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回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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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回到起點
第九十四章 回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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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胖剛從斷牆上跳下來，前面就傳來吧嗒吧嗒的腳步聲，一隻狼狗般大的東西慢慢走出來，站在離我們幾步遠的黑暗中，眼睛和牙齒閃著亮森森冷光。
胖打亮手電照過去，發現正是那隻漏網的鎮墓獸，正惡狠狠的盯著我們，微微掀動嘴脣，喉嚨裡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聲。
我來不及多想，當即一個箭步竄到胖身後，兩隻手死死抓住了他背上的衣服。
我小時候被狼犬襲擊過，心理一直有陰影，除了我那隻金毛以外，見到別的狗都有點肝顫；如今面對這隻和小毛驢體型差不多的鎮墓獸，更是連腿肚都轉筋了。
小花還坐在牆頭上，見此情景哇的一聲驚呼，迅速把垂在牆邊的雙腿縮了上去。
胖這回前所未有的靠譜，立刻張開雙臂，像保護雞雛的老母雞一樣擋在我前邊，瞪起銅鈴似的眼睛和那頭鎮墓獸對峙起來。
鎮墓獸失去了所有同伴，氣焰已經不似從前那般囂張了；此刻既不大聲吠叫，也不急於發動攻擊，只是原地靜止不動，用爪輕輕刨著地面，眼睛一眨不眨盯住胖，等他自己露出破綻。
胖目不轉睛的回瞪著對手，嘴裡還不閒著，喃喃的數落我：“你個慫玩意，虧你還是大名鼎鼎的吳老狗的孫，怕狗怕成這副德行，真他娘給你祖宗丟臉！”
我一聽有點掛不住，不過實在不敢從胖身後站出來，拍拍他的肩膀，厚著臉皮笑道：“這一關由你擋著，再有什麼麻煩歸我好了。”
胖哼了一聲道：“一言為定，老這就開整啦！”說罷氣定神閒地挽了挽袖，從口袋裡緩緩掏出個真空包裝袋，撕開封口，一股濃郁的肉香傳出來，裡面竟然是一隻油汪汪的燒雞。
我一看口水都出來了，低聲罵他：“你個殺千刀的死胖，我們都快給餓虛脫了，你這混蛋竟然藏著私房貨，到現在才拿出來！”
胖呵呵一笑，把燒雞在手中掂了掂，忽然當做一件暗器，劈面往鎮墓獸頭上打去；那畜生也不含糊，前爪一立跳起來，猛一甩頭咬住了夾著勁風砸向面門的燒雞。
鎮墓獸把燒雞叼在嘴裡，當時就愣住了。
這是一隻訓練有素的邪獸，在古墓裡幽居了一千多年，向來以腐肉為食，當然不會接受人類提供的食物，不過突然之間一塊香噴噴的肉食自己飛進口中，倒也實在很難抵禦。
只見那傢伙一臉進退兩難的糾結樣，尷尬的咬著食物，嘴角上饞涎一串串的掛下來，顯然有點捨不得放下。
我躲在胖背後笑得差點抽過去，用力捶著他那一身肥肉誇讚道：“我說胖，你這傢伙實在是有才了！連這種招數你都想得到，趕快趁這功夫宰了它。”
胖自己也咧嘴直樂，把手上的油水在衣服上擦了兩下，嘟嘟囔囔的罵道：“狗東西，饒你奸似鬼，也喝了老的洗腳水！再精你能精得過你胖爺爺麼？”
話音剛落，那鎮墓獸噗的一聲，四腳一軟趴倒在地，身向旁邊一滾不動了。
胖大喜，拿手電朝鎮墓獸照了一照，隨即甩開我走上前，伸腳踢了兩下，鎮墓獸死氣沉沉的紋絲不動，嘴裡兀自緊緊咬著那隻燒雞。
我和小花見危險解除，也跟過去看熱鬧。我問胖：“你這傢伙夠神的，這是下的什麼藥啊？一口沒吃就給麻翻了，你簡直比大樹十字坡的孫二孃還厲害嘛。”
胖一臉得意之色，對我說：“去去去，小孩家家的瞎白話啥？你胖爺堂堂摸金校尉，怎麼拿我和一個開黑店的老孃們比？這是胖爺的獨家祕方，概不外傳。”
小花嘻嘻一笑說：“不會是你拿來調戲小姑娘的祕方吧？”
胖大怒喝道：“放屁！本校尉是那樣的人麼？這是我當年插隊跟獵人老鄉來的本事，專門捉狐狸用的。狐狸那玩意不能開槍打，皮上有洞就不值錢了。這藥厲害得很，用量稍微大一點就直接麻死了。
天真你小剛才還想吃燒雞，告訴你這雞早就事先喂好了迷藥，是胖爺防身用的；我自己是餓死都不敢碰，你要不現在嘗一口試試？”
我無言以對，只好朝胖訕訕一笑問道：“這傢伙怎麼處置？要不要宰了它？”
胖扯住鎮墓獸一條後腿拖到旁，感嘆一聲說：“算了，它也是在盡忠職守，何必趕盡殺絕。這畜生少說也得睡上一個時辰，等它緩過來咱們早出去了。胖爺上歲數了，老婆死的不明不白，我得給自己積點陰德嘍。”
聽他這麼一說，我和小花自然不能違拗，當即跨過昏迷不醒的鎮墓獸，跟著胖繼續趕。
最後一個威脅也解除了，我們心情都感覺輕鬆不少，個人不約而同加快步伐，腳下地面逐漸變得高低不平起來，周圍氣溫也越來越陰冷，估計很快就要出離地宮範圍，再次回到溶洞之中。
胖的揹包已經找回來了，剛才跟悶油瓶進了趟長沙王棺室，回來時身邊又多了個包袱，裡面鼓鼓囊囊的，估計是順手牽來的明器。
這傢伙是名符其實的摸金校尉，每次下鬥都賊不走空，我和小花這趟撈的油水十分有限，看著他大包小包滿載而歸，都忍不住有點眼熱。
小花伸指捅了捅胖腰眼，問他明器要不要幫忙出手。
胖怕癢，急忙把胖腰一縮罵道：“你小好好說話，少他娘動手動腳，想練一陽指咋地？再戳胖爺拿降龍十八掌打你！”
小花微微一笑，掏出記號筆在胖衣襟上寫了串數字，輕聲說道：“想出貨就給我打這個電話，見到東西先付層定金，餘款半個月之內一次交清，解家的信譽在新月飯店是最好的。”
胖想了想搖頭說：“不忙談生意，我還是先讓小吳看看，估個價再說，你這小妖精詭計多端，誰知道你會不會坑我。”
我有些受寵若驚，心想胖這傢伙真夠仗義，這麼大一筆交易居然先照顧我，到底是一起玩過命的生死弟兄。小花聽了也不生氣，只是朝我意味深長的嫣然一笑。
順著墓道又走了一程，巖壁越發坑窪不平，前面洞口開始有隆隆的怪聲傳來，震得腳下地面突突直顫。
我們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驚疑不定，胖站定腳步側耳細聽，隔了半晌才說：“孃的，我聽著怎麼有點像柴油發電機的響聲呢？”
我剛想罵他胡扯，心念一轉，忽然大喜起來，叫道：“前面一定是那間埋著銅錢的大廳，我們又回到地宮出口啦！”
胖和小花一聽大為興奮，加快腳步向前急趕，奔了大概五六分鐘，眼前漸漸出現亮光，我們迫不及待的搶到洞口，果然腳下正是叔他們發現的那個埋著大量銅錢的山洞。
我們個喜出望外，扯開嗓對下面大喊，洞裡發電機的聲音過嘈雜，叫了好幾聲才有人聽見，立刻圍攏過來問長問短，我發現二叔、關平和蔣老四都在洞裡，叔和手下也先我們一步回來了。
二叔看見我回來有幾分歡喜，忙叫人拿來攀巖繩和工具，小花垂下一根吊把器材拉上來，手腳麻利的固定好登山繩，個人依次爬下崖去。
洞裡全部人馬已經整裝待發，地上一溜兒排了幾十只鼓鼓囊囊的大麻包，看形狀裡邊裝的應該是銅錢，估計是這些人的戰利。
正指揮人手打包大型裝備，沒空過來打招呼，遠遠地朝我們揮手，陽光燦爛的露出一口白牙。
我們下到地面以後和所有人互相問候，大家劫後餘生，都覺得同類的面孔親切無比。秀秀見我和小花都平安尤其開心，一手拉住一個噓寒問暖。
我問秀秀見到小哥沒有，秀秀搖頭說沒見他出來，我又問在哪兒，二叔說老張已經先走了。
我心裡萬分失望，當著一大群人的面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等出去以後再向二叔詳細打聽老張和悶油瓶的事。
叔點算了一下人數，說人已經到齊了，問要不要馬上出發，二叔打個手勢，眾夥計立刻行動，開始有序的向外搬東西，通往地宮出口的那條石板搭成的墓道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我又乏又累，連話都懶得再講，向一個夥計要了幾支煙，找個不礙事的角落坐下歇氣。
二叔和胖著實親熱，兩個人稱兄道弟的聊了半晌，就決定先走一步，到山下去喝幾杯。
叔交代我和小花黑眼鏡留下照應那群夥計幹活，自己搭訕著追趕二叔他們去了。
秀秀在古墓裡摸爬滾打了這些天，急著快點回家洗澡換衣服，也跟他們一道走了。
我被悶油瓶失蹤鬧的心情很差，一聲不響的抽完煙，睏意漸漸爬上眼皮，靠著洞壁一下就睡過去了。
恍惚之中我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地宮深處，四肢著地在墓道里爬行，通道很窄，像我這種體格只能跪著往前移動。
一抬頭髮現悶油瓶在我前面不遠處，急忙大聲喊他，那廝像沒聽見一樣反而爬的更快了，離我越來越遠。
我怕趕不上他，只得全力急追，忽然雙手按到的地面一下就塌了進去，我來不及調整重心，頭朝下栽進一個洞裡，大叫一聲驚醒過來，立刻就聽見墓道里一片驚呼狂喊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