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5章 荒夫草4

第95章 荒夫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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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荒夫草4

第95章 荒夫草4

說那時快,那道半闔的後門猛地被推了回來,震耳的巨響聲頓時響徹了整個廚房。

青衣下意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沉了臉的黑三郎則是眯了下眼睛。緊跟著他微微向前傾身,不等青衣反應過來,他的身影就如同幻影一般衝向了後門,徒留下那混雜在一起的嗖嗖的勁風聲與木門狂烈搖擺的吱呀聲。

猶在捂耳朵的青衣反應不能對著空蕩蕩的座位眨了眨眼睛,她回頭看了一下空無一人的後門,想了想還是把門重新關好了。

灶膛裡柴火猶在噼噼啪啪的燃燒著,青衣拿著鏟子盯著那一堆香料看了半響,末了還是把香料收起來了。

正收拾著,託了白玉盤的素兮腳步輕移的從外頭走了進來,待看見青衣,她便停下腳步,偏頭伸手指了指外頭。

向來與素兮心靈相通的青衣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就有些驚訝道:“找我?”

素兮輕輕點了點頭。

“也不知是誰……”青衣暗自嘀咕一聲,卻也沒有耽擱,連忙起身往外走去。

自離開大道,蛛娘就發現腳下的路頗有些曲折。跟著浮花一路走下來,盡是些彎彎繞繞滿是雜草的野徑,一看就知道少有人從此路來回。

只是這野徑雖有些偏僻,沿途卻時不時能瞧見幾個大小不一的腳印,且奇怪的是,這些腳印皆是向前,少有回返的痕跡。

身著百葉裙的浮花邁著輕盈平穩的步子在前頭帶路,神色微焦的蛛娘惴惴不安的跟在她的身後。如此七彎八繞的一條野徑,浮花走起來確實連片刻的停頓與猶豫都不曾有,想來她常從此路來回,早已是將道路牢記於心了。

像是覺察到蛛孃的不安一般,始終不曾停步的浮花輕聲開口道:“聽聞蛛娘是那位大人親自選中帶去客棧的?”

“……啊,是的。”蛛娘遲疑片刻,然後握著手怯生生答道,“蛛娘素來無甚出眾之處,唯有一身裁衣織布的技藝值得一提,那位大人便是看中了蛛孃的手藝……”

走在前面的浮花聞言回頭露出個羨慕的笑來:“蛛娘快別謙虛了,但是這一樣長處,便足夠你誇耀的了。換了我,卻是連根繡花針都捻不起來呢!”

蛛娘被浮花一讚,頓時就有些難為情起來,她抬袖掩著臉羞答答的垂下頭,就那麼默默不言的跟在浮花身後。

一時間兩人皆無話語,就那麼默默無言的走了一段路,末了還是浮花又尋了個話頭,打破了那沉默的氛圍:“說起來,蛛娘怕是有心上人了吧?”

猶沉浸在羞澀中的蛛娘猛然被戳中了心事,不由得把臉紅了個透,她慌里慌張的四下張望幾下,雖未出聲回答,卻已是默認了。

浮花偏頭溫溫柔柔的輕笑一聲,然後又道:“你要採的藥材,想來也是要給你那心上人服用的吧?那人當真是有福,能得了蛛娘這般溫柔可人的小娘子的青目。”

“……並非如此……”原本還貌若嬌羞的蛛娘瞬間又落寂起來,她垂眸顯出個傷感的微笑來,黯然神傷道,“蛛娘不過是一個膽小懦弱的小妖精而已,遠不及那位正直無私的大人……”

浮花先是一愣,頓時就明白過來,怕是蛛娘單戀著那個人吧!如此,再多言反倒不美了。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一思及此,她便閉了嘴,再沒說什麼了。

又前行了約莫一刻鐘,一路未曾停腳的浮花忽然停下來了腳步,著實叫頭也不抬的跟在她身後的蛛娘始料未及,若非她及時回神剎住了腳步,只怕這會兒兩個人定是要撞在一起了。

“看,我們到了。”微張開雙臂,浮花如是說道。

蛛娘忙驚喜的抬起頭向前望去,只見前方漫山遍野皆是茂密的草植,連綿起伏的山坡順著她們腳下的高地徐徐向下,最後趨於平整。彼時,一座精緻的小草樓正靜悄悄的矗立在平地之中,環繞著小草樓,一大片不知名的植株遍開著顏色嫩黃的碎花,每當春風吹拂之際,那些黃花便乖順的低了頭,顯露出隱藏在它們之下的珍貴藥草來。

“快跟我來!”一把拉住驚呆的蛛孃的手,浮花拖著蛛娘快跑到那座小草樓下,然後指著那片黃花地笑道,“這裡頭藏了好些奇草靈藥,你快快選出兩種來,我與你摘出來!”

自出客棧到如今,蛛娘一直都在焦心客棧裡那高燒中的費書生,如今看到能治病的藥草,頓時喜不自禁。她不自覺湊近了那黃花地,細細看了兩眼,然後素手清點,竟是一氣兒指了無數種藥草出來:“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那個那個那個那個——還有那邊那個……”

幾乎是把所有叫得出名字的靈藥都指了個遍,雖然知道自己要的有些多了,但生怕藥不夠誤了費書生的病情,一向靦腆膽小的蛛娘難得厚著臉皮怯生生問道:“……這些,都可以給我們嗎?”

浮花未曾想這個看起來羞答答的蛛娘要起東西來竟是如此不客氣,當下就有些僵了臉。

蛛娘雖膽小靦腆些,但卻不是個不懂察言觀色的蠢物,此時見浮花表情凝滯,眼中似有不快之意,便知她定是有些不願。於是她囁嚅著道:“我每樣都只採摘一兩棵,絕不多采!”

浮花勉強笑了笑,心裡卻極不情願,這塊地乃是她專為那些尋要的妖怪和凡人精心侍弄出來的苗圃地,森羅數十種奇草靈藥,蛛娘雖然每樣只要一兩棵,但那麼多種類加在一起,卻是有些多了。今日讓她一採摘,這苗圃怕是也要禿了。

一想到面前這塊茂盛的苗圃地轉眼就變成亂草崗,浮花頓時覺得肉疼的慌。但瞧著眼前這位淚汪汪、十足愛哭包的蜘蛛精可憐兮兮的模樣,她便忍不住猜想,倘若現在她不答應,回頭這小妖精回了客棧,肯定要哭哭啼啼的哭訴自己小氣吧啦的不給藥草吧?

這樣的話,別的妖怪聽見了倒也不妨事,怕就怕那位大人聽見了會越發對她沒了好感。

有心給黑三郎留個好印象的浮花默默咬了咬,硬是忍痛點頭答道:“你無須問我,這片花葯地,原本就是天生地長,無主之物,平日裡也是任由妖精鬼怪們採摘的。原本我還說代勞一下,誰知你要的那般多,叫我也有些眼花繚亂了。如此……不如你自己去摘吧?”

“當真?那我就不客氣了!”蛛娘頓時大喜過望,得了浮花的話,她再不耽擱時間了,忙提起裙襬,興沖沖的衝進了那黃花地。

站在原地的浮花眼瞧著蛛娘毫無憐花之意,就那麼大刺刺的踩進了她的苗圃,將那開的正豔黃□□直踩在腳下,登時心疼的幾乎都要滴血了。

她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磨牙半響後,還是假意溫和的提醒道:“蛛娘,你略小心腳下,那些花兒開的甚美,白白踩踏了豈不是可惜?”

心裡眼裡都是藥草的蛛娘瞧著那些黃花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在她看來,這些葉子重重疊疊,單隻開了些零碎黃花的野草還不如夏枯草來的好看,不過既然浮花已經開口了,她也就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隨後果真開始留心避開那些黃花了。

蛛娘這般急著蒐羅藥草,倒不是貪小便宜。想她平日裡甚是膽小,少與其他妖怪打交道,對於凡間之事,也多半是從績女那裡聽來的。自進了客棧,日夜常與費書生在一起,耳濡目染,漸漸也明白,凡人並不像妖怪那般體格康健,只要他們食五穀雜糧,就難免有病痛的時候。如今在她心裡,唯有客棧裡那幾位人物是頭等大要,其中那費書生與青衣更是重中之重。如今有機會多弄些藥草回去備著應急,蛛娘又豈能錯過呢?

再說了,此次若非費書生疾病重症,按她那小的可憐的膽子,她是萬萬不會獨自出來的。現在既然一路惶惶不安的來了這裡,不多帶些回去,日後萬一藥草不夠用,那她豈不是還得出來一次?那必然是萬萬不能啊!

蛛娘心中如此一想,摘起藥草來更是不手軟了,以至於除了那不知名的黃花,但凡她認得的奇草靈藥,她統統都給塞到自己的裙襬裡了,後來發現裙襬不夠裝,她乾脆吐絲織布現做了個大口袋來裝。

也不曉得采摘了多久,等到半人長的大口袋都塞不下了,蛛娘這才停手起身了。

“浮花?”一回頭髮現浮花不見蹤影,獨自提著口袋站在那裡的蛛娘不由得十分害怕。她怯生生的叫了浮花一聲,見無人答應,頓時嚇得有些六神無主起來。

“浮花——”蛛娘抖著嗓子又哭喊一聲,想了想一面哭一面抱緊了滿是藥草的口袋朝那小草樓跑去。

想來她採摘草藥有些出神了,竟沒注意時辰,也不知費書生先下如何了,別是叫她耽誤了病情!

誰知當心慌意亂的蛛娘一路小跑到小草樓下之後,她就聽到草樓裡模模糊糊的傳出一道粗重的喘息聲來。

戰戰兢兢的蛛娘登時嚇得心頭一跳,正不知所措,那裡頭又傳出個含羞帶怯的小娘子的聲音來。

“哎呀——別——”

驚慌中的蛛娘一下子就認出那說話的小娘子是浮花,且她的聲音聽起來頗有些嬌嗔,想來並無危險。

一找到浮花,蛛娘那高懸的心總算可以落回去一些了。她緊了緊懷裡的口袋,剛抬腳準備進草樓,就聽見裡面的浮花嬌笑道:“討厭,你一來就只想著拉扯奴奴的衣裳,與那位大人比起來,可差遠了!”

一聽這話,蛛娘腳下一頓,一時不知該不該進去了。

“哼,什麼大人,不過是個厲害些的少年郎,還是個無自由身的僕從,只怕此生都要耗在那客棧裡頭了。”一個男子先是怒罵一聲,接著又粗啞喘息的哀求道,“好浮花,我的親親浮花,打從我瞧見你第一眼,我這眼裡心裡,就只有你一個,別個小娘子我再沒多看一眼!如今難得沒有人打擾,你就從了我吧!”

蛛娘聽那男子先是說了一通輕薄話,接著就開始嘖嘖有聲的吮吸起浮花的肌膚來,那濃烈的**的氣息便是連草樓都扯擋不住,就那麼隨風飄散出來,叫不小心聽見□□的蛛娘羞紅了臉。

只要待要走,又有些邁不動腿。她還是第一次撞見別的妖怪**哩!

“嗯~~~~別~~~~”嬌軟無力的浮花呻吟著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精壯男子,然後氣喘吁吁道,“誰說這裡沒有別人?那隻小蜘蛛精還在那裡刨藥草呢!”

“噗——那麼些藥草,不都是你的心肝寶貝麼?平日裡我略動一下你就惱。”那男子笑不可遏的調侃道,“特別是那片黃花,瞧著也沒有多美,怎的你如此愛?又是戴花兒又是當飯吃的,也不覺得膩味兒——”

“怎麼?你對奴奴已經膩味了?”浮花登時有些傷心道,“奴奴——嚶嚶嚶——”

“唉——別哭別哭,你哭的我心都碎了!”那男子抵不住美人啼哭,忙不迭做低伏小道,“只有你膩味我的,哪有我膩味你的?只要你還肯把我記在心上,便是叫我死,我都甘願!”

“哼——誰叫你死了?奴奴信你就是了!”得了誓言的浮花嬌笑一聲,又溫柔的低語道,“好啦,奴奴不需要你死,只是今兒個就別拉扯奴奴啦。想來現在那小蜘蛛也差不多搜刮夠了,奴奴得先出去送那隻小蜘蛛回三途川客棧呢!”

“那我能留在這裡等你回來嗎?”那男子又可憐兮兮的求道,“我不歪纏你,只是想陪著你!”

蛛娘聽見浮花溫柔的笑了一聲,然後應道:“當然可以,奴奴很快便回來!”

呆立在那裡的蛛娘聽著裡頭又傳出窸窸窣窣聲響,便知浮花這是要出來了,當下就急了起來,生怕她發現自己聽了床角。

誰知她到底還是太過膽小,被那對野鴛鴦這麼一驚一嚇兼臊了一把,她的腿著實有些不聽使喚起來,眼瞧著樓門被浮花慢慢打開了,她情急之下,竟是變回成臉盆大小的大蜘蛛,也不敢回頭看,就那麼揹著那大袋子藥草飛快的爬走了。

好不容易安撫住突然冒出來求歡的妖怪,浮花終於得以脫身去找蛛娘。誰知才推開樓門,她就一眼瞧見一隻白生生的大口袋正快速的朝山坡上跑去。

浮花先是一愣,待細細一看,卻是蛛娘變換做個臉盆大的花蜘蛛,正馱著那口袋逃命似的跑呢!

浮花心裡登時一個咯噔,心道那小蜘蛛八成是聽見他們方才說話了!

這可怎麼好?萬一那小蜘蛛貿貿然跑去與那位大人告狀……

心神不寧的浮花在草樓外胡亂的轉起了圈圈,開始拼命想辦法挽救這個劣局。

剛轉了三兩圈,心急如焚的她一眼瞥見那片七倒八歪的黃花草,登時心頭一亮,想到了個好主意。

“對啊,奴奴還有你在——”浮花俯身掐下一株半謝的黃花草,平平無奇的臉上露出個意味莫名的微笑來,她將黃花塞進了自己的嘴裡,開始慢慢咀嚼起來,像是在品味汁水芳醇的水果一般,她的臉上滿是享受和迷醉之色,待到將那花一點點嚥下肚子,她這才抬袖掩嘴嘻嘻笑了起來,“虧得留了個心眼,那條野徑錯綜複雜,沒有奴奴帶路,不迷路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