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駿河黑猴子】第3 003

【駿河黑猴子】第3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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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河黑猴子】第3 003

「感覺好像被人說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呢。」

戰場原黑儀突然嘟噥到。真的非常突然,沒有任何徵兆,原本在筆記本上游走的筆,也被這突然的話,嚇得停了下來。

不過這完全屬於自言自語,戰場原黑儀很快就把話題轉移了。

「教人學習,真的很難呢!」

戰場原黑儀說。

那之後,八九寺和我一起散步回去,一直到我的家門口。包括神原的事情還有其他的事情,說了很多,最後才分開。八九寺是個喜歡到處晃悠的傢伙,應該很快就會在某個地方相遇。將書包放在一邊,換好衣服,把教科書、筆記本和參考書放進書包裡,上學用的女式腳踏車也換成了山地車,開始朝戰場原家出發。雖然被突然回家的妹妹們追根究底的逼問,但幸運的是,成功逃脫。

就像與八九寺說過的那樣,戰場原的家確實很遠。一般不是騎腳踏車能去的距離。但如果是坐公共汽車的話,又會增加步行的距離,最後還是腳踏車比較快一點。雖說這是第二次來戰場原的家,但從家裡出發還是第一次,不能說我很熟悉路。

民倉莊——雙層木製公寓。

二零一號房。

六榻榻米大小的房間,窄小的梳洗臺。

兩個標準體格的高校生,加上桌子和學習用具,就已經將整個房間擠滿了。戰場原家是單親家庭,戰場原也就是一般所說的獨生女,而戰場原的父親要工作到很晚才回家,所以這個家裡只有我們兩人獨處。

阿良良木君歷和戰場原黑儀。

兩個健康的十多歲年輕人,在狹窄的房間裡面獨處。

孤男寡女。

而且是,標準情侶。

男女朋友的關係。

然而。

「……為什麼我要非得要學習不可?」

「嗯?不是因為你笨嗎?」

「真是讓人討厭的說法!」

就像這樣的情況。

雖然心裡期待能夠發生些什麼就好了。

但實際的情況卻是如此這般。

開始交往是從那個母親節,五月十四日,從那個時候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星期。但是,這段時間裡,任何帶有桃色氣息的發展,卻一點點也沒有。

…………

咦?好像連約會都沒有過?

早上,在學校裡面見面,休息的時間說話……一起吃午飯……放學後,一起走到回家的分歧路口……然後說明天再見,就像這樣。這不像情侶之間的關係,反而更像是朋友一樣……

雖然對於桃色的展開並不是很期望,但是,哪怕只有一點點,類似情侶之間的發展也好啊。

「含有學習這個詞的活動好辛苦之類的事,從我出生以來,就從未遇上過。阿良良木同學為什麼而煩惱,在哪部分走入了死衚衕,我一點也不明白……我不懂阿良良木君對什麼內容感到無法理解。」

「是這樣嗎……」

她說了一句讓我認輸的話……。

這個傢伙的學習能力與我的學習能力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啊。感覺有如深不見底的峽谷。

「我甚至覺得你會不會是因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而將希望全押在運氣上吧。」

「我有那麼不知死活嗎?……但是,戰場原,你也不是從出生起就頭腦出眾吧!是靠嘔心吐血的努力,才能維持年級前列的成績吧?」

「你認為努力的人會去意識到那些嗎?」

「……不是這樣嗎?」

「啊,希望你不要誤會。對於努力了也完全沒結果,甚至連往哪個方向努力也不清楚的阿良良木君,我是很可憐的喲。」

「用不著你來可憐!」

「白費功夫,一場泡影。」

「呃,嗚嗚!加了吐槽後形容得越發殘酷了嗎……!?怎麼好像我連為無知流淚都不行似的!」

這到底是什麼遊戲?

「先不說名叫雜草的草,有一種名叫雜魚的魚……」

「根本沒有那種名叫雜魚的魚!」

「先不說被稱為雜草的草,有一種被稱為雜魚的人……」

「既然有被這麼稱的人,那也就表示有起這種稱號的人!」

「不過,一想到在這次的實力測驗中,如果我能讓阿良良木君能及格的話,作為人類的我就能夠向前更進一步,有動力了呢。」

「別把我的考試,當成對你自己的一種考驗好不好……而且,作為人類的你的前進方向,應該在其他方面吧!」

「吵死了。你已經被勒死了。」

「過去式?我已經死了嗎!?」

也許找這個傢伙教我念書是一個錯誤,如果坦率點找羽川就好了。

但是。

如同八九寺所說,和戰場原兩個人獨處,也許會發生什麼讓人害羞或者可愛的事情發生,心裡是這樣盼望著……

突然,戰場原的目光從筆記本上面移開。

戰場原的臉龐,還是一如既往的澄淨。

表情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這裡只有我這個男友一人,卻沒有任何特別的表情出現……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這傢伙根本,不是什麼驕傲吧。

態度一點變化也沒有。

嗯。

這個情況,也許是我太過於期待了。有了情侶這個關係,就會有什麼特殊的對話出現。但是冷靜想想,出乎意料地,雖然關係發生了變化,但我們的對話內容,從以前開始就沒什麼改變。情侶之間的甜言蜜語,不過是笨蛋一樣的幻想。

「…………」

確實如此。

回想一下戰場原至今以來的事,回想一下戰場原之所以身為戰場原的經歷,當然,其中也帶有貞操觀云云的問題吧。但,不僅如此,戰場原肯定是滿足於我們之間現在的關係,一定是這樣的。

因為她曾說過討厭敷衍了事。

曾經這麼說過,就代表她曾經是這麼討厭吧。

……不對。

但,這樣的話……

我想戰場原對於眼下的狀況,不可能沒任何想法……不過,上次來這所民倉莊拜訪的時候,同樣也沒有桃色的展開……親人不在家,招待男友來家裡,完全沒有任何特別感覺的女人,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存在的……如果從這裡地方著眼的話,桌子對面戰場原穿私服的樣子,非常合身,不像是一點也沒打扮過。但,那個裙子是不是有些過長。多靠了這個裙子,穿著長筒襪的腳一點都看不到。有一種意識到了什麼,而故意警戒的感覺。

嘆。

現在,應該是作為男人的我,需要積極行動的時候了?但是,要說積極行動話,到目前為止,我都沒和女孩子交往過,到底要怎麼做一點也懂。

「怎麼了?阿良良木君,筆完全停住了。」

「沒什麼……只是題目有些難。」

「這種程度的問題?真是讓人困擾呢。」

對我的心情完全就不瞭解,單單,只是從心底嘆了一口氣的戰場原,眼中帶著已經習慣了的輕視目光。

然後,彷彿鬱悶般,如此嘟噥。

「算了,做這些就夠了」

「咦?等等,你這種嫌麻煩似的把自動鉛筆放在一旁的慵懶動作,還有你這個哀嘆的語氣是什麼意思。戰場原,在你的心目中,難道還有對我見死不救選擇嗎?」

「也不是沒有。」

即答。

「6:4……不,大概是7:3吧」

「無論哪邊是7哪邊是3,都是個太現實的比率……」

如果是9:1的話,倒反而讓我有些高興。

而且,實際到底哪邊是7?

「我正在猶豫呢。比起努力了卻沒結果,還不如沒努力就沒結果這種方式更能保護自尊心呢。」

「不要丟下我……」

這樣的話,就只有去拜託羽川了。

無論怎麼說,我都不喜歡那樣。

班長是個理直氣壯將,無論是誰只要努力就能提高成績,視為天經地義的常識的人,她的指導,我實在很難承受……

「嘛,既然你都那樣說了,我是不會捨棄你的。」

「那麼,就幫幫我吧。」

「不不,我是來者不拒,逃者不饒。」

「真是恐怖的思考方式。」

「沒關係,如果要做的話,就拼死去做。」

「不用拼死也可以吧!全力就可以了吧!你到底把我作了多麼強的預定啊,你!」

「……但是,阿良良木君。說起來的話,阿良良木君,確實只有數學比較好不是嗎?」

「咦?啊,嗯。」

你怎麼會知道?

在這個疑問提出之前,戰場原說道,

「從羽川那裡聽到的。」

這樣啊,羽川的話,對我的成績確實比誰都清楚。

「嗯……但,羽川應該不會宣揚別人的事吧。」

「啊啦,你不是誤會了?我說的是上次,阿良良木君和羽川說話的時候,我從旁邊聽到的。」

「……確實是有些誤會。」

可,那不是偷聽嗎?

「啊啦,是嗎。」

毫不在乎似的戰場原。

真是讓人頭痛的傢伙。

「數學不是需要背書的學科,所以我才能搞定。公式和方程這種東西,把它當作必殺技不就行了嗎?像是宇宙光線,龜派氣功波。該怎麼說呢,要是別的科目也有這種必殺技該多好。」

「如果有那麼好用的東西,那麼誰也不會辛苦了。不過,嘛,先把將科目本身放在一邊,如果只是為了透過考試,雖然沒有必殺技,但必勝法的話,還是有的。」

戰場原把放在一邊的自動鉛筆重新拿回手裡。

「在這之中,猜題這種學習方法,雖然容易煽動人的僥倖心理,進而形成壞習慣,所以基本上是不推薦的。不過這種姑息療法,這次或許不得不用了。情非得已。總而言之,只要別讓阿良良木君掛紅燈,先把及格線定為平均分的一半……」

刷刷,在筆記本上寫下了數字。

預測的平均分,以及一半的數字。

嘛,這樣清楚地寫出數字來,感覺似乎能搞定這次考試——當然,這是真的能達到這些數字為前提。

「以背書為主的科目,老師總有著幾個‘絕對要出的問題’,瞄準那個是最為重要的。只要找準了問題,然後制定對策進行練習就可以了。這不是為了解出那些解不出來的問題,而是為了不讓能解出來的問題溜掉。阿良良木君,目前為止,我說的話,聽懂了嗎?」

「……嘛,聽懂了。」

確實,頭腦好的傢伙,應付考試的思路,完全不同呢……出考題老師的想法,我以前完全沒想過。不,也不是這樣,在成績較好的中學時代,我也考慮過這樣的問題……但那已經是非常久遠的事情了。

中學時代。

好懷念啊。

「那麼,從簡單的世界史開始吧。」

「世界史簡單嗎……」

「很簡單啊。只要把重要語句全部記住就可以了。」

「………」

「當然,對於阿良良木君沒有這樣的要求。但是,阿良良木君。這回的實力測驗,從現在開始,有我幫忙的話,應該是有機會透過的。不過,以後,你是怎麼想的?」

「以後?」

「將來的道路。」

邊說,戰場原邊將自動鉛筆的筆尖對準了我。

「將來的道路……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

「已經是高校第三年的五月底了。無論怎麼說,都不應該完全沒有思考過吧。以前你說過要是能夠畢業就好,那麼,阿良良木君準備畢業的同時開始就職嗎?具體有什麼計劃嗎?工作的門路和目標已經有了嗎?」

「那個……」

「那麼,是先做兼職?還是先在家裡呆一段時間?我呢,對於將這個問題過度簡單化的做法,並不是很喜歡。當然這要以阿良良木君的意見、願望為最優先。啊,還有一個進入專門學校後再就職的選擇。」

「你是我的父母嗎……?」

對瑣碎的事情,追根究底。

這種接二連三的不斷提問,叫人怎麼回答……目前為了應付迫在眉睫的實力測驗,已經用盡我的全部精力了,戰場原明明是知道的。

「父母?你說什麼呀,我們是情侶啊。」

「……」

直截了當的說法。

必殺技。

某種意義上說,是比毒舌更強的必殺技。

稍稍呆了一下,我回答道,

「將來的道路……也是呢,確實,該考慮一下了……那個,戰場原你已經決定了嗎?」

「繼續上學。大概,能夠得到保送吧。」

「……那樣啊」

「大概這種說法,有些過度謙虛吧。」

「對你來說呢。」

「總之,繼續上學。」

「繼續上學嗎。」

說得理所當然。

雖然本就是理所當然。

我這不是在學戰場原之前說過的話。不過,就像她無法理解我為什麼不能明白那麼簡單的問題一樣。我對於腦袋聰明之人的才智,現在不明白,以後大概一輩子也不會明白。

「考慮學費問題,我未來的選擇自然不多。幸運的,雖然有些自虐,但我並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所以,我會主動去配合未來的道路。」

「無論走哪一條道路,你都是你,不是嗎?」

「是呢。不過,」

戰場原說道,

「就我而言,還是想和阿良良木君選擇同樣的道路。」

「不……等等,那樣,」

雖然這麼說,確實我很高興,但從物理角度來說卻是不可能的……。

邊說,戰場原邊點頭。

「雖然無知是罪過,但笨蛋不是罪的。笨蛋雖然不是罪,卻是種懲罰。如果像我一樣在前世積德的話,就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阿良良木君真是可憐呢。螞蟻看著寒風中受凍的蟋蟀的心情,現在我總算能明白了。能夠讓我體會到昆蟲的心情,阿良良木君也很了不起呢。」

「……」

忍耐……

對這件事情,反駁的話,只會讓傷口擴大。

「還不如死了,比較乾脆呢。蟋蟀的屍體,可是貴重的營養源,對於螞蟻來說。」

「和你下次見面的地方,肯定是法庭!!」

忍無可忍啦。

我還是缺乏忍耐力。

「嘛,不過,就算那樣,戰場原。我們畢業後的道路不同,但也並不代表,我們會分手吧」

「是呢。說得對。不過,進了大學後,享受著同學聯誼會的每一天,說不定會慢慢變心呢」

「你倒是很享受大學生活啊!」

「怎麼辦?畢業後,同居嗎?」

突然,她這麼說。

「如果這樣的話,就算以後方向不同,在一起的時間,反而增加了,不是嗎?」

「嘛……倒也不壞呢」

「不壞?那是什麼意思。」

「……我也很想這樣。請一定要這樣。」

「啊啦,是嗎。」

說著——戰場原很自然地把目光落在教科書上。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根據各人看法的不同,剛才的發言可以被認為是在開玩笑,但她不是會在這種時候開玩笑的人。就算遲鈍如我,也能明白這點。

這傢伙,可是戰場原。

……話說回來,想了想將來的事。

不,比起將來的事……一想到戰場原是真的在為我著想,或許我該聽取她的意見。雖然普通的高校生情侶,是不會把交往的問題考慮得那麼深遠的。

不過,什麼才是交往呢。

只有口頭的約定,卻沒有任何的保證。

嘆息。

不行了,至今為止從沒有和女孩子交往過,別說是該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感情,就連這種時候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也一籌莫展。

完全兩眼一抹黑。

早知道就該玩一下美少女遊戲。

至少還能作個參考。

不過,有攻略參考固然很好,但遊戲與現實不同,沒有通關爆機的。

「嘆氣真多呢,阿良良木君。吶,知道嗎?每嘆氣一次,幸福就會逃走一個喲。」

「我逃走的幸福,早已以千為單位……」

「雖然阿良良木君對於幸福的逃並不在意,但請別在我的面前再次嘆氣。那會讓我心煩」

「你的話真冷酷啊。」

「心煩的是戀愛的煩惱。」

「……嗯,你的回答似乎不太痛快呢。那個」

微妙地有些高興。

吐槽靶子。

「那個,你知道嗎?阿良良木君。」

戰場原說道,

「我,從來沒有和男生分過手喲。」

「……」

不對,你想說什麼。

乍聽之下,好像她是個有眾多追求者的好女人,但明明之前她還堂堂正正地宣佈說自己與男生交往的經驗是零。

「所以」

話在繼續。

「我沒有任何想與阿良良木君分手的意思。」

澄淨的面容,沒有任何變化。表情、眉毛都紋絲不動。甚至讓人覺得被稱為感情的東西,這傢伙都不具備。不過——但是,沒有意識到,是不可能的,應該是這樣吧。

兩年之中。

從中學升入高校,在這段既非中學生、高校生,也非寒假的時候,戰場原黑儀完全斷絕了與他人的接觸,變得不知道如何與他人相處——這並不奇怪。就算她變得更加消極,更加膽怯。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就像面對警戒心非常強的野貓一樣——如果說貓的話,大概還是羽川更像吧。

不知如何表達,彼此都是這樣嗎。

「……那個,戰場原。」

「什麼?」

「你,還帶著訂書機嗎?」

「說起來……最近都沒帶呢。」

「是嗎?」

「有些鬆懈了。」

「鬆懈嗎」

那麼——那也算是種進步吧。

雖然那種程度的變化,不至於改變她的驕傲本性,但考慮到戰場原的個性——

……嗯,說起來。

兩年前的戰場原——

「對了,你中學的時候,是田徑部的王牌吧?」

「嗯。」

「已經放棄田徑了嗎?」

「嗯。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

戰場原用相當於即答的速度回答。

「我,不打算回頭。」

「哦……」

中學時期的戰場原,是一個給人印象非常好的超級好人,對誰都非常溫柔,非常努力從來沒有過懈怠,作為品格高尚的田徑部王牌——充滿朝氣,非常活潑的學生。這可不是傳聞,雖然和現在比起來,完全沒有可信度。

一切,都在即將成為高校生的時候發生了變化。

然後過了兩年。

改變的東西,已經復原。

復原——但也不是全部都恢復如初。

再加上如果本人,也沒那個打算的話。

「我不認為,有那個必要性與必然性,事到如今,就算回頭,也沒有意義——只會讓身上的包袱更加沉重。而且,都已經是三年級了。不過,阿良良木君。為什麼要問這個呢?」

「沒什麼,只是對參加體育活動時候的你感興趣而已……嘛,空白期也不容易彌補,而且也不是什麼值得勉強也去做的事。」

就像說到貓就會想起羽川翼,說起運動的話,就會想起神原駿河,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後輩的模樣,所以才會提出這個問題……不過興趣也不是很大。

戰場原這也是在朝前看——不過。

可是,不回頭是否就代表著朝前看呢?

現在的戰場原,是否……

「不要緊喲,就算不參加運動,我也會繼續保持體形的。」

「……不,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這個沒有與男生分過手的,富於彈性的惹火身體,深深吸引了阿良良木君吧?」

「不要說得好像我是以身體為目標的好不好!」

而且什麼叫惹火身材啊……

就沒有其他說法了嗎?

「是嗎,不是以身體為目標的嗎?」

戰場原裝作糊塗道,

「那樣的話,暫時,你能忍耐寂寞吧。」

那才是你真正想說的吧。

我沒猜錯的話,這還真是婉轉的說話方式呢——完全不像戰場原式平時直截了當的作風,可以說非常拐彎抹角。

貞操觀念、呢。

應該不止這個原因吧。

「對了,阿良良木君,不是那種在吃自助餐的時候,想著反正付了錢『要把本錢吃出來』『不吃多些就太虧了』之類厚顏無恥的人吧。」

「……」

雖然不知道這些話裡有什麼特殊含義,但說這話的意圖,很明確是為了對我進行某種牽制……

她害怕人際關係。

所以與我的關係,慎重對待。

那麼,對這場交往,我也不能顯得小氣。

雖然還是不懂所謂的交往到底是什麼。但既然在交往,那麼我就奉陪到底吧

「……啊,對了」

接著,想到了——我決定把神原駿河的事情,對戰場原說說。雖然之前沒說,並不是出於不想讓她瞎操心,只是單純覺得沒有必要說,不要讓戰場原心煩,所以才沉默的。不過,一想到先前八九寺用她的小學生特有的感性所解釋的神原駿河的行動原理,萬一如果真的是那麼回事,那麼對作為情侶的戰場原繼續保持沉默,覺得似乎不是很公平。

「那個,戰場原。」

「什麼喲」

「你知道,神原駿河嗎?」

「…………」

回答是一陣沉默。

不,是什麼也沒回答。

要說公平的話,那麼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作為校園明星的神原駿河,在學校不知道這個名字的學生應該是沒有的。就算不是現在,最遲到下星期,神原跟蹤我的事情就會變成流言傳播起來。嘛,雖然對此並不煩惱,把它當成造謠就好——但是,也因此,自然地,我的提問,就帶上了其他的色彩。不去介面,就這樣忍耐寂靜。

「是呢,」

戰場原說道,

「神原駿河。很懷念的名字。」

「……是嗎?」

果然——是舊識。

我就猜是這樣。

說到學習會的時候,神原首先想到的並不是年級第一的羽川,而是戰場原的理由——並不僅僅是她嘴上說的那些。從神原的話中,可以找到這種感覺。八九寺說的可能性,我完全沒有想到,也是因為那種別說是含混了,根本就是非常明顯的氣氛。也就是說,當時神原給我的感覺,她的目標不在我,而是在我以外的其他方面。

「說起來剛才,阿良良木君也問過我中學時期的事情吧?嗯,確實她在中學時期,是我的後輩。」

「現在也算是後輩吧。而且是同一所學校。啊,另外,神原那個傢伙,中學的時候也是田徑部的一員嗎?」

「不,她中學時參加的是排球社……神原?叫得真親熱呢。」

瞬間,戰場原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平時,完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戰場原的瞳孔中,釋放出危險的光芒。還沒等我說出任何辯解,戰場原右手的自動鉛筆尖端,已經精準地對準了我的左眼,並以非常快的速度刺了過來。眨眼之間,因為神經反射我下意識想避開,但她在右手行動的同時,完全無視攤了一桌子的筆記本,膝蓋半跪似的跨在桌上,另一邊的左手抱住我的後腦,一下子就把我的行動封鎖了。

自動鉛筆的尖端——就在離眼球,毫釐之距的地方停住了,說毫釐之距,也許還太客氣了。準確來說是在我眨一下眼皮都不行的地方,停住了。而抱住我後腦的手,可能是她為了防止我作出多餘的舉動,進而造成自己發飆,提前採取的保護措施,真是了不起的技巧。

……戰、戰場原、黑儀。

你,就算沒帶訂書機,一樣沒什麼不同吧!

「那個孩子怎麼了?阿良良木君?」

「……!」

喂喂……

她是這麼善嫉的女人嗎,這傢伙……

我們感情有這麼深嗎?……還有,剛才我說神原名字的時候,也沒怎麼親切吧,對後輩都是直呼其名的吧?只不過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和她以外的女孩子認識了而已,至於這麼拿筆頂著我的眼球嗎?……要是我真的見異思遷的話,戰場原到底會怎麼料理我?

雖然遭到這樣的待遇,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能夠早點說出來實在太好了,這讓我鬆了一口氣。哦不,真正好的,是在這種尚能做出辯解的時候,發現戰場原這樣的一面……!

「阿良良木君,你的傷口恢復速度應該很快吧。那麼,如果只是一個眼球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住手,住手!眼球絕對不行!我絕對沒做過問心有愧的事情,也從沒想過要去親近她,我對戰場原是一心一意的!」

「啊啦,是嗎。說了句讓我心情舒暢的話呢。」

終於——她收回了自動鉛筆。在手上轉了兩下以後,放在桌子上,將散亂的筆記本整理好。我努力平復著劇烈跳動的心臟,靜靜看著戰場原。

「稍微有些熱。嚇了我一跳呢,阿良良木君。」

「……你,遲早,會殺人的。」

「真有那麼一天,我會先殺阿良良木君的。第一次的物件,絕對是阿良良木君。阿良良木君以外,絕對不會選的。說定了喲。」

「不要把這麼恐怖的事情說得好像甜言蜜語似的!我,雖然喜歡你,但還沒到被你殺也樂意的地步!」

「深愛到想殺死對方,被喜歡的人殺死,不是最好的死法嗎?」

「我討厭這種扭曲的愛情!」

「是嗎?真可惜。還有真意外呢。我還以為如果是阿良良木君的話……」

「你想說,被你宰了也心甘情願嗎?」

「……?咦,啊,嗯嘛」

「好模糊的回答!」

「嗯,嘛,算了,那個,是不好呢」

「我不接受這種模糊的回答!」

「有什麼不好的,你就認了吧。我如果殺了阿良良木君,也就是說,阿良良木君臨終的時候,離你最近的人就是我喲?這不是很浪漫嗎?」

「不要,無論被誰殺掉都好,只是你我絕對不要。因為我感覺,無論被誰用什麼樣的方式殺掉,都比被你動手殺掉要好得多。」

「什麼喲!那種事,我討厭。如果阿良良木君被我以外的人殺掉的話,我就殺掉那個犯人。我的約定,我絕對要遵守。」

「……」

這個傢伙的愛情,真的,相當扭曲呢。

雖然對於被愛這件事,終於有了實質感……

「姑且不說這個,談談神原的事情吧。」

就像在說危險的話題至此為止,戰場原用她一如既往的順序,理所當然般,轉回了話題。

「雖然我們的社團不同,我是田徑部的王牌,她是排球社的王牌,年級也不同,但還是認識的——而且」

「而且?」

「……嘛,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特別值得說的事。當時在社團活動以外的私人時間裡,那孩子也常常照顧我,或者說她硬逼我接受她的照顧……不對,阿良良木君。」

開始給我設套的戰場原。

「剛才,為什麼阿良良木君,會說出那個孩子的名字,能夠告訴我嗎?如果問心無愧的話,請好好說明一下吧。」

「啊,啊啊。」

「當然,如果作了什麼問心有愧的事情的話,也請好好說明一下喲。」

「……」

要是笨拙地去隱藏什麼的話,真的可能會被殺掉,所以我把從三天前開始,就一直被神原駿河跟蹤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對戰場原說了。以「嗒、嗒、嗒、嗒、嗒、嗒」這種節奏舒心般的腳步,從我背後躥出來,與我不著邊際地交談,然後沒有露出任何目的,就一個人回去的後輩————神原駿河。大概有什麼目的吧,但對她的目的,我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一邊說明,我一邊心想。

神神原肯定是瞄準了戰場原不在的時候,來找我的吧。今天,看見我與八九寺在一起後,追過來是個例外,基本上她盯上的都是我獨自一人的時候。換句話說,戰場原現在才知道神原跟蹤我,也並不是偶然。

還想到一件事。

要說——叫得親熱,應該是戰場原才對吧。雖說是中學時代的後輩,但戰場原對神原用的稱呼是『那孩子』,對啊,感覺上也太――哦不,這也許單純是錯詞修飾吧。

就像感情完全不會出現在表情上那樣,戰場原的聲音中,也完全不帶絲毫感情。無論說什麼,幾乎都是四平八穩的語調。一想到她究竟用怎樣強大的意志力來自我約束,我就毛骨悚然。

不過――那個孩子、嗎。

「是嗎」

聽了大致說明後,戰場原,終於點了點頭。果然,還是一成不變的表情,四平八穩的語調。

「呢,阿良良木君」

「什麼喲」

「上有洪水,下有火災,這是什麼」

「……?」

為什麼突然開始猜迷了?

戰場原從何時起變成了猜迷角色,一邊覺得不可思議,我一邊,總之,先回答提問。幸好,那個謎題我是知道的。

「那個嘛,是澡堂加熱洗澡水的鍋爐,對吧?」

「嘟嘟,正確答案是」

戰場原平淡地說道,

「……是神原駿河的家喲」

「你,想對學校明星的家,做什麼啊!?」

好恐怖!

眼皮狂跳!

「嘛,玩笑先放一邊」

「你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說不定打的會那麼做,你的話」

「會嗎?不過,既然阿良良木君都這麼說了,玩笑就保持只是說說的程度吧」

「我說,普通都該那樣吧……」

「神原呢,比阿良良木同學早一年,發現我的祕密」

若無其事地――普通的語氣,不過似乎帶著若干鬱悶,戰場原說了起來。

「我在剛剛升上二年級的時候,也就是神原剛剛考入直江津高校的時候。從學校位置上,會有以前認識我的後輩考入這裡,這是早已經預料到的。對此,我也早就準備好了對策,不過――對神原,我還是稍微大意了些」

「嗯」

戰場原黑儀。

她身上的祕密――

我在樓梯上接住了滑了一跤的她,所以才發現了她的祕密――要說的話,那只是偶然。不過,反過來,也能說這是個遇上這種程度的偶然就會曝光的祕密。我並不是第一個,發現這祕密的人。戰場原也這麼說過――這樣的話,神原……

從神原的那種性格來看。

「那傢伙……神原多半想幫你吧?」

「是的,說得對。但我拒絕了」

戰場原坦然說到。

就像是在講述標準語法,或正確的日語使用方式一般。

「我採用了對待阿良良木君時類似的措施。阿良良木君,即便被那樣對待,還是繼續跑來找我。而神原,從那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嘛,也就是這種程度的關係吧」

「……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是,一年前的事吧。

大概,徹底――拒絕了別人吧。因為對方是熟知以前的自己,中學時代,田徑部王牌時代自己的神原,恐怕她用的,一定是與我那時候類似卻又有所超越的強烈拒絕吧。要是不這麼做――那個神原,大概不會簡單放棄吧。我在知道戰場原祕密的五月八日那天――記得戰場原確實說過,目前學校中知道她那個祕密的,除我以外只有保健老師春上。

目前――嗎。

換句話說,神原駿河是過去發現戰場原祕密,但被戰場原強行逼迫忘記的可憐受害者之一……哦不,應該是犧牲者之一……不過,最後,那個神原,真的能把戰場原的事情忘記嗎?

「……你們曾是朋友吧?」

「那是中學生時代。現在則不一樣,不過是路人」

「不過,你和一年前……狀況已經不同了嗎?那個,你的祕密,已經解決了――」

「我剛才說過的吧,阿良良木君」

打斷我一般,戰場原說道,

「我,不打算回頭」

「…………」

「因為我選擇了那樣的生活方式」

「是嗎……」

嘛。

如果那是戰場原選擇的生活方式,那麼就沒有我插口的餘地――道理上,我是這麼想的。畢竟面對自己曾經用過分手段拒絕過的人,說什麼麻煩已經解決了讓我們重歸舊好吧之類自說自話的性格,戰場原是沒有的。

「不過……雖然明白了你和神原的關係。但那好像說明不了,神原跟蹤我的理由吧」

「大概,知道了我與阿良良木君成為戀人關係的事吧。我們開始交往是在兩週前,跟蹤開始是在三天前,時間上,很不是正好嗎」

「啥?換句話說,她好奇戰場原黑儀的男友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所以來試探我嗎?」

「我想應該是這樣。給你添麻煩了,阿良良木君。是啊,對此,我一句話也無法辯解。這是沒能完全清算人際關係的我的責任」

「清算……」

她用了個討厭的單詞。

或者說是個感覺悽慘的詞。

「沒關係,我會負責的……」

「你不必負責!天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來!這種小事,我自己會解決!」

「不必那麼客氣嘛,你真見外呢。」

「你是想見血吧……」

嗯。

不過,總覺得,光那樣,還是有些無法理解。

「神原,是一年前被你狠狠拒絕的吧?那之後,就再沒聯絡,一刀兩斷了吧?那為什麼,事到如今,還會對你的男友感興趣?」

「先不說一般情況下,後輩會不會對一刀兩斷的前輩的男友感不感興趣――我們的情況不一樣吧?阿良良木君。阿良良木君做到了神原沒能辦到的事情,所以她才會覺得不可思議。對於神原來說,阿良良木君所做的是,是她絕對無法辦到的」

「啊……是這麼回事嗎」

發現了戰場原黑儀的祕密……卻被拒絕的她。被激烈地,毫不留情地拒絕的她來看,身為情侶立場的我,當然是知道戰場原祕密的人吧,這種推測,一般來想,誰都能猜到。這樣一來,看到我明知戰場原的祕密,卻還待在她的身邊,就神原來說,確實會覺得不可思議呢。

話說回來。

我並不覺得,神原發現了那個祕密本身已經被解決的這件事。因為,如果她連這點也料到了,那麼神原大概不會找我,而是直接去找戰場原了吧。

「雖然讓我自己這麼說有些不好意思,但對神原來說,戰場原黑儀是她憧憬的前輩」

戰場原的視線一邊平移,一邊說。

「我曾經對於那個位置有自覺,自願扮演那種角色。我想那是沒辦法的事,那是曾經沒辦法的事,所以,拒絕的時候,我特別注意不要拖泥帶水,留下後患――是的,那個孩子,大概還是忘不了我吧」

「……別說得她好像很麻煩似的。其實她也沒有惡意吧。再說被人忘記這種事,相當…」

「麻煩喲」

戰場原乾脆地說到。

完全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語氣。

「這和有沒有惡意無關」

「話不能這麼說吧……既然你是神原憧憬的前輩,而且,神原至今依舊對你的事情念念不忘……嘛,突然和好,雖然有些怪。但至少還是有餘地吧?」

「沒有餘地。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我們關係很好也是中學時代的事情,而且,和好之類的,太可笑了。我說過了,不打算回頭。難道事到如今,阿良良木君還想讓我走到那個孩子的跟前,說什麼讓你久等了,真抱歉之類的話?沒有比這更愚蠢的了」

戰場原彷彿在說這個話題至此為止,又如同突然想起什麼一般,改變了話題。她的技巧,始終是那麼高超。

「對了,說起來,阿良良木君,最近,有沒有去見忍野先生的預定?」

「忍野?嗯,嘛,也不是沒有――」

先不管忍野――因為必須去給小忍喂血,差不多是該去那間廢棄私塾了。今天是週五,嗯,明天或後天,準備抽個時間去一次……

「是嗎,那麼」

戰場原悄無聲息地站起身,拿起衣櫃上擺放的信封,隨後走了回來,把信封就那樣,遞給我。信封上印著郵政局的標誌。

「能幫我把這個交給忍野先生嗎」

「這是什麼……啊」

不用說,馬上發現了。

忍野咩咩――

這是付給那個穿夏威夷衫輕薄傢伙的工作報酬吧?

戰場原身上的祕密,戰場原遭遇的災禍,將之消除所必要的――等價的,勉強說的話,就是工作報酬。

記得,確實是十萬日元。

姑且,確認了一下里面。沒錯,十張萬元大鈔。十張好像是剛剛取出來的,連號的新鈔。

「哦……已經準備好了啊,比想像中要快。你不是說,手頭不方便要花點時間嗎?是不是去打工了?」

「沒錯」

戰場原鎮定自如地說道,

「給父親的工作,幫了些小忙。嘛,準確來說是我強行幫忙的,然後賺了這些錢。」

「哦」

戰場原的父親,是在外資企業工作——嘛,作為選擇來說,並無不妥。按照戰場原的性格,果然不適合普通的打工呢,而且,我們的學校,也是禁止打工的。

「就我個人來說,藉助父親的力量,有點犯規,所以不怎麼喜歡。不過,因為我是在揹債家庭中成長的,對於錢這件事,我是認真對待的。另外這次還有些餘款,嘛,下次,請阿良良木君吃學校餐廳吧,我們學校的午餐,美味且價格適中,嗯,想點什麼都可以喲」

「……謝謝」

不過,學校食堂。

每天午休時都吃呢。

這傢伙,就一點也沒有和我出去約個會之類的想法嗎……

「可是,那樣的話,你直接交給忍野不就好了嗎?」

「討厭。我、討厭、忍野先生」

「原來如此……」

對恩人,她也能清楚地說出這種話,

但又絕非對忍野絲毫不感恩,我覺得這就是戰場原此人心胸寬闊之處。

嘛,我也不是很喜歡忍野。

「可能的話,希望再也不要見到他,這一點清楚到甚至自己也不願意這麼想。他是那種,對別人的事情,彷彿完全看透般的傢伙」

「嘛,忍野與你,確實不投緣呢。他把別人當成傻瓜般的言談舉止,與你的性格完全不合吧」

說著,我將信封放在坐墊的旁邊。然後從上拍了一下信封,接著朝戰場原點了點頭。

「懂啦懂啦。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那麼,我就收下了。下次去見忍野的時候,我會負責交給他的。」

「拜託你了」

「嗯」

隨後,我心想。

緣分。

舉止。

性格。

那個後輩,神原駿河那種難以形容的新型角色――是不是,完全與戰場原的角色屬性相反啊?緣分、舉止、性格、還有其他的一切――

戰場原是中學時代,田徑部的王牌

不僅如此,還是憧憬的物件。周圍人的尊敬視線集其一身——當然,不僅只有神原。戰場原曾經扮演過身居那個位置的角色――與如今散播暴言與毒舌的模樣,大概是完全相反的角色吧。

暴言與柔言。

毒舌與蜜舌。

截然相對。

表裡相反。

換句話說。

「那麼,阿良良木君」

戰場原用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說道,

「繼續學習吧。知道嗎,這是有名的托馬斯·愛迪生說過的話。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他真不愧是個天才,說得真好。不過,愛迪生一定認為,那百分之一的天分非常重要吧。人類與猴子在遺傳因子上的差別,據說也就在那百分之一上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