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卷】六鏡杜曦_【130】所謂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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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卷】六鏡杜曦_【130】所謂困境
“小姐別太擔心，老爺只是太生氣了，過些日子會好的……”一路把廖泉泉送上了樓，邵瑞還是有些擔心地勸說著。雖然他只是歐陽的養子，但是歐家的事情是從來不會避著他的，方才在書房他也已經聽得很清楚了，小姐這次的事情做得，完全是超出了老爺子的底線。
廖泉泉點了點頭，乖乖進了屋子，跟方才還在那裡跟歐陽爭辯的女子判若兩人。歐陽心中有異卻不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繼而道：“小姐……您的手機……”
“你覺得如果我想聯絡，就算把我的手機沒收了又有什麼用呢？”她笑著反問道。只要她想聯絡，用什麼方式都能聯絡上。而且這歐宅的保鏢再厲害，又怎麼可能厲害得過六鏡的人呢。
“麻煩瑞叔幫忙通知我帶來的司機，就說我今天不不回去了，讓他自己開車回去吧。別的就都不用說了。”歐家的事情，她暫時還不希望楊桐知道太多，問題是知道太多也沒什麼用多小傢伙也沒什麼好處。那又何必惹麻煩呢？現在邵燦還在申城沒有回來，等他回來了，有些事情也就有轉機了。
邵瑞答應了一聲關門離開，並沒有再執意去收她的手機。畢竟他也明白，即使收了也沒什麼用。
廖泉泉無所事事地在自己的房間裡晃悠了幾圈，雖然是被關了禁閉，不過她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麼悠閒地在屋子裡待著了。等她安靜坐下，聽到輕微地敲門聲，緊接著是門鎖輕微擰動的聲音，再接下來，黑衣男子閃身而入：“我早該懷疑到你的。”
“大哥很失望嗎？”她的高跟鞋早就被甩到了地上，這回一臉戲謔地看著自己閃身進來的大哥。他眼中的驚訝是毫不掩飾的，比起歐爍，他分明是更早察覺到的，卻沒能早些發現其中的不對。
“你回國後的第一天，當我看見你近乎**地去換衣服的時候就該意識到的。沒有哪個正經姑娘會一身傷疤的。我以為我看錯了也想錯了，真的以為是如你所說只是出了一點兒意外。看來是我想的太單純了，要只是出了點兒意外，你怎麼可能連槍支都能肆無忌憚地帶入境內。”知道剛才歐煜才反應過來，這過去的一年時間，她一直在下一盤棋，給家裡所有人都做了那麼久鋪墊，就是在等著老爺子親自把她揭發了的這一刻。或許她不是做事露了馬腳也不是老爺子的眼線有多完善，是她故意留了這麼一個空子讓他們鑽。
她被精緻盤起的頭髮現在已經散了下來，身上的外套也早就脫了下去：“所以呢？你這馬後炮是不是開得有點兒晚了？連二哥都比你反應力強。”
“剛才老爺子可已經打電話到蓉城了，你這個家族掌棋人，從某個程度來講可是被架空了，權柄重新迴歸到老爺子手裡了。”看著外面突然加強的保安力量，歐煜有些擔心。這是真的要將她軟禁在家裡了？老爺子也真是有夠狠。
她從屋裡翻出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大哥……二哥再支援我也不敢在老爺子面前明確表明態度，你這麼明
目張膽地進來，就不怕老爺子生氣？”
“小爍身在那個位置上不得不聽老爺子的話，我來看看你又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他幹嘛要生氣？他就算生氣又不能把我關了禁閉讓琰立集團沒人管。”這就是他和歐爍的區別，歐爍身在其位會一直受制於人，但至少他不會這個樣子。
廖泉泉瞭然。這就是歐爍一直不喜歡自己那個職業的原因，無論走到哪裡都被老爺子管的死死的，估計還沒有她的六鏡舒坦。
“我聽說邵燦失蹤了？剛才老爺子打電話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的行蹤，你到底把他藏哪兒去了？”
“他那麼一個大活人去了哪裡我哪兒知道？不過他如果知道我被老爺子關了禁閉，估計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吧？”至於邵燦此時此刻到底在哪兒，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從把他安排去了申城之後她就沒再跟他聯絡過，上次聽到他的訊息還是聽歐爍說的關於蔣天的事情。本來他應該是這幾天就回來的呀？誰知道最近是跑哪兒去了。
歐煜皺了皺眉頭：“你需不需要我去把邵燦找回來，或者是給歐槿邪打個電話……”
她卻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必要的。前幾天她已經給歐槿邪打過電話了，而且是已經說明了最近會很忙可能沒時間天天給他打電話發信息。反正這樣的狀態他們兩個早就適應了，最悲慘的是動不動還需要從媒體的口中知道彼此的行蹤。這樣日子，應該不會再過太久了。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到現在都不找女朋友了嗎？”他笑笑，“工作工作老爺子不喜歡，男朋友男朋友也不討老爺子歡心。我看著你跟凌陸焱的這種狀態天天都覺得嚇人。”
提到她的男朋友，廖泉泉尚且淡定的臉上露出幾分茫然。她不知道現在跟歐槿邪那個樣子算什麼，也不知道接下來往後的路還能怎麼辦。鬧騰了這麼一出就是為了給下一步做鋪墊，可要是自己真的一直都被外公關在屋子裡，那可真的是什麼事兒都幹不了了。
“歐家在北市的地位……你要理解老爺子的做法。如果一個處理不好一個百年家族就會被活活壓死，你應該知道這個北市有多少人盯著歐家呢。老爺子不過是想用他的方法保護歐家。你也知道，他在小紅樓工作了一輩子，會打心底選擇去去信任小紅樓。而且說實話，他們那一代人自然都是覺得一方政權是個依靠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你不要這個樣子跟他對著幹。”
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家這個妹妹的真面目，一個活的率性而為的姑娘，難怪會喜歡上像歐槿邪那樣的人。可是難道她就不覺得，這六鏡就是一顆比小紅樓還危險的定時炸彈嗎？只要一不受控，就會像農夫與蛇的故事一樣。
“大哥你回去忙吧。”分明是不想再聽他講下去，廖泉泉下了逐客令，“就讓我在這兒待著吧，等老爺子發現他無論關我多久也不能改變我的想法的時候他自己會選擇放棄的。”
“他也有可能把你拿家法辦瞭然後剝削掌棋人之權丟
出家族。”比起廖泉泉，歐煜可沒那麼樂觀。他現在滿腦子想的是要不要在不被老爺子注意的情況下飛一趟臺市找到歐槿邪讓他把她先帶走。
“我被家族拋棄的次數還少嗎？”對於歐煜說的那個可能，廖泉泉不以為然。人只有在絕望中才能強大起來，可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從小到大什麼都沒經歷過的溫室玫瑰能幹成什麼大事的。太過順遂的人生她沒福氣去過一次，可是仔細想想，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一點兒挑戰都沒有又有什麼活頭兒呢。
歐煜無言。這樣的話他不知該如何去接。她說的是實話，每一次家中出現變故，她總是第一個被丟出去的。廖蒼選擇丟開她，歐家也是如此。雖然每次的原因都是那樣的無奈，他有時也在思考這是不是老爺子對她的考驗。可無論是什麼樣的原因，對她而言都太殘酷。沒有哪個女孩子是應該被這樣對待的。這就是為什麼當歐陽宣佈她是新任家族掌門人的時候他和歐爍什麼都沒有說。因為比起她所受的苦難，區區一個掌門人之位又算得了什麼。
總是說，經歷了磨難的人不是成魔就是成了神。他不知道廖泉泉到底算什麼，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這個過程中她已經開始分裂成了兩個人——溫婉端莊識大體的廖泉泉，和心狠手辣蛇蠍心腸的杜曦。終究是歐家欠了她廖家欠了她，把她逼成這樣是他們的錯。而到頭來，歐家的一切卻還要仰仗著她。
“我能放心你一個人待在這裡嗎？”看著她臉色不對，歐煜有些擔心地問道。在過去的一年裡，她像刺蝟一樣面對著所有有可能會對她對歐家不利的人和組織，可他們心裡明白，她愛上歐槿邪，是因為她同樣需要一個足夠堅強強大的保護護盾。
看著她無助地搖了搖頭，歐煜站起身來，將她抱在自己懷中。這個妹妹……他們不知道她在洛杉磯的五年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遇見了些什麼樣的人，才會組織一個像六鏡一樣的組織。魔鬼中的天使，還是應該說，是天使中的魔鬼？五年足夠改變一個人，也足夠讓所有人對一個人感到陌生。
可被關了禁閉孤立無援的廖泉泉又能怎麼施展她一身的刺呢？如今邵燦行蹤不明，歐家小輩除了廖泉泉無人敢忤逆老爺子。還是那個看上去乳臭未乾的新晉小跟班楊桐？算了，這個小白臉他們一點兒瞭解都沒有。除了廖泉泉甚至沒人知道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等邵燦回來，你先跟著他走吧。去哪兒都可以。你不能這樣被老爺子這麼困著。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承認，老爺子老了，有的時候的決策確實會出現偏差。把你困在這裡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很多明明可以解決的事情變得更麻煩。我會給你準備離開需要的一切，等你安頓好解決好再回來吧……”他價值不菲的大衣上沾了淚痕，他卻毫不在意。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解決，老爺子想讓她改變心意如今看來是不可能的了，可既然如此，就一定要有另一條路走才對。而被自己的家人監禁，絕對是這世上最愚蠢的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