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貪_第六十八章 靈王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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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貪_第六十八章 靈王駕崩
靈王停了早朝和一切政務，伊玞第一天上朝，就迎來了莫星雲急匆匆地宣旨，說是靈王身體欠安，早朝恢復之日另行通知，緊急政事由世子殿下代為操勞。
聖瑜皇跪在靈王的寢殿前，已經足有半天的時間了。
“殿下，咱們回去吧，陛下是不會見您的，御醫不都說過了嗎？陛下是鬱氣聚心，一時間氣韻不順，所以才會久病不起的，您這樣一直在這兒守著，怕是隻會讓陛下更加嚴重啊。”
袁自來其實根本就不關心靈王的死活，他心疼地是聖瑜皇，這聖瑜皇生生跪了半日，沒有吃下一口飯喝下一口水，額間的虛汗一直為落下，這樣下去他也得倒下。
聖瑜皇晃晃悠悠地動了動，手中緊緊握著一道聖旨，是今早莫歡於去那皇儲宮親自給他的。
“其實陛下他從未有過撤換世子殿下你的心思，這傳位的聖旨早就擬好，一直鎖在宣政殿的龍椅下面，只不過世子殿下從前的所做確實是過分了些，靈王不僅是一個父親，更是一個帝王，他能做的，不過就是這些手段罷了，陛下也是沒有料到，這一次，世子殿下的反擊會是如此激烈，奇豔皇后孕事一事，靈王是真心想為殿下留下一個同胞兄弟，陛下常說，自己殺盡了兄弟，到頭來，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殿下也不想想，那未成形的胎兒，男女都不知，陛下怎麼可能隨意更改皇儲之位呢。對於明夕皇后的事情，是奴才我眼睜睜看著整個事情的，陛下初登位，根基不穩，國家被威脅，在情與責之中選出一個，本就是艱難的事情，是殿下的母親，明夕皇后自願選擇的赴死，懇求陛下喂她喝下的那一杯斷腸毒藥，等有朝一日殿下坐上了那王座之後，就會知道，帝王大都是冷血的原因了。”
聖瑜皇的腦袋裡面一下子理解不了太多這樣的話，但是關鍵的幾點他都聽明白了，他本就不是真的變了性子，現在，對於昨日靈王因為自己氣怒吐血之事更是愧疚不已了。
“這王位我做不來，我得跟父皇說一聲，得讓他繼續坐著才行。”
聖瑜皇拒絕了袁自來回宮的提議，伊玞這時候由宣政殿的方向朝著這邊走來，看見聖瑜皇一身落魄像地跪在地上，心中生出了諸多的猜疑。
“看來是殿下犯了什麼要不得的錯誤，這陛下才會不上早朝的，這臣就多少放下心了，我原本還以為是因為我當上了輔相，陛下不悅，故意免了早朝呢。”
伊玞對聖瑜皇說這話，眼神卻瞟向了寢殿前候著的三四名御醫，聖瑜皇沒有心情，也沒有精力去理會伊玞，依舊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見陛下！陛下！陛下！”
忽然那奇豔皇后不知道從哪兒跑了出來，她剛剛小產，身子虛弱，滿臉蒼白地朝著靈王的寢殿之中硬闖，卻被莫歡於等人強硬地攔了下來。
“皇后娘娘，您不能進去，陛下身子孱弱，經不起叨擾！”
可是奇豔皇后哪裡聽得進去這些話，仍舊拼盡最後的力氣朝著寢殿之中高聲吶喊。
“陛下！您不能這樣死！您說過要為我腹中的孩子做
主啊！陛下！你死了，我怎麼辦，不行！不行，你就算是死也要下一道懿旨，給我留條活路啊！陛下！”
奇豔皇后說的話讓在場的人臉色鉅變，一個個恨不得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可是卻沒有誰真正敢上去。
“陛下說讓皇后進來。”
寢殿的門開啟，在裡面守著的御醫探出腦袋來，交代了一句，奇豔皇后一聽自己得到了允許，瞬間甩開了拉著她的人群，迫不及待地跑了進去。
殿門再一次被關上，沒有人知道里面現在發生著什麼，只是這奇豔皇后進去才片刻的時間而已，寢殿之中就開始騷亂了起來。
“陛下！陛下！”
“來人啊！來人啊！陛下不行了！”
門外的人聽到寢殿之中的叫喊聲，莫歡於沒有絲毫猶豫，一腳踹開了殿門，眾人一窩蜂地湧了進去。
“陛下！陛下！陛下……”
聖瑜皇木訥地看著莫歡於一眾人湧進去，不一會兒就從裡面傳來了莫歡於的哭嚎聲，聖瑜皇緊蹙眉頭，踉蹌起身，已經麻木的雙腿艱難地朝前挪動著，沒走進步，就一個趔趄倒地，忍著痛爬起身，擠過人群，看向皇榻之上，嘴角掛著血汙，仰面微睜著雙目，一動不動的靈王，奇豔皇后跟瘋了似地，傻笑著倚在榻邊。
“父皇？”
聖瑜皇輕聲喚著靈王，靈王沒有一絲反應，平日裡叱吒風雲，冷傲的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渾身透著真的陰冷。
“殿下，陛下已經仙逝駕崩了！”
莫歡於帶著哭腔說著，一眾御醫也是低垂著眉眼，聖瑜皇忽地變得像是個失落的孩子一般，想要上前，卻又不敢靠近靈王的遺體，就杵在原地愣著，驚慌到連眼淚都沒留下來。
“小姐，若是今日我們找奇豔皇后的事情被世子殿下知道了，看他現在對於靈王逝世的表現，我們之前設定的那些仇恨都抵不過父子情深啊，奴婢有些後怕……”
花蘿站在花亦容的身後，小心翼翼地低語著，花亦容在靈王寢殿不遠處的宮牆後面，也是陰沉著臉看著寢殿前發生的一切。
她本是想用奇豔皇后來推進一把靈王的死期，這聖瑜皇的表現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說一點兒都沒有後怕，那是假的。
“花蘿，你把今天看見我們去安慈殿的人統統讓他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容有一點失誤。”
花亦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因為她知道，從現在這一刻開始，聖瑜皇已經不僅僅是一個世子了，他現在已經成為了靈幽國新一代的王。
靈王忽然之間駕崩，最吃驚的應該是伊玞才對，他看著已經開始哭天喊地的宮人們，自己還在迷糊之中清醒不過來呢，這是真的嗎？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就這麼簡單地發生了？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邁出了第一步而已，登上了輔相的官位，伊玞應該高興才是，他卻覺得心頭空虛了很多，他原本設想的許多暢快淋漓的復仇，差的太多太多了。
“召……靈王陛下仙逝昇天！依照遺詔，遂即位於當朝世子，王時立即更為靈王三世！”
莫歡於走出寢殿，在殿門前高喊
著，宣告著上一個時代的結束，和一個新的時代的到來。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內外所有的人都跪在了聖瑜皇的面前，朝著他行帝王的跪拜禮，可是這些聲音在聖瑜皇的耳邊都自動遮蔽掉了，他現在眼裡全是靈王躺在皇榻上死不瞑目的模樣。
整個靈幽，一天之間變成了雪白的城，白色的幡子，紗條，漫天的白色紙花飄零翻滾，國喪的氣息瞬間瀰漫全國。
白萊站在山頭上，看著地下那白茫茫的城，有些疑惑地反覆看著自己手中的地圖。
“這兒是靈幽沒錯吧？這……怎麼忽地就變了樣子了呢？”
白萊雖然已經許久沒有回來了，但是大體的樣子還是記憶猶新的，這白茫茫的城讓她覺得陌生了許多，可是終究，她還是決定親自到那城門處去看看。
從山頭下來又折騰了一個時辰，白萊走到靈幽國的城門前，已經是氣喘吁吁，舉步維艱了，這城門是沒錯，跟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只不過纏繞上了許多白條，城門兩邊的聯字也變成了白底黑字的輓聯，守衛們一個個也是身系白條，卻沒有看見臉上有絲毫的悲哀之色，照舊說說笑笑。
“大哥，這……城裡死人了？”
白萊上前詢問守衛們，守衛們想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白萊，也難怪，經過半個多月的流離顛簸，現在的白萊跟一個臭要飯的沒有什麼區別。
“哪兒來的難民，趕緊滾，別找死啊，現在可是靈幽國喪，你個臭要飯的難道還想去陪葬不成？滾滾滾！”
守衛揮刀攆著白萊，白萊連忙躲閃，一邊心中暗罵著，你丫要是知道我是這靈幽國沒過門的世子妃娘娘，還不嚇得你小子屁滾尿流！可是……
“國喪？”
白萊這才想起剛才那個侍衛說的話，國喪？什麼才能稱之為國喪啊？那肯定是靈幽國之中很重要的人死了才能啊。
“聖瑜皇？難不成是聖瑜皇……”
白萊莫名地湧上了不詳的預感，轉頭看著滿城飄零的白色，艱難地嚥下了幾口唾沫。
“快！快點兒，耽誤了陛下的大事你們擔待的起嗎？”
白萊正幻想著呢，從不遠處朝著城門這邊走來一群人，身上都貼著編碼，看樣子應該是因為這國喪要進城勞作的苦力，白萊看他們一個個也是衣衫破舊的，索性尾隨在後面混了進去，跟一個垂頭喪氣的大哥聊了起來。
“大哥這是幹什麼去啊？”
那大哥斜眼看了白萊一眼，看起來很是喪氣。
“看不出來嗎？進城。”
“拉我一個如何？”
大哥聽完白萊的請求竟然瞪大了眼睛愣住了，慌張地看了看四周，拉著白萊到了最後。
“你當真願意進去。”
白萊點頭，大哥竟然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身上的編碼撕下來給了白萊，臉上竟然泛出了笑意。
“你去，你去，多謝，多謝了！”
這白萊本來還打算道謝呢，可是沒想到這大哥竟然朝著她作揖道謝了起來，弄得她一頭的霧水，但是白萊也沒有多想，只要能進去，能見到聖瑜皇，其他的，她也不願意多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