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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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哭了
等曹樂走後，我才撒腿跑下樓，衝出了飯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咦？他們都去哪了？我的腦袋裡冒出了許多個問好，跟那些問好成正比的是我心中隱隱的不安與沉重。站在飯店門口，我急切不安的四處找尋著他們的身影。終於，我看見蘇三從馬路對面的一條小巷子裡跑出來。看見馬路這邊的我時，蘇三扯著嗓子衝我喊：“莫晨，你快過來！快過來呀！他們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我操！我就知道這一定要出事兒的。我再也顧不得去想別的，撒丫子就往馬路對面跑。
“操你媽的！”巴特怒罵一句，飛起一腳把韓星踹了一個大跟頭。這就是我一跑進小巷子看到的第一眼情景。而這並不是全部，田斌跟楊傑抱在一起，廝打著，倒在地上來回的打著滾兒，滾的滿身的塵土還在用自己的拳頭在自己兄弟的臉上、頭上無情，凶狠的砸下去。而孫鵬、林峰正跟周龍、肥仔混戰在一起。
“都你媽的住手！”我大吼一聲。可是沒人聽我的，還是在打。蘇三他們幾個女的也只能站在一邊乾著急。我見沒人聽我的，一下子就火了，張嘴就罵：“都你媽的耳朵塞綠毛了啊？老子叫你們住手！”蘇三這時走到了我身邊，著急火燎的拉著我的手說道：“這怎麼辦啊？”
“操！”我甩開蘇三的手就衝了上去。一腳踹倒肥仔，再一拳砸在孫鵬的臉上：“老子說話沒聽見吶？”我這話音剛落，還沒反應過來呢，就不知是誰的拳頭砸在了我的左眼眶上。
“啊！”我慘叫一聲，捂著左眼眶退了好幾步，被蘇三給扶住了。
“呀！你的眼眶！”蘇三忽然指著我捱了一拳的左眼眶驚叫一聲。
唉……不用說，一定又青了。喵了個咪的！“誰呀這是？誰他媽的打我的？”我扯著嗓門喊了一句，可是沒人應。媽的！不管了，總之在這打架的都有份。我就不深究了，逮誰揍誰吧！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就這樣，我也加入了這場混戰。
幾分鐘以後，我們一幫人全都躺在了小巷子裡。蘇三還有其他幾個女生這才敢走過來馬後炮似的勸著我們諸如“好好的打什麼架啊”“都是朋友麼，別這樣，傷和氣呢”之類的屁話。我兩隻手撐著地面支起上身，伸腿蹬了田斌一腳，又蹬了另一邊的巴特一腳：“媽的！這回消停了？爽夠了？”然後又掃了一眼其他人：“還打麼？誰還有力氣繼續？操你媽的。”
沒人說話，只有我一個人在那罵著，罵著！他們全都不說話，一個個耷拉著臉躺在地上聽我罵。我也不知道自己罵了多長時間，反正罵的我自己嗓子都幹了，後來也就慢慢的停下來不罵了。罵累了，我支撐起身子靠在小巷子一側的牆壁上，從口袋裡摸出一包早已被壓扁了的軟中華，抽出一支皺皺巴巴的香菸點上，然後把那包煙還有打火機扔給離我最
近的田斌，田斌點支菸，再扔給巴特以此類推。直到我們每個人的嘴裡都叼著一支菸。
蘇三跟幾個女生默不作聲的站在那，靜靜的看著我們這些剛剛還大打出手的一幫男生，現在卻一個個的叼著煙沉默不語，彼此眼中也沒了剛開始的那種仇恨與敵意，有的只是濃濃的愧疚與歉意。她們搞不懂我們男生之間的這種感情，她們永遠也不會懂。她們永遠也無法理解我們男生之間這種被我們叫做“兄弟情”的情分兒！
“說說！都說說！這是幹嘛呢？打了一架了，誰比誰牛逼啊？”我說的有點激動了，扯痛了臉上的傷，疼的我一咧嘴，倒吸了一口涼氣，“誒喲”了一聲。田斌挪了挪身子，挪到我旁邊靠著牆坐下，用沾滿了泥土的右手夾著煙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道幽藍幽藍的煙柱：“算了，真他媽的沒勁兒。沒勁兒！”然後，他的目光飄到了楊傑身上，田斌勉強咧了咧嘴角，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對楊傑說：“傑子。剛剛對不住啦！”
楊傑吸了一口煙，把手裡的軟中華還有打火機砸到了田斌懷裡：“去你媽的！你小子這是幹嘛呢？剛打了一架，這會兒又來砸我的臉是吧？”
田斌聽楊傑這麼一說，臉上尷尬難看的苦笑也變成了由心底流露出來的會心的微笑：“操。”然後他掙扎著站了起來，我們也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我們“西街狼團”的所有人圍成了一個圈，儘管我們的身上、臉上、頭髮上沾滿了塵土，儘管我們的手上、臉上都帶著傷。我左手握成拳頭用力的砸在了巴特的胸口，巴特在把拳頭砸在田斌胸口，田斌的拳頭砸在楊傑的胸口，然後是周龍、韓星、林峰、孫鵬，最後孫鵬的拳頭再砸到我的胸口。最後我們八個人齊聲仰天高喊一句：“兄弟！”
蘇三她們幾個女生站在一邊奇怪的看著我們，就像是在看一群神經病，一幫瘋子。
等我們的“儀式”完了，蘇三才走過來，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意：“這回沒事兒了吧？”當她看到我們這八個灰頭土臉的扭頭衝她傻樂，蘇三終於沒忍住笑出聲來：“呵呵……你看看你們這一個個的，就跟一群泥猴子一樣。瞧這一身的土。”
我隨意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對大夥說：“行了，你們誰跟誰有意見，一會自個找個地方單獨去談。談不攏了也可以繼續找地方幹一架！我是沒心情在這兒陪你們玩了，我先走了。”說完，我就招呼巴特相互扶著走出了小巷。蘇三本來打算要送我們兩的，不過被我給回絕了。
從小巷子裡走出來，我跟巴特攔了一輛計程車。上了車，司機看我們的眼神都怪怪的，帶一點畏懼，還有那麼一絲的詫異：“你們兩去哪啊？”
我跟巴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我苦笑了一下對那司機說：“師傅，你就瞅瞅我們倆灰頭土臉的樣子，能去哪？隨便
找個洗浴中心吧。”司機“哦”了一聲，發動車子朝前開去。
“今兒這事兒就這樣翻篇了？”巴特問我。
“沒那麼簡單。田斌跟楊傑兩個人算完了。”我一臉沉重的說，雖然我也不願意面對這個現實。
“那……”巴特也覺得挺可惜的，畢竟一起混了那麼久，平時關係都挺不錯的，現在鬧到這種地步，換誰都覺得挺可惜的吧。
後來，我跟巴特在一家洗浴中心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又吩咐服務員把我們的衣服拿去洗了。而我們兩個則是去了二樓的休息大廳。
躺在二樓的躺椅上，巴特遞給我一支菸，然後幫我點上：“你說田斌跟楊傑咋就能鬧成這樣呢？”
我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出，淡淡的說：“你發現沒有，我們狼團現在真的如你所說，不那麼團結了。換句話說，現在的狼團，內部已經劃分成不同的派系。”
“派系？”巴特不明白我話裡的意思。
“是的，派系。”我磕了磕菸灰，繼續說道，“現在的狼團裡，你跟我是一派。楊傑、周龍還有韓星是一派。孫鵬跟林峰又是一派。田斌自己是一派。而且其中孫鵬他們兩個似乎傾向與田斌那邊。現在，田斌極力想要培養出羅北風他們，就是想要建立自己的一派，因為他在高二的時候進去了，所以跟這幫兄弟之間有一段時間的斷層跟空白。所以，他一個人很孤立你知道麼？”
巴特一邊聽我說，一邊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其實之前趙樂也是我這一派的，只是現在他去當兵了，所以才有幸能夠躲過這樣的一場糾結與……內訌。”我想了很久，才用了“內訌”這麼一個比較直接而又敏銳的詞語。其實我真的不願意說出“內訌”這麼一個詞來，真的。我不願意去相信這麼多年的兄弟竟然走到了今天這麼一個地步，這也是我們的悲哀，永遠的，也是難以名狀的，悲哀。
巴特一直在聽我說，也一直在思考我所說的每一句話。當我說出“內訌”那個詞的時候，巴特夾煙的手指抖了一下，長長的一截菸灰掉在了他的衣服上他都沒有察覺。過了好一會兒，沉默了許久的巴特終於開口了，他說：“老莫，現在這個格局儘管不是我們所希望的那樣，可是我們能做的只有接受現實，我們無力去改變什麼。畢竟我們已經不再是小孩，我們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了自己對兄弟這個稱呼不同的理解。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總之我不會再去管他們的事兒了。我記得我一早就說過，我們兄弟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我們了，我們都變了。而且這種改變是必須要面對的，無法逃避也不能假裝看不見。老莫，我其實跟你一樣，看到我們兄弟之間除了這樣的事兒都會感到難過，或者說是心痛。可是，可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