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什麼樣的婚姻合適(s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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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什麼樣的婚姻合適(shang)
(二十六)
李文龍雖說請客,可是捨不得花錢的老毛病卻如影隨形。 一般喝酒喝到後來,發現要埋單埋得有點多,想起每個月的車貸房貸就有點捉襟見肘,幸好下屬也還體貼,大家實行AA,笑著說這樣才能喝酒喝得長久。 李文龍原想打退堂鼓的,可又想著回家面對亂攤子非常痛苦,聽到下屬的建議,自然笑納。 所以現在他回來得更晚了,除了加班之外,就是和著下屬同事喝酒。 下屬大部分都是比他年輕的剛出大學沒幾年的,會玩愛玩,喝酒唱歌都在行,李文龍和他們在一起,可以暫時忘掉家裡的煩心事,獲得短時的快樂。
不過他比較內向,大家湊到一塊,通常都是吃完飯之後去唱歌,李文龍也跟著他們去。 他現在是能晚點回去就儘量晚點回去了。 唱歌的時候,他就靜靜坐在一邊喝酒,因為他不怎麼會唱歌。 從小就是靦腆少語的性格,在至愛至親的人面前才能放得開。 這些年一直沒怎麼改過,以前在江小雪面前有時還挺活潑的,現在都不怎麼說話了,基本上屬於被人忘記存在的那種了。
在幽暗的光線,喧鬧的歌聲裡,李文龍借酒澆愁。 他有時候會聽到自己內心深處發出的聲音,彷彿心臟裡面有個小人,在揮動著手臂質問他,“李文龍,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李文龍找不到答案,痛苦從心底深處泛了上來。 伴著一種醉酒的情懷,憂心如酲。 無計可施地情況下,他對付的辦法,就是把一杯酒灌下去,在暈暈乎乎的知覺裡,才會感覺不那麼難受。
和他坐在一起時間比較多的是他的下屬周豔紅。 農村出來的孩子大概較之城裡人總是偏內向的。 周豔紅和李文龍也是相似地性格,在人多的環境裡。 他們總是木訥內向,笨拙拘謹。 不知道如何自得其樂,所以大家都在唱歌地時候,通常是他們兩個人坐在角落裡,有時候兩個人就聊聊,比如李文龍喝酒喝得比較猛的時候,周豔紅會關心地勸他一句:“總監,不要喝太多了。 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
李文龍就笑笑,沒有說什麼。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隨著老太太越來越虛弱,李文龍喝的酒也越來越多。 有時候他喝醉了,下屬七手八腳的把他送回來。 江小雪開了門去接他,在外人面前,自然要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恩愛夫妻的樣子,把他扶進房間。 招呼下屬在家裡坐一會,多次看到那個周豔紅,那女孩心無城府的笑著,江小雪招呼他們的時候,心裡卻跟紮了一根刺一樣。 她有一種不安,這種不安來自女人地直覺。 總感覺會出什麼事一樣。 所以到了後來,就由著婆婆去招呼李文龍的同事下屬去了,而她呢,就在房裡,給李文龍擦臉拖鞋。
有一天,李文龍下了班,又和著同事一起去喝酒,就看到周豔紅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男子長得不帥,但是帶著眼鏡。 濃眉大眼。 厚厚的嘴脣緊握著,看上去也蠻老實的。 兩個人手拉著手,有說有笑。
李文龍走過去,還沒開始說話,周豔紅就笑著介紹道:“總監,我男朋友。 ”
李文龍愣了愣,後來一想,人家小周長得也挺漂亮的,有男朋友再正常不過,他笑了笑,說道:“你好,你好。 ”向她男朋友伸出手去,兩個人互相介紹一下,聽周豔紅說,她男朋友也在他們公司那棟寫字樓,在另一個公司做技術工作,也是大學畢業剛出來一年。
李文龍點了點頭,瞅了那男子一眼,看他身上的打扮,估計也是普通打工仔,沒什麼錢。 他看著他們一對,心裡甚至有了一種奇異的想法,想著他們這樣地戀愛婚姻會幸福嗎?兩個人都是外地跑到深圳來打天下,都是大學畢業出來的,而且據他剛才的觀察,那男孩子應該和他差不多,都是大山村走出來的。 因為李文龍本身也是大山裡走出來的,所以對於他的同類他幾乎一眼就能從人眼裡辯認出來,實在太好認了,苦出身地年輕人,他們沉默少語,內向穩重,普通話再怎麼標準,說的時候也帶著一股不自信,和人說話時總是低著頭,不敢看人的眼睛,不容易微笑,穿的衣服總是看不出牌子的,對工作卻特別的狂熱,太好認了。
李文龍看著周豔紅和她男友有說有笑的,他不自禁的想起自己和江小雪,他想著他和江小雪,屬於鳳凰男娶孔雀女,而周豔紅呢,屬於鳳凰男和鳳凰女配對,這樣的結合,是不是比他和江小雪要幸福一些。 很明顯,他和江小雪走到今天,是沒有幸福可言的,如果幸福,他也不會要夜夜買醉,不敢回家了。
婚姻要門當戶對,兩個人身世差不多,就不會存在高攀低就之類地話了。 不過,回頭一想,兩個人都是苦出身,各自揹著一個沉重地包袱,像蝸牛一樣緩慢爬行的艱難地人生之路上,與此同時,各自還得比賽一樣貼自己的老家,估計這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吧,誰知道呢?
李文龍在沉思時突然笑了起來,只覺得自己剛才對於婚姻還進行了一番深刻的思考呢。 又想著為小周他們瞎操什麼心,他娶了富家女,結果顏面受損,從來不知尊嚴為何物,夫妻更是相敬如冰。 又有什麼理由質疑人家?
周豔紅和男友大概是處於熱戀階段,吃飯的時候,兩個人一直在頭挨著頭肩並著肩地小聲說話。 那男的對她也挺好的,一直在給她夾菜,唱歌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怎麼唱歌。 一直在那裡小聲說著話。 李文龍就更是一個人形影相弔,寂寞得無處可逃。 在歌聲地間隙裡,李文龍聽到那男的叫周豔紅“丫頭。 ”他呆了一呆,想起他和江小雪,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天起,他就叫她這個小名。 那時候小雪多麼愛他,有時候到附近的城市出差幾天。 江小雪都要掛在他的身上,摟著他的脖子哭。 因為捨不得他。 他想著他們兩個人,當初明明很相愛,為什麼走到今天呢?小雪多麼愛他,這些年,他一直在賺錢貼著那個老家,小雪一直沒有埋怨他半句,小雪多麼愛他。 虎子出事的時候,他陷在悲痛和自責裡走不出來,是她衣不解帶地照顧他,幫他走出陰影,他怎麼忘了這些呢?可是小雪啊,你愛我,為什麼就不願意為我多生個孩子?你為什麼要讓我這樣為難?
李文龍想不通,他知道江小雪深愛著他。 他也知道自己仍然深愛著江小雪,可是一連串的為什麼他仍然無法找到答案,看到周豔紅和她男友那樣恩愛地樣子,他只能不斷的喝酒,大量喝酒的結果就是李文龍喝得酩酊大醉,一夥同事和下屬只得把他再次送回家。
如果是以前。 李文龍經常性的喝酒喝成這樣,江小雪非要罵他不可,但是現在,她知道他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他不想面對,他在痛苦的掙扎,江小雪對這個男人又愛又恨,又看不起又心疼。
扶著李文龍回了房間,李文龍閉著眼睛扯過垃圾桶,吐得翻天覆地。 江小雪幫他清理乾淨。 又用熱毛巾給他洗了臉,李文龍突然拉住她的手。 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她,江小雪掙扎了一下,李文龍握得更緊了。
李文龍突然對她說道:“小雪,我愛你。 ”
他想著他們是太久沒有互相表達感情了,以致於都忘了。
江小雪徵了徵,內心升起一種尖銳地疼痛,她很想告訴他,她其實也一直愛他的,可是她轉而又一眼,如果是愛,他們能走到今天嗎?他如果愛她,他就不應該這樣不作為。
李文龍看著不動聲色的江小雪,苦笑一聲,繼續用酒醉的聲音對她說道:“小雪,真的,生兒生女我無所謂,生一個兩個我也無所謂,可是那是我媽啊,我現在只有她了,我老家的人,除了她我沒別人了,我對不起我爸,對不起虎子,我媽現在幾個星期都在那裡節食,每天吃那麼少,小雪,你知道嗎,我好害怕,我害怕她哪一天突然支撐不住倒在地上,要進醫院了,小雪,我好害怕,因為如果她生病了,我們就,我們就,小雪,我不想啊,你答應我好不好,算我求你,小雪,養孩子不怕的,我一定讓他過最好的生活,別人孩子有地我也讓他有,我養得起的,你相信我,我拼命工作,我打兩份工,我拼命找兼職好不好,小雪,答應我好不好?”
李文龍緊緊握著江小雪的手,藉著醉酒的掩蓋,苦苦央求著她,江小雪聽著他說著胡話,看著他紅腫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她動了動嘴脣,沒有說出話來,她真想對自己說,答應他吧,答應他,可是眼前卻浮現出劉季海媳子地樣子。
她不能,她怎麼能讓自己變成那樣。 他李文龍不是劉季海,他怎麼能變成劉季海。 李文龍看到江小雪一直沒有作聲,漸漸也就絕望寒心了。 他的聲音慢慢小下去,弱下去,然後頭一歪,就在枕頭上睡著了,江小雪聽不到他的聲音,她回過頭來,用熱毛巾再次給他把臉和手擦乾淨,然後坐在床沿,一個人又是發呆很久。
李文龍第二天準時上班,在餐廳裡碰到江小雪,便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各自出門上班,中間沒有說過一句話。 因為醉酒的緣故,第二天上班時眼睛都是紅的,到了辦公室。 下屬看著他笑,李文龍有點不自在,不過時間久了也就無所謂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同事下屬都在說起經濟危機,說很多公司開始裁員,李文龍因為家事太煩心了,也沒怎麼在意。
一個人埋頭在辦公室看圖紙,正看得入神,外面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李文龍抬起頭來,說了一聲請進,就看到周豔紅慌張的闖了進來,一臉的淚。 李文龍呆了。
周豔紅抹了一把淚,慌亂地對他說道:“總監,我弟弟在老家出車禍了,我要請假回去救他。 ”
李文龍徵了一徵,“弟弟”兩個字有如一記重拳敲在他地心坎上,他的一顆心立馬劇烈地痛起來。 周豔紅的眼淚已是大股大股湧了出來,李文龍看著她哭泣,就彷彿看到當時在虎子面前的自己,立馬對她道:“去吧,去吧,路上小心。 ”
周豔紅點點頭,對他道:“謝謝總監。 ”
她抹著眼淚轉身匆匆離開,走到門口,又轉身折了回來,鼓起勇氣對李文龍道:“總監,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剛工作沒什麼錢,聽說弟弟大出血,傷得很嚴重——”
周豔紅說到這裡,聲音哽咽起來,已經說不成話了,李文龍立馬站了起來,對她說道:“三千夠不夠?”
周豔紅立馬點頭,對他說道:“夠的。 ”
李文龍的手頭上也沒有三千現金,為了不亂花錢,如果不陪客戶不出差,基本上身上不帶大量現金,這是他多年的習慣。 看到周豔紅含淚等待的樣子,李文龍不覺有些難堪,他對她說道:“噯,你看這樣行吧,你先回去,不要慌張,我一會把錢打到你的卡上,你給我留個賬號就行,回家的路上發簡訊告訴我就可以了。 ”
周豔紅連聲的說謝,哭著離去了。
從買票到坐車,周豔紅的眼淚就一直沒幹過。 她坐的是火車硬座,幸好車上不是很擁擠,竟然讓她找到一個位子,和著一群四處打工的農民工擠在一節車廂裡。 如果是一般的白領,做到設計師這份上了,肯定是坐飛機全國各地的跑,就算再差,沒得飛機坐,非得坐火車不可,也肯定買的是臥鋪,可是周豔紅絕對不會這樣做。 她坐的車當然有臥鋪車票賣,可是她不管是讀大學的時候,還是工作以後,每次回老家,她都是坐硬座。 為什麼,省錢了,硬座只要九十塊錢,臥鋪要二百多塊錢,一百多塊錢,一百多塊錢是什麼概念,農村人要賺多久才能賺到一百多塊錢?
她是從小到大吃苦的人,所以知道錢來之不易,自然是一個銅板掰成兩半的省著花。 有時候在公司裡,同事之間休息的時候會閒聊,其中有一個女同事就在那裡說道:“我是從來不會坐火車硬座的,坐火車硬座的都是中國最底層的人在坐著,一坐火車硬座就擺明了你是最底層的,寧願多花點錢少受罪,不要和最底層的人混在一起。 ”周豔紅當時聽在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想到,坐硬座怎麼了,是的,我坐硬座,因為我就是最底層出來的,我現在也沒覺得我不坐硬座我就高了一個階層了。 想起老家辛苦的爹孃,周豔紅實在是沒有理由讓自己去坐臥鋪,坐硬座不就是擠一下,有時候沒有坐位嗎,她讀大學的時候,曾經在硬座車廂站了十八個小時,以前讀書時能站,現在工作了為什麼不能站,至於那些民工學生,大家都是一樣的,她周豔紅本身就和他們一樣,她沒覺得自己和他們有什麼不同,她也沒覺得那些只坐飛機的人就貴族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