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薨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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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薨逝2
九重宮闕之寧鳶
“奴婢參見皇上、參見娘娘。”雅玉跪到他們面前,整個身子都不住地顫抖,哭道:“求皇上、娘娘憐憫,去看看芳儀,她……她不好了!”
寧鳶最怕就是聽見她這樣,自太子生病以來,良芳儀的身子就大好。她叫人仔細調養著,就是怕萬一有個什麼好歹,良芳儀也會追著太子去了。蹙了蹙眉,寧鳶對李純道:“臣妾放心不下良芳儀,想親自去祥鸞殿裡看一看。皇上請保重自己的身子,一會兒早些回太極殿休息,可好?”
李純彷彿一夕之間完全沒了主意,只是愣愣地點了點頭。寧鳶見狀,對他努力笑了一下,揚聲喚來顧西辭隨她去祥鸞殿探視良芳儀。
眾人匆匆趕至祥鸞殿內,只見良芳儀閉著雙眼躺在**,氣若游絲,面色如紙。寧鳶心中一疼,快步走上去坐到床畔,柔聲喚她:“姐姐,姐姐你醒醒……宮中許多事情還有賴於姐姐照料,姐姐怎能一睡不醒?”
良芳儀顫顫巍巍地睜開雙眼,又緩緩閉上。寧鳶見她還有意識,略放鬆了些,忙叫顧西辭過來替她把脈開方。豈料顧西辭才剛一靠近,只是將枕木從藥箱中取出,良芳儀就死命地縮回了手,顯然不願意讓人診症。
顧西辭無奈地看了寧鳶一眼,寧鳶蹙蹙眉,又勸道:“姐姐就算不肯就醫,也讓顧大人把把脈。他是太醫署的人,總要對上頭有所交代,姐姐平時最善解人意了,對不對?”
“我……不要。”良芳儀張開嘴,好不容易才出這三個字來,呼吸更為急促:“如果……如果你們為我醫治,我……我立刻咬舌自盡。”
“姐姐千萬不要!”寧鳶大驚,忙示意顧西辭退到後頭,又對良芳儀好言相勸:“我已經叫太醫退下了,再不會來為難姐姐。只是你看,你的臉色這麼不好,總要服些藥物,否則等皇上來看姐姐,恐怕都要認不出了。”
良芳儀一聲苦笑:“我從來都不寄望他心中有我,認不認得出來又有什麼要緊。”
寧鳶不禁蹙了蹙眉,回頭示意眾人都退下,只留了顧西辭、雅玉、春禾與雲初容在裡頭。她怕良芳儀病得厲害,一不心便出了什麼不該的話來,也許那會是絕對不能公之於眾的祕聞,她不敢冒險。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良芳儀已經睜開了眼睛,眼看著奴僕們一個個退了出去,她苦笑道:“我也命不久矣,再沒有什麼需要刻意隱瞞的了。”
“姐姐別胡話!”寧鳶急道:“什麼命不久矣,只要姐姐肯讓太醫瞧瞧,定能醫好。太子……太子已經不在了,他就算在九泉之下,也定然希望看見姐姐活得好好的,否則他這麼孝順,要如何心安?”
良芳儀面上哀慼更甚:“是啊,我這一輩子都是為了他而活,可是既然他都已經不在了,我為何還要再活著?馬上我就可以去陪我的乖兒子,他……他不會怪我的。”
“他會,他會怪你!”寧鳶緊緊抓住她的手:“他一定也只希望看見你能好好活著,如果你不珍惜自個兒的身子,他一定會怪你。”
“真的?”良芳儀呆了一瞬,又笑了,竟有一絲異常的美:“那……就讓我到了九泉之下,再去對他一聲對不起。事到如今,我這個做孃親的,也想要任性一回。”她頓了頓,閉上了眼睛,彷彿在回憶從前:“如果那個時候我就敢聽他的話任性不,也許到如今都會是不同的情境。但現在什麼都晚了……晚了……”
寧鳶心中沉痛,回頭向顧西辭遞了一個疑問的目光。這些天來也一直是他分神照料良芳儀的病,她的身子到底如何他應該最清楚不過。
顧西辭雙眉緊蹙,靜默了會兒輕輕搖了搖頭。其實良芳儀心脈已損,早就病入膏肓。如果太子能夠有救也許還能讓她多撐幾年,可現在,她自己都已經完全沒有了求生的意志,就算有再好的大夫也難以妙手回春。
寧鳶一下子緊緊咬住嘴脣,害怕自己不心便哭了出來。在這後宮裡與她交情不錯的除了蘇夢羲與芙兒便是良芳儀,而且她一向喜歡良芳儀的性子,如今眼睜睜看著太子去了實在不願再眼睜睜看著她也離開。
可是,如果到最後她還能為她做點什麼,哪怕李純會怪罪,至少她自己也能安心。寧鳶深吸一口氣,吩咐道:“春禾,你快去把莒王請來祥鸞殿,片刻也不許耽誤!如果有人阻攔,你就是我的旨意,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良芳儀聞聲驀地睜開雙眼,疑問地望著寧鳶。寧鳶對她微微笑了笑,吸吸鼻子道:“再多的我也做不了了,但至少……至少我還能圓你一個心願。”
“多謝。”她的千言萬語,都在這兩個字裡面了。
寧鳶搖搖頭,替她蓋好被子,溫柔道:“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等等他來了,我再把你叫醒。”良芳儀順從地應了,寧鳶站起身來,帶著顧西辭站到離臥榻稍遠的地方。
“良芳儀的情況你們也都看見了,方才我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
“奴婢只會看見自己應該看見的,聽見自己應該聽見的。”雲初容第一個回道:“奴婢跟了娘娘這麼多年,自知應該如何去做,娘娘請放心。”
顧西辭亦嘆了口氣,道:“微臣只看到娘娘在努力完成一個將死之人的遺願,旁的再不知道了。”
“奴婢替咱們芳儀謝過各位!”雅玉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抽泣道:“奴婢從就跟在芳儀身邊,是芳儀的陪嫁丫頭。奴婢敢對天發誓,芳儀與莒王之間,從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此生從未有過任何逾越之事。娘娘今日對芳儀的大恩大德,奴婢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
寧鳶親自將她扶起:“好丫頭,姐姐有你這樣衷心的丫頭伺候在身旁,也是她的福氣。”她著掃了一眼雲初容,看她面上有些淡淡的愁緒,也不禁嘆了口氣。她與李紓之間的那段情緣雖不知是因何而起,但此刻看到李紓與良芳儀之間的深情,她心裡應該也不好受。
未有等待多時,春禾就帶著李紓來了。顯然宮裡頭太子病重、良芳儀跟著一病不起的訊息他也都知道,此刻匆匆趕來神色憔悴,滿是擔憂之色。看見寧鳶,他也不與她客套,直截了當地就走到了良芳儀的床邊。
他與她自幼相識,年少時,他們還曾信誓旦旦地要與對方執手與共,誰料先帝一道聖旨就將她許配給了李純。他跪在地上求她抗旨,求她對先帝自己不願意嫁,可是她沒有,她只是哭著上了花轎,嫁去了李純身邊。
他曾怨她,怨她為什麼不肯任性,甚至希望她在李純身邊過得不好。可是後來遠遠看著她,他才知道終此一生,他心裡最放不下最惦念的人只有她。她過得好,他才能開心,她若不幸,他會比她更痛上百倍。
只可惜,他們二人此生都沒有做夫妻的緣分。
像是感應到了來人,良芳儀眼皮子抖了抖,驀然睜開了雙眼。看到李紓就站在自己面前,她呆了半晌,忽然用盡全身力氣背過身去,輕聲道:“你走遠些,我……我不願意讓你看見我現在的樣子。”
“蕊兒……”李紓鼻子一酸,眼圈就紅了。他喚著她的閨名,一如從前:“外頭的花兒都開了,我想帶你去看花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