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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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洪京聽完了我的說話,不由得雙眉緊蹙,喃喃道:1954年?在1983年之前還有一次。難道說,那件事是在1954年或者之前就已經發生了的?

請告訴我,我等他回想完了,才插口問道:關於第138條校規的事。校規只有120條,哪有的138條?

他似乎是有備而來,從書包裡面拿出一箇舊色的小皮本子對我道:所謂第138條校規,是對舊校規而言,它已於1983年被廢除。

1983年?出事的那一年?我的心不由得一緊,他翻開最後一頁給我看,那上面清楚地記載著:第138條:凡不顧學校教令,肆意傳播虛妄邪說者,一律解除學籍,驅逐出校。

虛妄邪說?我茫然抬起頭,洪京似乎是看穿了我心裡的迷惑,道:每個學校都有與其相配的傳說,無論是光榮的、恥辱的,恐怖的、迷惑的,大多都為學校所禁。

我叫道:啊!難道虛妄邪說便是指學校的傳說?可是不見得吧,現在水庫裡的頭髮、湖中的右手、天台的鐵絲繩這三大傳說在學校裡面傳得沸沸揚揚,並不見有什麼人因此而受到學校的處分啊。

洪京冷笑道:那三個算什麼傳說?只不過三個屈死鬼剛好碰上了那個地點而已,那些八卦的女生又能說會道,才無中生有編出這三個來。真正的傳說是會殺人的,不止讓人感覺恐怖那麼簡單。學校當年的這條校規說白了是針對第四個傳說——校園裡唯一能夠置人於死地的真正傳說!

看著他咬牙切齒的面孔,聽著那匪夷所思的傳說論調,我的身子竟象注入了一股寒風似的,全身都起了雞皮,可我還是決定要問下去:好吧,那麼告訴我,關於第四個真正傳說的所有真相。

第四個傳說?他回過頭來看我,半晌才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的後果絕不是好下場。

我一急,忙叫道:我不介意,那麼多人合力對付都失敗了,你憑個人的力量又能成得了大事嗎?

他的身子猛地震了一震,自言自語道:不錯,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不過,一切的工作由我來作就是了,你的任務只是負責把真相儲存起來並流傳下去,不到擊敗它的一天也不要讓它湮沒。你若是答應我這個條件,我便告訴你。

我沉吟良久,終於點了點頭。

他長吁了一口氣,慢慢地道:第四個傳說的名字叫做第九間課室,發生的地點就在全校最高且享譽悠久的教學大樓裡。相傳1938年建校,1940年動土興建教學大樓,可是不知是設計圖規失誤還是建築工人不留心,當安排好每層樓八間課室的佈局時,卻發現第二層樓的最外邊拐角處多出一塊不大不小的空地,不尷不尬地佔在那裡。學校本著不浪費任何一塊空地的方針,在那塊空地建起了一間只能容納三十人的小課室,以備平時開小型活動,會議使用。然而奇事就出在這裡。第九間課室完工的年代應該在1945年大樓建成之後到1948年之前,但是在學校的教學活動表找不到任何在第九間課室的記錄。所有在1948年之前的校友都宣稱從來沒見過第九間課室,在第二層樓的外壁之後,就到了大樓外部,根本沒有什麼多出來的空地和那所謂的第九間課室。另一方面,教學大樓建成典禮誌慶錄附件中關於多出一塊空地的報告和學校行政會議關於已建好第九間課室並預備規劃的決議還赫然在目,也就是說,第九間課室從建好的那一天起就人間蒸發掉了。沒有投入使用一天。

第九間課室的傳說起始於1945年。這正是第二個匪夷所思的地方。既然沒有任何人見過那第九間課室,如何會有第九間課室的傳說流傳下來??那隻能容納三十人的描述憑據何在?!這隻能證明一件事,至少有一個人是見過那第九間課室的,但是他沒能把全面的資料留下來。

第九間課室的傳說開始殺人始於1950年,最慘絕人寰的是1953年十一個男生被殺於二樓樓梯,是被恐懼活活驚嚇而死的,死後內臟被全部挖空,鮮血飛濺到天花板。地上的每個角落,慘不忍睹。1954年,傳說開始增添了一項新的內容:是將‘人們無法看到第九間課室的存在‘改為‘從來沒有人能看見第九間課室‘。這個修改用意非常明顯,旨在提醒後世的人們,見過第九間課室的就只有步向死亡。我想,1954年學生會就是因此而被開除的吧?

然而,1954年的學生會的努力徒勞無功,傳說時不時出來殺人。到了1982年,又出現了九人血案,再次震驚了全校。人心低下,驚惶到了崩潰前沿。那時,只要提起‘第九間課室‘這五個字都會使人打個寒顫。1983年學生會痛定思痛,治標不如治本,不將第九間課室的傳說徹底剷除,學校就永無寧日。這就是1983年學生會重蹈1954年學生會悲劇的緣由。同年,學校開始禁止任何有關第九課室的傳說流傳,並更改校規,學生會資料室全部由教職工接管。

等他說完了,我才靜靜地問了一句:為什麼你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儘管他如數家珍,可我畢竟不能輕易地相信他。他突然微笑了,昂起胸來自豪地道:因為,1983年學生會主席正是我的哥哥。

我手中的書一下子全部掉落在地上。可是,無法否認,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真的。他幫我撿起書來,不知怎地,我竟有些心慌意亂……

好不容易平靜了少許,我才終於能夠用和穩的語調問他:你哥哥呢?

他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起來:他死了。我相信,他一定是見到了第九間課室。他被抬回家的時候,羸弱得說不出話來,他死力握著我的手,把一堆資料推給我,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說了兩個字‘蠟燭‘就此瞑目而逝。那時,他回家不多不少剛剛好三分鐘。

我不禁啊了一聲,卻聽得他的語調平緩得象個局外人似的:我明白哥的意思,他用最寶貴的生命換來了破除第九間課室的訣竅。我要做的,就是繼承他的遺志,完成他的夙願。

我連忙問道:那麼說,你已經猜出了‘蠟燭‘的含義了?

他皺著眉道:我還不是很確定,我必須做進一步的試驗。一有結果我會馬上通知你,假如萬一我失敗的話,還會有後來人跟上的。

我脫口而出:不會的,第九間課室一定會在我們兩人的手中終結的。

他很訝異地看著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竟有如此強烈的自信。但最後,他慢慢地又笑了,而這次,笑得比上次還要好看。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始終不見他有任何動靜。然而,突然有一天,他跑來跟我說:我已經確實了蠟燭的含義了。它是引出第九間課室的重要物證。但是這裡面關係涉及太過複雜,不是單純靠想象和推測就能得出結論來的。恐怕,要親身進去瞧一瞧。

我的心一抽:你什麼都不明瞭隻身進去怕會有不測。

他穩重地笑笑:至少我已經知道了蠟燭的用處,到時臨急應變就行了。那是我所見到的他最好看也是最後一次的笑容。你不要出去,今晚事成事敗都不能暴露你。他臨走時這樣囑咐道。

那天晚上,不知是不是天公也來湊趣,風雨交加,雷鳴電閃。我坐在窗前怎麼也靜不下心來。我想蠟燭,想第九間課室,想他……為什麼他的哥哥會知道蠟燭的作用呢?蠟燭難道就沒有別的做含意了嗎?別的含意?別的含意??含意?!對!我唰地一聲從椅上彈起,連傘都沒帶直往外衝。洪京這個傻瓜,他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蠟燭‘的含義。蠟燭根本不是為了引起第九間課室出現而設的。他哥哥所說的蠟燭含義已遠遠超過了它的本身!

我已經看到了教學大樓的走廊上的燈光,教室裡的燈早已熄了,人也**了,一片寂靜啊!我忽然停住了腳步,因為我看見二樓突然多了一點昏黃的光亮。是他!他用手託著一根蠟燭,緩緩地走過,他小心翼翼託著蠟燭的樣子就像捧著什麼國寶一樣。他忽然回過頭來衝著我一笑,一個猙獰的笑容在電光中一閃,徹底定格在我心中。我再也忍不住熱淚盈眶。洪京他真是好樣的,雖然一開始全盤皆錯,可他到了最終還是領悟到了蠟燭的真諦,可惜換來這次領悟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滿臉鮮血地躺在草地上,見我來了,使勁攥著那還沒燒完的半根蠟燭,眼球凸得大大的,抖縮著嘴脣,好像想說些什麼。

我撲上去,握住他的手哭道:你什麼都不用講,我明白了,我其實什麼都明白了。

他定定地望了我好大一會兒,終於閉目去了。

現在,我要將這無數人用生命換回來的寶物傳下去。後世的人們,請聽好了,蠟燭的真正含義是……

日記寫到這裡嘎然而止,下面還有幾點斑紅的痕跡。

林鳶茵一拍手笑道:哈!我猜著了,這楊淙的姐姐必定是喜歡上了那個叫洪京的人。咦?幹什麼?我猜對了也不用這樣看著我吧?

星晨合上日記本道:沒有,我只是很佩服林鳶茵小姐,竟能顛倒主次,不顧大局,專從細枝末節處下手,其推理能力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喂,姓星的。不等到他說完,從鳶茵已經叫道:別以為你的推理能力強過我。有時候細枝末節中也可以看出問題來的。那麼本小姐現在推理一個大環節給你看。日記上提到了1954年與1983年兩次學生會開除事件,因此可以肯定的是,那兩年正是第九間課室的資料最詳盡最集中的兩年,也因此才有了對傳說的兩次突破。1983年學生會主席是洪京的哥哥,他必定已如數掌握了1983年所蒐集的全部材料。所以,我們要做的,是追尋一直不為人所知的1954年的學生會手中材料。

恰恰不用。星晨安詳地道:日記中所涉資料大部分是屬於1954年前的,1983年與1954年相近三十年,從常理看是無法直接獲知得如此詳盡,而且有關1948年以前的老校友宣稱從未見過第九間課室,這項調查只能由1954或者之前的學生會完成。因此,可以肯定,1983年的資料應該匯聚了1954年之大成。否則,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想到了破解的方法。

林鳶茵登時語塞,誰料接下來星晨又說了一句:當然了,這也算不了什麼大環節。

林鳶茵強壓下滿腔大火道:據你所說,日記裡唯一對我們有用的就是那蠟燭的含義了?

星晨道:那也不盡然。引起我注意的,是日記裡關於洪京手持蠟燭的景象,與你所見楊淙的姐姐的景象如出一轍。這讓我很奇怪,既然她已悟到了蠟燭的真正所指,為何又選擇了與洪京一樣的死法?

林鳶茵笑道:不一樣。洪京是死了,而楊淙的姐姐卻是下落不明。這說明,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是一模一樣,實地裡肯定有細微的分別。可能正是這種分別導致了楊淙的姐姐而非洪京成功開啟了通向第九間課室的大門。

星晨愣了一下,垂下頭道:原來是這樣,我竟沒有想到。說著抬起頭來盯著林鳶茵道:果然沒看錯,你真的是個很聰明的姑娘。

林鳶茵自跟星晨聯手以來第一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是她很快就笑不出了,因為她似乎看見星晨的眼裡閃過一絲熟悉的藍光。

星晨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你看到了那麼多第九間課室的傳說,有什麼感想沒有?

感想?林鳶茵還沒琢磨出來星晨到底是什麼意思,星晨接道:可見楊淙當日對你說的‘好奇,在這所學校就意味著送命。

‘所言不虛,你現在退步抽身還來得及。除非你想自殺。林鳶茵道:我當日也對你說過。我從來不信什麼命運定下的圈子的,世人都說凡是見到了第九間課室的人都要死,那就讓我做第一個活人的先例!心裡卻道:我背後有落珈山法術作靠山,哪能那麼容易給這些孤魂野鬼擺佈了?嘴上卻不能道出,還得裝出豪情萬丈的樣子來。喂,這句話你也應該問一問自己吧。

我?星晨停步仰望著天空,在皎潔的月色光暈下細緻的線條頓時勾勒出了一個完美到人間不應該有的側面輪廓,彷彿是希臘神話中象徵勝利與沉穩的雕塑:我從來沒想過會退出,也不會退出。

這傢伙難道不是人是神仙?林鳶茵心裡第一次道出了這個奇怪的念頭。

星晨從書包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小包,遞給林鳶茵道:既然你說關鍵繫於楊淙的姐姐與洪京的行動的細微差別上,那麼洪京的行為顯然是錯的了,我們也可略去不慮,但楊淙的姐姐值得好好研究。這個任務就拜託你了。

林鳶茵忙拆開黑色一包,裡面是一架全新的小型攝像儀。林鳶茵舉著那攝像儀叫道:且慢!你當我們拍電影啊?第九間課室不是人人都能見著,我因為是……林鳶茵差點說出靈媒介質這幾個字來,及時改口道:因為是好運才碰見的。

星晨道:這幾天碰上月汐活動頻繁,陰氣也隨即加重,你見到了一次,剛才如果不是楊淙無意觸動了封禁,我們還會再見到一次。這說明傳說出現的次數也多起來了,史上幾次大規模的事故也在這段期間發生,只要耐心,一定可以捕捉到的。

林鳶茵道:就算如此,你也應該知道,這些非人類世界的幻象不是用這些俗世的器械可以拍錄得下來。

星晨淡淡道:這架攝像儀本身具備了自動搜尋、雷達、紅外線、紫外線、抗反光、散光等到功能,鏡頭上塗抹了牛眼淚,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林鳶茵決定做垂死掙扎:請問你哪來的錢買……

話未講完,星晨已經奉送了一個響頭給她:你無權調查我財產狀況,反正你又沒有錢讓我貪汙,有什麼好擔心的?

呵呵呵,星晨,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嘛,幹嗎不多笑笑,整天繃著個臉?

我笑了?

看著星晨愣住的樣子,林鳶茵有點莫明其妙:笑一笑,十年少,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星晨截斷了林鳶茵的說話。他向林鳶茵瞄了一眼,只這一瞄,林鳶茵又感覺到了當初第一次見他時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寒氣。在不寒而慄的同時,她清晰地聽到星晨在她耳邊冷冷地說了一句:你一定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