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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騰心有不甘,奈何又難以憑一己之力離開這龍湖,暗自鬥爭片刻,終究還是狠狠咬住了那半截魑。
一時間,龍湖裡除卻碧波翻湧的汨汨聲,以及撕扯血肉的粘膩聲以外,再無其他聲響了。
長身而立的黑三郎偏頭望著那條龍湖所在的地方,他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冷酷而剋制,當吞食完魑的雷騰悶哼著開始在湖水中翻滾抽搐之時,他也只是微垂下眼簾,不為所動的看著而已。
筋骨暴動的聲響越發的明顯起來,雷騰甩著長長的尾巴,幾乎沒把整個龍湖攪翻了。
正當他痛苦難耐的仰頭高吟之時,遠方那條龍魂也跟著搖頭擺尾的吼叫起來。
黑三郎微蹙的眉忽然一鬆,面無表情的臉上卻是露出個淺笑來。他對著忽然平靜下來的湖面笑道:“我已是幫過你了,剩下就看你自己的了,此地事畢後,你自取道前去開封便可。”
說罷他身形一閃,一瞬就消失在原地了。
“等等!”一隻遒勁有力的猿臂猛地從湖中探出,卻來不及抓住黑三郎,只重重的拍在了石橋之上。
黑三郎早已離開,空蕩蕩的平安橋上,唯有那兩排雕刻了石獅蟾蜍的護欄在月光下發出朦朧的金色微光來。
昏暗的石橋陰影之下,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身影慢慢自湖中冒出,朦朧中,他用力攀住石橋,只一個挺身,便得以從湖水中躍到了平安橋之上。
他屈身單膝跪在石橋之前,淅淅瀝瀝的水流從他的頭髮、衣衫和肌膚上不斷的流淌下來。當他仰頭去看那輪泛紅的月亮之時,他那張堅毅冷酷的面容便清晰的展露了出來。許是化形太過艱辛,他的臉頰和下頷出帶著幾片青藍色的冷硬龍鱗,咋一眼瞧去,確如一個支離破碎的面具一般。
“青衣——”微不可聞的低語一聲之後,雷騰單手撐地,不顧化形後的虛弱,硬是微晃著身體站了起來。
望著那條被困住的龍魂,他咬著牙,踉蹌著邁出了步伐。
再說青衣這邊,因為阿郎一口心血噴出之後,面如金紙,冷汗愈出,氣息微弱,即時就如同去了大半條命一般昏了過去,以至於她和方舟都慌亂起來了。
方舟一摸阿郎的脈息,發現他的脈息似斷還續,大有奄奄一息的趨向,登時就沉了臉,連忙將阿郎安置回床鋪之上。
緊跟著他一面大聲喊著書硯兩個書童的名字,一面抽出他那把滿是罡氣的利劍來。
急忙趕來的雙生書童訓練有素的開了藥箱開始翻找起能用的藥來,而方舟則是對燈細細瞧了瞧劍刃。
青衣心神不定的在邊上頻頻探視,周圍眾人皆是各司其職,忙著他們該做的事情,但她卻有些不知所措。待要幫忙,又恐自己什麼都不懂,屆時幫了倒忙也未可知。
小硯小心的端了一盞調好的藥汁給阿郎餵了下去,也不知那藥汁是何物,阿郎喝下去之後,面色倒有些迴轉過來了。
青衣見他彷彿是吊住了性命,緊繃的心絃便不自覺鬆開了些,誰知她才鬆口氣,那頭小書就一臉哭相的對著方舟道:“不成了,阿郎這回大概是動了真格兒了,回圜湯竟沒什麼效果。”
“我便說不能讓這個傢伙出來,偏阿郎——”方舟皺的一雙劍眉如同深深的溝壑一般,往日沉穩的眼睛也帶著幾分焦急,他話說一半,又抿了嘴不再繼續了,單隻對著他那把利劍來回的端詳。
“很嚴重嗎?”青衣有心去瞧瞧季琦是否無恙,但如今阿郎性命垂危,她又不敢貿然離開,一時間心急的如同貓爪一般。
“阿郎的身子,每用一種藥,必要生出一種抗性來。如此反覆迴圈,以至於有效的藥越來越少。”方舟伸手在利刃上微微一彈,緊跟著就同下了決心一般站起來道,“我知這個地方還有一種妖物阿郎未曾入過藥,想來調了其他的藥引之後,對他興許能有用,你們看好了阿郎,我這邊去將那妖物抓來。”
說罷他就握著劍準備動身出發。
不想阿郎似昏似醒的伸手抓住了方舟的衣袖,在青衣看來,他雙脣微翕,似有話說。
方舟沉著一張臉,卻是拉開了阿郎無力的手徑直出門了。
青衣見他呼吸急促,舉著那隻手半天不肯放下,便有些擔心他挺不住,想了想還是上前握住了那隻瘦骨伶仃的手輕聲道:“阿兄莫急,方舟這是去給你弄藥了,等藥來了,你定是能好的。”
阿郎微睜著眼,甚是艱難的張了張嘴,半天才擠出點乾澀沙啞的聲音來。
青衣初時聽不清他說什麼,待低頭湊近他的嘴後,就聽見他斷斷續續道:“攔住他——那條龍——還不能動——”
青衣將這句話反覆揣摩了幾遍,緊跟著一個激靈,馬上想到了沉在龍湖底下的雷騰。
“去叫父親——”這句話倒是點明瞭溫玉的身份,想來方才阿郎動用了囚妖索,將溫玉驚醒了。溫玉費力的抓緊了青衣的手艱澀道,“攔住他——快去!”
最後一句話說完,溫玉偏頭又是嘔了一口暗紅的血出來。
青衣見奄奄一息的溫玉又嘔血,登時嚇得腦子都有些懵了,她握著溫玉的手坐立不安的起起落落,不知是按溫玉的話去找季父,還是先留下來保住他的性命再說。
“阿郎——”小書和小硯見阿郎身上越發涼了,霎時就嚇慌了,他們慌亂之下,也不顧什麼藥性了,卻是將所有能翻出來的好藥都給他灌下去了。
“阿兄——”青衣喃喃的低叫了一聲,神情幾度輪轉,最後她終是下了決定,咬咬牙鬆開溫玉的手道,“我這便叫姑姑和爹爹來,他們定有法子保住你的!”
說罷她就起身跑出去了。
外頭的房屋多半都已坍塌,那些個妖物也已被囚妖索盡數困住了。遍地都是瓦鑠碎石,僕從們鮮血淋漓的殘肢斷臂也散亂的到處都是。
整個住宅已是面目全非,青衣三魂不守七魄的四處張望幾下,卻是死活分別不出哪邊該是去季父的道路。想起那死了一半的溫玉,她心中越發焦急起來。
只是她越是急,越是記不清逃跑時走過的路來。虧得她急的厲害了又想起還困在塌洞下的季琦來,又急忙忙的跑去找她。
臨到塌洞邊上,她強忍著囚妖索的陰寒之氣,硬是將季琦拖了上了。半身皆是血跡的季琦一上來,便捂了腰側趴在地上喘氣起來。
青衣見她腰腹似有大傷口,便想也不想的脫下外衫給她粗粗包紮了一下傷口。
那傷口看起來血淋淋的怪可怕,偏季琦生的十分硬氣,竟是半聲都沒吭。
“姑姑——”青衣手下忙著包紮,口裡也不忘急道,“阿兄方才連連吐血,眼瞧著又性命之憂——”
“不用急。”季琦白著一張臉道,“他的症候,只需一塊妖怪的血肉便可緩解——”
說話間,青衣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重疊著朝她們逼近而來。
青衣先是一驚,還道是妖物來了,待抬頭一看,就見一身白衣的季父抱了個小女娃娃急急趕來。
季父看起來不復初見時的優雅,原本潔白無暇的衣袍上也被濺上了些許暗紅乾涸的血點。他那張如玉如琢的面上微帶焦色,待瞧見青衣手足完好,安然無恙之時,他這才神情一鬆,並下意識對著青衣露出個溫和的微笑來。
青衣一見季父,也是一喜,待瞧見那被他抱在懷裡的女娃娃轉過頭來,更是大喜。
那女娃娃不是別人,正是初時跑出去找人幫忙的秀秀,也不知她跑哪裡去了,又是如何跟季父撞上了,好歹沒有受傷,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秀秀原本哭的一臉鼻涕眼淚,這會兒見了青衣,立馬就不哭了,她掙脫開季父的懷抱,如同乳燕投懷的直撲進青衣懷裡蹭道:“青衣姐姐,秀秀跑去找人了,但是路上都是妖怪,追的秀秀跑了好久,秀秀好害怕來不及——你沒有事情真是太好了!”
青衣安慰的輕輕拍了拍秀秀的背,一顆心卻還未完全放下,仍是如火如焚的燒的她難受,她急忙對著季父道:“爹爹,阿兄傷的頗重,方舟為救他,已經出發準備去抓跟我們一起來的蛟龍了。但是阿兄叮囑我千萬要找爹爹去攔住他!那條蛟龍如今就在龍湖底下,想來方舟定是朝著平安橋趕去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溫玉向來心有丘壑,他既這麼說了,必是那條蛟龍殺不得。”季父沉吟片刻,很快就下了決斷,他偏頭對著身後那些人道,“你們先趕去平安橋,我們隨後就到。”
眾人領命而去之後,他又上前扶起了季琦,待見季琦受了傷,他便一路擔憂道:“你本就招妖物覬覦,如今受傷見了血,只怕又有妖物要來襲擊你了。”
“左不過是睡不了安生覺罷了。”季琦卻不以為然道,“再者青衣比起我來,更招魑魅魍魎的眼,如今我見了血,倒可為她分擔些。今晚龍魂**,地脈塌陷,皆是因了她的緣故,待溫玉身子好些,我便要帶他們回襄山去了。他們這般的體質,留在這裡著實有害無益。阿兄,你可聽我的?”
青衣心下微沉,卻是有些緊張的望著季父。
季父眼波微動,沉默半響,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青衣時時刻刻總想著離開這鬼地方遠遠兒的,但叫她跟季琦去另一個完全不熟悉且很有可能也是個鬼地方的地方,她自然是千百個不願意。
於是她摟緊了秀秀,抿了嘴努力不顯露出不願來。
季父嘆息一聲,然後又道:“小妹你如今受了傷,還是留下來看護溫玉吧!我這邊去攔方舟,順便弄些藥引回來給溫玉服下。”
“不,我也去。”季琦卻是認真道,“我已受了傷,左不過都是要流的血,就不要浪費了。有我在,你們也能輕鬆些。”
說著她又伸手將青衣的手一拉,神情嚴厲道:“青衣也一道兒去,正好我要好好兒調%教她。”
季父聞言臉色一滯,卻是有些心疼道:“青衣今日該嚇壞了,還是讓她休息吧……”
“阿兄莫要多言。”季琦正了臉色嚴肅道,“這是我們女子的事情,阿兄身為男子,不懂如何教導小娘子,女子的事情,自有我們女子負責,如今她母親不在,我這個當姑姑的,自然要負責教養她。一切有我,你就莫操心了。”
當真是好強勢的姑姑,略有些怕她的青衣不由得暗自叫糟。
想來季父也覺得有些女子的事情,他的確教導不了,兼之季琦素來都是個可靠的人,他便是憐惜青衣,也只能答應了。
將秀秀送去了溫玉房裡之後,青衣便跟著季父和季琦一道兒趕去平安橋了。
一路上妖物慘叫聲不絕於耳,外頭一片黑漆漆陰森森的,叫青衣有些心慌。
季父抱著受了傷的季琦走在前面,另有兩個季釐國人在後面殿後。青衣雖在中間走著,但叫周圍那森冷恐怖的氛圍弄得又驚又疑的。
一行人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前頭的季父忽然身形一頓,緊跟著數根鎖鏈魚貫而出,聽著動靜,大概是又幾隻窮凶極惡的妖物突襲而來了。
一聽見打鬥聲,青衣便忍不住心悸起來,她攥緊了袖子,精神緊繃到了極點。
就在眾人都忙著護住她和季琦之時,一陣狂風忽然席捲而來。青衣猝不及防,只見腰間一緊,整個人霎時就被擁入了一個堅實火熱的懷抱之中。
青衣忍不住驚呼一聲,下意識去推腰間那只有力的臂膀。
正驚慌,忽然就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貼近她的耳邊道:“別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