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舊人的厚度(s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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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舊人的厚度(shang)
(三十)
(上)
張季澤做好所有的飯菜就出來了,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吃飯。 周豔紅給李文龍遞玻璃酒杯的時候,手指無意間碰觸到了李文龍伸過來的手指,只是輕輕的一碰,渾身就像觸電一樣。 她心慌意亂的鬆手,幸好李文龍已經把杯子接過去了,倒了酒和張季澤一杯一杯的喝著。 周豔紅如坐鍼氈,她想起她和張季澤第一次牽手,除了男人手心的溫暖,沒有其它任何感覺。 而剛才和李文龍呢,那樣的輕微碰觸,如此強烈的感受,她生平還是第一次。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等到她平穩心緒,裝作不經意間,抬頭看向李文龍的時候,卻發現他面沉似水,剎那間,她也就明白了,剛才的感覺,只是她一個人的。 這樣的發現讓她彷彿兜頭淋了一盆冰冷的水,她迅速的把不切實際的火苗生生掐滅了。
李文龍之所以幫肋周豔紅,是因為在周豔紅向他請假的時候,她眼裡飽含著淚水,跟他哽咽說:“弟弟——”那樣的神情聲音,讓他不自覺的想起虎子,腦海中映象倒轉,想起他在李文龍床頭日夜守望擔心害怕的情景。 他甚至有個想法,幫助周豔紅救活了她弟弟,他的心裡就會好受一點,自責也許憑藉著幫助他人這根接力棒能減輕許多。 他還有老孃,還有小雪,還有孩子,他必須努力生活下去,所以不能眼睜睜看著罪惡感像怪獸一樣讓他吞滅。 他得自救。 幫助周豔紅的弟弟就是他自救地方法之一,而且付諸行動後,他的內心果然再沒有先前那樣的煎熬。 這樣的行為,能夠讓從前的傷害消減一點,所以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才這樣不遺餘力的幫助周豔紅。 他想他也是抱著私心地。
對於李文龍為什麼這樣熱力的幫助她,周豔紅有時獨自細想。 她也是迷惑不解地。 現在社會,生活壓力大。 特別是他們作室內設計的,有時候一個公司搶單都很激烈,同事之間同時也是對手敵人的關係,平時工作的時候,除了維持表面上的客氣,基本上沒什麼私交的,更何況。 李文龍是她的頂頭上司。 李文龍設計水平一流,平時對下屬極期地嚴厲,對於設計一絲不苟,工作起來就是狂人一個。 周豔紅到這個公司後,有好幾次都看到他在罵其它的設計師,有幾個設計師都被他罵哭過,在他們設計部,大家提起李文龍都是皺著眉頭做出一副害怕討厭的樣子。 周豔紅如果不是走投無路。 向他請假,向他借錢,他爽快答應,也不會發現,李文龍其實是一個很隨和熱心的人,而且沒有一點領導架子。
吃飯吃到一半。 周豔紅起身把錢還給了李文龍,向他表示了謝意,張季澤配合的給李文龍倒了酒,李文龍畢竟比他們年長几歲,早出社會幾年,又在深圳算混得成功的,所以不但是周豔紅甚至包括張季澤,對於李文龍可以說是充滿了欣賞和崇拜。 他們就像讀大學時,無限的仰慕那些看起來很優秀的學長學姐一樣。
李文龍倒是很隨和,笑了笑。 和張季澤碰了杯。 對周豔紅說道:“你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了,大家隨意好了。 ”周豔紅正想著要不要陪著喝幾杯呢。 聽到李文龍這麼說,自然充滿了感激。 李文龍問起她弟弟地情況,周豔紅如實彙報,對於他朋友律師的幫助再三稱謝。 李文龍看她那麼客氣,心中不由升起輕鬆愉快感,這也是他喜歡呆在辦公室不喜歡回到家裡,喜歡和同事下屬相處,不喜歡和老婆老孃相處的原因。 在家裡他只有四處碰壁的無力感,在公司,他卻被人感謝,被人景仰,成就感時時盈滿心田。 他舉起酒杯對他們兩個說道:“小周,小張,你們雖然比我小几歲,其實不要那麼拘束,大家都是外地人,一起在深圳工作,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
張季澤聽說他是外地的,就問起來,李文龍回答了,他們兩個也紛紛說了自己老家,才知道李文龍地老家是北方農村,周豔紅和張季澤的老家都是南方農村的。 大家都是透過考大學走出大山的。 這樣一報家門就有了親切感,剛開始的緊張和拘束立馬消失不見,李文龍一邊喝酒一邊說道:“我們那裡風景很好,是一望無垠的平原,我們那裡的路都很寬的,在我們那裡開車最爽快了。 ”張季澤也順勢說道:“我們那不是平原,我們家在大山深處,還沒有通公路,下了公路,到家還要走十多個小時的山路。 ”李文龍就哈哈的笑,對他說道:“我們那裡地知了地幼蟲可以吃,用油炸一下很好吃的。 ”張季澤說道:“我們那倒沒吃過,不過有一種蜂蛹,我們也用油炸了吃,很香地,我們那裡還有許多野果子,有一種叫做麻媽媽,和彌猴桃差不多,甜甜的酸酸的。 ”周豔紅笑道:“我們那有一種野果叫做苦櫸,有點苦,不過炒熟了很好吃。 ”
三個人聊起各自的老家,立馬話語就像開啟的唱片匣子一樣,沒完沒了,飄泊在異鄉的人,鄉愁就像固疾,只要有個開始的源頭,隔時間總會發作。 。
李文龍算是興盡而返。 張季澤也很高興,他沒有想到李文龍和他一樣,也是從大山深處走出來的,李文龍在深圳的成功給了他鼓舞,在李文龍走後,他也是喜氣洋洋的,十分的開心,搓著雙手,向周豔紅展望著美好的前景,周豔紅幸好是比較現實的女子,對於不可能的事情不會過多去想,所以對於張季澤的快樂,她也是感到高興的。 兩個人想象著若干年後,像李文龍一樣,在深圳買房安家,成為有房有車一族。 就興奮得夜不能寐了。
李文龍因為之前就想著不能喝醉了,所以酒沒有喝很多,他一個人很清醒的回了家。 他地老孃從廚房給他熱了飯菜,一個人默默的進了房間,李文龍擔心的看著他母親的背景,見她穿著一身黑衣褲,越發的顯瘦。 心裡的壓力就更加重了,原先在周豔紅家喝酒聊天的快樂也消失怠盡。 他沒有吃飯。 低著頭直接進了自己房間。 不一會,老太太追進來問他為什麼不吃飯,雖然給了孩子死命令,可是兒子地健康老太太還是非常關心的,李文龍含糊回她吃過了,老太太也就悄沒聲息地退出他們的房間,沒有追著問了。
李文龍低著頭站在房子中央。 江小雪已經睡下了,囡囡丟在外婆家裡,由那邊的老人照顧著,原先的房子有一個小孩好歹有點生氣,現在孩子不在家,越發的顯得沉寂,一個家都不像一個家了。 室內沒有開壁燈,只有床頭櫃一側的檯燈開著。 光線是那種溫柔的桔子紅,越發地顯得房間昏暗。 李文龍在暗淡的光線下看了一下小雪,小雪其實沒睡著,她來月經了,她一直有痛經的老毛病。 月經來了,就手腳冰涼。 腹痛如絞,她現在全身心的都在抵抗著這種生理上的疼痛,她知道李文龍在看她,如果是在以前,她肯定會撒嬌說一聲:“文龍,我月經來了,我想喝紅糖薑茶。 ”李文龍肯定會“嗯”一聲,急快的給她煮好端過來,可是現在,她估計就是說出來。 他也不會給她做吧。 因為不自信。 因為害怕,江小雪閉著眼睛。 她沒有出聲,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想著原先相愛的兩個人,結了婚,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兩顆心就好像外殼結了厚厚的一層繭,都硬得寒心。
一切還是像從前一樣,李文龍發了一會呆,進浴室洗了澡,在自己床那邊躺下。 江小雪肚子太痛了,又著了涼,接連著上廁所,坐在馬桶上,又拉不出來,回到**,又因為穿著吊帶睡裙跑來跑去著了涼,反倒疼痛更劇烈,簡直就是惡性迴圈。 大半夜過去,她仍然疼得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咬著牙,不讓自己疼出聲音,將頭埋在枕間苦苦支撐著。 李文龍還是醒了,他本來就有心事,今天看到周豔紅和她男友那麼恩愛,讓他想起和江小雪熱戀的時候,他想和她和好,兩個人什麼事情一起商量一起解決,不要這樣冷戰了。 所以江小雪在身邊動來動去的時候,他也醒了過來。 開啟床頭燈,看著她一臉蒼白微微皺著眉頭的樣子,再算算時間,就知道她月經來了,當下也沒有說什麼,起了身走出去了,江小雪睜開眼睛,看著李文龍高大的背景慢慢消失,心裡不由一陣絕望,想著他可能是嫌她吵到他,到客房去睡了。 正在那裡傷心痛苦的時候,李文龍卻端著一碗冒著熱氣地薑湯走了進來,他走到她面前,坐在床頭,江小雪徵了徵,一時間有點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 李文龍看她呆在那裡,只得把姜碗先放在床頭櫃,彎腰不作聲的抱住她,將她扶起來,讓她的上半身倚在他的懷裡,一手扶著她,替她拉好被子,一手端著那碗仍然冒著熱氣的薑湯,對她沙著嗓子說道:“喝吧,以前喝這個就不疼了。 ”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越發的顯得低沉,這樣的聲音倒是勾起了小雪許多回憶。 剛在一起地時候,他總是將她一手抱起,放在他地膝頭,或者喚她起床,把她放在膝上,變腰給她繫鞋帶。 曾經,他是那麼愛她,簡直就是當一個小孩寵著。
回憶讓她一顆冰冷的心溫暖起來,就像浸在溫水裡,那層厚厚地繭慢慢的就消失了,變得無限溫柔,她只希望這不是曇花一現,而是能夠長久保持的真實。 呆徵片刻,李文龍笑了笑,對她道:“快喝吧,不然要涼了。 ”她才聽話的低下頭喝了一口,然後大口大口的把那一碗都喝下去了,這個薑湯對於她簡直是奇效,腸胃暖了以後,子宮立馬就不疼了。 身體上好受許多,李文龍給她把碗端走,回來給她蓋好被子,重新回到他那邊上了床。 他沒有說什麼話,在那一邊安安靜靜的躺著,李文龍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木訥的男人,不會說過多的甜言mi語,此時此刻,如果換了是另外一種型別的男人,可能就滔滔不絕了,其實李文龍也想說話,但是呢,剛才小雪溫柔安靜的樣子,也讓他的心裡充滿了溫暖的回憶,他害怕一說出來都是錯,破壞了現在美好的氛圍。 所以他一聲不吭。
江小雪回想起剛才的一切,意識到這個男人還是愛自己的,至於他現在還在關心她,他知道她的月經的日期,每個月記得比她還要準,他每個月都要給她做薑湯,他並沒有生她的氣。 他們還是相愛的,她感覺得出。 這就是為什麼,許多夫妻婚姻走了七八年,沒了新鮮感,**彷彿是機械化程式化操作,也不願意離婚,舊人雖然沒有新鮮度,可是有厚度。 他已經不是情人愛人的地位,而是家人,對於你瞭如指掌。 這樣的時間厚度,不是外人能夠比的。 更何況,江小雪和李文龍並沒有到這一步。 江小雪想到這裡,那溫暖過後,只覺得一陣悲涼,許多夫妻,如果不愛了還好說,離婚就是,最傷心的莫過於明明還是愛著的卻無路可走。 江小雪一個人躺在被子裡,徵徵的想著這些,這時候一隻溫暖的大手伸過來,把她攬在懷裡,然後另外一隻大手也伸過來,隔著被面把她這邊的被子壓緊,她又重新回到那個溫暖熟悉的懷抱了,江小雪在黑暗裡睜了睜眼睛,李文龍把燈關了,所以江小雪不確定他是故意的還是熟睡中的不經意的動作。 不過,她終於不覺得那麼寒冷了,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寒意離她慢慢遠去了。
她睡了一個舒服的好覺,只是第二天醒過來,她比他醒得早,立馬上班去了,下班回到家,李文龍想起昨天晚上,試著溫暖的微笑向她打招呼,江小雪當作沒有看見。 兩口子又回到了疏離的狀態。 和好無法解決問題,和好也顯得沒有意義。 江小雪甚至害怕和好的,因為也許她向他示好就意味著她妥協了,她要開始生第二胎,第三胎,直到生出兒子為止了。 她非常害怕。 所以她只能繼續冷戰來拒絕。 有人說,婚姻是一門妥協的藝術,但是妥協也是雙方的,如果只是她江小雪一個人不停的妥協,她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者,慢慢的,她會變得自己都不認得自己了。
對於江小雪的冷漠,李文龍只有以冷漠拒絕,現在的他,每一次都鼓起勇氣向她伸出手,希望她能把手放在他的掌心,兩個人一起解決問題呢,而小雪呢,卻總是防著他,彷彿他這邊有個巨大的陷阱等著她跳一樣,而在她的眼裡,他就是那個挖坑的人。 她是這樣的戒備著他,那樣的神光讓李文龍很受挫。 他慢慢的似乎不懂得江小雪了,他覺得很奇怪,以前總覺得他很瞭解她,因為了解而相愛,可是現在,他卻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好像江小雪帶上了一個面具,或者全身都裝上了一個套子,她成了套中人,拒絕讓他接近。 而他與她之間呢,彷彿總隔著一層玻璃角質的隔膜,他撞破了頭也撞不進去,江小雪只是站在那一邊,冷冷的傷心地看著他。 李文龍只能在迷惑不解中把生活繼續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