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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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土包子
“大嬸，請問404車站怎麼走？”
“大嬸？！你個土包子，本小姐哪哪裡像大嬸了？”
.....................
“兄弟，請問404車站怎麼走？”
“看兄弟的打扮，是外地人吧，給點？”
“蒙誰呢？看你的打扮，我還以為咱是同鄉來著。”
......................
“這位大爺，請問404車站怎麼走？”
“什麼？年輕人，你大點聲音。”
“...............”
新城火車站，一個瘦高少年，無頭蒼蠅似的左碰右撞，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終於問清了汽車站就在火車站旁邊兩百五十步的地方。
“啊，找到了，404。下一班是.....十點三十”付天青看了看手腕上一支老氣橫秋的金色手錶，這支表是他老爸給他的少數幾樣玩意兒。
確定還有十五分鐘之後，付天青無所事事的找了一根長凳了坐了下來，感慨這大城市修建得四平八穩，一格一格的，就是地方不好找，五花八門的。兩百五十步的路，內容比整個黑木村還多。
付天青長年生活在大山森林旁邊，頂多就去過附近的小鎮。他對未知的事物習慣性的保持冷靜與思考，所以初次來到清潔光鮮的大城市沒給他有多大雀躍的感覺，頗有點老僧入定的心境。
砰！砰！
節奏感極強的撞擊聲，打斷了付天青初來城市陷入十萬個為什麼的死結。
這聲音他已經算得上熟悉了，籃球！
車站外圍不遠處一個露天籃球場，一個付天青從未見過的籃球場，塑膠地上刻畫了他只在電腦裡見過的三分線，油漆區，嶄新的鋼架，鋼化籃板，合鋼籃圈。
場上有六個人在玩，還有三個穿球衣的人坐在一邊。
“他們怎麼只用半個場地？還有這種打法？”
付天青只在宋冰的電腦上見過標準的五對五，三對三對他來說還真是個新鮮事兒。他想著想不自覺就走到了場邊。
場上的人個子都不高，從一米七到一米八不均，穿著各色花哨的籃球裝備。
“小鄭，你個傻逼，不會背後傳球就別玩。”球場上一個一米八五左右的頭帶男，一邊跑向場外撿球，一邊抱怨。
“2B
雄，你自己接不住球，怪老子球傳得不好，要不咱給你傳慢點？”將球丟出界的黃毛後衛譏笑道。
傻逼？背後傳球？一系列專業術語又讓付天青這個喜歡在思維上鑽牛角的人糾結了一陣子。但看那兩人雖然吵吵鬧鬧，卻沒什麼情緒，還很要好的樣子，付天青又是一陣腹誹，城裡人都這樣？
比賽再開，叫小鄭的黃毛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一身嘻哈風格的大號球衣，斷下一個傳球，一個跨步出了三分線，又展開了新的攻勢。他一手運球嫻熟無比，雖然付天青覺得沒用的姿勢挺多，但是覺得新鮮。
黃毛一個**運球，連線一個換手變向，輕鬆過掉一人。對方的內線不等黃毛起三步就已經協防殺到。黃毛似乎早有預判，雙手一送，一個漂亮的擊地傳球準確的將球遞給了在籃下等候多時頭帶男。
籃球在籃板上輕輕一磕，乾脆的入網。一個很白，很單純的突破分球，輕鬆拿下一分。
“NicePass，NextGroup。”
頭帶男噴了一句鳥語，然後和黃毛擊掌慶賀。
“你個傻逼居然能傳這樣的好球，哥哥很意外。”頭帶男笑道。
黃毛豎起食指搖了搖，“NoNoNo，要不是考慮2B接不住球，哥的傳球還能更犀利。”
誰是哥哥？城裡人確實不好理解。
付天青對籃球的概念僅限宋冰那兩張比賽記錄的光碟，相比之下，覺得這球打得不出彩，倒是覺得這兩人兒更有趣。
“喂，土包子，往旁邊站點，擋住視線啦。”一個不耐煩的嬌氣女聲從付天青正後傳來。
付天青回過頭一看，兩個坐在長凳上的城裡女人。
其中一個付天青乍一看嚇了一跳，瞧她摸樣倒是乖巧，大眼幼眉，只是穿得花兒呼哨，一頭爆炸黃髮，七分褲下套一雙粉紅的拖鞋，嫩白的小腿一晃一晃。
城裡女人咋這麼大膽。付天青故作鎮定的看向另一個城裡女人，瞬間石化，腦子只有兩個字，仙女。
肌膚似羊脂白玉，黑色披肩長髮，摸樣好看極了，瓜子臉，杏眼柳葉眉，身材高挑，白色短襯衣，素色牛仔褲，平底鞋，安安靜靜，像朵白蓮花。
這兩女一正一奇，有點相輔相成的意思。
“你這土包子，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麼，一邊去。”小太妹蠻橫的道。
一件軍綠色被活生生穿成迷彩色的長袖體恤正套在付天青身上，叢林迷彩短褲，老式軍綠橡膠鞋，背
一個自制的巨大綠色揹包，整個一叢林野戰部隊。再加上那支不倫不類的金色手錶，小太妹在想這傢伙不是在搞行為藝術，就是深山裡撲出來的野人。當然小太妹更願意相信付天青是後者。當付天青問了一句噴飯的話後，小太妹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請問，什麼是土包子？”第二次叫土包子，付天青忍不住提問。一邊正經的提問，一邊在心裡拿兩女和張寡婦比較，在黑木村坐了第一把交椅許多年張寡婦瞬間身價大降。
撲哧一聲，白蓮花捂著嘴輕笑。
小太妹也控制不住乾笑兩聲，道：“你個野人，倒是把咱們的小美女逗開心了，老孃就發發善心，告訴你什麼是土包子。”
白蓮花也猜到付天青大概是鄉下人，看付天青一臉憨像，怪可憐的。她心中不忍，拉了拉小太妹的手，輕聲道：“茜茜，別逗他啦。”
“得，得，得，好人好事都讓你做完了。”叫茜茜的小太妹又對付天青沒好氣：“向左轉，走出三米開外，等會老孃心情好了，自然告訴你什麼是土包子。”小太妹實在不想再浪費一句話在這個傻大個加土包子身上。
付天青經過揣摩，大概明白了土包子的意境，也明白了自己不受兩個城裡女人待見，很自覺的走到了一邊，也沒有還嘴。他在黑木村就養成了不和傻蛋動嘴、不和女人爭理的好習慣。
要是兩女知道被這土包子拿她們的樣貌和寡婦比較過，最終還被歸為傻蛋潑婦一類不知道會有什麼感受。
白蓮花見同伴如此處理，皺了鄒漂亮的柳葉眉，搖了搖頭最終歸為平靜，畢竟她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人。
再看球場那邊，一組下去後，另一組始終沒有上場。
黃毛後衛不耐煩的道：“浩然，每次叫你們工大的出來打球都這麼事兒多。”
場邊一個俊秀青年掛掉電話，略帶歉意的道：“鄭源，抱歉，我再不回去，我老姐揚言要報警了。”
叫浩然的青年不由分說走了，剩下的隊友和黃毛他們都是一臉掃興。
“算了，鍾浩然那傢伙每次都這樣，習慣就好，你們加進來打四對四吧？”鄭源安慰鍾浩然的兩位隊友道。
“擠了點吧。”其中一個工大的青年道，他順勢往場邊一看，才發現一個高大的青年在看球。
“怕是有一米九吧？”工大其中一個眼鏡男以為撿到寶了。
再一看那人的行頭，徹底的失望。
這土包子，來新城打工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