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毛八爪的新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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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毛八爪的新品種
索。
索索。
索索索索。
空心老樹幹的根部斜對著我們,奇怪的響聲越來越大,聽起來好像有一群東西,就要出來了。
白鴿藏身不遠處的大樹後,箭在弦上,直指出口。 尤里彎下腰,藉著灌木叢隱蔽,將盾牌豎在面前。 我單膝跪地,乖乖兒躲在尤里身邊,就著盾牌藏好,默默握緊手心凝聚完畢的一團熒藍。 格朗姆抄著弧線遊走,蹄子輕輕巧巧地踏在積滿了落葉的地上,壯碩的身子鑽入一旁的草叢,消失不見。
索索。
索索索。
索索索索索……
——嚓!
一條長滿黃褐色毛刺的腿伸出了中空的樹幹,一腳踩在樹幹外面一叢五顏六色蘑菇上,直踩到落葉層底下的腐殖土裡。
那條腿分為好幾節,每一節的粗細差不多,中間的一節更粗些,瞧著像一串連結在一塊兒的棍子,彎成一把鐮刀的形狀。 上面長的毛刺足有三四釐米長,直聳聳的,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好惹。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和尤里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睛裡看到了滿滿的驚詫和一串串的問號——這到底是什麼古怪玩意?
再朝白鴿那邊瞧過去。 暗夜女獵手神情裡沒有一點兒緊張,而是回了我們微微一笑,接著繼續目不轉睛地盯緊了空心樹幹口兒,同時輕輕拉滿了手中弓。 看這幅樣子。 我們的暗夜獵手同伴應該對眼前地怪東西挺熟悉,應付起來也有把握。 於是放下些心,跟著盯緊鑽出來的怪東西。
——嚓!
又是一條同樣長滿毛刺的腿跨了出來。 這條腿和剛才那條一模一樣,還挺對稱的。 另外,從這兩條腿的姿勢來看,它們之間的夾角很小,好像……
——嚓嚓嚓嚓!
不等我想出個所以然來。 答案已經揭曉。 跟著鑽出樹幹的,又是兩對四條腿。 第二對比之前地第一對小些短些。 後面的第三對卻是更長更粗些。 它們左右對稱,中間還有一個扁長狀地、頂著三四排複眼的頭部。 頭部前端有一對橫舉的開合不已的大顎,大顎尖端溼漉漉綠油油的,也不曉得什麼東西。 顯然的一點在於,若是讓那玩意沾到人身上,肯定不會有好結果。
幸虧我已經想到了些苗頭,所以沒有被嚇倒。 可憐尤里這麼神經大條的傢伙。 瞅著空心樹幹裡鑽出來地怪物,都不免眨巴眨巴眼、張大了嘴——雖然還沒有看到它的全身,但誰都能想象得出後面圓滾滾的大肚子和第四對腿……
——這根本就是一隻特特特特特~大號的蜘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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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就在這隻磨盤一樣大的蜘蛛爬出中空樹幹的一瞬間,白鴿出手了,一箭直取它第三對足的左側那條,“啪”的一聲,將粗壯地腿關節牢牢釘進了大蜘蛛身旁的樹幹裡。
這一箭雖然傷害不大,但限制了蜘蛛的活動。 畢竟節肢動物生命力頑強。 往往死而不僵。 如果第一箭取了致命處,蜘蛛肯定會縮回樹幹內。 到時候恐怕就麻煩了。 所以我連忙瞄準蜘蛛醜陋的頭部,扔出寒冰箭。 寒冰箭自然沒有暗夜女獵手的箭那樣的準頭,卻勝在能給蜘蛛掛上一身厚厚地冰霜。 不過蜘蛛好像不太在乎,抖了抖身子,用力掙斷了自己被頂住的腿。 飛快地掄動剩下的七條半,追向白鴿那邊。
“尤里別上!小心噴毒!”白鴿一邊提醒,一邊快箭連發,嗖嗖嗖直朝蜘蛛頭部的複眼而去。 蜘蛛也沒閒著,一對大顎連連開合,竟然打飛了好幾支箭,其中有一支還讓它“咔嚓”一聲鉗斷了。
白鴿邊打邊退,朝我們右邊撤去。 她的箭技嫻熟,側身奔跑中拉弓搭箭,沒有絲毫的滯澀。
蜘蛛直追暗夜女獵手。 它少了一條主要的支撐腿。 雖然爬起來有些一瘸一拐。 速度可一點兒也不比白鴿慢。 我連忙再給它掛上一身冰霜,瞧著八腳毛爪的蠻橫相。 一時間卻有點無從下手。
尤里一直抓著盾牌緊緊盯著蜘蛛,忽然對我道:“中間,頭腹連結處!”
對啊!
寒冰箭的穿透力很厲害,為獅王之傲打獵的第一天尤里和我就做過實驗。 而蜘蛛地頭部和腹部之間細雖然細了點,但是畢竟比腿關節好瞄準多了。 再加上眼下所處地絕佳位子……
既然有了好主意,我連忙照辦。 翻手之間,一枚碧藍的冰箭劃出一道寒颼颼地弧線,旋轉著釘入了頭腹連結處。 “咔啦”一聲,蜘蛛身上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甲殼破裂聲。
“漂亮!”白鴿大讚一聲,她聲音未落,蜘蛛霍然轉向,朝尤里和我這邊爬來,或許受重傷的緣故,速度比剛才慢了一截。 我正想學著白鴿那樣邊撤邊打,暗夜女獵手立定原地,嗖嗖嗖嗖嗖,五支箭蜘蛛的腿都釘在了地上。
然後又是一箭,直直沒入蜘蛛的另一側細腰。
接下來的事就沒什麼懸念了。 雖然這隻特大號蜘蛛前足撐地,腹部撅起,頭部收縮,憤怒地使出了噴毒和噴網的絕技,但直到它八條腿翹翹為止,我們都沒有進入過它的攻擊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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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鴿搶到死翹翹的蜘蛛旁,興奮地拔出靴筒裡的小刀,就近割了一束草,一裹較小的前腿,咔嚓咔嚓兩刀切下來,開始撬殼挖肉:“今晚我做卡多雷烤肉串給你們嘗哦!知道麼,四對足裡面。 這兩條腿的肉,最最好吃了喲!”
一直沒機會出力地格朗姆不知從哪裡鑽了回來,繞在暗夜女獵手身邊,瞅著她手裡的美味直哼哼。
我瞧瞧暗夜女獵手裡那長滿毛刺的蜘蛛腿,忍不住一陣惡寒。 轉身朝午休的大樹那邊走去:“我去拿包。 ”
白鴿卻不放過我:“哎?你別走啊,你東西不要啦?”
我不解,回過頭奇怪道:“什麼東西?”
“絲囊啊!蜘蛛絲用來做手套最好了。 對施法有好處,人人搶著要的寶貝呢!你不會不知道吧?”暗夜女獵手一臉熱切。 百忙中抽空抬頭瞅了我一眼,“哦,真是的!居然真的不知道……快快快,快趁熱挖出來,然後新新鮮鮮地養到水袋裡,帶到湖畔鎮去找人做手套!”
我摸摸手腕上地護腕,又瞅瞅地上渾身長滿刺毫、傷口處粘液糊糊的大蜘蛛。 魔法物品地確有不少好處。 甜頭我也已經嚐到過了。 可是叫我為了這個去挖一隻這麼噁心的怪物的肚子,還“趁熱”……
尤里莞爾,瞧著我樂呵呵直搖頭。 笑夠了,一拍我肩,順手摘過我腰帶上的水袋,朝我揮揮手。
我如蒙大赦,幾乎諂媚地衝尤里拱拱手,趕緊一溜煙地去取行李。
身後。 白鴿專心致志地剔著她的腿肉,還沒有說完:“還有,還有毒囊呢!你不是學了鍊金嗎?這個可以做‘好東西’,給我的箭上面抹一點,給尤里的劍上面也來一點。 聽說赤脊山比艾爾文要亂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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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地行程一路平靜,沒有再發生什麼小cha曲。 在快八點的時候。 我們終於趕到了三角路口的艾爾文關隘。
三角路口一帶地勢並非一片平坦,有兩座山。
大的一座南北走向,座落於艾爾文森林東南角,北接隔絕了艾爾文和赤脊山的巍峨山脈,南邊面朝分劃了艾爾文森林與暮色森林的大河。 艾爾文關隘正在這座山的北邊,由那仿若遠古紅龍的巍峨山脈與這段陡峭地餘脈夾成。
小的一座位於大的東部、三角路口的中心地帶。 雖然不那麼陡峭,但是勝在地處中心。 它東望直達赤脊山止水湖南岸的坦途,南臨從赤脊山進暮色森林必經的大橋,西北邊又挨著艾爾文關隘。 在山上囤駐些衛兵,哪兒有麻煩支援哪兒。 實在很方便。
我們四個要去赤脊山。 自然要過艾爾文關隘。 好在眼下暴風王國境內還算“平靜”——這是指沒有內賊造反,也沒有外敵大舉入侵。 魚人豺狼人狗頭人等一向不被王國承認為公民。 不會被考慮進去。 至於狼和野豬什麼地,那就更不算了——所以衛兵的例行檢查非常簡單。 何況白鴿是個暗夜女精靈,為了盟國之間的友誼,至少值班的小隊長,一位矮壯的下士老兵,就表現得額外有禮貌。
頭兒如此,幾個列兵和新兵就更不用說。
而從另一方面而言,我們這行人,也實在太正常了。 正常得幾乎沒什麼威懾力。 要知道獵人的夥伴往往是不怒自威的老虎豹子之類,偏偏格朗姆乃一頭大野豬。 這傢伙大概正想著白鴿承諾的“好吃的”,眼下心情不錯,眯起了小眼睛,細細的尾巴搖來搖去打著旋,蹭在白鴿身旁,連獠牙都彷彿小了一號,看上去簡直就是憨態可掬。
“你們是要去湖畔鎮吧?”
“嗯。 過了這裡沿路走,明天應該就能到了。 ”
“只要天氣好,傍晚就能到了。 ”下士指指關隘後地一片敞棚,那裡已經有幾堆篝火了,“南邊地那塊營區專門是給過路的人休息地,在我們的值班和巡邏範圍內,很安全,你們就放心歇息好啦。 不過晚上響過軍號之後,如果沒什麼特殊情況,請不要到處走。 有事可以找巡邏值班的人。 ”
“好的。 我們只想吃飽了睡一覺。 ”
“啊,那個……”下士開口得很謹慎,“很抱歉,職責所在。 請問,這個是什麼?”
他指的正是白鴿手裡拎地東西。 那是蜘蛛餘下的六條腿,就著關節拆成一段段。 用長草包了,藤蔓捆紮。 用白鴿的原話來說,“放在火堆裡煨熟了,撬出肉來,撒點調料,味道也還算不錯”。 只不過不必像兩條前腿那樣趁新鮮處理、精心烤制就是了。
“蜘蛛腿啊。 ”白鴿拎高她那捆寶貝,“可好吃了。 你們也喜歡嗎?換了班來嚐嚐吧。 今天下午剛到手,很新鮮呢。 ”
“蜘……蜘蛛腿?好吃?!”下士瞪大了眼。 顯然他受到了點兒驚嚇,兩手比劃了個大小,“你是說三角路口到處亂爬的那種大蜘蛛?”
暗夜女獵手也瞪大了眼,不過和下士不同,她是因為驚喜:“真的嗎?三角路口有很多大蜘蛛?”聽她的意思明顯是:前方路上憑空冒出許多美味,這簡直就是太棒了!
我抱著駐在地上的平衡長棍,瞧著因為白鴿地話而張口結舌的下士。 深感同情。 尤里一搭我地肩膀,朝這位矮壯的小隊長聳聳肩,示意無能為力。
下士不愧是老兵,很快恢復了常色,只是到底忍不住了幾句嘀咕:“是的,是的,很多蜘蛛。 ”兩個列兵早就離得白鴿遠遠的,只當作沒聽見。 剩下的四個新兵可沒有這麼好運了。 其中一個淡褐色頭髮二十二三歲長著一張圓臉的傢伙臉色蒼白,眨眨眼,明明害怕得很,卻偏偏老是忍不住去看白鴿拎地東西。 我瞧得有趣,於是問了他一句:“你們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
“哦,在這裡駐營肯定辛苦吧。 ”我一指蜘蛛腿。 “那呆會來點新鮮的烤肉當夜宵?”
圓臉微微嚇了一跳,但卻沒有立即拒絕。
尤里一伸胳膊,手順勢一攬,改搭為摟,笑道:“你真是的。 ”抓我跟著白鴿朝指定的宿營區去。
被尤里這麼一說,我撓撓自己的腦袋,也覺得有些奇怪起來。 剛才我在幹什麼?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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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鴿做的烤肉還真不錯。
不是因為我適應力強,而是因為沒有親自動手洗切,只負責在火上轉轉肉串,然後啊嗚啊嗚。 那蜘蛛太大。 從它腿裡剔出來的肉切成一塊塊的。 瞧上去與一般地禽獸肉沒有什麼驚世駭俗的區別。 都有一絲一絲的紋理,烤熟了都是香噴噴的。 如果說真有什麼不同。 也只有口味上的差異了。
卡多雷小蜘蛛腿烤肉串,嗯,有點像烤雞脯和烤瘦豬肉。 在各式各樣的烤肉中,屬於肉質鮮美細嫩而不那麼油膩地一種。
下士雖然沒有當場答應,不過換班後,倒是帶著塊乳酪和一瓶酒過來湊了個興。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圓臉的新兵。 年輕人好奇心強,接受能力好,而且胃口也好。 在尤里和白鴿的慫恿下,他小心翼翼地嚐了點成品,接著,很快就掏出隨身的小刀,面不改色地撬開一節節蜘蛛腿,剔出肉來,串成一串串,興致勃勃地湊到火上去烤了。
下士起先還笑呵呵地看著,在圓臉新兵撬開第三節腿的時候,臉色有點變了:“喂,你這小子,太丟人了!別人辛辛苦苦打到的獵物,你居然……”
“啊?”白鴿正扒著篝火看煨的蜘蛛腿,一聽這話,擺擺手,“沒什麼的,一點也不辛苦。 那蜘蛛大倒是挺大的,但是也就噴毒噴網厲害點。 ”暗夜女獵手一拍身邊觸手可及地弓,又一指我,“我是玩這個地,他是個法師,殺翻一隻大點兒的蜘蛛還不容易。 ”
白鴿說完這些,圓臉新兵鬆了口氣,腆著臉嘻嘻笑著,把新串起來地一串架到兩根木條上烤,然後翻翻之前那兩串,撿出一串好的遞給下士,自己拿著另一串一口咬了一小半。
下士瞪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接過來試著咬了塊肉。
軍銜雖然低,下士畢竟也是軍官。 尤里剛才不好慫恿他,這會兒抓住機會問:“味道還行吧?”
下士點點頭,衝尤里和我笑笑。 不過不知為什麼,瞧上去興致不太高。 “噴毒噴網?”
“是啊。 毒汁綠油油的,瞧著就不是好惹的。 至於那個網,其實也就是一團蜘蛛絲,粘性很強,面積不大。 ”尤里比劃了一個直徑大約一米的圓形,“不過最多也就十來米遠。 ”
下士沉吟片刻,道:“奇怪了……我是閃金人。 艾爾文的森林蜘蛛不該有這麼厲害。 我被調到赤脊山也有兩年了。 三角路口的蜘蛛從來只會噴點毒液。 沾到了也不是算很危險,就是難免腫啊癢啊受點罪。 ”
“嗯?”
下士把嚐了一塊的肉串遞還給圓臉新兵,擺擺手示意自己對此不感興趣:“會噴網的蜘蛛,陽光森林一帶倒是有。 ”他頓了片刻,指指南邊,低聲補充了一句:“陽光森林在河南岸。 ”
新兵接過肉串,繼續吃,隨口道:“那麼既會噴毒又會噴網的,是三角路口的蜘蛛和陽光森林的蜘蛛,湊到一起生出來的吧?”
“要真是這樣……”
白鴿停止了忙碌,格朗姆豎起了耳朵,尤里慢下了咀嚼,我羨慕地瞧瞧還在享受美味、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意中揭穿了真相的圓臉,和尤里白鴿交換了個眼色,心下嘆了口氣。
——事情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