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黑之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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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暗黑之終結
第十八章 暗黑之終結
與藏馬解釋完，妖月原本還打算細細觀察研究一番戶愚呂的變化，但當她感覺到幻海的靈力，抬頭看見憑空出現的樹以及被他帶出來的幻海後，她很快便知道再沒有這個機會了。
三勝一負，決賽是浦飯隊取得勝利……但是不論如何，至少從左京和仙水的反應上來看，和仙水的這最後一場比賽終究是難以迴避的。
這個賽場……恐怕仍是難逃毀滅的命運了。剛做出這個結論，之後發生的一切立刻印證了她的想法。
爆炸聲震耳欲聾，能量一波又一波的衝擊使得地面起伏不定，垮塌的屋頂，大塊的落石，搖搖欲墜的賽場……原本就難以保持身體平衡的觀眾們陸續失去了立足之地，剛剛因為戶愚呂的失敗而鬆了一口氣，卻在得知左京引爆了安放在賽場的遙控炸彈，只有數分鐘的逃命時間後，再次陷入了瘋狂和恐慌之中，甚至迷失了逃生的方向。
“這算什麼意思？要我們趕緊逃命，不要打了？”一開始就沒有阻止左京開啟了定時爆破裝置的想法，妖月左右環顧了一番，旁觀著現場的混亂。
最鎮定的是幻海，她拍醒了震驚於她未死的眾人，提醒他們去觀眾席保護女眷們，又反應迅速地指派樹將陷入昏迷狀態的戶愚呂放入異空間，並讓樹協助眾人行動。
第一個有所行動的是桑原，似乎很信任老姐的求生能力，他更擔心雪菜的安危而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保持著冷淡的妖狐姿態，藏馬雖然沒有動彈，卻仍是遠端操縱著植物，瞬間張開了藤蔓保護網阻止看臺上牆壁的塌落。憑藉自己的速度優勢，飛影若無其事、神情平靜地帶開了還摸不著頭腦的妹妹。
作為自救型的先進代表，靜流依靠優秀的感應能力拖著大大咧咧的溫子避過了好幾次危險，但左手握著什麼的她卻總是頻頻看著賽場。看見老媽很安全，被牡丹提醒而想拍醒發呆木然狀態中的螢子，幽助反而被下意識回擊的螢子打暈，靈界獸貝貝也不客氣地踩到了他的臉上……
這令人目不暇接的一幕幕突然嘎然而止，只見觀眾席上的這幾個就在那麼瞬間消失，被操縱著裡男，無奈微笑著、頗為認命的樹一併送入了安全的異空間。
看了一眼與小閻王、藏馬並立在場內的幻海，不知道幻海和樹之間的關係怎麼變得這麼好了，妖月有些同情成為免費勞力的樹。
細細回味著頗為奇妙的些許溫馨，突然有感而發地笑了笑，但也就是這時，她卻發現自己的笑已轉變為了帶著諷刺和嘲笑意味的冷笑――是因為自己好奇左京怎麼不壞得徹底一些嗎？直接引爆是多麼簡單方便的事情……這種亂糟糟的場面，感覺像是一場鬧劇了吧。
“以你們的破壞性，這些小場面還上不了檯面！只是增加刺激性和緊張感而已……去掉那些尾數，還有五分鐘。開始吧，希望我還有機會看見你們的結束。”沒有任何保護，作為一個普通人卻無比冷靜淡然地站在危險的賽場，坦然面對死亡的左京和逃竄中的妖怪形成了鮮明對比。
很清楚一切已在戶愚呂戰敗的時候結束了，不會再有誰會保護自己，不會再有暗黑武術會了……很清楚仙水並不會改變比賽的結果，他與妖月的戰鬥不過是借一個名義、場地和時間――即使如他所說，藉助這場戰鬥有前往魔界的可能，憑藉妖月的真正能力有開啟結界、隧道的可能……但對於自己而言，將希望放在他人身上，不能親手創造出那條隧道，終究太過無趣了。
已決定將自己和自己的野心一併埋葬在此，左京一臉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正在走向毀滅的世界，期待能看見華麗的落幕，也仍有些期待至少能看一眼魔界和那裡的妖怪。
始終仍是有些遺憾的，那個曾經詢問自己是否願意變成妖怪的少女，終究沒有自己這般瘋狂，所以自己看不見這個世界變得更為混亂，看不見這個世界和自己一同墮落得更為徹底。真的有些遺憾，想看從人界走向地獄的隧道，想就這麼走向地獄……卻終究還是差了那麼一步。還有那些人，那些事……
左京的神情和姿態的確是相當期待妖月和仙水的戰鬥，但在兩者的戰鬥終於開始之後，他卻下意識的微微仰頭環顧了四周一番，習慣性掏出了一支菸放入嘴中，摸口袋打算拿出打火機點燃，也這時候才發現其中空無一物，想到自己已經將火機送人了。
“啊，記性也變差了。”左京想到開賽前在路上遇見靜流的一幕，那個右手夾著未點燃的煙，雙手環抱靠在牆上，神色平靜卻顯然有心事、帶著憂慮的直率中有著成熟的少女，居然是在等自己――自己這樣無惡不作、惡貫滿盈的人，被自己那些平凡的父母親戚、兄弟姐妹唾棄遺忘的惡人，居然也會有人牽掛，到真是難得的體驗和奇妙的經歷了。
扔掉手中無法點燃的煙，左京抬眼恰好看見妖月與仙水在一番試探性攻擊後分立在已經一片狼藉的賽場：身材高大且顯得瘦弱的仙水是分毫未損，一臉輕鬆的悠閒笑著，而仍堅持著人類少女的身份，原本就不具備搏擊優勢卻還有些心不在焉的妖月已經有幾處小小掛了彩――雖然大多數傷勢是因為力量衝擊、反震產生的，但顯然仙水也並未刻意留手。
然而即使如此，妖月並不以為然的笑容與仙水的微笑一樣相當令人回味，似乎受傷的不是自己，面對的不是敵人，似乎只是切磋，卻也仍是擺出死搏的態度……即使是覺得自己夠瘋狂了，左京也一時難以琢磨並理解兩者之間行為，也這才終於將全部心思放在這場他覺得頗為詭異的對決上。
而立刻，原本只打算旁觀的他看見妖月的右手放入兜中似乎在拿什麼，想到那個奇妙的果實，他依從自己好奇心笑著開口詢問了：“還是打算捨棄人類了嗎？”
左京的疑問引來了妖月的注意，在微微沉吟的瞬間，她想了很多卻沒有開口迴應。
並不清楚這場戰鬥的理由和意義，但能理解人類的複雜性和習慣性的自尋煩惱……所以不想重複以前的自己親身經歷過的矛盾；並不清楚仙水與左京最後商量了些什麼，但既然任何推測都不見得接近真實，也不必自尋煩惱的多想了……
當仙水似真似假地提議開啟結界，而被自己直接拒絕之後，就已經能估計到仙水會與左京暫時聯合。沒有明確拒絕他提出的戰鬥要求，是因為自己也沒明白自己當時想法，也有些好奇仙水的成長吧？
的確已經有了捨棄這個人類身份的打算和準備，卻仍是一時難做出實際行動，看來是沒有以前那麼捨得，不再那麼容易做到有舍有得了……
“人類……沒有存在的價值和意義，我到是決定捨棄了。”順著這一話題說了下去，頗有些期待的仙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卻只是盯著半晌未做出反應的妖月，“呵，對本非人類的你而言，沒有捨棄的這種說法吧。變回妖怪多好，有什麼需要猶豫的呢？”
他的話音剛落，妖月的右手終於從兜中拿了出來，卻只是隨意地撓了撓頭，臉上無所謂的笑容中增加了幾分淡定：“我只是在想贏了有什麼好處而已。可沒你那麼多想法。”
這使得仙水的雙眼亮了亮，卻表示懷疑地攤開了雙手：“看得出你多年沒有動手了。嚇唬人還有一套，但是……可能連殺人都不會了吧，真贏得了現在的我？你確定，沒有感染到軟弱和優柔寡斷的通病？”
“軟弱啊……”眯著眼睛看了看繼續走向毀滅的賽場，妖月微微聳了聳肩，“其實最近我發現，強大可以分為兩種的。想盡力保護所有的人，不在乎任何事物的人……一個博愛、一個無情，一個因太過在乎而算是軟弱，一個可說是冷漠的堅強……卻同樣擁有變得強大的可能和理由。”
她的表情有了幾分陷入回憶中的淡然，但看著她邊說還在邊點頭確定著什麼，仙水卻笑了：“難道你打算改變自己，想保護所有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偉大了？”
“……不。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可沒以前的你那麼偉大。”擺手否則了仙水的猜測，妖月這才意味深長地回了一個笑臉，“輸贏的賭注是什麼，你想好了嗎？”
輸贏意味著什麼呢？對於沒有多長時間能活下去的自己而言，一切其實都沒有意義了。只是不想悄無聲息的死去，不想死在這個腐朽的人界，不願意讓自己靈魂落入靈界的手中，不願意留下任何遺憾……
沒有任何迴避，與妖月對視中的仙水保持著笑容，顯得溫和的眼神中流露出幾許值得玩味的深意，卻又很自然地表達出了一種遺憾：“你想要什麼？還是改變想法，打算找個藉口阻止我？”
“我也不清楚了。”聳聳肩的妖月卻只是吐了吐舌頭，不去想自己現在的行為算不算出爾反爾，“不過如果我贏了，你的生命和未來就是我的了，隨我安排……如何？”
疑惑地挑了挑眉，仙水到沒想到妖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保持懷疑態度地反問了一句：“你輸了呢？”
“當然也是我的命。”妖月的回答毫無遲疑，令人看不出是一時想法還是早有安排，“至於我的未來……就看你的決定和壽命了。或許有些不公平，不過妖怪的生命怎麼都比人類長，我可不願作繭自縛了。”
“呵，還是這麼不在乎。覺得你有所改變，似乎是我的錯覺了。真好奇……你不是不想和我戰鬥嗎？怎麼會想到這樣的賭注了？”看見有塊巨大的落石直直地往左京的方向砸去，仙水彈了彈指頭擊飛了石頭卻看也沒看左京有些驚異、沒想到他會出手的表情。
“變沒變，我都是我。現在的我不想惹麻煩，但是固執的你不會放棄吧？我不明白你的戰鬥理由和堅持，不過既然一切難以避免，就怎麼也得讓局勢對自己有利。”順著仙水的行動看向毫無畏懼的左京，確定他不願成為妖怪而堅持以人類的身份死去，妖月卻還是給他加了一層防護網才將視線轉回仙水身上。
“理由和堅持嗎？如果我說，我是想用戰鬥除去一切障礙，證明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去魔界，能創造出去魔界的隧道，希望見到真實、得到認同，你會怎麼想呢？會相信嗎？”
“……如果我說，要是我獨自開啟結界連通兩個世界……讓你進入魔界或者讓大群妖怪闖入人界。打破平衡的我會死，你又會相信嗎？”
仙水和妖月都說得輕巧，但作為屈指可數的觀眾，幻海已流露出憂色，小閻王則早就皺起了眉頭卻一再欲言又止。而觀察著被寄生植物寄生的戶愚呂兄，唯一顯得平靜的藏馬也收回了冷漠的視線，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淡然神情。
“再？嗦下去……就只有3分鐘了。”到是唯恐天下的左京搖了搖頭，看妖月和仙水居然有言語交流、和平解決的趨勢，忍不住大聲做出了提醒，“沒有那麼多如果，也沒有那麼理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讓我看個結果吧。”
然而話音未落，他只見地面出現了一張大嘴，吞沒了浦飯隊員的怪物也將他帶入了同一個黑暗雜亂的懸浮空間，看見了想見的和不想見的那些人。
而尚未來得及說什麼，小閻王、幻海、藏馬，以及抱著沉睡中的麻彌的樹便憑空出現了――雖然他們也未看見仙水與妖月之間展開戰鬥，不需要聽誰解釋這是什麼地方、發生或將發生什麼，在場的卻大都能想到這種特別的清場方法意味著什麼了。
會是至死方休的戰鬥嗎？或者最終能握手言和？通往魔界的隧道會如何？魔界與人界的結界又將有怎樣的變動？誰都想知道會是一場怎樣的戰鬥，想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和影響……但即使是幻海出面，微笑著的樹也以危險為由拒絕讓裡男張開眼睛旁觀兩者的戰鬥。
即使樹的內心也有著某種矛盾與好奇，長久以來的習慣也終究令他掩蓋了心底最真的想法――想讓他只屬於自己，想得到他的所有光輝，想擁有他的一切……但只有老老實實做他的影子，才能幫他達成目標，才有機會跟著他，看見他的每一面……所有先就這樣，也只能如此遵照他的選擇和安排吧。
至於拒絕了幻海的要求……可以肯定現在實力最強的是妖狐形態的藏馬，但他既然只是若有所思地孤獨立於一旁，其他人也沒什麼需過多在意的了。不說老奸巨猾的幻海和那位靈界的小閻王還未完全緩過神，即使他們真的想出手，在這裡他們也沒有勝算，更不可能逼得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
做出瞭如此判斷並淡定地笑著，毫無防備之意的樹將麻彌放在身旁，這才抬頭觀望神情舉止各異的眾人，顯然並不在乎他們接下來會有怎樣的反應和行動。
等待是一種煎熬，無時限、不知何時終結的等待則更難以用言語形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黑暗荒蕪、雜亂無章的死寂空間有這麼多人在，不會有誰會因為孤獨而瘋狂。
由原本的慌亂轉為坦然，以被螢子打暈的幽助及坐在他身上的靈界獸為中心，隨遇而安的雪村螢子與浦飯溫子開始一左一右地蹲坐研究著他。
在他們旁邊的桑原之前是邊興高采烈、小心翼翼地享受著雪菜的治療，邊時而不解地皺眉回望緊盯著自己的飛影，不明白他怎麼會散發低氣壓――不過桑原此時到是逐漸嚴肅了起來，直直看著被樹拒絕的幻海，似乎只要她說一句話便會立刻有所行動。然而幻海只是平靜思索著，偶爾會看一眼居然在恢復人形，返老還童中的戶愚呂，似乎想從昏迷中的他身上看出什麼。
飛影最初的沉默凝視使得知道他們兄妹內情的牡丹很是有些緊張，但藏馬的到來轉移了飛影的注意，也令牡丹微微鬆了一口氣。
看著飛影朝與眾人保持距離的藏馬走了過去，牡丹也趕緊與小閻王匯合了。然而小閻王憂心忡忡的表情和把玩奶嘴的行為再度令她的心懸了起來，卻怎麼都難以開口，只能束手無策地陪著發呆。
到是原本一反常態地陷入心事之中，兩手交握的靜流終於抬起了頭，與左京對視良久之後，終於無所顧忌地打破了沉默。
“不是應該結束了嗎？”平靜的詢問，情緒複雜的凝視，靜流的表情未見悲喜。
但死裡逃生卻甚為遺憾的左京只是微微笑了笑，嘖嘖稱奇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戶愚呂，視線逐一從眾人身上掃過，在小閻王、幻海、樹與麻彌處略作停頓，才再度與靜流對上：“暗黑武術會的確是結束了……但恐怕一切才剛開始。不過，事情已不在我的控制之內，更不在任何人的掌控之中了。”
真是奇妙的果實，神祕的力量……居然保住了求死的戶愚呂的命。BBC組織毀與自己之手，暗黑武術會以後也不會再有了，成為妖怪和人類共同的敵人，無所謂生死的自己卻還活著……她與仙水為什麼還是留下自己這條命？
活著，卻並不快樂，有些心動也被瘋狂的理智壓制，覺得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無聊寂寞而期待難以想象的劇變，毫不在乎自身性命和能力極限……自己始終也是難以理喻的人。
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麼，究竟會變得怎麼樣……可能也只有那個曾經勸自己成為妖怪的她清楚了――或許連一向小看自身的她也不知道將會引發怎樣的風暴……真是令人期待了。
今天下午回公司了，不過加班到12點多。淚。還好JJ不抽了，到是剛好把這一章補完的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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