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一章 入湖 (一)

第二十一章 入湖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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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入湖 (一)

馮劍拐彎抹角來到楊長嶺家門口,叫道:“長嶺哥!開門。”須臾,楊長嶺驚慌問道:“是……是誰呀?”馮劍輕聲道:“長嶺哥!我是馮劍!”楊長嶺一聽是他,忙把大門開啟。馮劍四顧無人,閃身鑽進院中。楊長嶺掩上大門,問道:“你是啥時候來的?”馮劍道:“剛剛過來!二嫂不在家嗎?”楊長嶺道:“媒人給俺侄楊磊說了一門親,她領著孩子跟俺哥、俺嫂一起到女方家相親去了。”馮劍又問:“鳳玲藏在哪兒?”楊長嶺往磨屋裡一指:“家裡地方窄小,在磨屋裡藏著呢!”馮劍進了磨屋,見裡頭有一個圓土臺,土臺上有一架石磨,艾鳳玲就躺在磨道旮旯裡,胳膊上的傷口早已包紮停當。艾鳳玲見馮劍來了,蒼白的臉上透出一絲微笑,招呼道:“馮劍!是你來了?”馮劍在她身旁坐下,關切地問道:“你覺得咋樣呀?還疼不疼?”艾鳳玲欠起頭來,輕描淡寫道:“一點小傷,又沒傷到骨頭,不礙事的。只是流血過多,覺得身上無力,過幾天就會好的。”馮劍責備道:“你也忒冒失了!保安團這麼多人,你敢獨自一人去劫持王立寶!不要命了?”艾鳳玲笑道:“我又不是從保安團手裡劫過來的,我是從開封來的那一幫人手裡奪過來的。”馮劍戲謔道:“你還不服氣呀!這樣的冒失事你幹得還少嗎?敢一人獨闖兩股會;敢一人闖上火車去救人;一人刺殺王國漢!你哪是個文弱女人!簡直是一個威風八面的女俠客!”艾鳳玲忍不住“撲哧”一笑,問道:“和你那個孫倩靚相比,俺倆誰的膽子大?”

馮劍象是被人突然窺透心事,頓時窘態畢露,忸怩道:“孫……孫倩靚?孫倩靚是……是誰呀?”艾鳳玲驚奇地望著他,滿腹狐疑,譏笑道:“你這是咋啦?一提孫倩靚!咋變成這個熊樣子了?”馮劍轉過頭去,不敢看她,嘿嘿笑道:“你……你咋也知道孫倩靚呀?”艾鳳玲冷笑道:“我咋能知道?那年從沈妖精哪兒把你搶走,一路上你淨說胡話,總是念叨孫倩靚!還能知不道呀?我還以為孫倩靚是你的小媳婦呢!”馮劍羞赧道:“你胡說些啥呀!誰的小媳婦?”艾鳳玲不依不饒,追問道:“那你老實說,孫倩靚到底是誰?”馮劍支吾道:“是一個熟人!俺們只見過一回面。”艾鳳玲兩眼亮晶晶的,挖苦道:“只見過一面就想成這樣?要是這輩子娶不上她,你還不得上吊自殺呀?”馮劍頓時沉下臉來,賭氣道:“你胡說些啥呀?不理你了。”艾鳳玲冷冷一笑,幽幽道:“你想人家,也知不道人家想你不?就怕是單相思,”剃頭挑子,一頭熱“呀!”馮劍頓時神態沮喪,黯然神傷。

過了良久,艾鳳玲又問道:“孫倩靚到底是誰?”馮劍嘆了口氣,誠摯道:“我真的知不道她是誰!幾年前我和她見過一面,她和她姐姐便被邵盼頭逮走了,也弄不清賣到啥地方去了。”想起孫倩靚告訴他假地址,編造慌言欺騙他,心裡又憤憤不平。艾鳳玲咬牙切齒道:“邵盼頭壞事做絕,我早晚得殺了他。”馮劍兩眼也噴出怒火:“已等了好幾年了,我也沒耐心再等下去了。等你傷好以後,咱倆想法子幹掉他!報仇雪恨。”艾鳳玲暗暗點頭。

幾年來,艾鳳玲、馮劍無時不想刺殺邵盼頭報仇!但邵盼頭自從上次遭了暗算,便深居簡出,出則帶著七八個家丁,前呼後擁,行為極其小心謹慎。兩人雖見縫插針,尋找時機,竟無機會下手。再加上慧雲有意把馮劍支派出去幫工,馮劍、艾鳳玲也是離多聚少。想到幾年時光虛度,竟沒能殺掉仇人!兩人心中不由沮喪懊惱。須臾,馮劍不解地問道:“鳳玲!我弄不明白,你為啥要殺王立寶呢?”艾鳳玲俏眼含煞,胸脯起伏,恨恨道:“為啥?還不是給俺哥哥報仇嗎!”馮劍一頭霧水,詫異道:“你哥哥?你哥哥啥時候和王立寶結的仇呢?”艾鳳玲凝視著他,道:“我總覺得我哥哥的死和這個走路象老孃們的王立寶有關。”馮劍忍不住笑出聲來,譏笑道:“又有一個和你哥哥的死有關的!等弄清是誰在吳壩鄭家行凶放火,再報仇也不晚呀!你是懷疑一個,便殺一個。”艾鳳玲胸有成竹,正色道:“這一回差不多,有八成是他!”馮劍詫異道:“你有啥憑據呀?”艾鳳玲道:“就憑這人專幹喪盡天良的壞事。再說,這人是王國漢的兒子!”相處了幾年,艾鳳玲卻從沒和馮劍提過與王國漢還有殺父之仇!馮劍嗤笑道:“這叫啥憑據?王國漢是壞人,他這個剛剛認下的兒子就一定是壞人嗎?天下的壞人多了,你殺得完嗎?再說,邵盼頭和王立寶從前並無多大來往,不可能指派他去吳壩鄭家放火的。”艾鳳玲叫道:“你剛剛回來,還知不道王立寶乾的壞事?你知道嗎?沈塘沈家就是要殺王立寶祭奠大同孃的。”馮劍一呆,茫然道:“是嗎?他到底幹了啥壞事?沈家為啥要殺他呢?”艾鳳玲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敘述了一遍。

馮劍聽了,也不禁膽寒心驚,切齒罵道:“天下還有這樣的狗雜種!”艾鳳玲得意道:“這下你總該信了吧!”馮劍斷然道:“鳳玲!在吳壩放火的主謀是邵盼頭不假,但放火的卻不可能是王立寶,肯定另外有人!”艾鳳玲凝神道:“馮劍!也知不道咋的,憑我的直覺,總覺得這人和俺哥哥的死有關。王立寶說話啞喉嚨破嗓,兩個母豬眼象賊一樣,走路象個老孃們,一看就不是好人!”馮劍無可奈何道:“你這人真擰勁!盡是些歪理,好人壞人還能看得出來?他們臉上寫著字嗎?憑直覺你就貿然出手殺人?還差點搭上自已一條性命,忒不值了,也忒不講理了。”艾鳳玲抿嘴笑道:“我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馮劍嚇了一跳,驚叫道:“你咋跟蔣委員長一個口氣?你當初懷疑我是殺害你哥哥的凶手!難道是因為我長得黑?也不象是個好人?你就”寧可錯殺我一個“!也決不放過我這個”壞人“?”艾鳳玲暢然一笑道:“那是!我可沒說你是好人!”馮劍悻悻道:“我咋成了壞人了?”艾鳳玲冷笑道:“心裡總想著孫倩靚!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能是啥好人呀?”馮劍騰得紅了臉,喃喃道:“你說得這是啥話?誰心裡總想著孫倩靚了?”艾鳳玲搶白道:“難道我說得不對嗎?還不承認。”馮劍無言以對。想起孫家姐妹幾年沒有音信,不知生死,又悵然若失,也更加深了對邵盼頭的仇恨。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激烈的敲門聲。馮劍、艾鳳玲均大驚,面面相覷。只聽楊長嶺驚慌道:“是……是誰呀?”門外一人斷喝道:“是我!快點開門。”楊長嶺心裡一沉,忐忑道:“是習員生呀!你啥時從沈塘回來的?”習員生悻悻道:“昨天傍黑就回來了。楊長嶺!我在老袁家借了幾斤紅芋幹,借你家的石磨用用,推點面吃。”楊長嶺搪塞道:“真不巧!俺家的石磨壞了。”習員生詫異道:“楊長嶺!咱倆沒啥過節呀?借石磨推點面都不中嗎?”楊長嶺道:“石磨壞了!”習員生不信,道:“壞了?昨天傍黑還有人推磨,今天就壞了?你這不是操我嗎?”楊長嶺不耐煩道:“哪還能有假呀?是真的壞了。我操你治啥呀?你不信就拉倒。”習員生冷笑一聲,恫嚇道:“楊長嶺!你為啥不給我開門?昨天邵東家捉拿刺客,是不是叫你藏起來了?”楊長嶺嚇了一跳,慌忙喝道:“習員生!大白天你是吃飽撐的,跑到俺這裡放啥的狗屁?”習員生沮喪道:“那你為啥不給我開門?大白天關著大門,明擺著心裡有鬼!楊長嶺!你再不給我開門,我上閻陳莊邵東家哪兒告你去。”楊長嶺魂飛魄散,悻悻道:“你狗日的真難纏,我楊長嶺自認倒黴,送給你幾斤面吃,中不?”說著,快步鑽進磨屋,吩咐道:“這是俺莊上一個不成器的操蛋孩子!和王立寶是一樣的貨色。他前年夥同王立寶把立寶娘賣了,不敢回家,在外頭遛蕩了兩年多……知不道咋叫沈家爺們逮住了,昨天在沈塘陪殺,嚇得屙了一褲子!你倆千萬別吭聲,叫他看見,就麻煩了。我想辦法打發他走。”艾鳳玲翻手拔出腰中短劍,一臉殺氣!馮劍忙叫道:“艾鳳玲!聽長嶺哥的,千萬別莽撞行事,給長嶺哥惹下麻煩。”艾鳳玲這才作罷。

楊長嶺安頓好二人,跑過去拉開門閂。剛把大門開啟條縫,習員生用簍子揹著七、八斤紅芋幹,手拎一隻布口袋,硬擠進門來。他進了門,象賊一樣鬼鬼祟祟地四下亂瞅。楊長嶺慌忙喝道:“習員生!你胡瞅個?派毒ⅲ看蚰鬩喚?牛?揖推鵒艘簧砑ζじ澩瘢?蛺煸諫蛺梁麼趺灰壞犢沉四悖?腔迪骯呋共桓母模俊畢霸鄙?醪鄙焱罰?樾Φ潰骸把畛ち耄∧悴偕兜牡把劍看蟀滋旃刈糯竺鷗繕叮俊毖畛ち胙岫竦潰骸啊畢壇月懿返?儺摹埃∽約乙渾爰κ夯姑徊糧刪唬?構芷鷂依戳耍課夜卮竺牛??閔?攀鋁耍俊畢霸鄙?閫飯???閾Φ潰骸俺ち朧澹∧?鶘??T垡?┛捎辛僥甓嗝患??耍?一構窒肽愕模毖畛ち氬恍嫉潰骸澳閬胛抑紊叮俊輩慌略敉擔?團略艫爰親擰埃」啡詹俚模?閬胛易濟緩檬攏畢霸鄙?限蔚潰骸俺ち朧澹∧閼Σ話鹽彝?麼ο肽兀吭垡?┎皇峭?掀⑵?穆穡俊毖畛ち肜湫Φ潰骸八??愎啡盞暮掀⑵?課銥墒搶鮮當痙萑思遙畢霸鄙?匯叮?ㄚǖ潰骸俺ち朧澹〗裉炷闥禱罷φ餉闖逖劍課壹?綻湘宙值槳吵ぐ彩寮胰チ耍?遣皇歉?罾諦值芩迪備狙劍俊毖畛ち朊嫖薇砬椋骸澳鬮飾遙?椅仕?ィ俊畢霸鄙???禱斑?澹???潰骸拔乙簿褪牆枘慵業氖?ネ頻忝娉裕?置煌的慵業畝?鰲!蓖米硬懷暈馴卟蕁埃∥蟻霸鄙?獾愕覽砘苟?毖畛ち肜湫Φ潰骸啊憊煩匝蚴旱埃』掛淮?淮?摹啊D闥禱叭室澹?褪遣話烊聳攏〈蚰闋吡艘院螅?鬯兆?募ρ急忝簧俟?∫倉?壞朗悄愎啡盞牟輝詡遙?故腔剖罄歉某運亓恕!畢霸鄙?招叱膳?骸澳闥嫡餉炊喔繕堆劍課乙簿褪牆枋?ネ頻忝娉浴!毖畛ち氬荒頭車潰骸拔以縊倒?耍“臣業氖?ッ謊懶耍??急蓋朧?持囟湍亍!?BR>習員生不信,往磨屋走了幾步,疑惑道:“不會吧!昨天傍黑我回來時,正好看見袁召寶兩口子在你家推完面出門,咋我一來,這石磨就壞了?”楊長嶺趕緊攔住他的去路,喝道:“你胡?懦叮??儔ι妒痺詘臣彝乒?媯俊畢霸鄙?鏌斕潰骸白蛺彀?諼儀籽奐?模?鼓苡屑俾穡克?備竟⒎角芻垢?掖蛘瀉裟亍!毖畛ち胛弈危?氯?潰骸笆禱岸閱闥蛋桑?褪竊?儔Ω??檔摹!畢霸鄙?恍牛骸澳閼饈遣儻野桑空φ餉辭裳劍坎恢校?業蒙夏ノ堇錕純礎!毖畛ち爰??燈ぃ?ба賴潰骸跋霸鄙?∧閼媸悄巡?O繢鏘縝椎模?銥茨愎啡盞目閃??冉韙?慵附錈娉裕?脅唬俊彼底虐嚴霸鄙?Ы?夢藎?妹嫫按用娓桌鏌ǔ鮃黃昂煊竺媯?菇?霸鄙?拿媧?錚?表?潰骸爸辛稅桑空λ狄補荒慍勻?斕摹!?BR>習員生訕笑道:“楊長嶺!你這是喂**?一瓢面就能夠我吃三天的?”楊長嶺狠狠心,又舀一瓢面倒入口袋,悻悻道:“就算我餵狗了。”習員生瞠目道:“你這是啥話呀?我借東西啥時候沒還過?”楊長嶺冷笑道:“嘴上跟抹蜜似的,說得倒是人話,就是不辦人事。”習員生道:“楊長嶺!你這是敗壞我的名譽呀!這面我還真不還了,氣歪你的鼻子!”楊長嶺無奈道:“我既然舍給你了,就沒打算再叫你還。”習員生奸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後悔。”楊長嶺冷笑道:“我說得又咋啦?就算我餵狗了還不中嗎?”習員生竊喜“碰上一個冤大頭!”譏笑道:“就不怕俺二嬸子罵你?”楊長嶺翻了他一眼,沒有吭聲。習員生眼珠骨碌碌一轉,轉身往磨屋跑去,訕笑道:“你家石磨真壞了嗎?我不信。”楊長嶺大驚,慌忙攔住他的去路,喝道:“壞了就壞了,還能有假嗎?面都拿到手了,你還不快滾?”習員生差點撞在楊長嶺身上,慌忙停步,愣愣地瞅了他一陣,詭譎道:“長嶺叔!我和你鬧著玩呢!你就當真了?我這就走。”說罷,彎腰拎起簍子,轉身慢騰騰地往門外走去。剛剛出門,背後大門便“咣”地一聲關上了。習員生又是一愣:楊長嶺可是蘇莊有名的餿摳,這一回咋突然大方起來了?他千方百計阻止我進磨屋,難道他家磨屋裡真藏著刺客?不中,我得操操他!要是他家真窩藏有刺客,邵東家這會正巴結王立寶,我要是去告密抓住那個刺客,邵東家還不得重重賞我?

習員生想著白花花的大洋,登時興奮得兩眼發綠。他把簍子和麵送到家中,顧不得飢腸轆轆,轉身出門,急匆匆往閻陳莊而去。剛拐上莊東大渠,迎面走來一人,卻是周世昕!周世昕見他面帶喜色,不由心中一驚,劈頭問道:“你這是上哪兒去?”習員生一見是他,低聲說道:“是周大哥?我去閻陳莊找邵東家。”周世昕眉頭微皺,笑問道:“你找邵東家?你找他幹啥呀?”習員生嘿嘿一笑,支吾道:“也沒啥大事!”周世昕就知他肚子裡要淌壞水,詐他道:“你找邵東家?那不是正好嗎?咱們一塊走吧!”習員生愣了半晌,詫異道:“邵東家也找……找我呀?”周世昕臉色突變,喝道:“習員生!你偷走王少爺幾十塊現大洋,這賬還沒算呢。王少爺臨走時留下話了,限你三天時間,不拿出大洋,就槍斃了你。”習員生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頭冒冷汗,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周世昕揪住他的胳膊,大喝道:“走吧!”習員生拚命往後打著墜兒,可憐巴巴道:“老周!周大哥!周大叔!你聽我說……”周世昕盯著他,冷笑道:“我聽你說啥呀?”習員生哭喪著臉道:“王立寶賣他娘那事,可不怪我,是他自個要去”放鴿“的。”周世昕怒斥道:“放狗屁!你這是胡說,王少爺哪能是那樣的人呀?”習員生委曲道:“我說得句句是真。”周世昕冷若冰霜,叫道:“不管是真是假,等見了邵東家,你朝他去說。”習員生哪裡敢去,央求道:“周大哥!我真是冤枉呀!周大哥!你行行好,放我走吧,我送你些好處。”周世昕手上略松,口氣軟了下來,疑惑道:“淨放閒屁,你能給我啥好處?”習員生從他手中拚命掙脫,諂媚道:“周大哥!昨天在吳壩殺王立寶的刺客,你知道藏在啥地方嗎?”周世昕一愣,眼神遊移不定,問道:“藏在啥地方?”習員生得意道:“就藏在楊長嶺家磨屋裡。”周世昕瞠目道:“藏在他家磨屋裡?你是咋知道的?”習員生道:“剛才我去他家借石磨推面,他死活攔著不讓,磨屋裡肯定有鬼。”周世昕追問道:“準頭不?”習員生指天發誓道:“千真萬確!誰要是說瞎話,叫誰打一輩子光棍。”周世昕不信,問道:“姓習的,你不是操我吧?”習員生急出一頭汗來,道:“我操你治啥呀?你不信問問張海新!”往周世昕背後喊道:“張海新!你說刺客是不是在楊長嶺家裡藏著?”周世昕一愣,轉回頭一看,身後哪裡有人?習員生趁他眼慢,躥入路旁的高粱地裡,逃之夭夭。周世昕暗暗好笑,心道:“這狗日的倒不差心眼!”抱膀大喝道:“習員生!看你往哪兒跑?”習員生嚇得魂不附體,剎那間便跑得無影無蹤。

周世昕站在路旁,心道:“楊長嶺也忒大膽,他竟敢窩藏刺客。”正愣神,就聽到高粱地裡傳來幾聲吆喝,只見高粱杆亂動。須臾,老綿羊、花妮拎著狼狽不堪、滾得一身是泥的習員生!從高粱地裡鑽了出來。老綿羊罵道:“這個小舅子揍的,昨天叫他跑了,看你這會你還往哪兒跑?”習員生苦瓜著臉,可憐巴巴道:“我哪敢跑呀?我正說去閻陳莊找邵東家呢!”周世昕上前斷喝道:“純粹是放屁!上閻陳莊不走大路,你鑽進高粱地裡幹啥去了?”花妮見他話裡有話,詢問道:“你找邵東家!有啥事不?”周世昕忙罵道:“你聽他狗日的胡扯,他跑還來不及呢,還敢去找邵東家嗎?”老綿羊看了周世昕一眼,問道:“習員生!你老實說,找邵東家到底有啥事呀!”周世昕指著習員生的鼻子,厲聲恐嚇道:“姓習的,你得說實話,要是瞎放屁,邵東家饒不了你。”習員生戰戰兢兢道:“我一句瞎話也不敢說,刺客就藏在楊長嶺家裡。”花妮、老綿羊大喜道:“你說啥?刺客藏在楊長嶺家裡?”習員生忙道:“就是,就是,刺客就藏在楊長嶺家的磨屋裡。”花妮、老綿羊精神振奮:“咱趕緊去抓那個刺客,這一回別叫他跑了。”三人押著習員生,雄糾糾氣昂昂,急匆匆往蘇莊走去。幾人剛剛走進蘇莊,突然前面衚衕口人影一閃,周世昕眼歡,早看出那人是誰。他推掇著習員生,大喝道:“姓習的,要是在楊長嶺家磨屋裡找不到刺客,我把你的蛋黃捏出來餵狗。”習員生哭喪著臉,道:“我可沒敢說瞎話,到他家磨屋裡一搜,不啥都知道了?”

三人押著習員生,來到楊長嶺家門口,果然見大門緊閉。老綿羊道:“大白天關著大門,肯定有鬼。”花妮吩咐道:“習員生!你來敲門。”習員生不敢不聽,上前敲了兩下,苦瓜著臉喊道:“長嶺叔!快點開門。”喊了幾聲,院內卻無動靜。習員生回頭問道:“他不開門,咋辦?”老綿羊低吼道:“狗日的東西!還能咋辦?再給老子使勁敲。”習員生依言,用腳在門上使勁踹了幾腳,喊道:“長嶺叔!快點開門。”只聽院中楊長嶺慌慌張張地問道:“是誰呀?”習員生陪笑道:“是我!我是習員生!”楊長嶺詫異道:“才屁大的功夫,你狗日的咋又回來了?”習員生支吾道:“我有點小事。”楊長嶺嗔怪道:“有事你也不能踹門呀!把門踹爛,你給我打新門呀?”習員生央求道:“長嶺叔!您老人家快點開門吧!”楊長嶺不耐煩道:“這兩年你不在家,咱蘇莊安穩了兩年。這會你回來了,又知不道誰家的雞鴨該遭殃了。”說著開啟大門。

門剛一開啟,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老綿羊、花妮推開楊長嶺,衝入院中。習員生叫道:“刺客就藏在他家磨屋裡。”也要跟著進去,被周世昕伸手拽了個跟頭,低聲罵道:“小舅子揍的,你還不快跑?差心眼呀?”習員生一愣,轉身衝出大門,逃之夭夭。楊長嶺一看事情不妙,伸手把老綿羊、花妮揪住,嚇得臉色蒼白,叫道:“你們大白天私闖民宅,想幹啥呀?”老綿羊、花妮大喝道:“你楊長嶺窩藏刺客,還問俺們幹啥,你不想活了嗎?”楊長嶺臉漲得通紅,提膽爭辯道:“你們血口噴人!誰窩藏刺客了?”老綿羊得意地笑道:“楊長嶺!你還不承認嗎?刺客就藏在你家磨屋裡。”不由分說,把楊長嶺推了個跟頭,在楊長嶺的驚呼聲中,和花妮雙雙搶入磨屋。

周世昕跟在後頭,也衝進磨屋。周世昕進了磨屋,只見老綿羊、花妮愣在哪兒,嘟囔道:“磨屋裡哪有人呀?”周世昕一看,磨屋裡僅有一眼石磨,果然空無一人,驚訝道:“咋沒人呀?刺客在哪兒呀?”回頭叫道:“習員生!習員生!”老綿羊、花妮這才醒過神來,也叫道:“習員生!刺客在哪兒呀?”再找習員生,哪裡還有蹤影?楊長嶺也鑽進磨屋,問道:“你們說刺客在俺家裡,刺客呢?”花妮尷尬道:“楊長嶺!最近你家沒來外人吧?”楊長嶺神色慌張,急忙道:“連俺媳婦都帶著孩子走親戚去了,只我一個人在家。”老綿羊悻悻道:“楊長嶺!有人說你家窩藏著刺客,俺們才跑來搜查的。”楊長嶺頓腳叫屈道:“我楊長嶺是本份老實人家,東西兩莊上誰知不道呀?就是再借給我兩個膽,我也不敢窩藏刺客。這是誰喪盡天良,往我頭上扣屎盆子?”大家都知楊長嶺本份老實,且又膽小,搜遍整個院子,也沒見刺客的人影,都無話說,自好訕訕地走了。出了大門,都道:“叫習員生這狗日的操了一頓。”三人衝進習員生破敗不堪的家裡找他算帳,習員生早已不知蹤影。

老綿羊等人走後,楊長嶺趕緊關上大門,揩揩頭上的冷汗,衝牆外低聲喊道:“你倆沒事吧?他們都走了。”馮劍、艾鳳玲這才從牆頭上露出腦袋來,小聲問道:“都走了?”楊長嶺點了點頭。馮劍扶著艾鳳玲,從牆頭上跳了下來。艾鳳玲經此劇烈活動,觸動傷口,臉色更是蒼白。楊長嶺、馮劍趕緊把她扶進磨屋內躺下。楊長嶺的心在腔子裡“嘭嘭”直跳,尚自氣浮心燥,後怕道:“我的娘也,可把我嚇死了。”馮劍也心有餘悸,惴惴道:“說起來真巧,我才拐出衚衕口,就看見老綿羊、周世昕他們和習員生衝進莊來,就知道不好,正巧聽見周世昕喝罵習員生,便趕緊跑回來了,幸虧袁召寶家沒人!”原來馮劍見幾人衝入莊來,又聽到周世昕訓斥習員生,就知是他告的密,不禁大驚,趕緊抄近路飛快跑回楊長嶺家裡,和楊長嶺一起,奮力把艾鳳玲託上牆頭,雙雙跳入鄰居袁召寶家中,險險躲過這場飛來橫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