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八章無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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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五十八章無名老人
晨晨驚恐的看著那駝背老人慢慢向她走來，腳下已下意識的向後退去，她顫聲問道：“你是清音坊被害的琴師？”老人蒼老的面容與清音坊被害死的琴師竟然一模一樣，若不是老者臉上縱橫的皺紋，簡直就是那琴師再世而生。
老人蒼桑的臉上現出幾許自嘲的笑容，道：“這世間的人與鬼有什麼區分嗎？有時人比鬼還要可惡上千萬倍。”
看著老人那熟悉的面容，聽到他蒼老的聲音，晨晨的專業知識左右著她的思維。她在心中安慰自己道：不錯，這個老人是象清音坊的那個被害的琴師，但他們的年齡並不相符，而且這個老人已經風燭殘年，也許，他們只是相貌相似而已。
當她下意識的退到已無路可退時，才緊貼著牆壁似乎找到了幾分的安全感。隨即她馬上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因為她發現，那老人看似在向她緩緩走來，實際上，駝背老人眨眼間便已直直的飄到了眼前，果然如鬼魅般匪疑所思。
老人蒼桑混濁的雙眼，掃過她手中緊握著的書籍。老人隔空間向她探手一抓，那本書籍竟如同生了翅膀，直直的向老人飛去。
“不要動我的書。”晨晨想阻止，已來不及。書已穩穩的落入了老人的手中。
老人低頭看著封面上的幾個字，冷笑道：“武氏遺書，南朝有武氏，痴心與醫術，一生潛心苦研從未懸壺濟世，只為世人留下這本武氏遺書，也算恩澤於世人。你又怎能說這本書是你的？”老人帶著反問的語口，雙目如同利劍一般的刺向她。
晨晨內心中的不滿被老人帶刺的話語瞬間挑起。她微仰起頭，勇氣正一點點的在胸中聚集：“這位老伯，這本書，的確不是我的，在我在機緣巧合之下所得。本姑娘質智平庸，的確不配擁有這本書。不過在沒有找到更適合的人之前，我有權保管好他，以敬託書之人用心之良苦。”她傲然的進前幾步，快速且毫不猶豫的從老人手中抽出古籍，緊緊握於手中。同時禮貌的向老人長輯一躬道：“打擾了，夜深了，老伯請早些休息，小女子就此告退。”隨著話音，她雙手握緊了書籍轉身向外走去。
當她正要推開外間的房門時，老人蒼老的聲音至裡間屋中傳了出來：“姑娘來此，並不只是想和老夫鬥嘴吧？”
晨晨放在門上的手瞬間一疆，是啊，自己來這裡，絕對不是為了和他鬥嘴的，那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呢？慕天涯沒有明說，只是給了自己武氏遺書，聽這老伯提起武氏遺書頭頭是道，難道他也精通醫術？
想到此處，晨晨不由得興奮起來。她轉身走回到裡間，見老者正佝僂著身體端坐在書案後，便向老者深施一禮道：“請問老伯尊姓大名，是否精通醫理？”
“哈哈！”老者爽朗的笑聲讓晨晨有些隱隱的不安，但想到慕天涯就等在外面，心裡又有了安全之感。
“姑娘，老夫即無名也無姓，你就叫我無名老人好啦！若說精通醫理，實在愧不敢當，醫學之道，博大精深，前有華佗扁鵲，後有張仲景孫思邈，老夫也只能自嘆略知皮毛而已。”
聽著無名老人的話，晨晨心裡不由得嘀咕起來，哼，嘴上說自己略知皮毛，拿出來對比的還都是世人所知的知名人物，還不如直接說自己排第五算了。心中雖有嘲笑之意，也不便表現出來，只是仔細的打量著無名老人那飽盡蒼桑的臉，卻發現他話語說得雖然誇大，但臉上的表情卻很是嚴肅認真。晨晨心中沒來由得一陣愧疚起來，自己對醫學才是略知皮毛，卻要懷疑別人，古人的聰明才智早有證明，也許這位無名老人真的是一個隱於市井的高人，自己何不虛心向他請教，藉此來探個虛實，如果他真的是高人，那自己就真的賺到了。
想到此處，晨晨恭順的走到老者面前：“老伯，我有一個朋友，胸肺部被長劍貫穿，因為醫治得不夠及時，現在胸腔裡面都是
膿液，我應該怎麼為她醫治呢？”
“劍上可有煨毒？”
“劍上無毒，但是從她身上的脈相上看，她體內有一種不知名的毒，也不見對她有何影響，更不知未來有何隱患。”晨晨仔細的回憶著冰兒身上的脈相，一一講述給無名老人。
無名老人卻返問道：“你朋友身上的劍傷，你有何見解？”
晨晨聽到老者的提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晚輩學藝不精，肯定是不敢擅自下藥。我列了一個治療的方案，哦，就是一個治療的方法，也不知道現有的條件能不能行得通。”
無名老人點頭道：“但講無妨。”
醫學是她最感興趣的話題，但是面對古代醫療器具並不完善的情況下，她這個沒有親自主刀過的三流小醫生真的是底氣不足。她一直在猶豫著是否將自己的方案說出來，在古代是以吃藥調養為主，外科手術的範疇在古代，有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搞不好給自己扣個蠱惑人心，玩弄巫術之名，那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姑娘，你可有何顧慮？”無名老人打斷她的思路，問道。
晨晨輕輕的咬著下脣，目光投向無名老人飽經蒼桑的臉上，也許他真的會理解，不要小瞧古代人的智慧：“老伯，我的想法是將她胸腔中的膿液取出來。”
她小心翼翼的觀查著無名老人臉上的變化，片刻，他擊手笑道：“姑娘果然好主意。”
晨晨聽到老者的肯定，立時睜大了眼睛，難道他能理解現代的外科手術？但是，說起來簡單，真的操作起來複雜得多。
“老伯，您認為怎麼操作更好一些呢？”
“姑娘的辦法雖然離奇，但卻別出心裁，可以一步到位的將膿液去除。不過老夫再補充一點，人之身體密而不漏，取膿液時一定要注意不要將氣體滲入，否則會有性命之憂。膿液取出後，可以將藥液充入胸腔中，藥液會稀釋體內殘餘的膿液，並可以隨同藥液一同被身體吸收掉。只是想法雖好，需要藉助一些器具才可以實施。”聽到無名老人的講解，晨晨不由得在心中感嘆，原來古人對醫術的研究已經這麼精深了，看來古代有許多的技藝都已經失傳了。
“老伯，我找人打造了一個用具，用一根鈍頭的針管從肋骨縫隙刺入胸腔中，將膿液吸出。不如，今夜我們就研究一下，如果可行的話，明天我回去就給她抽出膿液。”
“姑娘有些心急了。”無名老人含笑調侃道。
晨晨有些猜不透老人話中的含義，便直爽的問道：“老伯，這有什麼不妥之處嗎？我朋友現在傷口化膿，身體很是虛弱，我怕她挺不了多久，所以才急著回去。”
無名老人隨手提筆在一張紙上快速的畫了些什麼，隨然將那張紙送到了晨晨面前。晨晨有些不解的看著他，拿起那張紙，卻看到紙上簡單的畫了一個身體的內在構造。她驚奇的看著那張紙，心中的吃驚不亞於親眼看到蘋果砸在了牛頓的頭頂上。
“姑娘，你看這是人體內臟的位置圖，如果你將針從肋下插入，內臟嬌弱，你又看不到針刺入的情況，怎樣來保證不傷及病人的內臟？”
“呃！”晨晨目瞪口呆的看著無名老人，這個老頭想得好周到啊，雖然是擔心不借助CT等儀器怕傷及內臟，這話從一個古代人口中說出來，意義可就不一般了。“老伯，你可有什麼好辦法？”她反問道，也許把問題拋給他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好辦法，老夫倒是沒有，任你是華佗在世也不能擔保這事萬無一失，除非我們放手一搏。”
晨晨熟稔的坐到無名老人對面，你來我往間已制定了數套方案，直商議到了午夜，二人各持己見也沒有定下了一套完整的治療方案。晨晨讓慕天涯找來了一些松枝，她將松枝放在燭火上燒了燒，然後在紙上用素描的方式畫出了胸腔的構造
，並仔細的為無名老人講解了自己的思路。
天亮時分，二人還沒有定下最終的方案，由於一夜未眠，晨晨早已是精神萎頓。慕天涯將她安排在了無名老人旁邊的一間客房，她打算睡到天亮就回不凡居，在哈欠連天中合衣躺在了**，數分鐘後便與周公相會了。
因為惦記著按時回不凡居，晨晨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她總感覺屋中像有人一樣，既使在睡夢中，她依然很是緊張。當她在陽光明媚中醒來時，便如彈簧一樣慌亂的從**一躍而起。
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坐在桌邊的一個寂寥的身影——慕天涯。他怎麼會在屋中？晨晨可愛的甩了甩還沒有完全清醒的大腦，注意力果然集中了許多。她看了看窗外的高照的豔陽，又看了看坐在桌邊如石像一樣的慕天涯：“你怎麼不叫我呢，現在都是中午啦！不對，你怎麼隨便到我屋子裡來，我允許了嗎？”
慕天涯對她的激烈反應沒有作任何的迴應，眼睛淡然的掃過她因氣憤而有些漲紅的臉，冷聲道：“我給卓不凡留了信。”
“你找卓不凡？”晨晨吃驚的重複著，大腦中卻自動腦補著慕天涯與卓不凡刀劍相見的樣子。
“沒有銀子，我沒興趣殺人。”慕天涯冷淡的答道。
也是，晨晨臉上馬上現出一個開懷的笑容。這個慕天涯，還真有些幽默天份。
“慕天涯，昨夜，我真是受益非淺，謝謝你。我得回不凡居了。”晨晨簡單的整理了衣裙。
“你又何必急於回不凡居，無名老人已經讓我給那位姑娘留了一張藥方，暫時她不會有什麼事，你何不在這裡與多留幾日也可以向老伯多學些醫術。”晨晨看了一眼慕天涯，原來他是好意，怎麼說出來的話，那麼冰冷，沒有一點感情摻雜在其中。
“這樣不好吧？”雖然她很想留下來，虛心向無名老人學些醫術，但想到自己再次無故失蹤，應該怎麼向卓不凡解釋，雖然他一定不會追問，自己心裡也不舒服。真是讓人為難。
見她猶豫的表情，慕天涯像是自語，又像是說給她聽：“無名老人可是從不輕易給人下藥方。”
經過昨夜與無名老人的徹夜傾談，已見證了他高深的醫術，冰兒喝了他的藥，近幾天內肯定不會有什麼事，那自己還是在這裡與他再把手術方案研究得更加完善才好。其實，她不得不承認，還是求知慾佔了上風。
匆匆的吃過了午飯，晨晨再次來到無名老人房中，與他繼續談論手術的最終方案。直談到了月上柳梢，二人才初步定下了一套方案。由於昨夜未眠，今日又休息不足，晨晨神情中早已有了些許倦怠。無名老人便要她早些休息，不必急於一時。
晨晨走出無名老人的房間，站在房外的迴廊處看著天上的繁星點點，先痛快的伸了一個懶腰。雖然與無名老人相識不過一天，卻從他身上學到了好多的知識，果然是受益非淺。她靠在一個柱子上，回味著今天講到的暫時還沒有領悟的醫術，直到一個身影在迴廊外一閃而過，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誰？幹嘛鬼鬼祟祟。晨晨躲在柱子後面，看到一個黑影快速的奔到了一間還亮著燈的屋子前停了下來。月影扶疏，上弦月透過繁茂的樹木落在院中，幽暗的回廓中，屋中傳來的光線映照在那人的身上，那人從懷中取出一個竹筒，輕輕的插入窗內，同時向裡面輕輕吹著什麼。難道是迷藥？晨晨在心裡暗道，非奸即盜？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好奇人促使她下意識的向那個身影走去，完全沒有意識到將面對的危險。隨著距離的縮短，那個身影也漸漸清晰起來，當晨晨走到他身邊時，那人也意識到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猛然的轉頭向她望來，在看清是晨晨後，那人竟然對她調皮的一笑。
晨晨在看清那人的樣子時，不由得驚呼道：“怎麼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