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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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這也是奇蹟嗎?”楊淙看著這些素不相識卻堅毅的面孔,聲音嘶啞的問道。

“不是奇蹟。”吳剛英輕輕的呼了口氣:“我更相信,這是我們的命。我們不是在違逆上天,我們是在順應天命。正義光明才是真正最終的天命!”

禪月大師道:“師父,我們不好推辭。”

智慧大師眼噙熱淚,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道:“那我就代天下謝謝你們了。”

禪月大師等也忙跟著鞠躬。所有村民都自發的回禮,諾家氏道:“大師不要跟我們客氣了,不是你們,我們還在苦苦掙扎在自我封閉中,而現在,終於到了解脫的時候了。”

諾家氏道:“大師,我們這條村還有一個古老的暗道,就是不知道現在還通不通得了,現在生死關頭,也不顧的這麼多了。我給你們準備了炸藥,如果不通,就現炸開,我們在這裡拖住狐族,不讓他們搜到這邊來,你們無論如何要逃出去。”

禪月大師一聽喜形於色道:“有暗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師父不用再正面拼了。”

林鳶茵忍不住笑道:“看來老天也不忍讓我們有所傷亡,處處有轉機,這是好的預兆啊。”

“預兆?哼,真的以為守望相助可以讓你們逃過這次劫難嗎?多麼好笑的笑話啊。”一個輕輕的柔柔的聲音突然傳來,眾人都嚇了一跳。

“是誰?”吳剛英拔劍出鞘,大喝道。沒有人答理他,過了一會,那個聲音再度響起:“我真的已經煩厭了,人類這麼自不量力為什麼還能統治陸界那麼久呢?天道一定被扭曲了。”

林鳶茵忽然轉頭大叫道:“背後有異族氣息!”

眾人趕緊刷刷的回頭看去,只見半山腰有一棵半枯的樹,似乎被雷劈過,半邊寸綠不生,半邊鬱鬱蔥蔥。

在主幹的分枝上,正斜倚著一人,打扮極其怪異,穿著一身看上去極其名貴的白毛長裘袍,袍腳順著樹幹垂下,遮住了他的腳。

頭髮是銀色的,長長的披散開來,軟軟的蜿蜒在袍中的摺角中。

但是最令人吸引的是他的臉,彷佛完美無瑕的一塊溫潤之玉,天人般的弧線勾勒,五官都象是精確計算過才安放在上去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個流露的神色,都足以讓人屏住氣息,彷佛一丁點的風兒,都會吹去這仿若夢境的雍榮華貴。

攝人心魄的還有那雙藍色的眼睛,幽幽的深藍色中點點星光微熒,象是在盯著你看,又象是望著天邊。

“藍色的眼睛……”林鳶茵象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看昏迷不醒的星晨:“那種藍色一模一樣,為什麼他也會有……”

吳剛英看了好半天才醒轉過來:“你……你是誰?”

不知怎地,握著劍的手有些顫抖。那人嘴角邊慢慢的浮現出一絲冷笑,雖然是冷酷至極的表情,卻不由讓人感覺象墜入棉花地般朦朧柔和:“我討厭人類。”

“你……你是……”智慧大師趨前了一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分辨著眼前這彷彿不是人間之人,驀地全身顫抖,幾乎癱軟到地上:“不可能的,怎麼會……”

禪月大師大驚忙攙扶道:“師父你怎麼了?”

狐狸校長原本只是呆呆的仰望著,突然大叫一聲,臉部抽搐,倒在地上,瞳孔裡滿是那種無法抵抗的驚懼:“怎麼會是他……怎麼……”

到最後,他牙齒劇烈打戰,竟一個字都說不出。吳剛英一急,衝了過去,劈頭就給了狐狸校長一頓巴掌:“現在不是你暈過去的時候,說!他是誰?!”

狐狸校長卻突然做出了一個驚異的舉動,他朝著那人緩緩的跪下,毫無力氣的跪下,把頭深深的埋在手掌的陰影間,閉上眼睛,嘴裡喃喃有聲,頭卻始終不敢再抬起來。

那人正眼也不望他,只是仰著頭看著天上,玉蔥般的手滑落下來,捋著那耀眼柔順的裘袍上的皮毛。

倒是智慧大師終於能說出話來,雖然還是異常艱難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他就是———發動靖河血難的上代妖狐玉無顏!!”

“什麼?!!!”彷佛晴天霹靂降落在頭頂正中央,頓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下子連血氣方剛的吳剛英也癱倒在地上,諾家氏和一幫村民早震驚得坐倒在地,半天沒醒轉過來。

靖河血難,是一個如何惡毒沉重至極的詛咒,連說出來都是一種勇氣的挑戰,連回憶都是對神經的一種折磨,更何況,那個傳說中的人物,那個屠戮與血腥化身的魔神,恰恰的出現在自己眼簾中。

天下滅絕……這是所有人的心中唯一掠過的一個詞。轉眼間,站立者唯剩林鳶茵一人而已。

那人卻“噗哧”一笑,只這一笑,足以傾城:“奇怪,智慧,你沒見過我,怎麼知道的呢?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定是你那運氣好得死不了的師父回去畫了我的像給你看是吧?”

智慧大師凝神看著他,理了理呼吸,道:“你不是被絕磐吞噬了嗎?怎麼會……”

“怎麼會回來?”他微微一笑,連楊淙也覺得心波盪漾,趕緊偏了頭不去看。

“你覺得我不應該回來嗎?我是這個陸界真正的主,不回來就會給你們人類弄得亂七八糟的。”他偏著頭,託著腮,靠在樹幹上,笑意盎然的看著智慧大師,直看得旁邊的禪月大師毛骨悚然,別過頭去不敢再看。

一時間,智慧大師居然不知道如何答話,他只能目不轉睛的看著妖狐皮毛裘袍裡面露出的一個古銅色的物體,那麼的灼灼閃光,那麼的質樸厚實,他認得出來,那是絕磐。

玉無顏注意到智慧大師的目光,掖了掖裘袍,露齒一笑道:“你放心,對你們我還用不到這個東西。”

他把目光緩緩的轉到唯一還站立著沒有倒下的林鳶茵身上:“靈媒介質啊,真是個麻煩的東西。”

林鳶茵毫不畏懼的盯著他:“你身上有濃厚的冥界氣息,你是剛剛從冥界上來的。”

從冥界上來的?!眾人又是一驚。難道他已經能突破冥界的結界,來去自如?智慧大師心裡哀嘆一聲,天啊,不是我智慧願意絕望,而是你逼我絕望。二十個紫金缽又如何?擋得住這再一次的靖河血難嗎?

玉無顏沒有搭理林鳶茵,而是繼續把目光緩緩的向右邊轉去,轉到禪月大師剛剛放下來的星晨臉上,從容的眼神才終於一緊。

星晨閉著眼睛,面目依舊安詳寧和得很,渾然不知外面天翻地覆的變化。林鳶茵忙走上前去,用自己身體擋住了玉無顏的視線。

“走開。”玉無顏的語氣很平靜,眼神卻沒有一點偏移。“林鳶茵快走開!”智慧大師忙喊道,憑師父的記述,玉無顏這麼平靜的語氣就是他的警告,下一步就是出手了。

林鳶茵咬著下嘴脣道:“你都已經這麼俾暱天下了,還在意他這麼一個醒不來的人幹什麼呢?”

玉無顏沒有說話,只是眼皮緩緩的眨了一下。

“林鳶茵小心!”智慧大師突然掏出紫金缽,把林鳶茵撲倒在地。

紫金缽放出萬丈金光,籠罩住兩人,但彷佛是地底傳來的衝擊波同時也到了,林鳶茵只覺得周圍劇烈搖晃,頓時飛沙走石,風雲狂卷,轟隆一聲,旁邊被震出一個環狀的深三米的大坑,楊淙和吳剛英沒防備,早齊齊掉落到坑裡去了,只有紫金缽金光籠罩之處沒有陷進去,但是也已經草皮鬆亂,好像被人亂翻過一樣。

智慧大師忍不住,“哇呀”一口獻血猛地噴了出來。

“師父!”禪月大師肝膽俱裂,早搶了過去扶住智慧大師。

林鳶茵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怎麼會……大師跟他的功力居然差這麼遠?”

智慧大師咳嗽著道:“不要違抗他,讓開,靖河血難絕不是玩笑!”

“走開。”依舊是平靜的聲音和波瀾不驚的面孔,玉無顏盯著星晨的面龐只是不放。

林鳶茵顫抖著身軀站起來,最終還是擋在了星晨的前面。

“林鳶茵……”智慧大師震驚的看著林鳶茵,他不相信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子何來這麼大的勇氣,能夠堅定的正面妖狐,那個死亡枷鎖的化身。

玉無顏的眉頭難得的皺了一下,他還是沒有開口,只是眼皮再度緩緩的眨了下去。

“完了。”智慧大師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自己已經沒有功力再去抵擋攻擊了,想不到最先死的人竟然是林鳶茵!

“參見我主萬福!”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玉無顏的神色微微一凝,即將要眨下去的眼皮硬生生的停在了半路。

從地底冒出一陣白煙,一個巨大的裂縫出現,煙霧迷濛中,一個老人拄著柺杖正半跪在地上,朝玉無顏俯下頭去。

狐狸校長顫顫微微的抬起頭來喊了一聲:“長老。”

正是老長老趕到了。玉無顏的臉上重新漾開了一層淺淺的笑意:“你還活得真長啊,一直都沒死。你不是被下到冥界了嗎?怎麼比我還來去自如了?看來功力大長啊。”

老長老癟著嘴道:“是冥界使者知道狐族有難,所以特地赦我上來的。”

“狐族有難?”玉無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是我有難吧?想不到不自量力的不僅僅人類,還有冥界。”

老長老抬起頭,早已淚痕滿面:“我主,懇請聽老身一句勸。”

玉無顏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主?當不起,你不是已經有了另外一個主上了嗎?”

老長老道:“我主當年是老身一手主持血祭誕生出來的金貴之身,靖河血難為我們狐族長了多少志氣。不論您在哪個界,都是我們的主,我們不敢忘本。”

玉無顏道:“好!既然你還認我這個主,那我命你殺了他們幾個。”

智慧大師倒抽一口冷氣,暗道:又來了一個高手,這下不妙,恐怕要全軍覆滅了。老長老朝地上磕了一個響頭道:“主雖然還是主,但那是過去的主,不是現在的主了。”

眾人都沒料想他突然迸出這句話來,頓時嚇了一跳。

玉無顏卻並沒有勃然大怒的意思,只是剔著指甲,悠悠的道:“為什麼呢?”

老長老涕淚交流道:“因為我主已經死了,從靖河血難結束的那一天開始,從您被絕磐反噬的那一天開始,您就已經死了。生死有命,輪迴有道,這些都是天命的迴圈,是亙古不變的常理,違逆不得的。既然死了,就是冥界的人,不再歸屬陸界,自有他該去的去處。您為了這不再屬於您的天下,利用絕磐召喚而形成的出口,勉強上來,是違逆天命,強扭輪迴,置這四界的秩序於不顧,這後果絕不僅僅是觸怒上天這麼簡單的。自古以來,四界就在一個巨大的結界中,誰違背了這個結界的規矩,就要受到殘酷的懲罰。我恐怕這懲罰不僅不是您一個單單能承受得了的,也是狐族所不能承受的。就請主為了我們狐族好容易殘存下來的一點脈源,為了我們狐族這最後的棲身之地,放了這天下,放了您的霸業吧!”

“天命?輪迴?”玉無顏眉一挑,臉上出現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照你的說法,人類欺壓狐族就是天命,就是順應輪迴?那這樣的天命我強違!這樣的輪迴我硬逆!我玉無顏將統治人、妖、冥三界,狐族成為最高貴的種族,從此之後,這天命輪迴的規矩只有我能制定!我就是天命,我就是輪迴!”

老長老一怔,已然哭倒在地:“可是我主,你這樣做,不僅不可能得這天下,更會滅絕了這所有狐族。當年絕磐反噬您難道只是純粹機緣巧合?不是您一心想屠盡天下之人,欠下太多血債,還欲收服冥界犯下的天命所致的嗎?”

“住嘴!”玉無顏似乎有點惱火:“我明白了,你的心裡現在只有那個主上了。”

老長老道:“一山不容二虎,他既然是我們的主了,就不可能有另外一個主出來。”

玉無顏展顏一笑:“可是那個主如果死了,不就可以有另外一個主了?”

老長老心裡一涼,竟不知說什麼好。

玉無顏已經幽幽的道:“你忤逆我實在太多,夠死你一千次一萬次的了。但是念你這些年來操持狐族,靖河血難功勞甚大,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替我殺了他們,我就暫且饒你這條老命。”

老長老猶豫片刻,才道:“就算是殺,也容我跟他們道別一下,畢竟那曾經是主上。”

玉無顏冷笑一聲,仰頭看著天不說話。

老長老顫顫的站起來,轉身朝智慧大師走去。

智慧大師心裡叫苦不迭,心想這下子可真的再無勝算了。

吳剛英見老長老走過來,早雙眼冒火道:“要殺就殺,道個屁的別!我們都看錯你了!”

老長老沒理吳剛英,徑直走到智慧大師身邊,低聲道:“等下我出手跟他周旋,你們趁機逃去暗道那裡。”

這一下真是大出智慧大師意料之外,抬頭看看老長老道:“那……你呢?”

老長老澀聲道:“他是我從小看著大起來的,料著不會輕易對我下得了殺手,即便下得了,那也是我的命,活了這麼久,夠了。只求大師能好好照看主上,以後狐族遇難,多多援手相救,好存續命脈。”

智慧大師心下感動兼且震驚,當下滿口答應道:“你放心好了,以後五臺和狐族共進退,誰要想滅了狐族,五臺第一個不答應。”

老長老道:“如此,真的多謝大師了。”

說畢,轉身對玉無顏又緩緩的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站起來突然手持柺杖高舉過頭,大喝一聲:“長老祕傳,狐之襄光!”

杖頭猛地放出綠光千道,急奔枯樹上的玉無顏而去。

吳剛英和楊淙都傻眼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智慧大師大吼一聲:“我們走!”

禪月大師一把搶過星晨背在身上,推了林鳶茵一下就跑,吳剛英和楊淙才醒悟過來,趕緊跟著跑走了。

“叛徒!”綠光中傳來玉無顏恨恨的聲音:“你就永遠留在冥界好了!”

說著,手伸到裘袍下面,老長老朗聲說道:“我主最好不要輕易用絕磐,您這次違逆天命所犯罪過豈是靖河血難比得了的?只怕一用絕磐,先下冥界的不是我,而是您自己了。若您不信,大可以試試。”

玉無顏果然猶豫了,剛才被老長老打了個措手不及,而且他深知自己的弱點所在,拿那綠光只死死的罩著自己額頭上的月光寶石。

長老杖原本就是月光寶石的母體,兩者相生相剋,倒暫時壓制住了玉無顏一半的功力,不拿絕磐的話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斃了老長老。

可是用了絕磐的話會不會反噬呢?玉無顏看著智慧大師一行倉皇逃去,心下惱怒,硬是活生生抽出一部分功力來,一道白光劇烈的噴湧而出,朝智慧大師他們急奔而去。

“妖狐休得作亂!”諾家氏圓目一睜,大喊道,一幫村民紛紛跟著她撲身而上,頓時一道怪異的光圈泛起,正是當年神界給他們設定的守護結界,竟硬生生的接住了玉無顏這一擊,只是所有人都口吐獻血,倒地不起。

智慧大師等人終於安全的逃離玉無顏的視線範圍之內。

老長老拿著柺杖的手有些顫抖,人類這等捨生取義,不計生死,難怪雖然弱小,但是狐族怎麼也打不贏。

只這等氣度和坦蕩,便已經是日月可鑑,贏盡狐族了。

諾家氏歪著頭,悽然一笑:“守護者的宿命終於終結了,我們終於能夠解脫了。神界,我們沒有辜負你的使命!我們維護了人界的安寧!”大叫兩聲之後,閉目逝去。

玉無顏又氣又惱,直後悔剛才為什麼只顧談笑風生,不直接斃了這幫醜陋的村民。

老長老見諾家氏等人紛紛死去,想及狐族又欠下一筆血債,心下黯然神傷,手上的綠光不由就弱了少許。

趁著這空隙,玉無顏袖袍一揮,一股巨大的力量反擊而來,老長老支援不住,柺杖脫手而出,一口獻血狂噴出來,向後便倒。

“長老!”一直茫然不知所措的狐狸校長趕緊衝上前去,剛好來得及接住老長老。

玉無顏雙眉倒豎:“你這個老不死的,我斃了你!”

老長老苦澀一笑,掙扎著爬起,跪在地上,緩緩的道:“老身受死。”

“我主明鑑!”大驚之下,狐狸校長也不顧自己身份低微,長跪在地,哭道:“長老畢竟是一手扶持我主出來的,不要說靖河血難,狐族這些年沒有長老的話早就已經滅絕了。我主在的時候,長老盡心伏侍,不敢說死而後已,但也鞠躬盡瘁,絕磐反噬那會,長老恨不得代您去死。救過您多少次就更加數不盡了。我主不看僧面看佛面,難道您忍心對您的恩人下手嗎?”

玉無顏抬起的手止在了半空。遠方的夕陽斜斜的掛在天邊,如血的顏色籠罩了整個山頭,一個小巧的身影在樹林中穿插來穿插去:“來抓我呀,來抓我呀,哈哈。”一個老人在背後追得氣喘吁吁:“我的小主人,別跑遠了,我老了,追不上了。天啊!你快回來,那裡是懸崖啊!”大驚失色的老人飛身衝上,將不知情的小傢伙一把撲倒在地。銀色的長髮披散開來,柔和的落在老人虯枝般的手背上,長髮中一雙茫然不知發生什麼事的藍色小眼睛在不停的眨啊眨。

這些久違的片段象是被撕碎的老相片,紛紛揚揚的飄滿了整個天空,轉眼匯聚在這個獻血滿嘴,跪倒在地的老人身上。

玉無顏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手慢慢的放下。

“我主必須殺他!”新長老已經帶領一幫狐族人馬匆匆趕了過來,見到狐狸校長和老長老都紛紛吃了一驚,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老長老抬起頭看著新長老,只是冷笑一聲。

新長老卻顧不得許多,不殺這老長老,他如何能再做長老?再說,星晨之事如何能瞞得過?當下磕頭苦勸道:“我主,雖說他為我們狐族立下過功勞,可是功過相抵,不能因為有功勞了就可以隨便壞我們狐族大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次寬了,下次如何能嚴?他放走智慧大師一行,簡直就是想毀了我狐族的命脈。如此忤逆,不殺難以平眾憤,您是果斷之主,還請儘快做個了斷,也好讓全族知曉你掌控這天下的決心!”

狐狸校長只聽得毛髮倒豎,插口道:“功過相抵,長老何嘗有過?他不是為了狐族命脈,他會置他性命名譽於不顧,跑來苦勸我主嗎?”

新長老大怒道:“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頂撞,敢這樣跟我……”

“別吵了。”玉無顏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新長老趕緊俯伏在地,不敢再作聲。玉無顏直直的盯著老長老,良久,才緩緩道:“你走吧,別再讓我看見你。你說生死由天,就看天給你安排了什麼命吧。”

狐狸校長面有喜色,新長老卻心中咯噔一聲,卻不敢再出言苦勸,只怕玉無顏遷怒到他的身上,只是心裡暗暗奇怪,都說妖狐六親不認,狠絕異常,如何這號稱一代妖狐的玉無顏卻這般心軟?

老長老臉上卻不見有任何悅色,只是又磕了一個頭,掙扎著爬起,也沒有去撿拾長老杖,只是蹣跚著佝僂著腰,艱難的背轉身朝智慧大師他們消失的方向一深一淺的走去。

走了沒幾步,突然,身體猛烈一晃,早禁不住跪倒在地,驀地雙手向天大哭道:“天啊,為什麼這麼對待我們狐族?為什麼?!”連問三聲“為什麼”之後,身子一軟,已然溘目而逝。

“長老——”狐狸校長淒厲的叫聲劃破長空,也驚住了正逃亡的智慧大師等人,眾人紛紛轉過頭來,看著那叫聲傳來的方向黯然神傷。

智慧大師長嘆一聲,雙手合十,施了個佛號道:“狐族有此等忠良之輩,滅不了,想天地會放你們一條生路的。”說畢,對眾人道:“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枯枝上,玉無顏抬頭看著清澈的蒼穹,緩緩道:“我給了你天命,可是天命讓你走不出這十步。”

說畢,淡淡的又道:“都退下罷,好生查詢那幫人的下落,報我知道。”

新長老忙應聲:“是。那幫法術界的門派不知道我主怎麼處置。”

玉無顏道:“順我者留,逆我者殺。”眾人心領神會,都趕緊退下,只有新長老看了看正在撫屍痛哭不已的狐狸校長猶豫道:“他們……”玉無顏道:“放著罷。”新長老只好應了聲也跟著退出。

玉無顏靜默的看著那哀哀不已的狐狸校長,還有那雙目圓睜,不平滿面如同在生的面孔,喃喃道:“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我掌控不了的東西。”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裡滿是未曾見過的落寞。“爺爺,來追我啊,來追我啊,哈哈。”笑聲遠遠的傳來,連同那個銀髮飄飄的小身影,定格在這片血染的空地上,就在那屍體的周圍,不停的追逐著,嬉鬧著……

“我們受婆婆之命,護送你們進入暗道。”一轉過山腳,兩個小孩齊刷刷的站出來了。智慧大師看著眼前兩個稚氣未脫的小兒,心下一陣辛酸,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村子已經被滅門了,點點頭勉強笑道:“謝謝你們。”

也不敢再說什麼,控制情緒一頭走進了暗道。“師父!”禪月大師忙追了上去:“我們不管那兩個小孩嗎?”吳剛英氣喘吁吁跑過來道:“是啊,他們的父母已經肯定活不下來了,他們無依無靠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給狐族的人殺了,我們就這樣放他們倆在這裡?”

楊淙道:“還是帶著他們逃罷。”

智慧大師道:“帶著他們,他們死得更快!妖狐追殺的是我們,雖然說慈悲為懷,但是我們現在連自己都保不住了,連星晨都快保不住了,還談什麼別人呢?而且,他們是守護者的人,守護者世代不能走出漁村這個結界的,那是他們的宿命,我們帶他們離開,只怕他們的命運會更悲慘。”

吳剛英道:“可是……”

智慧大師道:“別說了,快逃罷。天下都快保不住了,這蒼生黎民都快保不住了,還談什麼這杯水車薪的憐憫?等到我們有機會活下來,你要救多少人都行。”

說畢,匆匆的自己先向前走了。

禪月大師無奈的看著吳剛英一笑,也跟上去了,楊淙和吳剛英對望一眼,兩人心中都心酸異常,只是沒有時間再去緬懷這些慘絕人寰的經歷。

“姐姐,你見到我們的爸爸媽媽了嗎?”兩個小孩一直靜靜的看著他們進入暗道,只是叫住了最後一個進入暗道的人——林鳶茵。

林鳶茵的身子微微凝滯了一下,楊淙耳朵尖,聽到了,回過頭來看看著林鳶茵。

暗道裡面光線很暗,看不清林鳶茵臉上的表情,只聽得她略微嘶啞的聲音在這空洞的地方響起,引發一陣迴音:“你們爸爸媽媽都是開開心心的,你們都是好人,都會開開心心的。”

說完,林鳶茵抽身狂奔,一下子就超過了愕然的楊淙。兩個小孩面面相覷:“奇怪,這個姐姐怎麼答的我們都聽不懂?”

萬幸這個暗道雖然古老不堪,但是一直都能看到亮光透進來,遇有落石阻擋,吳剛英奮勇當先,用法力劈出一條路來,帶領眾人一直走到暗道的盡頭。

暗道的盡頭被一個碩大的石頭封得僅四角有微弱的光亮透出來。

吳剛英目瞪口呆道:“這個大石頭我可劈不開。”

智慧大師道:“讓開,我來。紫金缽雖然不如絕磐,但對這個綽綽有餘。”

說畢,將紫金缽罩在石頭上,喝聲:“生天有路,破!”紫金缽發出一陣強烈的震動,石頭從內到外開始出現大小不一的裂縫,然後瞬間化為齏粉。

吳剛英吃驚道:“好強的力量。”驀然想到,紫金缽如此之強超出自己的想象之外,況且不是絕磐的對手,那麼絕磐的真正力量又會是怎麼樣的呢?想到此處,早不由得臉色陰沉下來,一看眾人臉色也不太好。

智慧大師自然知道大家心中在想什麼,苦笑一聲道:“走罷。”

眾人出得暗道,見暗道外面赫然是一片綠林,智慧大師看了一眼禪月大師,禪月大師會意,從懷中掏出一根細小的鐵棒,正當其餘人都不知道拿鐵棒出來做什麼的時候,禪月大師已經將鐵棒高高拋起,喝聲:“指南聞北!”鐵棒在空中靈巧的翻了幾個跟斗之後,穩穩的停在了半空,凝滯一會之後,緩緩的將尖端指向一個方向。

禪月大師道:“這邊是北,我們朝這裡走。”

吳剛英大開眼界道:“五臺居然還有這種法術,實在是前所未聞啊。”

禪月大師笑道:“這是一次師父雲遊的時候不小心迷路了,所以回來就發明了這個東西,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吳剛英奇怪的問道:“迷路了就多轉幾下,總歸能轉出去的,我也迷路過的,也就幾個小時就摸清楚了。”

禪月大師道:“師父每次迷路總也找不回出去的路,就在原地兜圈子兜一天……”說了半句突然閉嘴不說了,吳剛英轉頭一看,智慧大師的臉黑得象暴雨天,一愣,馬上訕笑道:“我記錯了,我上次是兜了幾天才找到出去的路,智慧大師已經相當不錯了,一天就兜出去了……”

還沒圓完謊,背後的林鳶茵和楊淙早就忍不住笑了出來。一直緊張的氣氛才有了些微的鬆動。

因為怕妖狐發現,眾人一直不敢離開森林地帶,餓了就殺野獸烤了吃,渴了就接天上的雨水喝,智慧大師因知道妖狐性喜潔淨,不愛去潮溼陰暗之地,所以專門撿了那泥濘的土洞來歇息,就苦了眾人,全身上下滿是大塊大塊的泥巴,溼了又幹,幹了又溼,楊淙還全身過敏,靠著林鳶茵這個靈媒介質對異族氣息的靈敏,逃過了狐族數次近在咫尺的追殺。

幸好玉無顏生性嬌懶,而且剛剛從冥界上來,身體還比較虛弱,不得不休養生息,未能參與搜尋,否則即便有一百個靈媒介質,也逃脫不了他的掌心。

就這樣走走停停了數日,前方突然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吳剛英大為緊張,剛想找個地方隱藏,林鳶茵已經出聲道:“不是異族氣息,是人類。”

智慧大師道:“人類現在也不見得安全,還是躲一躲罷。”

話剛說完,只聽得周圍“噌噌”數聲,已經有數十人突然出現在周圍,將智慧大師等人團團包圍住,個個臉色嚴峻,目露凶光。

智慧大師凝神打量了一下牽頭的一個人,開口道:“好久不見了啊,普陀掌門玉清師太。”

玉清師太臉一紅,呢喃道:“那個……我們並不想為難你,但是妖狐說了,只要你們交出星晨,一切都好說。我想著,你們何苦老護著他不放呢?到頭來連累了整個法術界,要再這樣下去,靖河血難必然重演,我們都會被滅門的。”

智慧大師笑道:“好啊,呵呵,這個世界的邏輯真是變化的快,反倒變成我們連累法術界了。難道把星晨交給他就不會靖河血難了?那就不是妖狐了。”

玉清師太道:“既然大師一意孤行,我們就只好得罪了。”

智慧大師道:“你們還當我是大師嗎?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在天理,究竟是誰一意孤行,日後自然知道。只是想提醒師太一句,你自信能打得贏我嗎?”

玉清師太窺見智慧大師背後金光閃閃的紫金缽,臉色一暗,智慧大師已經道:“即便你帶了普陀金蓮來,也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為難你們,你們再怎麼誤入歧途,也是我法術界的人,紫金缽是拿來守護人界的,不是為了殺人的,你們不要逼我動手。”

玉清師太悽然一笑:“大師之命,恕我難從了。我殺不了你,只要能拼死拖住你們,普陀上下幾百人就不會被滅門。還是請大師出招吧。”

智慧大師搖頭道:“愚昧!真以為他會放過你們麼?為什麼還不吸取靖河血難的教訓?”

“普陀金蓮,生生不息!”玉清師太不再答話,放出萬朵金蓮。

吳剛英為難道:“怎麼辦?”智慧大師咬牙道:“殺!”禪月大師驚道:“可是普陀山……”智慧大師道:“還有什麼普陀山?現在所有的門派都被妖化了,天下重要還是普陀山重要,這罪責後果我一人承擔就是了。”

眼看大戰一觸即發,突然兩人縱身跳入戰局,喝聲:“停手!”

竟然是天機道長和孤星寒兩人。

吳剛英一見,雙眼冒出火來:“想不到孤星寒你也投奔妖狐去了,看來當初在五臺山上就該一劍把你劈了,免得留下禍害。”

孤星寒看了一眼天機道長,沒敢作聲。

玉清師太也有點吃驚,自五臺天機道長羞憤而走,已經很久不見他蹤影了:“道長這段時間去哪裡了?怎麼突然在這裡出現?”

天機道長陰沉著臉道:“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們份屬同門,自然會幫你。但你的確不是智慧的對手,且請退下,以免誤傷。這裡交給我來,他已經受了重傷,鬥不過龍泉劍,這次勢必要擒拿住他們。”

智慧大師暗暗叫苦,即便勉強拼贏了龍泉劍,恐怕再也沒有氣力逃避狐族的追殺了,想不到最後死在自家人手中。玉清師太早就大喜過望:“如此,謝道長大恩大德,我們就先告退了。”

見玉清師太等人退去,吳剛英和禪月大師雙雙搶先擋在了智慧大師的身前:“先過我這一關!”

吳剛英殺氣騰騰道:“禪月大師,你拖住天機,我先殺了孤星寒。”

孤星寒鬱悶道:“吳剛英你真不厚道,專門撿軟柿子捏,你怎麼不去對我師父讓禪月大師來對我?”

吳剛英一愣,天機道長突然屈膝“撲通”一聲跪在了智慧大師的面前,老淚橫流道:“大師,我錯了。”

這一變故過於突然,導致眾人都愣住了,智慧大師半晌才醒悟過來:“你……你……”天機道長哭道:“當日被矇蔽了心,忘了這理之正道,也是貪念作祟,想要什麼絕磐,現在已經悔之莫及了。”

智慧大師忙扶起他道:“你能幡然醒悟,是終南之福,也是我們法術界之福啊。還望道長現身說法,勸歸其他門派,我實在不想同門相殘啊,只有我們法術界擰成一條心,才有戰勝妖狐的希望。”

天機道長搖頭嘆氣道:“只怕已經遲了,現在除了五臺終南,還有被滅門的青城,所有的門派都被妖狐挾持了,妖狐已經下令,如果他們不全力捕殺你們,就逐個滅門。在這巨大的恐懼之下,幾乎所有的門派都迫不得已,只怕現在你們周圍已經是天羅地網了。我曾經祕密接觸過他們,他們都後悔不迭,還說搶什麼絕磐,現在能保住命就不錯了。他們死了不緊要,怕的就是門派被滅了,千秋功業毀於一旦。”

智慧大師嘆道:“這個時候還談什麼門派之見,難道幫助妖狐殺了我們他們下去就有臉見歷代祖師爺了?”

說著看了吳剛英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那落迦山方丈……”

吳剛英頓時心都提到喉嚨上去了,天機道長也瞄了吳剛英一眼,才支吾道:“他倒跟別的掌門不同的,現在是妖狐身邊第二大紅人了,妖狐見他忠心耿耿,許他事成之後,把紫金缽給他,讓他掌領法術界,所以他現在很是積極。不過幸好落迦山的弟子都挺明事理,陽奉陰違,造成後果不大。”

“哐啷”吳剛英猛地將劍插入旁邊一塊石頭中,轉身將手扶住樹幹,把額頭靠在手背上,深呼吸一口氣,一言不發。

林鳶茵和楊淙雙目對望,都不敢去勸。智慧大師微微一笑:“有得必有失,落迦弟子都是純良之輩,未必不是福氣。既然這樣,恐怕一時之間要讓其他門派醒悟是不可能的了。”

天機道長道:“是,除非我們能滅了妖狐。我看大師一直不捨不棄,拼死逃亡,是不是有什麼可以破除妖狐的方法?”

智慧大師道:“也算不上找到了方法,只是星晨身份神祕,我探得他身體中有股潛藏的神祕能量,而且狐族之前一直就是把他當成絕磐的使用者來供奉的,妖狐捕殺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掉星晨,可見狐族上下都對他甚為忌憚。你知道絕磐是鬼界法器,我們人類不能使用,所以只能寄希望於星晨醒來看看能否搶回絕磐了。”

天機道長面有喜色道:“有希望就好,我還以為這次鑄成大錯,無法挽回了呢。只是不知道我能為大家做些什麼?”

智慧大師道:“我聽說妖狐當年是被絕磐硬生生的反噬進冥界去的,也就是說,那棵月牙寶石也是跟著一起進去了的,那麼星晨額頭上被摘下的應該是另一顆。也就是說,狐族現在一共有兩顆月牙寶石,現在星晨之所以昏迷不醒,就是缺乏了月牙寶石的啟動能量,道長如果方便,看看能否為我們拿到這另一顆月牙寶石,好讓他早點醒來,解救危難。”

天機道長道:“我明白了,我們這就去做。”說畢對孤星寒道:“徒兒,我們走吧。”孤星寒道:“師父且慢,吳剛英師兄剛才說要跟我決一死戰。”

吳剛英尷尬道:“我有說過嗎?沒有吧?我只是說恨不得當初劈了你。既然當初沒劈到,現在就不想劈了。”

孤星寒不依不饒道:“這筆帳我記著,佛道第一弟子之爭的時候我再找你算。”吳剛英苦笑道:“你還是找智慧大師的愛徒何健飛算好了。”孤星寒露齒一笑:“不管是你還是何健飛,我都會打敗的。”

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禪月大師感嘆道:“那孤星寒雖然年紀小,氣度卻是不凡,終南有此人物,怪不得氣數不盡了。這句話幸好沒被何健飛聽到,否則孤星寒有得苦頭吃了,還不知道他會怎麼整人呢。天下如果能太平,這第一弟子之爭,吳剛英,孤星寒,何健飛,可真是精彩紛呈。”

吳剛英無言的苦笑一下,第一弟子,這個這麼遙遠的夢魘似乎早就被自己忘記得一乾二淨了。如果自己真的能奪得第一弟子的稱號,師父會因此回心轉意麼?法術界會原諒師父麼?

“啊呀!”林鳶茵突然叫了一聲,嚇了眾人一跳:“做什麼?”

林鳶茵道:“我明白了那塊銅牌的意思了,它上面不是連起來四個字了嗎?雖然我們一直不知道應該按照怎麼樣的順序讀,可是你們剛才談妖狐,我就猛地想起來了。那塊銅牌上的字就是對妖狐的預警啊!”

智慧大師道:“預警?怎麼說?”

林鳶茵道:“這四個字的正確讀法就是舊王為神!舊王,就是暗指上代妖狐玉無顏會復出,為神,就是說他會得到絕磐,擁有毀滅掌控天下的力量,可以挑戰神界。”

吳剛英忍不住道:“瞎扯,那做銅牌都是那麼久遠前的事情了,怎麼可能知道這許多年後變故?況且玉無顏能出來也是所有人預料不到的。”

“不!”智慧大師突然道:“我想起來了,林鳶茵說的有道理,天啊,我居然忘了這麼一個重要的提示。據說守護者裡面如果靈力比較強的,就能跟神界直接溝通獲得強大的預知能力,當然,直接溝通之類的可能是誇大了,但是,有預知能力卻是千真萬確的說得通的。林鳶茵是靈媒介質,也有一定的預測能力,靈力的確是可以跟預測掛鉤的。”

吳剛英堅持己見道:“不可能跟守護者有關,大師你也說過,這銅牌的原料並不是大自然普通的銅,而是狐族自己練出的銅,如果真的是守護者留下的警告的話,她為什麼要用狐族的銅?她又是怎麼得到狐族的銅?還有那塊銅牌為什麼會留在狐族那裡?”

林鳶茵立刻馬上辯駁:“如果跟守護者無關,為什麼銅牌上的提示要到了結界封閉之地才能顯現出來?狐族不可能知道這塊祕密的地方具體所在,除了守護者,誰也進不去。”

禪月大師頭痛道:“好了,別爭論了,看來這裡面還有太多謎題了,不過這塊銅牌到底提示什麼,已經無關緊要了,反正妖狐已經出來了,現在最緊要的是保住星晨的命。你們如果繼續爭論下去,狐族就該追上來了。”楊淙道:“沒錯,我們還是趕緊北上吧。”

一行人於是繼續往北走去,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之後,在前頭做探路先鋒的吳剛英突然蹲了下來,嚇得後面眾人也紛紛隱蔽在草叢裡。

楊淙忙道:“發生什麼事了?狐族追上來了?”

吳剛英道:“不是,前面沒有林子了,全部是空地,你叫智慧大師上來看。”

智慧大師已經遠遠的躡腳上來了:“怎麼了?”

吳剛英忙讓出一個空地道:“大師你看,前面沒有林子了,是一大片空地,我們怎麼過去?”

智慧大師舉目望去,果然,前面舉目開闊,一眼望去,能見度差不多有200多米,空地上以及周圍靜悄悄的,連一絲風都沒有。

智慧大師道:“蹊蹺!我以前來過這裡的,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空地?現在白天不宜行動,只有等晚上了。”

吳剛英道:“從空地上過太凶險,要不要繞另外的道路?”

智慧大師道:“北上只有這麼一條路了,如果繞過去,怕妖狐已經休養生息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養精蓄銳,天色黑了就用最快的速度衝過這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