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初入官場_光鮮背後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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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初入官場_光鮮背後的過去
“出家人有八戒。殺生，偷盜，**，妄語，飲酒，著香華，坐臥高廣大床，非時食。請問大師是犯了哪幾戒，才讓我身邊同行的這位女子流淚呢？”覺得公主可能受了委屈，我語氣毫不客氣地說，“況且我身邊的這位女子是世間極為尊貴之人，在大師言語不當時，可有想過後果。”
這個僧人並沒有因為我的語氣而失了禮節，托起右手，微微欠身說，“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這位施主是貧僧在俗世的故人，或許是由於故人相見方才落淚。”
公主輕輕扯弄了我的衣袖，對我介紹道：“子亢，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除了大皇兄、二皇兄外唯一親近的那位，只是現在他是苦葉大師了。”
哦，原來他就是那個神棍，只是現在轉行做專業神棍了啊！“請大師原諒我的魯莽，所謂關心則亂，我還以為大師對我的同伴做了什麼出家人不該做的事呢，看來是我想太多了。”說完我往回想了想，公主之前叫我子亢？我理解閨蜜之間都會互相叫個小名錶示親近，但是總感覺公主叫我的字怪怪的……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阿彌陀佛，出家人忍一切之所不能忍，更何況施主乃是無心之過。”這個苦葉只穿著普通的袈裟，然而就在我視線偏移的剎那，彷彿看到佛光從他身上散出。我瞪大眼睛看他，在他那張只是比普通人略微清秀的臉上，找不出一絲特殊之處。
“我聽公主說她破邪的本領都源於大師，那時大師不過舞象之年，可見大師生而受佛光普照，如今皈依佛門，也算是順應天命了。”公主站在一側默默地聽著，也不插入什麼話。話說這人當初不願留在公主府，卻願意待在這和尚廟裡吃齋唸佛，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苦葉大師面色不變地說：“善哉，貧僧只是浮世中的一縷塵埃，幸得佛光指引才有今天。公主萬金之軀生而可見彼界，乃天降神才，豈能與我等凡人相提並論。若是無事貧僧就先行告退。”
“大師真的沒有什麼話要說了嗎”公主可是從八歲記你到如今，難道真的可以像凡世過客般擦肩而過，連一句話都不說嗎？
“相逢也是一種緣分，那貧僧便送施主一句話。知是不知，不知是知。希望施主可以好自為之。”說完便轉身離去，一雙芒鞋踏著青板身影漸行漸遠。
我沒有理睬他所說的話，一個如此絕情的人嘴裡又能吐什麼真理。
“或許我明白你之前所說的了……他這樣離去的背影，我並不是第一次看到，但這次我才覺得我真的再也見不到原來的他了，不能等到他對我笑了。或許我以前心中對他的依偎與信任，不知何時化為一絲情愫埋藏在我的心裡，直到今天……”公主從小受到宮廷禮儀的教養，舉止落落大方從不顯露內心情感，如今卻在我的面前展現出悲傷，定是心裡極苦的
。
我微笑著接近這個傷心人，希望可以安慰她，“你介不介意說給我聽呢？作為對過去的道別。”
“好的。”公主邊回憶邊說，“我本是個不該出生的妖孽。我降生於我父皇在位第八年，那一年天下旱災洪災不斷，以至於所有人都認為還在母妃懷裡的我是妖孽，連父皇也是。那一日他賜給母妃一碗墮胎藥，希望滅掉我這個還未降生的災星，母妃又能怎麼樣呢？夫為妻綱。更何況她還年輕，可以再懷上皇子，又何必為了一個妖孽失了君王的寵愛呢？就在她已經將那碗藥喝了小半時，欽天監卻給父王稟告說是後宮有伏魔星降世，可解當今妖魔亂世之局。他急忙喚來太醫為已經開始陣痛的母妃保胎，當然胎保住了，卻絕了她未來生育的可能。她是多麼期望讓她受盡苦楚的伏魔星是個皇子，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公主嘲諷地笑了。
我也明白宮室之中的陰暗面是怎樣黑暗，多少人在這種環境下心理畸形，我卻不知道這樣靈秀的女子在出生前就有著如此遭遇。
公主也像看懂了我一般，“不必同情我，這段歷史在宮中也並非什麼祕密。對於那些宮女太監來說，皇室祕聞就是他們在宮中漫長的歲月中的調劑，透過他們我才知道我出生前的事情。我生來是女兒身，雖然名義上貴為公主，但不知何時就會化作聯姻的道具。並且在她眼裡整日因為恐懼而嚎啕大哭的我，並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不能因此提升她的位分，於是母妃就拋棄了我。她每日梳妝打扮，想要透過自己的美貌在後宮中站穩腳尖。只是她本就是個氣性高的人，再怎麼裝作賢良淑德，也不會讓她在後宮中多一份心眼。在我滿週歲時，她終於迎來她最後的結局——死亡。被惹惱了的父皇，給我起名為洵——疏遠，厭惡之意可想而知。我就在宮中的角落，一片無人修繕勉強度日的斷壁殘垣裡與乳母相依為命。”
“那你與大皇子二皇子是如何相識的呢？”既然公主當時如此落魄，又怎能見到兩位先皇上呢？
“君王自古便風流，後代當然也多。那時父皇有十三個皇子，二十幾位皇女，我不受寵年齡又小又沒有強硬的後臺，連管事處的太監都不待見我這個公主，那時兩個哥哥恐怕都不知道他們有這樣一個妹妹呢。他們兩個我最初遇見的是二哥，二哥從小思維敏捷，三歲讀詩，五歲讀史，雖體弱多病，但深受父皇喜愛。大哥性情頑劣，卻也不失大雅，又有嫡長子的身份，自然也差不到哪去，而當時的我和乳母卻難解溫飽，生活得還不如低品階的奴才。那日二哥在宮中的涼亭裡讀書，我碰巧在那邊玩耍，正好玩的開心就跳了起來，卻失足摔了一跤，疼的我大哭起來。二哥沒有嫌棄我這個衣著破爛的小宮女打擾到他看書，反倒將我抱入涼亭中哄我，幫我收拾傷口，還
對我一頓說教。說起來也奇怪，遇到大哥也恰巧是那附近，只是對於二哥的如玉如蘭，大哥更加的眾星捧月。他爬上了那兒最高的果子樹，坐在枝椏上吃著果子，看著地上的宮女太監哀求他下去，我看到他開心的樣子便問了他一句好玩嗎？他那時笑的燦爛極了說了一句當然。不過事後聽說，那次他被皇后娘娘罰得極慘，被禁足了三個月呢。”說著說著公主也笑了起來。
“真是無法想象那樣的兩個人，最後走的路竟是那樣。”我嘆息道。
“是啊，世事難料啊。之後過了不久大哥、二哥就封王離宮了，儘管他們一個是皇后意欲扶持的東宮太子，一個是備受帝王寵愛的皇子，超過年齡被留在宮中多年，但依舊離開了。也許是父皇不想放棄手中的權利；也不想過早的讓朝臣站隊；也可能是想讓他們去爭看誰更適合當皇上，所以寧願讓太子位空懸。”公主頓了一頓繼續說，“如果說他們兩人是我在宮中所遇到的唯一的色彩，那麼他們走後我遭遇的便是宮中難以啟齒的黑暗，直到遇見他。”
想起他公主心中一定會有幸福的，雖說我不懂是怎樣的溫柔，才可以在黑暗中拯救；我不懂是怎樣的照料，才可以氤氳出溫情；我不懂是怎樣的教導，才可以授人以漁讓她學會生存……若是說苦葉對於公主沒有情誼，我是打死也不信的，只是為何苦葉要表現得如此絕情呢？我不懂……
“對於我他一直都很特殊。從不介意我異於常人的部分，會保護我，照顧我，有人欺負我會第一時間出來保護我，甚至讓父皇接受我賜予我屬於我的公主府，讓我在那些皇姐都作為和親工具嫁人後依舊可以留在這個充滿哥哥們與他回憶的地方……這些讓我習慣了依賴他。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他離開了，離開了我和他為我爭取的一切。”
她的表情很釋然，然而每個人所擁有的過去並不是說放下就可以忘卻的。
“咻——嗙。”遠處傳來了煙花綻放的聲音，我踱步走向公主的身後，輕輕地擁住她。看著那五彩的夜景，我想讓這一刻永遠留在公主的腦海裡，“你的過去我改變不了，但是從現在起我會為你創造美好的回憶，不會讓你再孤單一人。”
“那以後只有我們兩人相處時，不要把我當作公主，將我當作一個普通的女子就好了。”
“好啊。”
“你能為我取個字嗎？一個只屬於你的稱呼，只為你存在的名字。”
“嬋媛，姿態美好。我便喚你媛兒吧。”
“媛兒……嗎？”趁我不注意，公主輕快地觸了我的臉頰，像風一樣逃走了。留在身後的我詫異著捂住了那裡，陷入沉思中久久不能自拔。
多年之後，我知道了我這步的退讓給了她多大的希冀，給她播種了多麼難以忘卻的愛情，但我想要改變已經太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