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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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蛇聲
第四十五章 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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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裡和相處了這兩天，我對那廝的性格多少也有了一些瞭解。這傢伙膽挺大，行事卻頗為謹慎，最愛嘮嘮叨叨，卻不會透露半點有用的資訊。
這一點他比悶油瓶要厲害，小哥有時候被我逼急了，還是會不小心洩露一些祕密的。
威逼利誘這一招在黑瞎身上完全不奏效，我現在身為老大，又不能向比自己小著好幾歲的下屬死纏爛打。看來只有小花才收拾得了他，那雙水波盈盈的吊梢眼衝他一瞪，狗日的立馬俯首帖耳。
這會兒大殿裡的火堆早已熄滅，到處一片漆黑。我們開啟強光燈檢視,見還有不少粽留在原地，擺出各種靜態造型，有的做奔走呼嚎狀，有的似乎在仰天長嘯，全都紋絲不動，頗有些行為藝術的範兒，已經完全沒有了時才追殺我們的那份囂張。
我們看外面沒什麼異常，就從剛清理出來的豁口中爬過去。
他們的人因為死去時間不久，屍體還沒完全僵化，不能像千年古屍般屹立不倒，這時復又橫陳地上，經過時才的一番激鬥，這些人的模樣看上去更加慘不忍睹。
小花走過去在一具具屍體上翻撿槍械彈藥，估計他也聽到了剛才霍小玉說的那些話，想弄件趁手的傢伙防身。
我心裡暗笑，平時清高如神仙一般的解當家，關鍵時刻竟然也和胖一樣務實。讓秀秀拿著電筒幫忙照亮，在地上拾了不少弩箭，幫著黑眼鏡一支一支壓進弩機的箭匣裡面，剩下的塞進揹包側面的小口袋裡備用。
這種弩箭比我們熟悉的鵰翎箭要短粗一些，通體用青銅打造，因為尾部沒有羽毛，飛行過程中不容易保持平衡，射程也就二十米左右，不過更加鋒利強勁，近距離殺傷力比羽箭要大很多。
弓弩裝好後我和黑眼鏡各拿一張，剩下一張秀秀說她想要，小花走過來把從屍體身上找到的短槍給了秀秀防身，自己帶起那張弩。
關平和蔣老四領我們走到大殿對面的一根柱後頭，那裡有個隱蔽的。
關平說，地宮大門已經被霍小玉那夥人炸的面目全非，他倆和我趕到時正好又發生了二次塌方，入口全部被巨石堵死了，他們只好重開了這個盜洞。
從洞口鑽進去，裡邊又是一條夾道，和適才經過那條几乎一模一樣，牆邊同樣設定了施放暗器的機關。
我們仍然排成原來的隊形，由關蔣二人在前面帶，順著夾道走了一小段，隨即拐進一個陰暗潮溼的洞穴，洞裡邊全是石頭，地勢忽高忽低，磕磕絆絆不好走。
我留神了一下行走的方向，發現和進來時正好相反，就問白臉關平咱們是不是要離開地宮，他回答說：“沒錯，二爺說地宮裡危險，叫我們到外面平臺上等著他。”
我一聽打心眼裡不情願，把兩個半大老頭留在地宮裡我實在是不放心，再說還有那個被追剿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悶油瓶呢？不過我二叔都已經吩咐下了，他人又沒在場，我想反駁都無從談起。
再者我們五個人在地宮裡折騰了近兩天兩夜，總共只吃了兩頓乾糧，幾乎沒合過眼，這時都乏累不堪，既然黑眼鏡和都沒提出反對意見，我一個人也不好堅持留下，只好先出去再說。
我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安慰自己，興許過不了多久我二叔他們就出來了呢，等我見到，一定要把小哥的行蹤問個明白。
原本從大殿到地宮正門的並沒有多遠，不過被老齊那夥人一通胡搞，最近的那條已經廢了，現在只好從大殿側面的山洞斜穿出去，繞道進入地宮外圍連通各從葬坑的人工甬道。
那裡真真假假的墓道多達上條，已經形成一個迷宮般的網路，是專門設計出來迷企圖進入地宮的盜墓賊們的，所以又稱作迷道。
這些道迂迴往復四通八達，如果能準確掌握方向，理論上是可以循繞回地宮門前的，不過程要遠上好幾倍，而且容易迷失在墓道里。
這一都是關平在做前導，不時停下來用指北針修定方位，邊走邊計算程長，尋找洞壁上暗藏的指標記。
關平說方法是老張教給他的，那些暗記據說是當初造墓工匠們悄悄刻下的，以備封墓後逃生之用，這些甬道的另外一個用途就是為工匠們自己留條活。
在迷道里走了大概二十分鐘，腳下面變得鬆軟平坦起來，空間也越來越開闊，我們像耗一樣在狹小的隧道里鑽了這麼久，早就氣悶之，此刻都各自拉開距離舒展身體。
我一直揹著幾十斤重的裝備，這時把揹包取下來拎在手裡，讓麻木的雙肩休息一下。我的外套剛才給了霍小玉，只穿一件貼身襯衣，走著走著忽然覺得脖一涼，有什麼東西輕輕落在背後，緊接著一條長而且滑的活物從上向下游去。
我一驚，像彈簧般直跳起來，馬上意識到那是一條蛇，立刻開始原地亂蹦，想要把它抖掉。
那蛇反應其迅速，嗖的一聲捲住我的手臂，我只來得及看到一張生滿了倒鉤尖牙的大嘴猛撲上來，手電就啪的一聲掉在地下，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黑暗中左臂傳來劇痛，那蛇剛一咬住我，身體就立刻一圈圈纏繞上來。我目不見物，只覺得冰涼滑膩的蛇身好像繩一般，將我的雙臂和軀體牢牢捆在一起，越是出力掙扎，它就收的越緊，幸好不是纏住脖，否則這會兒我早已經窒息了。
那蛇的力氣大，勒得我胸口一陣陣發痛，我有些驚慌失措，開始扭動肩膀、雙臂全力向外擴充套件，企圖掙開蛇身的束縛，恐怕再被它多勒上一會就能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了。
我的反抗似乎讓蛇感到緊張，它已經覺察到我的體積大，很難整個兒吞嚥下去。蛇是不能夠像鯊魚、虎狼一樣撕咬獵物的，於是放開了我胳臂上的肌肉，開始慢慢向肩頭移動。
蛇類是靠紅外線偵查獵物方位的，完全不需要藉助燈光。
此刻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它正摸黑在我周圍遊弋，嘶嘶的向我臉上吐著信，似乎在嘗空氣中活食的味道，也許下一秒鐘就會發動第二次攻擊。我忽然有點奇怪，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人過來幫我一把？
一開始留意到身邊的動靜，我立刻發覺情況不妙，周圍的洞裡到處都是，我附近的黑影裡也有人在激烈廝打，忽然上空砰的一聲槍響，我和蛇都嚇得一哆嗦，遠處頭燈光線搖晃得幾乎發散開來，讓人更加眼花繚亂。
看樣我們幾個被蛇群同時攻擊了，不過別人的情形可能比我要好一些，他們起碼還有頭燈可以借點光亮，而我現在和真正的瞎沒什麼區別。
心裡正有幾分絕望，突然聽到很細微的一聲輕響，身上束縛立刻就鬆了。我一獲得自由馬上抽出單刀，另一隻手晃亮火折，原來是黑眼鏡躍到我背後，用一把傘兵刀替我解了圍。
我藉著火折剩下的餘光找到手電，急忙又去幫助其他人。黑眼鏡操起弩，把附近尋隙進攻的幾條蛇都釘在了地下。
旁邊不遠處白臉關平也被一條巨蛇纏住了，正狂呼亂叫拼命抵抗，蔣老四在替他解圍，雙手抓住蛇尾用力拉扯，被大蛇甩得在牆上彈來彈去。
我趕上兩步，刀鋒平著插進去用力一勒，那條蛇轉眼間首尾分家。關平已經有點窒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脖拼命咳嗽起來。
解語花兩口比較幸運。剛才是秀秀第一時間發現危險，跳上洞壁突起的岩石，開槍轟掉了企圖撲咬小花的那條大蛇，小花用弩把隨後趕來的兩條蛇也給射死了。
黑眼鏡是我們當中最機警敏捷的，而且夜視功能強，一點都沒受傷。
剩下的幾個人就有些點兒背，蔣老四被大蛇甩到洞壁上撞破了臉皮，我和白臉關平都中了頭彩，關平脖受傷，我左臂被咬出兩道深深的大口。
小花檢視被我們幹掉的大蛇，發現都是米以上的大傢伙，背後生著漂亮的網狀花紋，仔細看過蛇口裡的尖牙，告訴我們不必擔心，這種蛇叫網紋巨蟒，是完全無毒的。
我和關平都鬆了口氣，幸好攻擊我們的是無毒的蟒蛇，否則這會兒我們倆怕是已經結伴走在去奈何橋的上了。秀秀取出酒精替我們消毒包紮，我這時才忽然發現，我們當中少了一個人，霍小玉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