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章 穹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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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章 穹夜
聽風兒唱著歌,一路遣散我的失落;
看時間像條河,盤旋而成你的沉默。
有時來過,有時逃脫,
有時刻畫出輪廓,有時模糊了顏色。
有時就這樣看著聽著不聞不問不聲不響,
有時就這樣恨著愛著不悲不喜不痛不癢。
等一束光,來自黑暗的盡頭,
學著掙扎,學著遺忘,
學著在漆黑中倔強的飛翔。
【煥島】
蒼茫的煥島上,冥川面無表情的挺立著。
“我早就想到了,這些年,一直是你們在追殺我。”冥川面無表情地說著,在他對面,聚集著數不盡的噬夢人,他們像幼蟲一樣,朝四面八方蠕動而來,慢慢地,把冥川緊緊圍住。
隨後,那個領頭的噬夢人從人群中走出來,問冥川:“是你自己死?還是我們殺了你?”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你一定要置我於死地呢?”冥川問他。
“你錯了,不是我要殺你,是我們,是噬夢人,也是幻術師。”那人說完,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手中墨藍色的長劍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那是掣雷。
“捷殤,當初我的老師也是你帶人殺的吧?”冥川又問。
“冥川,別自欺欺人。以遲是被幻術師逼死的,這可是你親眼所見。”提到“親眼所見”四個字捷殤特意的提高了音調。
“親眼所見······”
冥川喃喃了一句,又想起了那段不忍回首的記憶······
【十年前·玄淵深廊】
這裡是堊島的中心,裡面有著連線各要地的通道,還有這個島上最恐怖的監獄——熔間。
十年前,以遲就被關在熔間裡。
昏暗的空間裡呻吟聲不斷傳來,偌大的空間裡,瀰漫著強烈的血腥味,冥川被幾個噬夢人綁著藏在角落裡,他親眼看著木架上綁著的那個人一點點變得血肉模糊。他知道,那個人是以遲。他想怒吼,用盡了全力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淚水不斷的湧出來,漸漸淹沒了視線中的一切。一個人面無表情的站在以遲面前,手中的短劍緩緩舉起,抬起以遲的下巴,然後嘲諷的笑了幾聲,短劍便順勢插入了他的喉嚨裡。“呃,呃······”以遲斷斷續續的發出幾聲呻吟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處決以遲的人離開後,幾個噬夢人得令放開冥川,冥川便立刻攤倒在地,掙扎了一會兒,才以半跪著的姿勢挪動到以遲面前,看著木架上的以遲,冥川忍不住哭了起來。他看到的以遲已經血肉模糊,手腳筋脈盡斷,挑斷的青筋還暴露在面板外面,眼睛血紅一片,眼珠掛在臉上,空洞的眼眶裡不停的流著血,耳朵裡爬進去的那條毒蟲剛從另一隻耳朵裡爬出來,雙耳隨即流出大量的黑色**,短劍刺中的喉嚨處鮮血汩汩而出,很快流遍了全身。
“老師······”冥川哽咽了一聲,將他的屍體緩緩放了下來。
“你看到了,這就是他相信的幻術師。”身後的人緩緩開口,帶著諷刺和無奈。
“凌夜,你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讓我親眼看著他死嗎?”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救不了他。”
“那個人是誰?”
“只是一個普通的幻術師,徹魂派來專門審問以遲的。”
“呵!究竟是不是幻術師還不能確定吧?”冥川突然起身,冷冷的望著他。
“不能確定?你什麼意思?玄淵深廊現在屬於陵洞的管轄範圍,我能做什麼?你還認為是我在騙你?”
“陵洞管轄範圍麼?那為什麼,你可以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呢?”冥川的眼睛漸漸泛紅,怒氣一點點充斥了雙眸。
“我當然有我的原因,總之,我是在救你,當初你救我一命,我答應過自己一定要報答你,所以,我只是想讓你認清現實,然後我會送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哼!”冥川冷哼一聲,又說:“不必了,我若是當時知道你是噬夢人,定不會救你,所以報恩什麼的你就不用再提了。我的事情,你最好也不要插手!”
“冥川,以遲已經死了,你難道還沒有認清幻術師的真實面目嗎?他們的貪婪與邪惡並不比噬夢人少,為什麼你就不肯相信我呢?”
“哈哈哈!”這次發笑的不是冥川,而是從暗處走出來的捷殤。“他當然不會相信你,現在管轄玄淵深廊的幻術師可都被你控制了,進來一個噬夢人不是很容易嗎?”
“你說什麼?”凌夜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問:“剛才的那個人是你安排的?”
“嗯,沒錯,不過,這也是徹魂的意思,只不過,我收買了那個幻術師,讓他下手重了點,結果還不都是一樣!”
“你!混蛋,我殺了你!”冥川說著從身體裡分離出白色的長刀橫帆,刺向捷殤。
捷殤抬手一揮,掣雷牢牢的擋住橫帆,然後一掌將冥川打到了一旁。“身上還有重傷也敢跟我
動手,仇恨的力量還真是強大呢!”
“你!”冥川捂著胸口咳了幾聲,吐出一大口血。
“冥川,你沒事吧?”凌夜擔心的望過去,卻不敢靠近他。
“這筆賬,我遲早找你來算!”冥川掙扎著起身,走到以遲身邊,帶上他的屍體準備離開,卻被捷殤擋住了。
“想走?凌夜說要放了你,我可沒說同意!”
“捷殤!我命令你放了他!”
“放了他?連作為肅的凌夜大人都不聽墓尊的命令了,你又憑什麼命令我呢?”
“我有沒有資格還不是你能評論的!”說著,凌夜從身體裡分離出一個黑色尺狀物體,隨手一揮便將捷殤打到一旁,捷殤惱怒的望著他,親眼看著他放走了冥川。
冥川離開玄淵深廊後,將以遲安葬,在以遲墓前一動不動的跪了三天,十年來,以遲的慘狀他沒有一天忘記過。
【煥島】
“怎麼?還有印象?”捷殤不懷好意的笑著,冥川心底的怒火便又衝了上來。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我說過,一定會好好跟你算這筆賬!”
“算賬啊?呵呵,不巧,今天,我是奉墓尊之命,來剷除你這個惡魔的。”
“我是惡魔?”冥川一聲冷笑,又聽捷殤說:
“不是嗎?沙城裡數萬人的性命不都是毀在你手裡嗎?”捷殤笑了笑,又說道:“當年屠城的時候可比現在這樣厲害多了!”
屠城?
兩個刺耳的字眼閃過腦海,冥川又記起無數個夢裡重複出現的場景,猩紅一片的世界,遍地屍骸的街道,無數聲刺耳的呻吟,一點一點在心裡蔓延,撕開心底的傷口,每到這時,他的胸口就疼得無法呼吸,然後無數次從黑暗中驚醒,想到這裡,冥川的胸口又是募的一疼,然後眼裡便多了些空洞。
“怎麼?心虛了?有罪惡感了?”捷殤似乎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譏諷他的機會。
冥川知道他是想激怒自己,不理會他的譏諷,只是平靜的說:“我做錯的事,我會付出代價,同樣的,你犯下的錯,也將承擔你應負的責任。”
“哼!責任?我可真不喜歡和你們這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幻術師打交道!”說道這裡,捷殤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眼裡閃過一絲猶疑,似笑非笑的開口道:“呦!我好像忘了一件事,你現在不是幻術師了哈,被除名了,對吧?還有你那個老師以遲,聽說也一起除名了呢,嘖嘖嘖,真是可惜啊,你們的徹魂洞主都還不知道你們有多麼的忠誠呢!”
“夠了!”冥川終於低吼一聲,胸口上下起伏著,氣息不穩道:“你說夠了嗎?”
“喲!生氣啦?”捷殤對於自己目的達成十分滿意,上下打量著冥川,有道:“不想聽這件事啊?那我們換個話題好了,”捷殤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冥川不解的望著他,這次他開口居然是為了一個人,“聽說狸因來找過你,他人呢,現在在哪裡?”
“狸因?你找他做什麼?”
“這個嘛,本來你一個將死之人是沒有必要知道的,不過,既然你都快死了,我就好心告訴你吧,畢竟我們也是因為他才來找你的。狸因盜取了墓恥的幻器天神權杖,墓尊已經下令全力抓捕他。”
“所以殺我並不是你來這裡主要的目的?”
“當然,不然的話,你以為你可以安然無事的躲過十年?只是我們懶得理你,才讓你苟且偷生多活了幾年,不過墓尊覺得你還有用,所以我們早就在煥島安排了人,暗中觀察你的一舉一動。本來,狸因一直在我們的控制範圍之內,不過最近得到訊息,狸因已經離開了之前的地方,而且,他最近又來找過你,所以,我只好來麻煩你了,已經和你說了這麼多的廢話了,你也別再浪費我的時間了,說吧,他去哪兒了?”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其實就算你不告訴我,我們也找得到,堊島畢竟就那麼大,找到一個人只是時間問題。”
“是麼?難道你們不是害怕他知道天權神杖中的祕密?”
“哼!這些,你一個死人就不必操心了,我只是奉命順便過來解決了你,所以,現在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吧,是你自己死,還是,我幫你?”
捷殤又向前邁了兩步,望著沉默的冥川,有不懷好意的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的回答是——你死!”冥川說著,一把白色的長刀從他身體裡分離出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把長刀,叫做橫帆。
而捷殤動也不動,他只是輕輕揚起了嘴角,“呵!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機會選擇個舒服的死法你還不領情,那這樣的話,可就怪不得我了!”
捷殤緩緩的舉起掣雷,用力揮下,隨之奔湧而來的噬夢人便朝著冥川席捲過來。
洞內的三個人聽見了地動山搖的聲響,廝殺聲、兵器聲、血肉模糊聲,震動著每一條經脈,牽扯著他們的心,也引起一絲不安。
“熾羽,老師是不是出事了?”末淪用力抓著熾羽的胳膊,聲音有些顫抖。
“不,不會的,老師不會有事的。”熾羽咬著發白的嘴脣,同樣顫抖著聲音。
“對,不會有事的,老師那麼厲害,一定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末淪自言自語的說著,心卻一直提著。
“我們把門開啟吧。”翎塵突然說。
“不行,老師會受傷的!”熾羽急忙上前阻止他。
“受傷總比死在外面好,不是你說可以保護老師的嗎?難道就一直在這裡等到他死掉嗎?”
“不會的,老師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他!”
“熾羽!”翎塵低吼一聲,伸手扶著他的肩膀,道:“別再自欺欺人了,聽現在外面的聲響,我們就知道,老師沒有勝算,現在出去,或許可以幫他,就算不能挽回什麼,至少,可以陪他一起死。”
熾羽猶豫的看著他,最終點了點頭:“嗯。”
三個人開始一齊用力推動石門,一次又一次催動幻術,卻沒有什麼明顯的效果。
洞外面, 冥川被湧過來的噬夢人層層圍住,風雪中,各種顏色的光束交相錯映,像一朵朵憤怒的彩色的花。冥川一把長刀放出冷色的光芒,一層又一層噬夢人被逼退,捷殤也不甘示弱,手中的劍起起落落,劍氣鋒利無比,直逼冥川要害。
風雪中一片混亂。經過長時間的激戰,冥川漸漸力不從心了,他艱難地支撐著,迎面來的噬夢人被他一刀致死,那人剛倒下,冥川也隨之跪在了雪地上。
“你死定了。”捷殤在後面惡狠狠的詛咒著,冥川掙扎著又站了起來,捷殤得意的勾了勾嘴角,道:“冥川,你看,我沒有使用任何幻術,照樣可以置你於死地,你說你學了這麼久的幻術,有什麼用呢?”
捷殤又舉起掣雷,長劍刺中心臟,冥川又一次倒在了雪地裡。
他的嘴角開始流血,視線開始模糊,他再也無力站起來了······
“哼!廢物!”捷殤冷哼了一聲,轉身說道:“去找找那三個孩子!”
“洞爵大人,洞主有令,發現狸因下落,要我們立刻前去抓捕。”
“哼!便宜了這幾個小畜生!你們幾個留下來看著,我們走吧!”
捷殤離開後,留下來的兩個人開始搜尋翎塵他們的蹤跡,走了幾步,卻發現身後有些不對勁,轉過身,竟是冥川又站了起來,橫帆在陽光下閃著腥紅的光,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便倒在了血泊中。
冥川這才放心的在大雪中倒下,嘴角笑意漸漸定格。
石門開了······
彷彿一個惡魔的來臨,天地轟然裂開。
他們出來的時候,雪地上就只剩下數不清的屍體,漫天的飛雪不停的飛揚,蒼涼的孤島充滿著血腥,遍地屍體,互相疊加,屍體下,不時有濃濃的暗紅色的**流出,將潔白的雪地染成一片血色,他們恐懼的一步一步走向冥川,他的長袍已被鮮血染紅,頭髮已凌亂不堪。熾羽他們跪下來,不斷呼喊著他。他費力地睜開眼睛,呼吸斷斷續續的。
末淪抱起他的頭,哭著說:“老師,您怎麼樣了?你不要死啊!”
“老師,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會殺光所有的噬夢人,為你報仇!”熾羽的表情十分堅定,說完這句話,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從他的眼眶裡成股的流下 。
而翎塵,一句話也沒有說,一滴淚也沒有掉,雙手卻在暗地裡捏的咯咯作響。
“記住,你們···一定要成為···幻術···師,幻術師······”他用力地握了握熾羽的手,目光漸漸由堅決變的空洞,熾羽只一個勁兒的點頭,末淪只一直哭著。而翎塵,依然動也不動的沉默著,沉默,還是沉默,有時候,沉默是發洩的最好方式,而且,就算是不沉默,他能怎麼做呢,這樣哭泣,冥川就能回來嗎?
煥島上又是死一般的寂靜,雪已停,風已住,徘徊,漫天飛雪,浸淚······
“我記得,你說夢沒有終點只能往前,我知道,你把一切留給了自己。”
誰掀起風的眼簾?誰終止雪的飄零?殘夜一彎新月,飛雪不停搖曳,雪地上,三個小小的身影,一步又一步,向前走著。像雪地上空的飛鳥,掙扎著,越過天際,逃向遠方······
搖曳的白雪吟誦著風的詩篇,時光荏苒,帶走記憶中的呼喚,我們看不見星空的另一端是誰在祈禱幸福永不變,我們聽不見雨滴都會流淚到心碎在每一次落地之前,生命平靜的傷感,悄然逝去的思念,總是在夕陽陷落後深深沉澱,我們看不見生命的盡頭是否還有人撕心裂肺哭紅了眼,我們聽不見歲月的魔掌是如何吞噬著熟悉的容顏,風景不停的變遷,又有幾人默然銘記著身後的風景,天空依然安靜,而我們,在黎明破曉前依然感念,感念那飛鳥,帶走了我們追不回的信念,寂靜的,飛向屬於自己的遠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