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含元殿內初相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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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含元殿內初相識2
九重宮闕之寧鳶
畢竟還在正月裡,即便把門窗都關嚴實了,冷風吹起的時候屋子裡還是會發冷,更不用偌大的含元殿。寧鳶裹緊了夾襖,手指雖早已凍得通紅而僵硬,卻依舊在勉強抄寫著經,好在這已經是第三日,總算略微習慣了些。
自那日之後,每日辰時之前,她必已到含元殿內祈福抄經,晚間過了戌時才回泳思堂去就寢。李純雖知曉一切,但榮貴妃既為貴妃,代掌鳳印,就有權利處理後宮之事,他也不好過多幹預。寧鳶心中十分清楚,何況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也就無從抱怨了。
細細謄抄完一份《心經》,寧鳶將它取到一邊用鎮紙壓好,不由呵了呵手心取暖。這事兒擺明了是榮貴妃要給她個下馬威,內侍省沒有哪個奴才敢多事往含元殿內送暖爐送碳來,春禾與雲初容更是萬萬不準陪著,她也只能自個兒疼惜自個兒了。
稍待了片刻,寧鳶深嘆口氣,拿起筆來正準備繼續謄寫,含元殿的大門忽然被砰地一聲推開,就見一個男子身披銀色貂皮披風夾帶著風雪從外走了進來。他朗眉星目,英氣逼人,挺直的鼻樑下雙脣緊抿,猶有一股子倔強的意味。寧鳶未曾見過他,又被他毫無預兆的闖入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氣。
“你是誰?”男子倒先聲奪人起來,話語間帶了幾分傲然。
寧鳶看他的穿著再聽他話,就知他身份應當不低,更何況他能如此隨意地出入宮廷,大抵能猜到眼前之人應當是個王爺。想著她福了福身,低頭道:“臣妾寧寶林,在此為榮貴妃娘娘祈福抄經,打擾王爺了。”
男子一笑:“本是你先在這兒待著,本王后來,怎的反而是你打擾本王了?”
“含元殿內少有人常在,王爺大概也沒有料到裡頭會有人,自然是臣妾打擾了王爺。”寧鳶仍是低著頭,頓了頓又問道:“不知王爺名諱,臣妾本不該問,只是……”
男子側頭打量了她幾眼,倒也爽快:“本王李紓。”
原來是先帝第五子,也就是當今皇上的五弟了。寧鳶又福了福身:“原是莒(音:舉)王駕到,臣妾失禮了。”
李紓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拘禮,好奇地走過來瞧了瞧她桌上攤著的一堆紙張,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我當是什麼勞什子,抄這些經有用嗎?真能減輕自己的罪孽?”
“但求心靜。”寧鳶看得出他心情並不是很好,便也不願多做爭辯。
“心靜?”李紓拎起一張紙來,冷冷笑道:“若這薄薄一張紙就能讓人心靜,倒真是能耐不。”
寧鳶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話。這位莒王的軼事她也曾有所聽聞,聽他自就常做一些離經叛道之事,先帝也很是頭疼。她今日本就已經算是被罰於此抄經,還是不要惹這魔王為妙。
“怎麼不話了?”李紓卻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你抄了這麼多張紙,當真是心靜如水,可以當這含元殿內除了你之外再無人在了?”
寧鳶抬眼看了看他,復又收回心神:“臣妾不敢視王爺如無物,只是想請王爺體恤。臣妾在此為榮貴妃娘娘抄寫經祈福,自然要誠心誠意全部抄完方能休息。如果王爺要臣妾陪您話,可能過了子時臣妾都無法回住處去。”
李紓驀然一笑:“你這是本王打攪你了?”
此人怎的這麼善於胡攪蠻纏!寧鳶心中略有不快,卻未曾表露,只是又往後退了一步:“王爺笑了,王爺入含元殿想必也有正事,臣妾不敢耽誤王爺。”
“你們都是一個德行!”李紓猛地將手中的紙張揉作一團扔到地上,又將桌上已謄抄好的經一把抓起,憤然擲地,眼中似有怒火:“讓讓讓,就知道一味的退讓!你真的誠心在此抄經?還是有人讓你不得不在這兒抄經?怎麼就這麼願意逆來順受呢?天生的賤坯子!”
寧鳶怒意更濃,忍不住猛地瞪了他一眼,但幸好尚有一絲理智,捏緊了衣角未曾發作。可李紓卻似乎非要惹怒她似的,又挑釁道:“敢怒不敢言?就因為本王是王爺,所以你什麼都不敢?還是你打算今晚到皇兄那兒再哭哭啼啼地告狀?女子,就知道使這些伎倆!”
“臣妾是女子,所以臣妾熟讀《女誡》和《女訓》,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寧鳶終於抬起頭來,平靜地直視李紓,朗朗道:“《女誡》有言,婦有四行,德言容功,夫雲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女訓》又有言,心猶首面也,是以甚致飾焉,故攬照拭面,則思心之潔、心之和、心之鮮、心之順、心之理、心之正、心之整也。臣妾一刻也不敢忘,此刻又怎敢對王爺怎樣呢。”
李紓一愣,不怒反笑:“有點意思,還真有點意思,你諷刺本王呢。”他頻頻點頭,繼而大笑:“皇兄大概還未曾見過你這一面吧?他這回可真找著了個牙尖嘴利的,不愁這日子過得沒趣兒了。”他著低頭看了看滿地的紙張:“本王是不是把你一上午的心血毀了?”
寧鳶這才忽然反應過來,這地上的片片張張確實是她受著凍謄寫了一上午的成果,誰知遇上了他,這頃刻之間就全都化為烏有了。懊惱地蹙蹙眉,她搖了搖頭道:“罷了,經毀了再寫過就是。不知王爺來含元殿究竟為何,此時且辦正事去吧,臣妾不打擾了。”
“那本王來陪你抄經。”不由分,李紓就已鋪開一張宣紙,取起筆來便已擺好了架勢。
“王爺!”寧鳶忙上前作攔,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不能太過近前。
李紓笑看她一眼,竟有幾分頑皮的樣子:“你不是抄經可以心靜?本王現在心裡十分不靜,想安靜片刻,你也不許嗎?”
寧鳶心神一滯,片刻之後方移開眼去:“臣妾不敢不許,只是含元殿內只有臣妾與王爺二人,王爺若在此抄經,旁人難免要閒話。王爺驚才豔豔自然不怕,可臣妾女流之輩,不敢大意。”
“不敢大意也只能大意了。”李紓料她也不能對他怎樣,將手中狼毫沾了新磨,大筆一揮便已開始謄寫。他嘴角噙著絲笑意,眼神卻是專注,字字句句,半分不落。
寧鳶不清心裡是何滋味,立在一旁靜靜看他寫了會兒,竟也慢慢淡然起來。若有閒言,他已入含元殿這樣久,閒言早就傳開了,又何在乎一起抄寫經?自嘲地笑笑,她也自紙堆中抽出一張宣紙鋪平,重新拿了支筆謄寫了起來,久而久之的幾乎要忘了身邊還立著另一個人。
窗外大雪紛飛,寒風捲著雪粒在空中張牙舞爪,打落一地寒梅。窗內案几前二人一坐一立握筆而作,皆是面容姣好神情專注,好似一幅畫靜默渲染。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寧鳶終於寫得有些累了,她動了動脖子,轉頭看去卻見李紓依然專注的神情,不由微微笑了——這混世魔王若是安靜下來,倒也不是那麼討人厭。
“本王雖貌若潘安,寶林倒也不必這樣端看。”李紓仍是抄寫著經,嘴角卻笑意更濃。
寧鳶面上一紅,撇過頭去,又吃吃笑了:“像王爺這般不害臊的,臣妾倒也少見。”她著復又看向他:“王爺此刻看起來當真平靜多了,看來抄經真能靜心。”
“確實如此。”李紓擱下筆來,站起身略活動了翻筋骨,笑著問道:“你還要在此祈福幾日?”
“七日。”
“好,若這七日本王心不靜了,就再來找你一塊兒抄經。”話完,他便緊了緊披風,大步向外走去。
寧鳶目送他離開,亦不由自主地笑著搖了搖頭,這才重又坐回桌前,正巧就對著他剛寫完的那篇經。未曾想到這莒王寫得一手漂亮的行楷,字字精巧,遒美健秀,倒頗有昔年王羲之風範。也許此人,也是她在這心翼翼的後宮裡,唯一能遇上的出格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