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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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戀歌
三途之地已是數月不曾得點滴甘霖了,原本還算青蔥茂密的樹林不消幾時就變得有些乾枯泛黃起來。
妖力高強的妖怪們尚且還能忍受,妖力低微的小妖們卻是有些熬不住了。一時間客棧外到處都是胡亂刨深坑的妖怪,來往的客人若是不留心腳下,便會被旱坑絆得跌個大跤。
東橋著上身,揮汗如雨的在後門處挖坑。他的周圍已有好幾個堆滿了黑炭的深坑,清澈的水底淺淺的沉澱了一層沙土,每當秀秀用水勺舀起一勺水的時候,底下的沙土便會飄蕩起來,將剩下的清水全都染作了灰黃色。
“噠噠噠”
“什麼聲音”準備洗臉的秀秀抬起頭好奇的朝遠處望去。
周圍三三兩兩的走過幾個沒精打采的妖怪,乾裂的土地在他們的腳下發出咔咔的細碎聲響,遠不及她剛才聽見的聲音響亮。他們徘徊在客棧的後門處,一臉渴望的望著東橋挖出來的水坑。
東橋木著臉揮舞了一下手裡的鏟子,聚攏而來的妖怪們便有些瑟縮的後退了兩步。
“奇怪”秀秀嘟著嘴嘰嘰咕咕了一會兒,半溼的手巾還在她的手上滴滴答答的滴著水珠,她皺著眉將手巾湊近了鼻子,一下就聞見了淡淡的酒味。
臉上的早已結痂的傷口彷彿在刺刺的做疼,吃過一回苦頭的秀秀鬼鬼祟祟的回頭看了看,見無人看她,她便轉了轉眼珠子,又暗自欣喜的嘿嘿笑了笑,最後將手裡的手巾一丟,不肯洗臉了。
不曾想青衣恰巧捧了傷藥走過來,一眼瞧見秀秀企圖矇混過關,登時就皺了眉道:“不許偷懶,不洗臉怎麼上藥”
“可是洗起來好疼。”秀秀忙撲進青衣撒嬌道,“秀秀不要洗臉。”
青衣低頭嗅了嗅水盆,一聞見酒味就忍不住嘆氣道:“水井讓酒釀子弄成了酒井,連帶著周圍的水源都佔了酒氣,這已經是我們能弄來的最乾淨的水了。”
說著她憂心的看了看秀秀,見秀秀臉上的傷口都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細痂,就算水裡略帶了點酒,洗起來應該也不會覺得疼的。
然而秀秀的眼神又是那麼可憐,她巴巴的瞧著青衣,滿臉都是不樂意。
青衣糾結了一番,最後還是板了張臉認真道:“我親自幫你洗,保證不疼。”
接著她又許諾若是秀秀乖乖的,等她臉好了,就給她做多多的點心吃。
秀秀得了許諾,這才乖乖的仰臉忍青衣收拾。
正為秀秀上著藥,就見素兮身姿輕盈的自外頭飄了過來。
“怎麼了”青衣略抬頭看了眼素兮,素兮抬腕指了指邊上的水盆,而後將頭頭一垂,一副請示的模樣。
青衣先是出了會兒神兒,半響才道:“看來外頭的河川也受到了影響了,不然妖怪們也不至於專程來客棧求水。可是我們的水也所剩不多了,就算都拿出去了,也滿足不了幾個客人”
說著她又瞅著那小盆水嘆氣道:“東橋弄來的這些水雖然有些酒氣,但好歹還能將就用著。但照此下去,以後怕是連沾了酒氣的水都要用不上了。我們還需想出辦法出來。”
“讓天下雨不就可以了嘛”秀秀不明白青衣為何發愁,只天真的提醒道,“我們去問問三郎哥哥,他那麼厲害,肯定有辦法的。”
“我已經問過了。”一提及黑三郎,青衣便覺得安心許多,“他說自己不好親自動手,所以現在去弄能降雨的人了。”
“怪不得我今天都沒怎麼看見他。”秀秀不舒服的扭了扭頭,她覺得臉上的痂有些癢癢,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撓。但顧忌著青衣在跟前,她好歹忍了下來。
“行了,現在你可以去玩了。”覺察到秀秀不安分的動來動去,青衣只當她是呆不住,便將手一收,很是大方的放行了。
秀秀立馬撒丫子跑了。
青衣圍著水盆轉了兩圈,想了想還是鬆口道:“那就給他們一人一壺水吧,再多就沒有了。”
素兮點了點頭,依言搬了只木桶就找東橋要水去了。
東橋不聲不響為素兮裝滿了水,而後抬起汗水淋漓的臉對著青衣道:“小娘子,我曾聽阿郎提過,說是西山有一泉,泉水甚是甘冽,不若我這便出發去取些來吧”
“西山可是能隨意進出的”青衣並沒有動心,馬上否決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等凡人本就惹眼些,再加上如今旱情嚴重,到處都是渴水的妖物。你一個人去西山,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難保安全。再者,三郎既已說了去請人來幫忙,就必定能做到,我們只消靜候佳音就好。”
東橋馴服的低頭應了一聲,就又開始挖土了。
水盆裡的水被青衣倒在了紅豆杉的樹底下,得了澆灌的紅豆杉並不嫌棄得來的水不夠乾淨,反而甚是欣喜的搖擺起枝葉來。
青衣翹首以盼的朝著大路的方向張望了許久,卻仍不見黑三郎的身影。
秀秀將紗巾頂在頭頂上,兩手托腮的蹲在客棧的大門口數數。
進門的客人多是拖著沉重無力的腳步從她面前走過,她百無聊賴的數到了三十多,然後一個不小心晃了神,就又忘了自己數到了哪裡了。
沒辦法回憶起來的她不得不又重新從一開始數。
一雙暗藍色的靴子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跟前,任是秀秀一了半天也沒有挪開。
秀秀奇怪的抬起頭,待瞧清對方的臉,登時就又高興起來了。
“龍龍”她歡快的叫道,“你好久沒來玩兒啦這次來給我和青衣姐姐帶什麼好吃的了嗎”
身著藍衫的雷騰微低了頭,臉上的龍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神情嚴肅的盯著秀秀那張花貓臉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低聲道:“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可是客棧出什麼事情了嗎”
他原還想問問青衣是否安好,但話到嘴邊又問不出口。照著黑三郎那性子,就算客棧鬧翻了天,他也只會先顧著青衣的吧
“沒什麼啦”對著曾一同作戰的雷騰,秀秀倒是意外的堅強起來,她一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解釋道,“前兩天我跟個超級討厭的傢伙打了一架,我的臉就是被他抓傷的。”
雷騰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面上卻仍是無甚表情,他俯身細看了一下秀秀的臉,而後嘆道:“傷口看起來不淺,看見你傷成這樣,青衣怕是要難受了。”
“可不是。”秀秀馬上抓住了雷騰結實的手臂抱怨道,“青衣姐姐面上不說,心裡卻氣壞了,這幾天天天盯著我洗臉擦藥,還不許我玩泥巴了”
說著她又忍不住抬手蹭了蹭臉頰,繼續嘟囔道:“她還是說臉好之前不讓幫忙幹活了,所以秀秀現在好無聊啊”
雷騰安靜的聽秀秀嘰裡呱啦的說了個盡興之後,這才開口道:“青衣也是為你好。既然你嫌無聊,那我便送你個玩意兒消磨一下吧。”
秀秀聞言眼睛刷的就亮了,她喜笑顏開的點點頭,不用雷騰說就自動伸出手催道:“好啊好啊快給我”
雷騰抬手在自己的袖子裡鼓搗了幾下,然後將自己手裡的東西輕輕放在了秀秀的小手心裡。
那是四塊極為耀眼的貝殼狀石頭,每一塊都有著極為相似的鱗狀細紋。秀秀一臉驚喜的將石頭舉起來擋在眼睛前面,透過細窄的紋路,她看見雷騰一貫冷酷的臉上微微扭曲著,彷彿在笑一樣。
然而當她挪開石頭之後,就發現雷騰依舊是那個模樣,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我瞧見凡間的女娃娃經常會拿幾個小口袋拋著甩著的玩兒。”雷騰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想著反正都是差不多大小的東西,用這個應該比那些小沙包小口袋好些。你可以跟青衣跟青衣一起玩兒”
說著他又莫名的有些消沉起來。
秀秀眨巴著眼睛看了看手裡的石頭,又看了看雷騰,末了為難道:“青衣姐姐應該沒工夫陪我玩兒了,客棧里正缺水,她忙來忙去的都在弄水呢。”
“黑三郎呢”雷騰抽了抽眼皮,沉聲道,“這種問題不是該他動手解決的嗎”
“三郎哥哥出去找能降雨的人來了。”秀秀一下一下的拋著手裡的石頭道,“好像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
雷騰挺直了脊背默默的看了眼大門,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一雙眼睛突然煥發出欣喜的柔光來。緊跟著他身形一閃,卻是飛身朝著天空飛走了。
險些叫風迷了眼的秀秀忙扯下紗巾捂住臉,直到風止之後,她才一頭霧水的揣著石頭去找青衣了。
青衣才用釀酒的法子弄出一罐子清冽的水來,秀秀一個猛撲險些叫她跌了罐子。
“怎的這般毛躁”她心驚肉跳的抱緊了罐子,同時不忘訓斥秀秀道,“跌了這罐子水,看你拿什麼洗臉倒時候還用酒水洗臉,看你哭不哭疼”
秀秀擠了擠眼睛,討好的抱著青衣的腰嘿嘿笑道:“我再不敢了,青衣姐姐你別生氣”
青衣被秀秀纏的無法了,只得無奈的虎著臉道:“還不快撒手你懷裡裝的東西硌得慌。”
秀秀聞言頑皮的吐了吐舌頭,然後摸出雷騰送的石頭同青衣賣弄道:“看,這是龍龍送我玩兒的”
青衣略掃了兩眼,並不曾在意。
“小娘子。”灰頭土臉的東橋突然從土坑裡探出頭來,“不好了,客棧後門的水脈也乾涸了。”
青衣大驚,出去一瞧,果然如東橋所言,所有的土坑底都沒了水源。
“這可真是奇怪了。”她詫異道,“方才分明還有點水滲出的,怎的一個時辰不到,水位就下去了那麼多”
“並非是水位下降了。”東橋伸手抓了把坑底的土壤,當著青衣的捻了捻,土壤就如同缺水的沙土一般紛紛揚揚的落了下去。
“事有反常,必有妖異。”他用腳踢了下坑壁,又見大片土塊剝落下去,就語氣堅定的對青衣道,“小娘子,這場旱災原就透著詭異,只怕是有什麼惡神凶獸在凡間和三途之地出沒。若不能尋出那禍首來,客棧遲早要無水可用。”
“你可有頭緒”青衣定定的看著東橋道,“若是有,就直說。”
“小人雖不才,但跟著阿郎和方舟也學了不少本事。”東橋一臉沉穩的答道,“雖沒有十成的把握,但我會盡力而為。”
青衣沉吟片刻後才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去西山,想來我也攔不住你。你要去就去吧,只一點需要記牢了。”
東橋馬上低了頭恭順道:“小娘子儘管吩咐。”
“性命要緊。”青衣嘆息道,“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想來阿兄也是這樣想的。”
東橋低垂著頭,面上的神情來回變化了幾番,最後又變回了平日裡老實忠厚的模樣。但當他再抬頭望著青衣的時候,他的眼底卻多了點什麼東西。
“東橋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