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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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負責
第117章 負責(1/3)
“三殿下，您......”青伊好久才見了這麼一次謝博琰，有好多話都想對謝博琰說，關於自己每日每夜對二人初遇的回憶，以及兩個人曾經那麼相愛的懷念，關於自己渴盼見到謝博琰，關於自己曾好多次偷偷躲在樹後面，或者躲在牆後面，只為了看謝博琰一眼，再關於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心，再關於自己真的很想念謝博琰，想念謝博琰溫暖的懷抱，輕聲的安慰，笑起來好看的眉眼，想念謝博琰的一切。
只是這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想說的話，在真真正正看到謝博琰的這一瞬間，卻不知為何都一下子衝到腦子中，衝到喉嚨之中，卻又瞬間融化，瞬間空白，瞬間空蕩。
青伊微微顫抖著，她不知道明明見到謝博琰是很開心的事情，是自己盼望了很長時間的事情，自己為什麼會有想要流淚的衝動。
青伊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心緒，再一次張嘴想要說出自己想說了好久的話：“三殿下，青伊......”
“你怎麼來了？”謝博琰又問了一遍，這回已經不再帶著不敢相信，不再帶著驚訝，而是生生冷冷的質問，話語中的意味再不分明瞭。
青伊便是被這樣的問句所問住了，青伊愣在原地，腦海中一遍遍地重複著謝博琰說這句話時候的神情，眼眸中閃過的含義，重複著這句話的文字和聲音，這所有的東西一遍一遍地重複在青伊的腦海之中，以至於重複的次數多了，青伊會以為這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青伊會懷疑謝博琰到底有沒有說過這句話，或者是自己聽錯了？
青伊懷著這一絲絲地期望鼓起勇氣抬起頭看向謝博琰，謝博琰的神色依舊沒有變，依舊如方才一般，滿是責怪質問的意味。
“青伊......”青伊最怕的，大概就是惹謝博琰不開心了吧，青伊急忙想要開口解釋，謝博琰卻蹙起那好看的眉頭，對著青伊說道：“你可知現在的三殿下院不同於往日的三殿下院？”這樣說著，謝博琰走到門口，左右看看無人，親自關上了書房的門，又回過頭來，轉身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剩下青伊一個人站在堂下，不可置信地抬著頭看著謝博琰，這樣的位置，兩個人相對著，根本不像許久未見的戀人，反而像是身為三殿下的謝博琰，在審問犯人一般。
青伊有點慌亂，有點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謝博琰接過方才的話繼續說道：“之前的三殿下院，只有本王一人，你什麼時候想來，來便是了，只要不被不該看見的人看見，本王也便沒有什麼麻煩。”
青伊點點頭，她張開嘴，本來是想告訴謝博琰不要繼續往下說了，自己已經知道謝博琰接下來要說什麼了，可終究是沒有張開嘴，青伊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彷彿在決定要來找謝博琰的那一刻，就已經被用完了，被抽乾了。
見青伊有點不安地扭動著身體，又怕自己反感而極力抑制著自己的樣子，謝博琰倒是有些不太忍心了，謝博琰便
稍稍緩和下來語氣，繼續說了下去：“你也是知道的，本王成親之後，夫人的霽華苑也按例搬了進來，而如今，這院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夫人的人在管，這院中也處處都是夫人的人，你這樣冒冒失失地便過來，若是被夫人發現察覺了，本王怕是沒有辦法跟夫人解釋了。”
青伊自然是知道這些的，急忙點點頭：“三殿下儘管放心好了，青伊來的時候特別地小心，找了跟著三殿下的司徒復使跟進來的，沒有人懷疑。”
謝博琰這才稍稍舒了一口氣，但是想到這畢竟是在三殿下院，江不允也有可能會過來，就又立馬緊張起來，甚至站起身來，看著青伊說道：“那青伊姑娘近日來可有其他事情，是八殿下又有什麼動靜了嗎？”
八殿下？謝離飛？青伊搖搖頭。青伊是多想來見謝博琰的呀，可是若是沒有事便來找謝博琰，會打擾到謝博琰的，所以青伊猶豫了好久。甚至在心中覺得謝離飛不爭氣，若是謝離飛有點動靜，發生一些值得自己可以告訴謝博琰的事情，自己也不至於像是被遺忘一樣，一個人孤零零地被丟在了八殿下院。
“嗯？”謝博琰反問一聲。
“回三殿下，青伊並沒有關於八殿下的事情稟告給三殿下，八殿下最近很安穩，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和霽華夫人，和七殿下，和其他臣子之間的交往也很正常，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青伊實在是想不到自己應該和謝博琰說些什麼，既然謝博琰問到了謝離飛，青伊只好簡單地介紹了最近的一些關於謝離飛境況，總之就是一切都正常，沒有什麼可以彙報稟告給謝博琰的東西。
謝博琰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像是青伊在說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一樣，心中卻是一直都提著膽子。
聽青伊說完，謝博琰頓了頓，才猶豫著說：“既然青伊姑娘沒有別的事情，那青伊姑娘大可請回了。”明明白白的逐客令，彷彿連掩飾連含蓄連稍稍的偽裝，都不屑於去運用，彷彿只是順著自己心中的想法，隨口便說了出來。
謝博琰說完之後，也覺得自己說德有點太強硬了，本來想更正一下，可又發現自己心中所想的本來便是讓青伊趕緊離開書房，離開三殿下院，不要讓江不允發現，所以謝博琰便將已經張開的口，又合上，抿著嘴冷冷地看著青伊，一言沒有再發。
青伊眼眸中閃動著的期待，見到謝博琰的興奮激動，這些日子積攢的思念和洶湧著的愛意，終於在這一刻，彷彿熱烈燃燒著的火焰碰到了一杯冷冷澆下的水，瞬間便熄滅了。
青伊顫抖著嘴脣，將本想抑制在自己內心中，不說出來控訴，或者說抗議，來打擾到謝博琰本有的生活軌跡，本有的打算。但是到了這一步，青伊實在是忍不住了，即便是愛著的人低到塵埃裡面，但再如何，這也是一個人啊，也是一個愛著斟酌著，小心翼翼地很累的女人啊。
“三殿下，你知道嗎，你知道青伊曾經在無數個夜裡，睜開眼睛是陰暗潮溼的房子，
閉上眼睛都是三殿下您的面容。”青伊連眼淚都懶得去抑制，任憑眼淚洶湧地奪眶而出，很快便瀰漫在臉上，肆意地流淌。
“青伊經常會想起以前的生活，在美麗的江南，有關心著自己的，愛著自己的爹孃，他們會幫我抵抗所有的一切的不好的東西，把我當寶貝一樣保護起來，傷心的時候會安慰我，生病的時候會照顧我，雖然青伊的家庭並不富裕，但是也沒有，像青伊在公眾的房子，這般的陰暗潮溼，也沒有像青伊現在這樣，什麼事情都青伊一個人去做，什麼事情都青伊一個人去面對，什麼事情都青伊一個人去面對，去扛著。”
“可是青伊從來沒有後悔過，無論是在哪一個時間截點問青伊，青伊永遠都是同一個回答，永遠不會後悔那年跟著三殿下來到這宮中，從而改寫了自己的一生的軌跡。”
“青伊無法說現在的這種軌跡青伊滿意不滿意，但是三殿下一定知道，也一定感覺得到，青伊和三殿下之間，已經少了好多東西了，那年在江南時候的那些東西，青伊只會將他們放在心中，然後越藏越深，卻也相應地愈加的醇厚，總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想起，讓人每時每刻都感覺得到，三殿下，你體會過這種感覺嗎？”青伊反問謝博琰。
謝博琰震驚於平日裡溫柔和氣，說話都細聲細氣像是怕驚擾了誰一般的青伊，居然也可以一邊哭著，一邊說這麼多的話，而且，都是說給自己聽的。
“青伊，本王說過很多次了，本王既然將你帶進這宮中，甚至親手將你拉進這充滿明槍暗箭的爭奪之中，讓你離開那個你愛著也愛著你的家，讓你一個人孤身在八殿下院，承受著這一切，本王知道你不容易，所以本王一定會為本王當初的行為負責。”謝博琰是很認真地在對青伊說了這一番話。
“負責？”不知為何，這個已經被用爛了的詞語，這個已經被青伊聽到不知道第幾次的詞語，再從謝博琰的嘴中說出，也依舊帶著就讓青伊自己心甘情願，死心塌地地跟著謝博琰繼續走下的魔力。
但是這一回，青伊反問了一句：“三殿下所說的負責，包括那一夜嗎？”一個還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失去自己貞潔的那一夜，這是藏在青伊心底最深處的事情，青伊平日裡都不敢輕易觸碰，怕傷到自己，鮮血淋漓。
“那一夜？”謝博琰一怔，謝博琰現在只要想起那天早上起來的畫面，那種帶著濃郁的酒氣的回憶就充斥著充滿了謝博琰的腦中，使謝博琰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要被壓著，爆炸了一樣。
謝博琰自己也不怎麼清楚這種劇烈的反應，劇烈的感覺是從何而來，只知道自己只要一想起，這是一件江不允不喜歡的事情，這是一件自己背叛了江不允的事情，謝博琰就滿心都是歉疚，後悔，甚至疼痛。
即便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只要被自己或者被青伊這樣一提起，便生生勾起了深入骨髓的那日的回憶，謝博琰幾乎要被這種回憶扼著喉嚨，喘不過氣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