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乖,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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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乖,不怕
乖,不怕
很漂亮,薄如蟬翼的輕紗罩著柔滑如雪的錦緞,華美而精緻,胸前鑲著圓潤的珍珠,裙襬是閃閃的碎鑽,腰間一條彩色的緞帶,綴著七彩斑斕的寶石,華美燦爛到晃人的眼睛。
蕭幻幻不知道欒秋末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她知道,如果她不按欒秋末所說的做,璇兒就會有危險,深吸了一口氣,開啟一間空房進去反鎖,將那襲晚禮換上。
她出去時,欒秋末正抱臂斜倚在客廳門前沉思著什麼,見她出來,頓時眼前一亮。
燈光下,她眸光迷離,膚如脂玉,細長的頸子,迷人的鎖骨,盈盈一握的腰肢,正是他夢中夢了無數次的樣子。
那套晚禮是他在一家拍賣會上碰巧遇見,是一位國際知名設計師的神來之筆,世上只此一件,他只看了一眼,就被它吸引住,腦海中晃來晃去都是她穿上這件晚禮,對著他盈盈一笑,嬌羞無限的樣子。
受了蠱惑般,他不惜高價將這件晚禮拍下,然後多次派人將它送給蕭幻幻,又被多次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
在他欒秋末的世界裡,沒有退縮,只有勇往無前。
他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
他想做的事情,只能成功,絕不會失敗!
他淡淡勾起脣角,卻帶著淺淺的譏嘲。
看吧!
他準備了許久的晚禮,終於穿上了心儀女生的身體,只可惜,卻不是以他想要的那種方式。
他在情場混跡多年,有過無數上過床就會立刻將她趕出門的女人,他的身邊從不留女人過夜,但是今夜,他想與她共同度過,也許不會是在**,但是依舊是他苦苦尋覓了許久的美好。
只可惜,他窮盡一切辦法,也無法將這種美好持續一生一世。
原來,這世上,也有他求而不得的東西。
原來,求而不得的滋味是這樣苦澀。
既然,不能愛,那就讓她恨好了!
讓她恨一輩子!
讓她將“欒秋末”這三個字深深的鐫刻在她的骨頭裡,讓她銘記一輩子,至死難忘!
他脣角勾出一個冷邪又決絕的弧度,雙手插兜緩步走過去,親密的攬住蕭幻幻的肩膀,衝她擠擠眼,“親愛的,今晚過去之後,我會把你和我,變成一根繩上的螞蚱!”
他攬著蕭幻幻的肩膀上了樓,一腳踢開關押暗夜雪凝的房間,暗夜雪凝衣不蔽體,身上傷痕累累,聽到門響,猶如驚弓之鳥縮在牆角。
欒秋末進去,用腳踢了踢她,“暗夜雪凝,想回家嗎?”
也許是“回家”這兩個字刺激了她,她猛的抬頭,紅腫的雙眼又是慌亂又是哀求,“我求求你,你放了我,你要什麼我都給,我都會給!”
欒秋末邪邪一笑,攬著蕭幻幻肩膀的手臂緊了緊,“暗夜雪凝,你認識她嗎?”
暗夜雪凝這才把目光投在蕭幻幻臉上,只是視線一片茫然,她驚嚇過度,大腦中一片空白,已經不記得蕭幻幻是誰了。
欒秋末用極珍視、極溫柔的目光注視著蕭幻幻,柔聲說:“這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孩兒,蕭幻幻!得罪她的人,我都會讓她不得好死,就算是你,暗夜組織的大小姐,也不會例外!”
暗夜雪凝終於想起蕭幻幻是誰,她瘋狂的搖頭,拼命的往後縮,“我沒害過她什麼,上次葉橙哥把她給救了,我根本就沒害到她!”
提到葉橙,蕭幻幻身子一震。
她這才想起,葉橙和暗夜晨風、暗夜寒冰都是好朋友!
而這暗夜雪凝,是暗夜晨風和暗夜寒冰的妹妹!
心臟像被利器猛然刺中,驟然痛到無法收拾。
她之所以引導梁冬已去對付暗夜組織,是因為遷怒。
如果暗夜雪凝不是為了處心積慮的要梁冬已,梁冬沫就不會死,梁冬已也不會發瘋的追問她琉璃水滴的來歷,葉橙就不會為了救她而失去雙腿。
可是,她忘了,葉橙和暗夜寒冰、暗夜晨風是好朋友!
現在因為她,暗夜寒冰和暗夜晨風的妹妹被欒秋末毀掉,如果葉橙知道會是怎樣的心情?
驟然間,心痛如絞,頭痛如裂,她猛然抱住頭,呻吟出聲。
“幻幻!”欒秋末扶住蕭幻幻,臉上的緊張呵疼溢於言表。
而暗夜雪凝,盯著蕭幻幻那張蒼白卻美到令人窒息的俏臉,眼中的恨意如荒草瘋長。
此刻,她美如雲間不染塵埃的仙子,而她卻狼狽如地上骯髒汙黑的淤泥,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她曾經差點傷害了她!
憑什麼?
憑什麼她就能受到那樣的珍愛,而她卻只能受到這樣的傷害?
她只是愛錯了人而已!
她愛梁冬已,只是愛錯了人,用錯了愛的方式而已!
而她現在,被欒秋末糟蹋的連團爛泥都不如。
好恨!
雙手緊緊的摳著地面,眼中的恨意恨不得將蕭幻幻剝骨食肉。
欒秋末附在蕭幻幻耳邊,以她只能聽到的聲音耳語:“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呵!好戲還在後面呢!長夜漫漫,後面的好戲,我們一起慢慢看!”
“來人!”他喝了一聲,攬著蕭幻幻退後,幾個黑衣男子魚貫而入,他邪邪一勾脣,“好好伺候暗夜大小姐,她想男人想很久了,你們別讓她失望。”
欒秋末那幾個手下,跟在他身邊很久了,對他這種變態的行徑早就見怪不怪,當先一個脫了衣服就朝暗夜雪凝逼過去。
“欒秋末,你幹什麼?”蕭幻幻強忍著心中的絞疼,抬眼逼視他。
他邪邪一笑,附在她耳邊輕聲說:“親愛的,你最好給我乖乖閉嘴,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暗夜雪凝和你朋友,今晚你只能保一個,我這些兄弟寂寞很久了,還是你想讓你的朋友伺候他們?”
“欒秋末,你混蛋!”蕭幻幻氣急,一個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
他也不躲,啪的一聲脆響,白皙的臉上泛起幾道指痕,他伸舌舔舔慢慢滲出脣角的血漬,邪氣的笑,“打是疼罵是愛,打的好!”
蕭幻幻被他的氣的發暈,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差點摔倒,被他緊緊箍在懷裡。
她頭暈目眩的時候,耳邊一聲刺耳的慘叫,緊著著是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嘶號,和**猛烈撞擊的聲音。
她氣的頭都是懵的,身子軟的厲害,死死閉著眼睛,根本不敢抬頭。
在這樣的情境下,每一秒鐘都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她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久的好像她已經凍結成了冬日的化石,手腳四肢渾身上下都沒了知覺,才聽到暗夜雪凝嘶吼的狂叫:“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吧!不要不要!”
“欒秋末!”她哆嗦著身子死死拽住他胸前的衣服,眼光明明是想狠狠的瞪他,卻是迷濛散亂的,“欒秋末,你夠了,夠了!”
“呵!”一聲聽似無謂卻又帶著隱隱淒寒的低笑,欒秋末揮了揮手,示意手下人出去,“親愛的!如你所願!給你留幾分鐘和暗夜小姐好好溝通一下感情,幾分鐘後我接你出去宵夜!”
他出去,關門,倚在牆上,從未有過的無力。
如她所願,也如他所願,他終於將他的名字刻進了她的骨頭裡,也刻在了她的心上。
“欒秋末”這個名字,她再也不會忘掉了!
明明得償所願,可是為什麼這麼痛呢?
連呼吸都是痛的……
按住胸口,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呼吸,一呼一吸間,很久都沒嘗過的疼痛傳遍全身,傳遍四肢百骸,就像四五歲時,被繼母罰跪在冬日慘白的冰碴上,銳利的冰碴刺進膝頭薄弱的皮肉裡,鮮血把地下染成一片血紅……
寒風刺骨,每一寸骨頭縫裡都疼的像是有刀在刮,每一寸肌膚、每一寸神經都是疼的……
明明發過誓的,以後,只有他讓別人品嚐那種凌遲之痛,他絕不會痛。
只許他負別人,絕不許別人負他!
可是,為什麼,今日,還是會痛呢?
蕭幻幻看著地下被人**成一團破布娃娃的暗夜雪凝,頭嗡嗡直響,四肢僵冷。
欒秋末,夠狠!
他在拉她下水,他在讓她變成暗夜組織的敵人。
她不怕變成暗夜組織的敵人,自作孽不可活,暗夜雪凝害了梁冬沫一條命,今天這下場咎由自取。
暗夜組織再強大,有江逸帆有她爸,她誰也不怕!
可是,她怕葉橙會傷心、會怪她。
渾身像是掉進冰窟裡,軀幹四肢都被牢牢凍住,又像被放在火上烤,心撕裂一般疼,她想走過去,給暗夜雪凝披上衣服,剛一抬腿,身子一晃,咕咚一聲直直的摔倒在地上。
聽到屋裡的響動,幾乎是同一時間,梁冬已踹門而入,閃電般將她從地上抱起,攬進懷中,“幻幻,幻幻!”
抱著她起身,衝下樓,將她抱回自己的臥室,穩穩的安放在**,扯過毯子給她蓋上,伸手探她額頭的溫度,居然燙的嚇人。
“該死的!”他狠狠咒了聲,衝進浴室擰了條溼毛巾給她敷上,然後翻箱倒櫃,弄的房間亂成一團,才找到兩片退燒藥研成碎末給她灌上。
大概是藥苦,她眉頭皺成了一團,卻依然那麼讓他心動。
喂上藥,她安靜了,躺在**一動不動,他坐在床邊,不眨眼的看著她。
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呢?
第一次見面就愛上了吧?
她的眼睛像星星,她的笑容那麼暖。
他就像生長在陰暗處的苔蘚,溼冷薄涼,人人都說他邪肆狂妄,心狠手辣,誰也不知道,他比誰都渴望陽光。
他不記得親生母親長什麼樣,從他記事起,他的世界裡只有一個暴躁冷漠高高在上的父親,一個陰險狠毒虐他成癮的繼母。
他是在繼母的棍棒虐待中長大,繼母殘害他的手段花樣百出層出不窮,直到他十歲。
他十二歲那年,繼母和別的男人私通,他暗地裡通知了他的父親,他親眼看他那暴怒狂躁的父親,一柺杖下去砸碎了他繼母的頭。
他就像一隻生活在陰冷黑暗處的毒蛇,蟄伏十年,十二歲的時候抓住他繼母的要害,一擊斃命。
自那之後,再也沒人能傷害他一分一毫,包括他的父親。
他心狠手辣亦足智多謀,他**謀算計,亦能蟄伏隱忍,他不會愛只會恨,這世上,只要他認準的目標,只有成功未曾失敗。
此刻,安安靜靜躺在他身邊的她,是他此生命裡唯一的異數。
她一雙清眸,水墨山水般清澈,她那麼溫暖,是照進他心底的第一縷陽光。
她那麼美好,美好到他不忍破壞。
他想用恨,將自己在她心底鐫刻。
他成功了,卻後悔了!
痛恨造化弄人,他永遠不是命運垂青的那一個。
母親在他出世後不久就捨下他離去,最愛的女孩兒連一抹關愛的目光都不肯給他。
日後,再相見時,她與他,連形同陌路都做不到,她再見他,目光裡只會有蝕骨的毒,刻骨的恨。
沮喪、疼痛、絕望,種種情緒將他包圍,他似乎又回到四五歲被繼母虐待的那個冬日裡,跪在慘白色的冰碴上,鮮血泅溼了他身下的土地……
疼,只是疼……
蕭幻幻靜靜在**躺了一夜,欒秋末在地上靜靜坐了一夜。
她闔著眼眸,呼吸均勻,他緊緊盯著她靜美的睡顏,眼睛也捨不得眨一下。
直到東方第一抹晨曦微現,蕭幻幻緩緩睜開雙眼,欒秋末第一次痛恨,長夜為何忽然變短,黎明為何來的這麼突然?
“醒了?”他溫柔笑望她,彷彿他們之間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他們是多年的朋友,她在他家中借宿,她一覺醒來,他關切詢問:“昨夜睡的可好?”
一瞬間的惺忪過後,蕭幻幻“噌”的坐起,看也沒看,拿起床頭桌上的花瓶就朝他的腦袋砸過去。
那樣流暢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實在是恨到了極致,才做出了這樣自然的反應。
“砰”的一聲,頭破血流,粘稠的鮮血順著額頭滴落,滑過他蒼白妖孽的臉龐,他什麼都沒說,甚至連目光都平靜如水,一絲訝異都沒有。
他只是靜靜的抽了一疊紙巾,按住傷口,又靜靜的看著她,“我吩咐手下備車,送你們回去。”
說完之後,他轉身離開。
雲已落淚,花已成殤,他已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今生今世,他們只能是仇人。
蕭幻幻走到門口,被欒秋末攔住,他頭上的傷口還沒處理,鮮血有些乾涸,看起來有幾分猙獰可怖,他卻靜然微笑,絲毫不以為意,“幻幻,我送你和你朋友回去,不會動你們一分一毫,唯一的條件,那套小晚禮,我要你仔仔細細珍藏一輩子!”
蕭幻幻凝望著他,眼波幽深似海。
她看不透他。
看不透這個忽冷忽熱,忽奸詐忽狡邪的少年。
他說的每一件話、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能用常理推斷。
包括最後這一句,最是莫名其妙。
他安然無恙放了她和小璇兒,提出的條件不是錢財不是婚姻,而是要讓她好好儲存一件衣服!
簡直匪夷所思!
“相信我!”他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在透過她看向最遙遠的地方,他嘆息一聲,輕輕吐字,“這是我這輩子買的最真、最純潔的東西!買它的時候,我都不曾想過,原來我欒秋末的靈魂裡,也會有那麼幹淨的東西。”
他自嘲的一勾脣,看起來格外的淒涼傷感,“所以……這是交換你們平安的條件!無論我們之間未來怎樣,無論我是壞蛋還是惡魔,這件小晚禮,我請你仔仔細細的收好,讓它永遠陪著你!”
聽起來很詭異,但是好像她除了答應沒有別的辦法,她點了點頭,欒秋末讓開門,衝著她的背影,輕輕說了句:“親愛的,再見!”
很普通的話,他用那樣深沉糾結纏綿的語氣說出來,彷彿賦予了這句話異樣的生命,讓蕭幻幻心尖一震,身子僵了僵,舉步間遲疑了幾秒,才終究頭也不回的離去。
一輛寬敞舒適的房車停在別墅外,莫璇安然睡著,小臉紅撲撲的,身上還被人細心的蓋了張毯子。
看到莫璇的那一刻,忍了一夜的眼淚瞬間流下,她忘形的撲過去,把莫璇抱進懷中。
“討厭啦!”莫璇咕噥了一聲,卻沒推開她,反而更深的縮排她懷裡,抱著她,睡的更香。
蕭幻幻抱著她,只覺得這是最可愛最珍貴的時刻。
昨晚的經歷就像坐過山車,驚心動魄,隨時都有粉身碎骨,萬劫不復的可能,此刻,她還可以抱著小璇兒,抱著毫髮無傷睡的香噴噴的小璇兒,恍如隔世一般。
她發誓,以後她再也不會這樣莽撞衝動蠻幹了,因為她的生命裡還有江逸帆、莫璇,還有爸爸媽媽哥哥,還有……葉橙!
她的生命是葉橙用雙腿換來的,她怎能輕易作踐?
回到星海學院,蕭幻幻晃醒了莫璇,莫璇不依,揪著她的衣服,朦朧著雙眼,撅著小嘴撒嬌,“討厭啦,讓我再睡一會兒啦!”
前面坐著的欒家的司機發出善意的低笑,蕭幻幻無奈的牽著她的手下車,“回去再睡啦,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莫璇跟著蕭幻幻迷迷糊糊走了幾步,才猛然驚醒,“幻幻,我們回來了?那個大變態呢?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該死的!我怎麼忽然睡著了!”
她懊惱的用力捶打自己的腦袋,蕭幻幻輕笑著抓住她的手,“你不是突然睡著了,你是替了我擋了他們的麻醉槍,我沒事,他就是讓我陪他喝了幾杯酒,然後送了我一件衣服。”
蕭幻幻晃了晃手中拎著的小晚禮。
莫璇疑惑的看著她,“那個變態會有這麼好心?我還以為他對暗夜雪凝那種貨色都那麼飢渴,對我們這樣的絕世大美女肯定會一夜八次呢!”
蕭幻幻差點暈過去。
莫璇這張嘴啊!
天下無敵!
“別亂說話,人家會笑!”她半真半假的嗔她,其實未嘗不覺得莫璇這迷迷糊糊少根弦的性子很可愛,最起碼會少很多煩惱。
“我不會和‘人家’說哦,我只會和幻幻寶貝說!”她摟著她的腰撒嬌,一臉嬌憨,“幻幻寶貝,你沒騙我吧,那個變態真沒把你怎麼樣?”
“沒有!”不但他沒把她怎麼樣,她反而還把他砸的頭破血流。
他是個謎,她解不開的謎。
“沒有就好!”莫璇拍拍胸口,長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既然沒事,我要回去睡回籠覺嘍,好睏哦!”
“雖然他沒把我怎麼樣,但是他很狡詐,他把我帶到暗夜雪凝面前,讓暗夜雪凝以為我和他是一夥的,以後暗夜雪凝可能會找我來報仇,小璇兒,你也小心點,嗯?”
“哼!”莫璇冷冷哼了聲,活動活動手指,“怕什麼?有我還有我逸帆哥在,暗夜組織算個毛?放心放心,我保護你!”
她豪氣萬丈的拍拍胸膛,小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要暖上幾分。
“我沒事,我不擔心自己,我擔心的是你,你自己以後萬事小心,囑咐小左小右多盯著你些,別讓壞人傷了你,他們要是拿你威脅我,肯定最管用了。”蕭幻幻現在真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她擔心的是莫璇,只要莫璇沒事,只要她愛的人和愛她的人沒事,她怎樣都好。
先把莫璇送回小別墅,然後她自己回了星海別墅。
好在江逸帆一直尊重她,給她足夠的個人空間,她去過哪裡,曾經做過什麼事情,他全心全意的信任她,給她足夠的自由,從不查根問底,不然昨晚的事,她真不知該怎樣和他交代。
胡亂吃了點東西,換了身衣服,她想去上學,回眸間瞥到欒秋末送她的那件小晚禮,想到欒秋末讓她一定要好好儲存這件小晚禮時的神情和語氣,心裡竟莫名感傷。
她竟會為那個心狠手辣變態的傢伙感傷,真是太好笑了!
簡直就像洩憤一般,她狠狠抓住那件小晚禮,把它塞進衣櫥最底下。
她會好好儲存它,不會讓它被蟲蛀、被雨淋、被太陽晒,但是她這輩子也不會再穿它一次,就讓它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壓一輩子箱底!(沒人懂欒秋末的悲哀)
趕到教室的時候,讓她驚異的是嚷嚷著要睡回籠覺的莫璇,竟然已經神清氣爽的坐在座位上了。
蕭幻幻以為是她眼花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不是說今天要睡一天嗎?”
“睡不著了,”她眉飛色舞,“想想昨晚好刺激哦,所以今天還是來陪幻幻寶貝上課。”
蕭幻幻很無語。
原來只有她一個人覺得昨晚很危險很驚險,她的同謀者竟然覺得那是刺激!
人比人氣死人啊!
她和莫璇又閒聊了幾句,上課鈴聲響起,清秀娟美的女班導信步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少年,頓時引起教室裡學生響亮的起鬨聲。
蕭幻幻和莫璇停了談話也朝班導望過去,齊齊愣住。
緊隨班導進來的,竟是昨晚莫璇的相親物件——季錦辰!
“他怎麼來了?”莫璇小聲咕噥了聲,班導壓壓雙手示意大家安靜,蕭幻幻便沒說話,只是覺得心裡滋味有些怪異。
“同學們,這是我們班今天來的轉學生,季錦辰同學。”班導說完,把目光落在季錦辰身上。
季錦辰微微一笑,脣紅齒白,眉如遠山,面如冠玉,斯文優雅,“大家好,我叫季錦辰,以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喜美厭醜是人之天性,來個乾淨漂亮的正太,總比來個面目可憎的醜男令人賞心悅目,教室裡又是一陣響亮的掌聲口哨聲敲桌子聲。
季錦辰在這這片喧鬧聲中,回頭衝班導說了句什麼,班導微笑著點頭,衝莫璇的同桌示意,把莫璇的同桌調到了最東北角的位置,然後讓季錦辰坐了過去。
莫璇有點彆扭。
昨晚他們才相親過,今天他居然轉學來她的班級,還成了她的同桌,這是什麼用意。
她坐在外面,見季錦辰過來,小嘴一撇,抬頭望天,假裝看不見他,不給他讓路。
季錦辰站在過道里,微笑看她,笑容如春日和風,有醉人的溫柔和寵溺,他不急也不惱,迷人的目光和悅的盯在莫璇臉上。
莫璇自認臉皮還算厚實,卻在他的目光裡心裡發虛,身子動一動,再動一動,不知不覺的就挪開了一條縫隙,季錦辰成功的擠了進去。
她重重哼了一聲,嚴重鄙視自己,往外挪了挪位置,示意自己要與他劃清界限。
他盈盈一笑,忽然把緊攥的掌心放在她眼前攤開,“莫璇同學,我初來乍到,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
他玉白乾淨的掌心裡,赫然放了一顆精緻小巧的酒心巧克力。
那是莫璇的最愛,只可惜這東西國內很少有的賣,她很久都沒吃過了,足以令人垂涎三尺的東西靜靜臥在她身邊之人的掌心裡,她狠狠嚥了口口水,然後中了蠱一般,伸出手去拿過那顆酒心巧克力,剝開放進嘴裡。
巧克力的香甜裹著醇酒的濃香,在她舌尖緩緩漾開,讓她享受的眯起眸子,饜足的像只晒太陽的小貓,溫柔而又誘人,恨不得讓人把她攬進懷裡,摸一摸,抱一抱。
她含的很細,可是巧克力實在是太小了,儘管她努力把每一寸滋味都留在舌尖,還是很快就在她口中融化沒了。
不開心!
她嘟脣。
只有一顆而已,剛剛把饞蟲勾起來就沒了,太殘忍了!
她猛的側身瞪著身邊的罪魁禍首,罪魁禍首衝她盈盈一笑,笑容若玉泉倒映明月般乾淨皎潔,“我只帶了一顆,下午再帶給你。”
雖然心有不甘,但還能怎樣?
她狠狠瞪了新任同桌一眼,趴到桌子上無聊的翻書。
蕭幻幻坐在莫璇身後,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無聲的嘆口氣。
她家小璇兒也就這點出息了啊!
眼看一顆巧克力就要把她收買了!
她已經可以預見,季錦辰會像老鼠搬大米,今天拿一顆、明天拿一顆,一點一點的哄著小璇兒開心,用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小巧克力,一點一點蠶食掉小璇兒的芳心。
各人有各人的緣,小璇兒會不會真的喜歡上季錦辰,不是她能左右的。
從目前來看,季錦辰還不算是個太討厭的傢伙,和季清歡很明顯不是同一類人,他很乾淨清雅,晶瑩寧和。
好人就是挖空了心思也辦不出壞事,壞人就算有七十二個心眼,七十一個好的,一個壞的,也會先用用壞的那一個。
她看著季錦辰像個好人,估計他是對小璇兒一見傾心了,才眼巴巴的追過來,拆人姻緣的事,她不屑的做,所以接下來的事,就靜觀其變好了。
下午快放學的時候,蕭幻幻覺得頭暈的厲害,其實從晨起她就有種宿醉的難受,只是她一直強壓著,下午還剩一節課,她實在壓不住,和莫璇說了聲,翹課回家了。
回到星海別墅,迷迷糊糊換了衣服,簡單洗漱了一下,把自己扔在**,矇頭便睡,半睡半醒間,忽然覺得額頭有點癢,惺忪睜眸,頓覺天旋地轉。
雪白的屋頂在轉,雕花的牙床在轉,水晶的衣櫥在轉,轉的最厲害的是近在咫尺的江逸帆那張美到人神共憤的臉。
他就湊在她眼前,長長的睫毛幾乎刷在她臉上,肌膚瑩潤如玉,脣色鮮豔如櫻,呼吸間和著幽蘭似的清鬱之香,撲面而來。
他的手正撫在她的額上試探溫度,見她醒了,輕聲問了句:“哪裡不舒服?”
溫柔又渺遠的聲音彷彿似夢裡傳來,卻比夢境更迷幻更讓人沉溺,她迷迷糊糊的抓住他的手,皺著眉頭放在自己的心口,“這裡……這裡不舒服……”
心裡疼痛又憋悶,從來沒試過這樣的感覺,即使當初一次又一次被蕭影柔陷害,離家背井孤身一人出國時,也沒這麼痛過。
被蕭影柔陷害,尤可逃避。
現在,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葉橙的雙腿就像一座大山,無時無刻不重重的壓在她的心上,她沒有一次的呼吸不是痛的!
她的心口緊貼的胸前的圓潤,他呼吸一滯,拍拍她的手,將手拿開,起身去擰了一條溼毛巾又轉身回來。
微涼如玉的手指撥開因為汗溼黏在她額頭的碎髮,散著淡淡香氣的毛巾沾了溫熱的水細細在她臉上輕輕擦拭,溫度和溼度恰到好處的毛巾,拂去她面上的汗漬,令原本因為出汗溼膩的肌膚變得舒適爽滑。
傍晚的微風透過窗戶的縫隙滑進來,涼風噴灑在臉上,更加舒服了幾分,她舒服的輕吟了聲,貪戀的抓住他想要離開的手,臉頰戀戀的在他掌心裡蹭了蹭,“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可以那麼強大,而我卻總會把所有的事情弄的一塌糊塗?”
他一隻手被她抓著,只好用另一隻空著的手,輕輕拍撫她,輕輕笑道:“我再怎麼強大,還不是敗在了你的手裡?”
“什麼?”她迷茫不解,怔怔看他。
“小傻瓜!”他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似笑非笑,溫柔的眼眸似映著湖水碧波煙波淼淼,流蕩醉人。
那樣醉人的目光,溫柔寵溺的讓人心驚,她閉上眼,決定要短暫的放縱,雙臂一伸靈蛇般纏繞上他的脖頸,尋到他的脣,肆意的吻上去。
他溫熱的口腔包裹著她的小舌,格外的小心溫柔,灼熱的掌心箍著她的纖腰,握著一束滾燙。
她曲線完美流暢到無可想象,胸前的豐盈優美的下滑,在腰間收成盈盈可握的一束,手在腰上,滾燙的感覺卻落在了心裡。
感覺到了她的美好,也感覺到了她的心傷與落寞,他撩開她額前散落的發,“丫頭,最近你太沉悶了,明天我空出一天時間帶你去郊遊好不好?”
她偎在他懷中,四肢慵懶,連指尖也不願意動半分,只輕輕點了點頭。
出去玩玩也好,把所有的壓抑不快,都暫時的統統拋掉,做一隻幸福的鴕鳥。
“江逸帆,”她抱著他緊緻結實的腰身喃喃:“不管我闖下什麼禍,你都不會怪我,都會幫我對不對?”
他在她脣上輕啄了下,“放心!你放了火我給你賠錢,你殺了人我給你埋屍,只要你好好的,什麼都沒問題!”
她滿足笑笑,在他懷中再次安穩睡去。
去他暗夜雪凝,去他的暗夜組織,去他的欒秋末,此刻她什麼都不想想,她只想好好好好的,在他懷中睡一覺。
這一覺睡的又深又沉,再醒時,天光已經大亮,江逸帆正單手支著下頜,側躺在她身邊看她,溫柔的目光寧靜雍容又深邃遼遠,彷彿可以容納她所有的喜怒哀樂。
“小懶貓,早安!”他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微微一笑,燦爛的眼眸雍容高華又寧靜致遠,有萬事盡在他掌控之中的沉著底定。
看著他那雙彷彿被賦予了魔力的眸子,即使身邊狂風暴雨,也能瞬間心安了。
她往他懷裡噌了噌,又慵懶的闔上眼眸,不想起床。
她偎在他懷中,小湯圓兒見她醒了,歡聲叫著撲過來,鑽進她的懷裡。
空氣中一片靜謐,只有小湯圓兒滿足的哼哼聲和風吹紗簾的沙沙聲。
她偎在他懷中一動不動,許久許久後,他才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小懶貓,起床了,再不起床吃飯,飯就涼了。”
她抓住他的衣襟,迷迷糊糊的抬眸望他,透過睡眼惺忪的眸子,看到他絢爛一笑,那樣華彩萬丈的笑容,彷彿極光盛放,剎那間綻開漫天的光輝,燦爛的灼人眼睛。
她眯著眸子,伸出食指,緩緩勾畫他巧筆難描的五官。
眉、眼、鼻、脣、下巴,她的手指一點一點在他臉上移動,心神更是被這麼完美無缺的一張臉震撼到無法言語。
過來很久,她才失神喃喃:“我到底哪裡好,竟然能降伏這樣的人?”
語氣裡滿是不自信和難以置信,江逸帆怔了好一會兒,才能消化她話中的意思,莞爾一笑,將她從懷中扯下床,推她到鏡子前讓她好好端詳自己。
鏡子中的少女秀髮如瀑,散著瑩瑩光輝,水波般微微盪漾,漾出誘人的弧度,五官如畫,脖頸優美,纖細合度的身段包裹在絲質睡裙中,勾勒出美好的曲線。
玉白的雙臂如美玉雕刻,挺秀的胸在睡衣中凸出美好的讓人心動的弧度,到了腰間是驚人的收束,一凸一收,皆是造物所鍾,添一份太胖,減一分太瘦。
他在她身後箍住她的纖腰,雙手平放在她緊緻結實的小腹上,下頜輕輕抵著她的肩,輕聲讚歎:“沒見你之前,我從沒想到有人可以美麗至此!看到鏡子裡的你了嗎?五官像是能工巧匠精心描畫過,身材纖細處不多一分,豐滿處不少一分,很難想象有人可以完美到這種程度,如果連你都不能收服我,我不知道我還能愛上誰!”
她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怔了一會兒,忽然回眸瞪他,“你是因為我長的漂亮身材好,才愛上我的?”
“是啊!自從我從窗戶裡潛進來,拍了那張你穿著睡衣的睡美人照片,我就心動了!”他在她耳邊低笑,好聽的笑聲柔和而溫暖,令人覺得四季的花兒彷彿在一瞬間都開了。
她俏臉一紅,“膚淺!”
他又是一笑,箍著她纖腰的手臂更緊了些,“是啊,我很膚淺,但是我膚淺我快樂!”
“那就沒什麼別的點什麼?”她糾結的回眸望他。
容貌是脆弱的,經不住歲月打磨,年華終會老去,再美的容顏也有凋零的一天。
他寵溺一笑,輕輕咬了她耳珠一下,“當然有!最初決定喜歡,是容貌上的吸引,後來決定長相廝守,就是靈魂和性格上的契合,每和你多待一天,就越確定你就是我想要的,就像我爸爸愛上我媽媽,你爸爸愛上你媽媽,他們都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但是他們是彼此眼中最好的,而你……”
他轉過她的身子,輕挑她的下頜,溫柔笑望她,眼波如水波粼粼流蕩醉人,“而你……你是我眼中最好的!”
他這樣深沉篤定的一句話,讓她飄飄蕩蕩的心,瞬間安然落地,猝然間鼻子一酸,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還沒等她從那種難言的溫暖和欣喜中回神,他忽然問:“那我呢?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她一怔,眼眸大睜,“喜歡你還要理由嗎?”
只要長眼睛的人都會被他吸引,就算眼睛不好使,有耳朵也會被他好聽惑人的嗓音吸引,就算又聾又盲,他身上清雅如蘭的幽香,安定沉澱讓人有安全感的氣質,也會讓人無限沉淪。
總而言之,這世上,只要是人,只要他主動丟擲橄欖枝,勾一勾手指,扔一個蠱惑的眼神,誰能逃的過他的掌心?
他笑笑,對她這種不算答案的答案不以為忤,颳了她的鼻尖一下,“同理,喜歡你也不需要理由!好了,換一下衣服我們開飯了,吃了飯帶你去玩!”
江逸帆承襲他父親的習慣,吃的、穿的、用的,所有的都要最好的,他要帶著幻幻去遊玩的地方,自然也是最好的。
蕭幻幻從來都不知道,在星海城還有美成這樣的地方,大片的山花爛漫,紅的黃的白的粉的藍的,點綴在青山綠水之間,秀美如人間仙境一般。
山中環抱一湖,湖水粼粼,波光動人,湖水正中,有一個八角涼亭,連線碧色長廊,玉石板砌成的長廊架於碧波之上,碧色翡翠一般的玉石板映著水晶般翠綠的湖水,晶瑩可愛清涼舒爽。
在這樣的地方,迎風一立,四面環顧,真是什麼煩惱都沒了!
出門時,蕭幻幻把小湯圓兒也帶了來,動物天生喜歡自由,不喜束縛,來到這山清水秀渺無人煙的地方,它興奮的一聲怪叫,追蝴蝶攆落葉,一會兒就跑的遠了。
蕭幻幻在池邊站了一會兒,一時興起,脫了鞋襪,把腳伸進湖中,踢踏著水玩兒。
這池水不是溫泉,入水時頗有幾分涼意,江逸帆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玩兒的高興,無奈又縱容的將想要脫口的呵斥聲又咽了回去。
難得她歡喜,就放縱她這一回,大不了回城的時候帶她去健身城做足浴。
蕭幻幻正玩兒的高興時,忽然腳心癢癢的,她嚇了一跳,猛的把腳抬起,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俯身低頭仔細看時,竟是幾尾錦鯉在湖水中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
這裡是自然保護區,湖水中的魚兒都在保護之列,從沒人在這裡垂釣,反而有人定期拿食物餵它們,所以這些魚兒從不怕人。
碧水映著錦鯉格外漂亮,幾尾錦鯉在水中嬉鬧,搖頭擺尾,不斷濺起水花,蕭幻幻覺得有趣,彎腰伸手去戲弄它們,哪知彎腰的力度大些,屁股下一滑,噗通一聲落進水裡。
湖水很深,雖然她會游泳,短暫的驚慌過後很快平靜下來,但那湖水著實的涼,她在水裡狠狠打了幾個噴嚏。
“你呀!”江逸帆在她落水的那一刻就朝她伸出了手,只可惜只抓住一片衣襟。
無奈的搖搖頭,朝她伸出手去,蕭幻幻又是好笑又是懊惱,劈手狠狠拍打了水面幾下,嚇得那些魚兒四散奔逃,江逸帆含笑叫她:“好了,再不上來感冒了!”
她這才抓了江逸帆的手上去,捂著嘴巴大打阿嚏,江逸帆飛快的把外套脫了披在她身上,將她按做在石頭上,“乖乖在這兒坐著,我去生火。”
他在背風的地方生了一堆火,小心翼翼地護著她過去,讓她在火邊烘烤,揉揉她溼漉漉的腦袋,又是寵溺又是無奈,“你呀!幸虧遇到了我,不然你後半輩子怎麼活?”
“我前半輩子沒你不照樣活的好好的?”蕭幻幻嘟著脣不服氣。
“你確定你前半輩子活的好好的?”他歪著頭,含笑凝睇。
她有些洩氣,不過仍不服氣,嘴硬的嘟囔,“不就是被蕭影柔那個小人擺了幾道嗎?有什麼了不起?”
同時很不厚道的腹誹,其實遇到他之後,她貌似也沒混多好,甚至比以前還遭。
葉橙的腿廢了,暗夜晨風和暗夜寒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找她報仇,欒秋末不陰不陽的窺伺著她,說不定什麼時候從暗處出來算計她一把……
她貌似不能比現在更糟了……
明明糟的不能再糟了,在他懷裡卻沒有昨日那種沉鬱沮喪的心情。
他的懷抱那麼溫暖那麼安全,在他懷中,她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想,只要安心享受他的疼愛和寵溺就好。
他是上天恩賜給她的最珍貴的禮物,對於她,從來只會付出,從不求回報。
安安靜靜的偎依在他懷中,感受灼熱的火苗一點一點烘乾她溼冷的身子。
他也是她生命中最耀眼最灼熱的火苗,在她人生最陰暗溼冷時出現,讓她的生命一點一點回暖,一點一點燦爛。
原來,江大神真的是十項全能的,連在野外烤肉都能烤出星級酒店的味道。
他帶了烤肉的用具、新鮮的肉片、調料,不用她動手,就烤出又鮮嫩又美味的肉片。
他還帶著紅酒、水晶杯,分明給自己和她滿上,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看野花流瀑,飛鳥流泉,一口紅酒一口烤肉,生命彷彿再也不可能更加快樂滿足了。
她的衣服很快乾了,圍著火堆,吃著鮮嫩的肉片,她喝的興起,一會兒功夫幾杯紅酒就下了肚。
江逸帆有意放縱她,只是含笑看她,並不阻止,她越喝興致越高,雙頰酡紅,神采飛揚,雙眼像是泡在水中的琉璃,熠熠閃光。
一瓶紅酒下肚,她明亮清澈如山水畫般的雙眸開始變的迷離,身子東倒西歪,最後乾脆毫無形象的躺在了江逸帆的腿上。
落日西沉,新月東上。
星子一個接一個從藍色的幕布後跳躍出來,深藍色的天幕像一塊毫無雜質的水晶,深遠迷人。
她痴迷的望著,更深的把身體依偎進他懷裡。
在這一刻,他承擔了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他是她的避風港,是她可以依靠的歸宿,心跳的又靜又緩,多日來積聚的擔心不快,此時,煙消雲散。
她不再悲傷、不再彷徨,有他在,她永遠都不會迷失自己、迷失方向。
因為她知道,他會一直牽著她的手,護她在懷,給她最安定最平靜最幸福的一生。
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
什麼都不怕……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再醒來時,居然已經在星海別墅了。
她按著宿醉後疼痛欲裂的頭,呲牙咧嘴。
果然是不能喝酒啊!
不是興奮的睡不著覺,就是醉的人事不知,一塌糊塗。
“難受了?”他是醒著的,見她剛剛清醒就按著頭皺眉,便伸出手指給她輕輕按摩太陽穴。
他的手指清涼如玉,又堅實有力,按上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舒服的她直想呻吟。
給她按揉了一會兒太陽穴,他扯她下床,把她推進浴室裡,“快去泡個熱熱的盆浴,昨天泡了湖水,雖然喝酒驅了寒氣,還是再泡會兒盆浴舒服。”
她聽話的關門放水,放了一大盆熱水,又倒了舒緩精神的精油,足足泡了半個多小時才出去。
換了一身清爽飄逸的連衣裙出去,江逸帆已經坐在餐桌前看雜誌了,見她出來,把她拉坐在他的腿上,在她嬌嫩欲滴的小臉上狠狠啄了一下,“親愛的,吃飯了!”
舀了一勺湯放在她脣邊,人家如此殷勤,她卻之不恭,張口喝了,頓時苦的她吐著舌頭,小臉上的五官皺成了一團,“這是什麼啊?這麼苦!”
“良藥苦口!”他莞爾輕笑,又舀了一勺放在她脣邊。
“我又沒生病,吃什麼藥?”她把頭偏到一邊去。
不喝不喝就不喝,死也不喝!
“雖然你沒生病,但是昨天湖水那麼涼,你還是喝些驅寒的草藥,以免落下病根,來,乖了,張嘴。”他的手執著湯匙穩穩的放在她的脣邊,不動如山。
“我不要!”她用力搖頭,“苦死了!就為了防患於未然就讓我喝這麼苦的東西,太不值了,我不要!”
“你確定你不要!”他微微挑眉,目光依舊溫潤如玉,卻讓她感覺到有種毛骨悚然的危險。
讓她萬般熟悉的惡魔好像又要現身了。
她的氣勢一下子弱下來,可憐兮兮的揪著他胸前的衣服,“我從小最怕的就是吃藥,不如我喝薑汁紅糖好不好?薑汁紅糖也可以驅寒啊!”
雖然薑汁紅糖滋味也不怎麼,好歹比這碗苦死人的東西強多了。
“不好!”他的笑容依然炫目溫軟,說出來的話卻一百萬分的不近人情。
蕭幻幻瞪著他,賭氣一般狠狠咬住自己的下脣。
不喝就不喝!
難道他還敢硬灌?
“不喝是吧?”他微微啟脣,語氣裡帶著萬年不變的溫雅笑意。
“不喝!”她把頭別到一邊,並且試圖從他膝上掙扎下去。
他一個手臂用力的箍著她的纖腰,一隻手臂將藥碗放在自己的脣邊喝了一大口,然後尋到她的脣,將藥渡進她的口中。
“唔!”她猛然瞠大眼眸,入目的是他促狹又揶揄的笑臉。
一大口藥被他用口送了下去,他砸砸嘴輕笑,“原來親愛的是想讓我用比較情趣的辦法餵你喝藥,你早說啊,幸好我比較聰明,儘管你表達的這麼迂迴,我還是看懂了……”
“……”您聰明的有點過分了好不好?
不等江逸帆故技重施,蕭幻幻一把搶過藥碗,咕嘟咕嘟把整碗藥喝了個底朝天。
他表達情趣的方式太**驚悚了,她消受不起啊啊啊!
喝完藥她就安全了吧?
這是正常人的想法,惡魔的想法和正常人是不一樣的!
她放下碗,想從他腿上跳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吃飯,可是他卻沒放開她的打算,單臂依然用力的箍著她的纖腰,盯著她櫻紅瑩潤的脣,緩緩伸出舌,將她脣邊暗紅色的藥漬一點一點舔下去。
他的舌尖在她脣邊酥酥麻麻的掃過,她驚悚的渾身僵直,一動都不敢動,直到脣邊的藥漬一滴不剩,他猛然用力吻住她。
他口中的甘甜,合著她口中的藥香,一種從未有過的滋味在他們的舌尖上炸開,他們的身子緊密的貼合,身體與口舌同樣的酥麻。
過了許久許久,他才放開她柔如春水的身子,含笑看她,“丫頭,知道這叫什麼嗎?”
她雙頰酡紅如醉,雙眸迷離若水,大腦完全處於宕機狀態,能答得出他的問題才有鬼。
他寵溺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尖,自問自答:“這叫同甘共苦!”
“……”惡魔表達同甘共苦的方式都和正常人不一樣啊有木有?
好容易才掙脫惡魔的桎梏,蕭幻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幽怨的吃著自己的早餐。
一大早就被吃足了豆腐啊,這生活過的也忒悲慘了點。
他笑眯眯的看她,忽然說:“親愛的,有句話說,日出東山落西山,哭也一天,笑也一天,做人不要太悲觀,你不要想你被我佔了多少便宜,你要想,一大早就有一個天王巨星主動的投懷送抱,你的生活過的是有多刺激**!”
“……”惡魔的讀心術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啊!
只是她的小心臟實在是不夠強壯,如此**刺激的生活,多享受幾次,她鐵定會得心衰的!
繼續幽怨的把早餐吃完,換了衣服去上學,惡魔體貼的送到門口,還給了她一個**纏綿的告別吻。
蕭幻幻暈暈乎乎的往外走,她覺得,依稀彷彿似乎好像,江惡魔這丫的越來越色了,佔其她的便宜來,不動聲色但絕不手軟!
原本想就穿著身上的衣服去上學,走到門口了忽然想起,今天下午的自由活動,她們班要為明天的話劇演出比賽彩排。
這個月,學校組織了大型的話劇比賽活動,要求每個班級都要派人参加,雖然她沒參演,但是這一週輪到她們的小組準備道具,穿裙子太不方便了,她連忙回房間換了身利落的褲裝才出門。
下午,自由活動時,莫璇早早就溜的不見人影了,她最受不了束縛,更受不了話劇社社長捻著蘭花指一會兒指使她做這個,一會兒指使她做那個,於是課外活動的鈴聲一響,她捂著肚子叫了聲“哎呀!我肚子疼!”嗖的一聲就沒了人影!
果然是神偷啊!
那移形換影瞬間挪移的身法真不是蓋的!
小組裡原本就只有七個人,跑了莫璇一個,還剩六個,而那些道具有些很零碎、有些很笨重,七個人收拾起來都很費力氣,更別說六個人了。
話劇彩排的地點在學校的小劇場,到了那裡,別的班級已經有人在臺上彩排了,蕭幻幻自動自覺的做的很賣力氣,多幹了一些,把可以用到的道具都分門別類的擺放好,以免別人累壞了,把罪狀都怪在莫璇身上。
輪到她們班話劇社的同學們上臺了,話劇社社長捏著蘭花指,嗲聲嗲氣的說:“幻幻,我給你扶著梯子,你把這縷綵綢掛到二樓飄窗上去。”
蕭幻幻抬頭望望社長指著的飄窗,頭皮一麻。
好高啊!
這座小劇場足有三層樓高,而飄窗的位置也足足有兩層樓高,抬頭一望便有些眼暈。
“一定要掛到那上面嗎?”蕭幻幻皺著眉問。
“我們到時候有用啦,快點,我給你扶著梯子!”已經有人體貼的把梯子架了過來。
蕭幻幻瞅著梯子腹誹,這麼體貼,你幹嘛不上去啊!
“快點啦,幻幻,還有幾分鐘,我們就到時間了!”
蕭幻幻無奈,被趕鴨子上架,拿著綵綢爬上梯子。
“幻幻,把你手機借我用一下,我手機沒電了。”梯子下,她同一個小組的同學朝她伸手。
她又退下兩步,把手機遞給她的同學,才一步一步慢吞吞的爬上飄窗。
好在那飄窗雖然高,但是很寬大,一個人坐在上面滿沒有問題,就是別往地下看,一往地下看頭就暈的厲害。
她只看綵綢和飄窗,將幾縷綵綢都在飄窗上固定好,再想下去的時候,往下一望,頓時怔住。
飄窗下一個同學也沒了,連梯子都不見了蹤跡,她張嘴剛想招呼幾聲,劇場的燈光唰的暗下來,音樂聲響起,深厚洪亮的音樂聲從擴音器裡傳出來,驚的她身子一震,差點從飄窗上跌下來。
她摳著窗戶縫,一身冷汗的縮回去,再也不敢往飄窗邊上湊。
話劇彩排竟開始了!
指導老師致辭,主持人報幕,參演的同學穿著話劇服開始了聲情並茂的演出。
整個劇場的燈光除了舞臺上,全都暗了,她縮在漆黑的飄窗上,沒有人注意到她,沒有人記起她,沒有人找她,她成了被遺棄的人。
擦擦額頭上的冷汗,下意識的伸手去摸手機,想打電話求救,一摸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上飄窗之前,她的手機被同學借走了。
黑暗中,她躲在綵綢後,縮在角落裡,脣角勾起譏諷的弧度。
這是早就設計好了啊!
掐著時辰,騙走她的手機,再把她騙上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飄窗,讓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讓她一個人在這裡驚嚇,害怕、哭泣。
難道她們就不怕她受刺激過度,從這裡跳下去,摔個三好兩歹?
是了!
就算她從這裡跳下去,他們也可以推說這是一場意外,誰也不會為她的受傷負責任,這樣的法子可真是歹毒啊!
她不急,一點也不急!
莫璇和江逸帆知道她不見了,早晚都會來找她,她就安安心心的待在這裡,毫髮無傷,氣死那些想要算計她的人!
只是,這是誰想出這樣損的主意呢?
她不相信是她的同學,雖然班上她只和莫璇走的近,但是和班上的其他同學也沒什麼過節,她們沒理由要害她。
暗夜晨風和暗夜寒冰嗎?
估計他們沒這麼無聊!
她更相信他們如果有機會,會架把機關槍,直接乾脆的突突了她。
想來想去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乾脆什麼也不想,倚在飄窗的角落裡,扒著窗戶看外面的星星月亮。
劇場外是學校的小花園,此刻繁花開的正豔,泉水從假山上流下來,瀉入碧色的湖中,湖水翠綠如玉,清澈可人,月半彎靜臥在那一湖碧綠中,若娟娟淑女,清新宜人。
她嘆了一聲,真是好美啊!
看著看著她有些睡意朦朧,打了個瞌睡,頭猛的一垂又醒了,恍惚了一會兒,不經意往想望了一眼,頓時驚出了一聲冷汗。
天!
她居然敢在這裡睡覺!
不要命了嗎?
稍不注意摔下去,要不然是大腦出血,要不然是半身不遂,運氣差點,說不定直接就gameover了!
她在自己的大腿根上狠狠掐了一下,疼的她呲牙咧嘴,頓時清醒了許多。
劇場裡的話劇仍然演的如火如荼,她在這個被人遺忘的角落裡,縮成一團,有點冷。
綵綢遮住了她的視線,她看不到舞臺上的情況,她又不敢扒開彩綢張望,實在是無聊,她就扭過頭去數窗外的星星,一顆、兩顆、三顆……
數著數著,視線又有些模糊,她猛然驚醒,又使勁在自己身上狠狠掐一把。
漸漸的,話劇彩排結束了。
燈光暗了,人群散了,蜂擁的人群逐漸散去,她不斷的大喊,聲音卻被震耳欲聾的音響聲遮掉,誰也聽不見!
最後一盞走廊上的燈也被人關掉,音響這時才停了。
蕭幻幻心裡發寒。
算計的可真是周到啊,怕她求救,最後才把音響關了,這是誰這麼陰狠?
偌大的劇場漆黑一團,寂靜一團,清冷的掉根針都能聽的見。
陰冷的過道風從走廊另一頭灌進來,吹的她手腳凍成冰棒一般,在角落裡縮成一團。
時間不大,她就凍的上下牙齒打顫,暗暗咬牙咒罵,要是讓她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這麼算計她,一定把那個混蛋扔進冷庫裡凍上一天,不然消不了她的心頭之恨!
風更冷了,夜更深了,周圍更靜了,漸漸的,她有些絕望。
小璇兒一向就粗心大意,她們又不住在一起,她很難發現她被困在這裡,沒有回家。
而江逸帆隔三差五有事,就不回星海學院住,如果恰巧他今天有事,她就要在這裡待一整晚了。
手腳都凍的失去了知覺,又冷又餓又困,卻不敢睡,一感覺困了,就掐手臂、掐腰、掐大腿根部,專揀脆弱的地方掐,掐的疼了,就可以保持短暫的清醒。
疼勁兒過去,又困了,就再狠狠掐自己一把。
她望著窗外朦朧的月色,倚在飄窗的角落裡苦笑,明天看看,身上肯定像是被古代宮裡麼麼們虐待過的小宮女,青紫連成片。
就這麼一分一秒的捱著,黑夜從來都沒這麼漫長過。
忽然,寂靜的走廊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她又有些迷濛的眼睛瞬間驚醒,摳著窗戶縫坐直了身子,又是緊張又是害怕。
畢竟,在這四下無人的漆黑夜裡,忽然有異樣的響動也是很嚇人的事情。
她很不合時宜的想起了江逸帆曾經為了嚇的她與他同床共枕,在她電腦上放的女鬼,渾身鮮血淋漓,青白著臉衝她伸著手,嘴裡喊著驚悚**的“來啊來啊……”
她嚇的一絲睡意也沒了,瞠大眼眸,瞪著劇場的入口處,指尖因為摳的太用力,又麻又疼。
門一開,一道身影閃進來,緊接著,燈光亮了,一聲焦急的喚:“幻幻!”
聽到那兩個字的一瞬間,她的精神立刻鬆懈下來,身子一軟,癱倒在飄窗的角落。
雙眸瞬間被眼淚模糊,想出聲叫他,嗓子卻被什麼東西哽住,發不出生聲音來,她挪動手臂,用力敲了窗戶幾聲。
“砰砰砰!”
清脆的敲擊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腳步聲立刻朝這邊掠了過來,光亮處,出現江逸帆那張完美到無懈可擊的臉,在劇場夢幻的燈光下,泛出美到不可思議的光彩。
“江逸帆!”她喊了一聲,嗓音沙啞的可怕,淚水滑過脣角落進嘴巴里,苦苦的,澀澀的。
她原本不想哭的,因為她覺得每次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要他來救,好丟臉。
可是她忍不住。
她可以在全世界的人面前假裝堅強,卻唯獨在他面前藏不住她的脆弱。
這一刻,她冷、餓、困、緊張、害怕、委屈,所有的情緒都在淚水中宣洩出來,一滴滴一顆顆,全部落進了江逸帆的心裡。
他站在下面仰望她,柔聲說:“乖,別怕,過去了,我這就救你下來!”
他奔到劇場後面,大概是梯子被藏了起來,他過了好久才回來,蕭幻幻卻不怕了。
她知道,他來了,就再也不會舍她離去。
她擦乾臉上的淚,靜靜凝望著他背影消失的地方,靜靜等著,直到他找到梯子回來。
他把梯子放穩,登上梯子,一步一步,離她越來越近。
他朝她伸出手去,她緊緊握住。
她手指冰涼,他掌心滾燙。
他的大手將她的小手緊緊包在掌心,牽引著她一步一步安全落地。
當雙腳落地的那一刻,蕭幻幻從沒覺得原來腳踏實地的感覺這麼踏實,這麼珍貴,她撲進江逸帆的懷裡,再也不肯抬頭。
江逸帆也不說話,將她打橫抱起,緊緊護在懷裡。
出了劇場,更陰冷的風掃了過來,他脫下外套,蓋在她的身上,將她整個人嚴嚴實實護住。
一路將她抱回星海別墅,將她放在沙發上安置好,給她蓋上厚厚的毯子,然後進了浴室放了滿缸的熱水,又把她抱進了浴室。
他將她放在浴缸前,揉揉她的腦袋,眨眨眼,“親愛的,要不要一起洗?”
她的俏臉瞬間紅了,大力把他推出去,冰涼晦暗的一顆心,因為他的一句輕鬆的調侃,又歡蹦亂跳的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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