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宮廷手段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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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宮廷手段 上
青年身後,又一頂斗篷慢吞吞地走了進來。這第二位客人似乎輕度駝背,與青年一比,看上去就更矮了。
查理暗暗一奇。駝背的斗篷再平凡不過,但他“看”到的東西卻令他十分驚訝。如果說賈斯汀的身體與其內的火元素,像是一杯清水、摻入了細膩的塵沙,那麼,聶拉斯本身就由塵沙組成。
而這個駝背,他也是一杯水與沙,卻又與賈斯汀不同。這杯水與沙彷彿靜靜地放了很久,久到塵沙沉澱、水液澄清。
聶拉斯本來已然止住了腳步。看在布里茲提克殷切熱情的份上,他不介意看看地精最好的貨色。不過被新來的客人一攪,他就沒興致了;而且帶著查理,與眼前兩撥人擠在一起,也不是什麼明智的做法。所以他徑直走向櫃檯門:“下次再說吧。”
“噢……您慢走,慢走。”布里茲提克滿臉堆笑,搶先一步為聶拉斯xian開橫板推開門,只是笑容不太明顯地微微抽搐;在聶拉斯背後,立即垮下臉無聲嘆息。
查理與尤里跟在聶拉斯後面,剛好瞧了個清楚。看來,地精指望著聶拉斯買些真正值錢的東西呢。他讓了查理半個銀幣,其實是為了換取機會,多賺半個金幣吧?
或者更多?
他們魚貫從來人身邊經過,下樓出門。
……
直到出了集市,查理才開口問:“您剛才說,那個布里茲提克的老相識,在烏鴉嶺上什麼?”
“上夜班。”聶拉斯輕蔑地吐出答案。頓了頓,又緩和了語氣:“您知道這一行麼?”
“……盜墓?”烏鴉嶺大墳場,而且荒廢已久,鬧起亡靈後,都沒人守夜了,上夜班還能是做什麼。
聶拉斯一點頭,不願多提,轉而問查理:“可以讓我看看您選的書麼?”還是那句話,瞭解,然後才能更好地引導與影響。
查理難以拒絕,所以他乾脆答應得很痛快:“當然。不過,在這兒嗎?”
“不急,到了旅館再說。謝謝您。”
“您太客氣了。”
他們原路走過小徑,穿過黑寡婦蜘蛛盤踞的地方,在那塊圓形空地上,聶拉斯停了下來。
他走到中間,小步踩了幾腳,然後對準一塊地方,手一揮、一個清潔術遽然捲過。
立即,他面前的雜草和泥巴都飛去了一邊,lou出了一片直徑兩米的岩石。岩石中間平坦得彷彿鏡子,邊緣則與一般的岩石一樣,有天然的凹凸粗礪。看上去,好似一塊粗蠟,被火苗融化了一部分、又重新凝結了起來。
這令兩個年輕人想起了之前聶拉斯在此處施放的那一圈火焰衝擊。
聶拉斯就著低斜的月光,打量了一下這塊場地,滿意地一點頭;又施放了一個清潔術,這才掏出那袋旅館裡用過的粉末,再一次開始畫魔法陣。
他的工作至少要花十幾分鍾。尤里見狀,將他買的六把劍放了下來。
查理瞧瞧聶拉斯畫的法陣與旅館裡的一樣,便不再看了。趁大法師之影工作得專注平靜、魔力波動也溫和穩定,輕輕湊到了尤里身邊,低聲咬耳朵:“買這些幹嘛?”
六把劍的尺寸,均十分相近。兩把有鞘,另外四把不帶鞘。練手?的確可以,但不是尤里用。他那力氣,這種上了年頭生鏽發脆的劍,一下子就砸斷了。
尤里一笑,抓起一把有鞘的,拔出裡面的劍。這把劍斷了劍尖一指左右長。
接著他找了找,拿起四把**的劍裡唯一完好、卻也鏽跡斑斑的那把,歸入空鞘內。
然後尤里將劍遞給查理:“我想你會喜歡。”
“送給我?”查理接過來,不禁詫異。他不記得自己有收藏長劍的愛好啊。
“嗯。”尤里眉眼倏然一彎。
查理拔出劍、歸入鞘,又拔出劍、換了斷劍入鞘,再拔出斷劍,換回完好的入鞘。結果手感告訴他,現在這把比之前那把斷的,更契合這個鞘。
“原來它們才是原配。”
“是啊。”尤里點頭,“這把佩劍還挺不錯。可要是讓地精知道了,我就肯定買不起它了。”
查理恍然:“所以你先在挑揀的時候調了包,然後說要買五把,斷了的、缺口的,連帶兩個鞘。這時就算布里茲提克拔出劍來檢視,也不會發現什麼。接著你趁討價還價,再加一把**的鏽劍當添頭。而他為了做成生意,必然會賣給你?”
尤里縮縮脖子,不好意思了:“嗯……”他瞟瞟查理,見查理十分讚歎、有些好笑,而並無不快,又立馬得意洋洋起來:“我很厲害吧?”
查理笑意更濃了:“厲害極了。”他細細打量手中的劍,緩緩拔出來看。
即使查理對此外行,也能看出這劍的質地不凡。因為它雖然密密麻麻長滿了鏽,卻鏽得並不厚,也就是說只是腐蝕了表層。如果找個鐵匠過過火、錘幾錘,估計還能再現鋒芒。
這和斷了劍尖不同。劍不是皮甲。皮甲當胸破了個洞還能縫上塊硬甲皮再鑲個護心鏡,劍如果斷了或者豁了口,只能回爐再造。
至於式樣,倒沒什麼特別。是最常見的直劍身、單峰脊。劍柄上防滑的紋理並不是家徽圖案,不過非常規則、對稱;而末端的劍首也沒什麼銘刻與標誌。要知道,作為佩掛時最明顯的部分,一個貴族是不會放過這裡的。
“咦?”
“怎麼了?”
查理舉劍,指了指劍鄂讓尤里看:“這裡似乎刻著些什麼……G. Elmore。矮人語。名字的首字母是G,姓艾爾默。看來它和矮人有關係。”
尤里拿過劍,大略比劃了一下:“這把劍對矮人來說太長了,也太輕太細了。”
“不是使用者……”查理一挑眉,“那就說明它是矮人打造的?”
尤里放慢動作,虛砍虛刺:“我想是的。劍不像錘子。錘子份量好就行,至於柄,用得久了,大多數自己就會換。劍可是打到一塊兒了。而矮人打劍總是度身製造。多林那時候量了我的身高,還抓著我看了半天手,我還以為他要幹什麼呢……
查理由衷莞爾:“他就是想拐個力氣大的徒弟。”
尤里也笑了:“這麼看來,用它的人,應該比我矮半個頭左右,大概和你差不多;但這劍柄我抓著有點粗,所以,那人的手更大些。”
“也就是說,這把劍原先的主人,身高與我相仿,身材比你粗壯?”
“沒錯。姓艾爾默的矮人,鐵匠,有機會打聽打聽,或許不難。”
“嗯。”
尤里把劍歸鞘,遞給查理:“好啦,現在你有一面盾牌、一把劍,剛好擺一塊兒。”
“盾牌?”查理接過劍來,怔了一下,隨即想起了土黃小腰包裡壓箱底的黑色尖頭盾,不由“丟”一下臉紅了,“……唔,你看到了?”
尤里坦然道:“我拿東西時摸到過。”查理又沒不讓他碰,而且好幾次查理做完藥劑都是他給收拾的。他瞅瞅查理:“那盾牌是怎麼來的?”
查理低頭輕輕撫著劍柄上的紋理,沒說話。
黑色尖頭盾……
閃金鎮鐵匠鋪出品的黑色尖頭盾……
被某人砸野豬砸熊砸魚人砸狗頭人,砸得坑坑窪窪的黑色尖頭盾……
——還能是怎麼來的?!
尤里嗅到了貓膩。這貓膩好像還……散發著甜美的氣息。
他更好奇了,但卻限於聶拉斯在場,不好追問。
而一旁聶拉斯完成了魔法陣,抬起頭來時,剛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人老成精。兩個年輕人雖然都很剋制,可他仍然覺出了點什麼。略一思索,不由微微睜大了眼睛,旋即又微微一眯:
這就是反應那麼激烈的真正原因?
……
“好了,可以走了。”
“好的。請問,這回去哪?”
“旅館。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查理隱隱覺得聶拉斯似乎別有含義,但他還是維持了禮儀:“多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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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一次傳送落腳的地方,平坦微軟、四下寬敞,與第一次截然不同。
這是一個漂亮的大廳。頭上,天花板很高,正中的水晶吊燈足有千盞小燈組成,旁邊的小吊燈同樣晶瑩剔透;地上,大理石地面倒映著美麗的燈光,猩紅的羊毛地毯一直通上樓梯。
樓梯與崔萊尼旅館裡的絕不相同,四人並排行走,也不會覺得擁擠。
大廳裡一邊是櫃檯,一邊是沙發與茶几。櫃檯後立著兩位年輕的小姐,門口內側、樓梯兩邊立著迎賓與侍者,正一起鞠躬行禮:“歡迎光臨鑲金玫瑰。”
能夠一次傳送三個、直接到此,那至少也是高階法師。對於侍者們而言,這就是必須萬分恭敬的客人。
在旅館的擁有者而言,他也會是類似的態度。這並非出於膽小。他肯定也有背景,但高階法師雖然不一定消費許多,卻是難得的人脈。碰上了,套交情都來不及,怎麼捨得開罪。
所以,儘管聶拉斯他們的靴子帶來了一點樹葉與泥沫,在場六個人,卻是誰也看不見。
聶拉斯走向櫃檯。兩位小姐不待他到近前,就又再一次鞠躬。而後其中一位開口道:“您需要什麼,閣下?”
尤里抬頭看了會兒吊燈,趁大法師之影去了櫃檯那邊,對查理道:“這比斯塔文老巢裡的還大一點。”
查理哭笑不得:“……咳!是更大了一點。”
他們說話的時候,聶拉斯擱下了一枚金幣:“三個房間。一天。”
“好的,閣下。請問,您想要眺望廣場嗎?還是眺望運河?又或者,安靜一點的房間?”
“兩間對著廣場,一間對運河。離得近一點。”
“沒有問題,閣下。”
……
聶拉斯叫了餐,拎著查理買的書,先回他自己的房間了。
兩個年輕人去餐廳吃的東西。
餐廳同樣有侍者提供夜班服務,但只有一小塊區域點著燈,大部分照明都熄滅了。沒有金碧輝煌,也就沒有什麼壓迫感。他們面對面坐下,享受了一頓安靜精美的凌晨早餐。
他們自然不會向聶拉斯坦白兩人的親密關係,如今大法師之影要查理“幫忙”,住宿的地方由聶拉斯定,費用也由聶拉斯出。他們沒了省錢的藉口,只好各自住一間。
幸而門對著門,也不遠。
侍者領到地方,輕聲而迅速地介紹:“房間裡有水壺、無煙碳、杯子、軟鞋;杯與鞋是全新的,若是賞光喜歡,不妨帶走。洗澡用的熱水已經送來了,如果不夠,或者需要別的什麼,拉鈴就好;鈴在客廳的壁爐旁邊。”說完就退開一步,謹候吩咐。
查理點點頭,掏了把銅幣給侍者,已經是忍不住要打哈欠了。尤里精神好得多。他們彼此道過晚安,各自推門進房。
查理在玄關拖了靴子換了軟鞋。就在他重新直起身來的時候,他聽到門外傳來一聲砰響……
——聽著像是對門被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