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山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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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山路相逢
這一晚,兩個年輕人的帳篷內。
……
“他說得有道理。我想回去看看,但是……”尤里只覺胃裡發沉、喉嚨抽緊,不禁緩緩垂下了頭,手上不自覺地撫過腰側的劍柄,“已經這些年了,早一些晚一些,恐怕……恐怕也沒什麼區別了……”
查理盤腿坐在他旁邊,見狀撐起身,膝行過去,抱住尤里,摟著他的腰、下巴往他肩窩裡一抵:“並不是暴風城法師區才能學習法術。雖然我得承認,那兒資源豐富。可那座城市同時也是王國的權利中心,人類目前的第一大都市,我又沒有背景,只怕很難排除干擾、置身事外、專心學習。不是麼?”
“的確‘很難’。”不知道出於何種奇妙的相互作用,腰上這麼一緊、肩上這麼一重,尤里喉嚨那兒就鬆開來了,胃裡也輕了。他捉住查理的手,自己的貼上去握住,再按一按。“不過,你總是能找到辦法的。”
“不止這個問題……”查理被誇得微微惶惑:他自己可沒這麼有信心。他拿自己的臉摩挲尤里的,這才覺得踏實了起來。“系統的、有一定深度的學習,至少要花五六年。這麼長時間,真的沒區別麼?”
尤里闔上眼回蹭,老老實實承認:“能早一點,當然好。”
“就是啊。你等得了,我還等不了呢。何況,荊齒城也有法師學習的地方。或許不那麼高深詳盡,可我又不是要做哪一方面的研究。”
“那麼,你要拒絕他?”
“我會建議他跟我們一起走。目前他去了暴風城也只能躲起來,不適宜大肆活動,那麼,他又能做什麼?而且在暴風王國,一個暗夜精靈還是很引人注目的。再者,他自己也說了,他還不是最好的。既然我們要努力,他也沒理由閒著。最重要的是,中立商業城有中立商業城的好處,而且好處還不少。”
“比如?”
“光是以他那樣的聽覺,就能弄到不少訊息。訊息就是金錢。而錢是很有用的東西。用得好,它能換到‘最後一滴血’。”
“聽起來……不太一樣。嗯,我是說,我以前也聽說過一些血仇的事。可那些和你說的這種,一點不像。”
“這有什麼。親手割下仇人的頭顱固然快意,不過如果仇人厲害又危險,花點錢,給仇人的仇人提供些便利,再拿個望遠鏡大老遠地瞧著別人那麼做,也是挺不錯了。比起自己的性命,復仇的快意打點折,一點也不要緊。”
“所以,你打算叫他去做商人?恐怕不會太樂意。”
“不用。他還做他的老本行。開始會辛苦點,一旦上了軌道,買進賣出,自然能找到更專業的人士來負責。只要他不介意和代理人打交道。”
“我打賭不會。不過,其實照你這麼說,他自己就能辦到。你會都告訴他嗎?”
查理眼睛微微一眯:“如果我說不會呢?”
尤里好笑,扭頭看看查理,反手撥撥他的頭髮:“那也挺好。”
查理安心了,滿意了,乖乖交代:“好吧,我會通盤告訴他的。然而事實上,他不可能獨自一個做到。財富會招來覬覦。一個盜賊與刺客,最大的優勢就是身在暗處,因此他並不方便站出來、充當明面上的那朵保護傘。你我負責這一部分,他會負責另一半。反正法師花錢的地方不少,戰士的劍與盔甲也不便宜,我們總是要賺錢來養活自己的。”
“挺好。我還可以多吃點好肉。”
“……”原來這就是尤里的夢想。只是,光吃肉健康不會出問題嗎?不過這個世界和以前不一樣,物理的力學部分大概是適用的,可營養學那是生化作用,分子級別的事,不一定適用。而且,尤里又不完全是人類……吃草的牛羊反芻,吃肉的豹子牙尖,或許尤里就是要吃肉才好?
尤里沒得到回答,摸摸查理的臉,一邊享受那美好的觸感,一邊不太認真地催了一聲:“查查?”
“我想,家裡夠住就行了,房子大了空蕩蕩的。不過瓷器,還有毯子什麼的,好一點的的確更舒服。”唔,這個聽起來似乎與“多吃點好肉”沒什麼兩樣?
“那你在擔心什麼?”
“……我只是以前聽說過,光吃肉對人不好,那樣容易胖。當然對一個戰士來說只會結實,所以這一點不用管它。可是那對腸胃也不是很好,還會脣角發炎、頭髮枯乾、精神不濟什麼的。因此至少要和蔬菜一起吃。可我又不確定……你好像不大一樣。”
“我沒有啊。而且,菜湯水果什麼嚐起來也很好。再好的肉,光吃不換,也會膩的,誰受得了。”
尤里的確沒有缺乏維生素的表現。而且作為戰士,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非常敏銳。所以查理點點下巴,釋然:“那就好。”
尤里失笑:“放心了?”
“嗯。”
“對了……為什麼我覺得,除了計劃的規模大了一點,這和我們原來說的沒什麼區別?”
查理理所當然道:“為什麼要有區別?”
尤里懵了一下,隨即咧嘴笑開:“也是。”
查理還要明知故問:“你不喜歡嗎?”
尤里可不像查理,夸人被誇都要害臊。他親了查理一口:“喜歡。很喜歡。”說完又用力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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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休息的時候,查理說了句大實話“壁畫還沒看完”,然後又與尤里逛去了教堂裡面。
幸運紅石一干人等,對此連腹誹也省了。
尼瑞斯的回答並不出於意料。
他們談完嚴肅話題,又商量了一下如何聯絡的問題。暗夜精靈還需休養一段時間,他暫時又不宜在夜色鎮lou面;森林裡固然有秋果與野味,但畢竟爬樹採摘與打獵都是辛苦的體力勞動……
總之,兩個年輕人打算繼續給尼瑞斯送吃的,而愛爾柏塔可以勝任聯絡官的任務。
然後,暗夜精靈掏出了一個小布袋——本來盛著花生的那個。因為花生少,所以最先吃完了——開啟來,掂出一枚漂亮的書籤,金的,遞給查理:
“愛爾柏塔和席爾維斯特找到了一些小東西。看看這一個,剛好給你用。”
查理驚訝,指指四周:“教堂裡找到的?”一時間,都忘了應該伸手去接、然後致謝。
還是尤里幫他接過來:“挺漂亮。”
查理這才回過神來:“啊,的確很漂亮。謝謝你,尼瑞斯。”然後忍不住瞅瞅愛爾柏塔和公豹……哦,是席爾維斯特,不禁心下感嘆:
——幽靈有幽靈的優勢那。
要知道,幸運紅石十六個人,前天翻了好一會兒,也才找到幾個銀湯勺什麼的。這一枚書籤,大約也有五六七八克,值八九個甚至十幾個銀幣了。
尼瑞斯微微一笑,把小布袋遞給尤里,引手邀請道:“你們挑挑看。書籤本來豎卡進了石桌後牆邊的一道地磚縫裡。他們倆現在能從牆上穿過,又不用睡覺,大概覺得新鮮,昨天鬧著玩了許久,找到了五個暗格,然後又催著我去翻了好幾個角落。這裡是些小玩意。還有些錢,一把銀匕首,一幅金銀線繡的腰帶,瑪瑙和珍珠,以及一顆挺不錯的藍寶石。另外那幾本日記,我打算學通用語的時候,嗯……當小說看。”
查理立刻給它們找出了用途:“那比小說好,可以讓你真正瞭解人類。至於這些東西,你剛好可以換一筆本錢,做啟動資金。”
尼瑞斯點了點頭:“我的確這麼打算。”查理則把尼瑞斯的話說給尤里聽。
尤里一邊聽,一邊好奇地撐開布袋,托起袋底的東西給查理看。“各種各樣……這都是些什麼啊?”
主要是些金卡扣、金細鏈、金別針,成色好壞各有不同。好像當時的光明教堂成員,普遍喜歡在衣著上使用這些小小的金製品。不得不說,那是個富庶的年代,他們是富裕的階層。
此外還有一根金耳勺,以及一隻單個的金耳釘。耳釘是十字小花,四顆花蕊,成色非常好,式樣典雅傳統,做工地道精緻。
查理掂起耳釘,默默細看。
尤里瞅了瞅,中肯地評價:“手藝挺好。”他想起查理在湖畔鎮的集市上對那些手鐲與掛墜有興趣,不由問:“喜歡?”喜歡就戴吧,不好讓別人看,可至少他能看。他可不在乎這個——族裡那些還喜歡在鼻子裡穿環呢。
查理轉轉金耳釘,把它放了回去:“是挺漂亮。要是成雙,我可能會收藏它們。但是,在耳朵上打個洞就為了把金子放上去?才不要呢。不過,真叫人浮想聯翩。”
尤里好奇:“怎麼?”
查理聳聳肩:“女人細心,又愛惜自己的首飾,你說什麼情況下,才會把耳釘都弄掉了?”
尤里一想,就笑了。尼瑞斯不解地看看尤里,查理連忙又說了一遍。尼瑞斯聽了莞爾,隨即有點出神,嘴角慢慢地挑起了一抹古怪的細小弧度。
查理有點不習慣暗夜精靈這個樣子:“哎,你別想得太歪了。”
尼瑞斯回神:“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如果碰上的是一個荒廢的月神殿,不知能在裡面找到什麼。”
查理無言。
——喂喂,就算信仰破滅,也不用這麼顛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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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裡的活已經沒了,啃過乾糧休息了一會兒,大夥兒拆營返回。
或許回去的晚餐有查理請客的緣故,大家興頭很高,幹勁十足,一點半不到的時候,就全部收拾好了。照舊兩輛大車,兩匹老馬。不同的是,由於之前經過的重騎兵,原先到谷口的那條路,長草灌木被踏得稀爛,短時間內,整條路坦蕩一片。
查理盤好最後一捆繩子,望著尤里和凱爾他們來來回回,把尚沾著點泥土的柵欄木在車上高高堆起,有點無言,卻又很佩服老手們的細緻。
柵欄木是和木工作坊的老闆說好的,能帶回去,就退押金。或者換句話說,折舊回收。鎮子上最近用到這個的地方不少,不愁沒人要。老闆把它們賣兩次可以少一點籌貨的麻煩,幸運紅石能省點錢,何樂不為。
其實幸運紅石一般不會這樣。只要有斧頭、繩子和麻袋,十六個強壯又幹慣了活的男人,荒郊野外,就近砍些雜樹大枝,搬來石頭挖泥裝袋,一個小營地一圈柵欄,也就大半天的事。
只是活屍骷髏這些東西,說它危險吧,很好解決;說它好解決吧,又得十分小心,別讓傷著划著。所以凱爾他們仔細問了鎮上到這兒的路況路程,算算照平常那樣紮起營地要忙到入夜,不太妥當,才弄出這麼個笨辦法。
“哎,繩子。”凱爾搬起查理腳邊盤好的大繩,往大車前頭一扔,“走咯!”
嘿,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總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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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還不敢放鬆,前面探看的、後面斷路的,一個不缺。
一開始,氣氛非常輕鬆活躍。主要是古勒他們幾個,在說晚上的大餐。
這話題其實容易分心,讓人放鬆警惕。不過凱爾也沒喝止。他聽了一小會兒,與康拉德他們說起了鎮政廳的懸賞。主要是還有什麼活,比較合適接下來。
幾個老手商談起賺錢的正經事,年輕人就忘了好吃的,噤聲聆聽了。隊伍裡自然隨之平靜了下來,恢復了在不太平的森林裡行走時,所應該保有的警覺。
查理對大塊烤肉、大杯啤酒沒什麼興趣,未曾投入到古勒他們的話題裡去,所以清楚地旁觀到了話題轉變的過程。此刻,他若有所思——“頭兒”這兩個字的精髓,就是在這種地方吧。
反正從來不在空話裝套話的報告裡。
尤里在這上頭則老道許多。他看看查理,不由一笑。
就在這時候,前面山路微微一拐,路邊長草、灌木讓去了一旁,現出了一個穿著長袍、披著連帽斗篷、向上坡行來的法師。
他沒有駐著法杖,靴子隨著步伐一現一隱,甚至長袍也被斗篷遮蓋得嚴實。
但一件斗篷已然足以說明一切。
它的布料厚實細密而華貴,色澤更是奇異。那是一種黯然的棕紅,似乎曾被鮮血染個盡透、又在歲月風雨裡慢慢褪色。它的披肩部分用白銀打造,因為時日久遠不再光澤冷銳,泛著一種明亮卻陳舊的暖色。它與此相連的當胸部位,則鑲嵌著一塊錐形的暗紅血石榴石,單手堪堪足以一握,通體透明無一瑕疵。
那顯然並非只是個裝飾。
法師止住了腳步,看向上坡的行人們。在樹蔭與兜帽的雙重遮蔽下,他的面貌大半藏在陰影裡,晦暗不明,能看清的只有部分仔細打理的灰白鬍子,線條堅毅冷硬的下巴與嘴脣,與一個刀削般的鼻尖。
事實上幸運紅石的人並未能夠認出來者是誰。面前的法師與順路搭車的老人實在相差太大。只有尤里以他甚於野獸的敏銳,意識到兩者根本就是同一個。
老人巨大的變化令尤里震驚——他行走之間的舉手投足似乎並無改變,又似乎徹底不一樣了。
隊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查理察覺不對,抬頭看去,正好對上兜帽下的陰影裡,那雙深邃的灰色眸子。
或者,換而言之,聶拉斯.埃蘭的目光,越過十數人,旁若無物地盯住了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