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紅泥冬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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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紅泥冬殘
一路從煎藥房過去,內宮中的氣氛都顯得有些異常。沉寂無聲,來往皆是默默,慕禪眼見著一撥撥的內侍宮女從上儀殿進進出出,個個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殿門口,左右侍衛見是慕禪來了,照例沒有阻攔,推開了門請她進去。
只是步下原本的堅定如今卻遲疑了,慕禪深深地吸了口氣,提了衣裙在手中,卻怎麼也邁不開腳步。
“慕姑娘?”
慕禪轉頭,見遠遠而來一個打扮英武的侍衛,細劍挎腰,面色朗然,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拓冷。
“大人。”慕禪頷首福禮,抬眼看到拓冷一身的風塵僕僕,便問:“大人才從宮外回來?”
“接到密報說皇上病倒了,就趕緊回來了。”拓冷點點頭,想起遠遠就看到慕禪駐步在殿門,有些不解:“慕姑娘是來照看皇上的嗎?怎麼不進去?”
“這就進去。”慕禪說著又提了提起裙角,咬牙跟了在拓冷的身後,一齊進入了殿內。
繞過九龍石屏,迎面而來是院中的簇簇紅梅,如今隆冬眼看著就要過去了,梅花兒也三三兩兩的開始凋謝了,鋪了一地的落紅,混合著昨夜下的殘雪,盈盈點點,讓人心生憐惜。
剛進入殿內,迎面而來就遇到了司南封。見是慕禪來了,司南封一怔,點頭道:“你來的正好,老夫要回太醫院和其他御醫們會診一下,成之浩又要守住煎藥房煎藥,你就多在此照拂一下陛下的病症吧,一有什麼情況就立即通知我。”
“司南大人放心,陛下一旦有異,屬下會立即稟報。”見慕禪點頭不語,拓冷上前,雙手握拳向司南封行禮道。
“那好,就勞煩你們了。”司南封捋著鬍鬚,對著慕禪點了點頭也離開了。
“慕姑娘,我們進去吧。”拓冷見慕禪一直都未開口說話,也鬧不清她為何如此,只得出言提醒道。
“我……”臨到了門口,慕禪又有些卻步了,一口玉牙幾乎咬碎,半晌才緩緩道:“瀾碧宮那兒還需要我去一趟,這兒,就勞煩拓侍衛多幫忙看著。”說完,慕禪突然轉頭,幾乎逃似地就往殿外走。
只是走得急了,邁步出去卻正好碰上端了藥的諸葛雲和身旁立著的香卿,慕禪趕緊收住了步子。
“慕姑娘,您來了?”諸葛雲很是驚異地樣子,轉身對香卿福禮道:“勞煩凌婕妤先將藥送進去吧,老奴有話要和慕姑娘說。”
“好的。”香卿看了慕禪一眼,淺淺對她一笑,便依言進去了。
“慕姑娘,可否跟隨老奴來一趟御書房。”話語雖是問句,諸葛雲卻並未等到慕禪答應,直接去了御書房。
無奈,慕禪只得跟上。
進屋後,諸葛雲讓慕禪坐下,自顧去將門關上了,轉頭過來,看了看慕禪,冷不防“噗通”一聲竟跪在了地上。
“諸葛大人,您這是幹什麼。”慕禪一驚,趕緊從坐上起身,上前扶住諸葛雲。
揮開慕禪的手,諸葛雲埋頭不願起身,只是略顯蒼老的聲音緩緩道:“老奴看著皇上從小長大,卻從未看過皇上如此傷神過。先皇去世的早,太后她老人家心性又太散,所有屬於君王應該有的責任都是皇上他自己一步一步,一點一點摸索來的。偌大一個國家,皇上幾乎是kao一人之力在苦心經營,還要提防賊人惑國,他真的一點兒也不容易啊。”
話到此處略微有些哽咽,諸葛雲頓了頓,又道:“皇上最喜歡獨自看著窗外的紅梅發呆,其他人不知道,老奴都清楚明白,皇上他是把那紅梅當做了知己,有什麼話,卻只是對它們在心裡訴說。老奴看在眼裡,心裡難受卻不敢說。皇上有多寂寞,也沒人知道。後宮裡的那些個娘娘,私底下都怕皇上,因為皇上眼神太冷,太冷,讓她們就算心裡有什麼也不敢開口說。”
“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聽到此處,慕禪卻也忍不住了,心中好像一塊偌大的石頭堵住了,幾乎不能呼吸。
“因為自從姑娘出現,皇上就很少對著紅梅發呆了。”諸葛雲這才抬首,眼中似有星點的淚痕:“皇上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話也多了,心情好像也和從前不一樣了。雖然眼神還是冷冷的讓人不敢太過接近,可總算偶爾還是會透出些暖意出來。”
別過臉,慕禪不想讓諸葛雲看到自己眼角的晶瑩,輕聲道:“諸葛大人還是快些起來吧,慕禪受不起您的長跪。”
“不,老奴該跪。”諸葛雲一臉鄭重地看著慕禪,半晌才又道:“是老奴去得晚了,沒能讓侍兒姑娘躲過杖刑。老奴知道慕姑娘連夜來求皇上救人,皇上並沒有不放在心上,雖然最後還是遲了,可皇上是專程吩咐了老奴去內獄司的,姑娘誤解了皇上啊……”
搖頭,淚水已經糊住了眼,慕禪起身直直衝到門邊,抬起衣袖猛地擦了擦眼:“我替侍兒謝過大人,杖責過三就被救下,侍兒總算一條命也撿回了。”
“姑娘準備怎麼辦?”諸葛雲起身,看著慕禪的背影,問道。
“我欠下的債,會係數的償還。但除此之外,我也無能為力……”慕禪答了,伸手推開御書房的門,院角一株紅梅映入眼簾,稀稀拉拉的梅花已經不多了,殘意濃濃,就如同此時此刻自己的心,好像支離破碎的感覺,怎麼也收不攏神。
瀾碧宮。
端著溫藥壺,成之浩代替慕禪將藥汁送來了瀾碧宮後院雜房。推開門,見沈澈還在悉心地為侍兒鍼灸,趕緊放下藥壺,上前過去探問情況。
“大人,侍兒怎麼樣了?”臉上表情殷切,成之浩望著沈澈,等著答案。
收起針具,起身抹了抹額上的細汗,沈澈見是成之浩端了藥來,不由的問:“慕禪呢?本該是她去煎藥的。還有你,本該是守著上儀殿過去的要方,怎麼來了此處?”
面對沈澈的疑問,成之浩也面帶疑惑,不過轉而就想到了什麼關鍵,忙道:“慕禪怕是去了上儀殿吧。”
“她去了上儀殿?”沈澈有些意外。
“是啊,大人走了這些日子可能不知道,慕禪被賜封了三品夫人,可見是要富貴了呢。”成之浩一邊說,一邊取出藥汁來到侍兒床頭,覺得藥太燙,便放下又繼續說道:“都說皇上對慕禪青眼有加,起初我們都不信,看慕禪聽了皇上落病如此著急便走開了,估計是真的了。”
“是嗎?”沈澈轉過身,提起桌上的藥箱便走了。
回到惹翠園,放下藥箱,沈澈面上的表情才微微一變,顯得有些暮然。
“師父,那個喚作侍兒的宮女如此難以醫治嗎?”玉竹端著午膳進門,見沈澈一臉倦色,上前乖巧地替他捶打著雙肩。
“也不是,因為傷勢過重,元氣難補罷了。”沈澈閉眼,淡淡答道。
“那師父您臉色為何如此凝重,從來你都不會為病患所動的呀。”玉竹又問。
“醫人容易,醫己卻難。”一絲苦笑溢在脣邊,沈澈想起回來前心中填的滿滿的希望,轉眼間卻又落空,神色不免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