是一樣的，不停的罵……我希望他能認錯，我希望，他能記住，可是，他沒有，他聽煩了，他打我……我們這個家，真的不像一個家，我們有孩子，還是兩個孩子，一個女兒，一個兒子……我問他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家了，如果，再這麼吸下去，那麼，我們以後，怎麼辦？孩子以後，怎麼辦？將來，再有多少錢，都是不夠吸的……他說，他又沒有用我的錢，是的，那些錢，都是他去打牌贏回來的，可是，有什麼用呢？如果，他不吸那些東西，那麼，就算他什麼也不做，我養活他都可以。真的……只要他不去碰那個東西，再辛苦我都無所謂……那個東西，有多麼危險，他又不是不知道的，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你說，我該怎麼辦，李老師，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張美麗一邊說，一邊哭。
李夢露
說：“我覺得，你還是跟他離婚吧。”
張美麗說：“離婚，我不是沒有想過，可是，離了兩個孩子怎麼辦？他是不會把孩子給我帶的……至少，他會留一個……或者，一個都不會留給我。上一回吵架，我就說了，孩子給我……人家，他說的是，要滾我滾……孩子要留下。意思就是讓我自己走，孩子嘛，要留在家裡，他說，孩子是他們魏家的……天，我是孩子的媽，我也有撫育權，我也有一份，孩子是我生的，並不只是他們魏家的。”
李夢露說：“對……這種事情，不能讓他糊來，你可以告他，讓法院幫你離婚……而且，孩子，你也會有撫養權的，像他那樣的人，是沒有撫養能力的，法院完全可以把兩個孩子都判給你……或者……你就沒有想過，別的途徑，將他送到監獄裡去嗎？”
張美麗驚訝地看著李夢露說：“送他去監獄？讓他去坐牢，我怎麼能做那樣的事呢？他雖然，很不是個東西，可是，他畢竟是孩子的爸爸……我不能那麼做，我那樣做的話，也太不是人了吧……”
李夢露說：“送他去監獄，讓他吃點苦頭，他才知道，那個東西，是不能碰的……如果，再這麼下去的話，那麼，他只會越來越嚴重，將來，該怎麼辦呢？如果，有一天，他打牌贏不到錢了呢？身上沒錢了，他拿什麼來吸毒？借嗎？還是向你要要？向你要的話，你這個店，能支撐多久，你那家底，我看，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他吸光的。”
張美麗沉默了一下，說：“那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唉……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李夢露說：“送他去戒毒所吧。”
張美麗說：“我以前也想過，可是，怎麼送他去，他不去，我能有什麼辦法啊……唉喲……天啦……我的命好苦啊……”張美麗說著，又開始哭了起來。
是的，在李夢露看來，似乎只有這些辦法，而這些辦法，對於張美麗這樣的女人來說，都是不可能的，如何送他去戒毒所，他不去，難道，她將用繩子將他綁去不成？她不過就是一個弱女子而已，她能怎麼辦？也許，自己只不過是沒有站在她的那個角度而已，如果，自己也是那樣，那麼……該怎麼辦呢、也許，自己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的吧。
李夢露說嘆了一口氣，說：“我看，還是離婚吧，我覺得，你現在還年紀，以後的路還長，你沒有必要把自己的一生，教到這樣一個男人手裡給毀了，你說呢？離開他，你的生活會過得更好，對不對……大不了，你什麼也不要，把那個店也給他，然後……你自己一個人出去生活。你能做得到嗎？”
張美麗竟然憂鬱了，是的，對於一個從來沒有出過門的農村婦女來說，外面的世界，對她來說，真的是一無所知，自己去外面，真的能活下去嗎？也許，生活還不如現在的。
李夢露看到她那樣子，就知道，自己說了主意，似乎也並不是那麼好，是的，外面的世界，也是同樣的艱難，工資，不會有多高，而且，她都已經是三十一的女人了，青春已過，一切，還得從頭再來。自己出去後，人生地不熟，真的可行嗎？能行嗎？那一刻，李夢露想，也許，在這個地方，不管怎麼樣，她還能有一個家庭，雖然，那個家庭，並不是那麼幸福，但是，她在這裡，起碼有一個小吃店，那樣，自己一家人的生活，還是能夠推持下去的。如果，她出去了，那麼她的孩子們呢？帶著走，似乎也是不可能的，可是，丟在家裡嗎？那也似乎不可能。因為，她怎麼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丟給一個吸毒的父親呢。
一時間，李夢露也沒有了主意，面對這樣的家庭，面對這樣的人，她能說什麼呢，她什麼也不能說。而張美麗，大概，也只能是將就著過日子了。
最後，李夢露說：“或許，你就當他不存在吧……無所謂，無論他要去做什麼，你就不要管了，免得他又打你。”
張美麗說：“沒事的，李老師，我們是一家人，打完過後，很快就又會合好，我知道，其實，他也並不是真心想打我，只是，有時候，我真的很過份……是我自己太讓他生氣了……所以。沒事的，很快，我們就又會合好了。”
李夢露現在，則底沒有話說了，既然，人家張美麗都願意過那樣的生活，那麼，自己給她出主意，對她說了那麼多的話，有什麼用呢？罷了……自己的人生，誰也決定不了，能決定的，只有走，自己的路，還得自己去走，不管是幸福，不是不幸福，那都是自己的選擇，怪不得別人。但，李夢露，還是希望，有一天，魏傑能夠改過自新，好好的珍惜那個女人，和那個家，好好的去愛自己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