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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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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白二

獨白(二)

我瞪了她好久,從詫異變為看好戲的心態,我不想告訴她實情,反倒很好奇,如果順著她的思路,上床之前應該有哪些步驟?

結果證明,這種仁慈的想法是個錯誤。

她像個花痴一樣盯著我的臉發呆,雖然我所有女人都極度迷戀我,但她們大都出於畏懼,從不敢這樣不加修飾、甚至可以說是赤果果的眼神望著我。

這還算了,最可氣的是這個女人,竟然突然皺著眼皮直搖頭,手上的毛巾還在我臉上一個勁地亂抹!

我有點火地甩開了她的手,本來要“怪罪”的。

可是這個女人竟然一臉無辜地看著我,美若秋潭的大眼睛驚慌失措地在眼眶裡轉動,最後居然還憋著嘴偷笑!

這樣的反應,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料。

換做是其他女人,這樣冒犯龍顏,還不應該快點磕頭認錯才對?

可她非但沒道歉,反而非常認真地問我接下去該怎麼做。

這是第一次,我在後妃那裡過夜,感覺自然舒暢,不用浪費時間觀看矯揉造作的戲碼。

後來幾天,我在批閱奏章的時候,她的臉孔會時不時地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是一個把政事和女人分的很清楚的人,在處理政務的時候想某個女人,這種情況並不多見。

它讓我感到警惕。

於是,我打算除掉她。

我不需要用自己的名義下詔廢后,只要破壞後宮的平衡,女人間的戰役就會一觸即發,自然有人會替我解決麻煩。

從小生在宮闈爭鬥之中,使我對耍權謀的手段瞭如指掌。

我開始連續數日臨幸她一人,後宮的反應很迅速,她立刻成為後宮輿論的焦點,所有女人的眼中釘。

也許她並沒有錯,但誰讓她是殷壽的女兒,女人只要和政治扯上關係,就只能做男人手中的一粒棋子。

我非常清楚,只要這種情況持久下去,她早晚要住進冷宮。

雖然如此,我心底裡,並沒有因為將要剷除她而感到絲毫快感,反而在這幾晚的交000閤中,更加渴望她的身體。

我對女人一向很下得了狠手,可是在她面前,我徹底失算了。

她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關心起我的飲食起居了,還當著王能德的面,多管閒事地問東問西,揚言要照顧我的一日三餐,更離譜的是直接叫我的名諱!

王能德把這事告訴我之後,我就莫名地覺得不痛快,於是準備去禁園散散心。

想不到又碰到這個女人!

上回的教訓看來還不夠深刻,她還有膽子來禁園。並且,嘴巴里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我走進聽,才發現她還真不知羞地親暱稱呼我為“老公”、什麼我和我養的狗一樣,都要欺負她?!

我瞪著正同我鍾愛的“如風”相談甚歡的她,氣不打一處來。

一直以來,“如風”只聽命我一人,其他任何人都馴服不了它。

可是這個女人倒挺本事,“如風”似乎很喜歡她的樣子,竟然在她的撫摸下,舒服地搖頭擺尾。

現在回想起當時的心情,真特別滑稽。

我很難描述我當時的心態,可能是我嫉妒她輕鬆地籠絡了我的愛犬,更可能的是我排斥女人用關心我的名義企圖干涉我。

那天,向來有很好自制能力的我,破天荒地衝女人發火。

一般來說,我都認為女人是不值得動怒的人群。

我狠狠地責難她,她委屈地直掉眼淚,後來可憐兮兮地說她喜歡我。

她越是這樣,我越是不爽。

於是,我的態度更加惡劣,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她默默地接受著,哭得像個淚人。

她從小嬌生慣養,應該從來不曾有人這樣訓斥過她。

我對她發脾氣的時候,她的臉色蒼白,活像一個受氣包似的杵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不是那種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但她那副我見猶憐的委屈模樣簡直就是在催發我的犯罪感。

這讓我更加火大!

我怎麼也想不到,原先只不過想使計除去她,卻反倒給了她“登堂入室”的機會。

她好像一早就知道我的目的,故意先發制人,試圖用這幅可憐兮兮的媚態來打動我。

否則,無法解釋,她為什麼總做出些在我預料之外的事?

之後,她向我保證,絕對不會再來打擾我的日常生活。

如果她果真能遵守諾言,也許我們之間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揪扯不清。

不過,這可惡的女人竟然堂而皇之的食言。

她假借王能德的名義開始給我定時送飯,後來還是被我撞見,才打破了她的如意算盤。。

說實話,她做飯的手藝不過平平。

王能德只拿給我看了一次,我碰都沒碰一下。

後來,王能德就再也沒拿這種色香味皆差的東西過來了。

看著這麼不識相的她,我再次動怒了――

那時,我覺得她很可惡。

我甚至殘忍地告訴她,我對她的重新只不過想“借刀殺人”而已。

但她好像聽不人話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還一針見血地問我――

“是不是隻是想從被你傷害的人身上,看到你曾經的影子?”

我氣得真像縫了她的嘴!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惹得我動氣了!

最讓我記憶尤深的是,她還理直氣壯地告訴我,我之所以可以輕易讓她痛苦,仗得不過是她喜歡我。

然後,就大膽地拉起我的手,把她那隻破膳盒硬塞到我手上!

我難以相信,這是個女人敢做的事!

我臉色很臭,瞪著她纖細的背影,我恨不得把她捏的稀巴爛!

可笑!她喜歡我,就很了不起?

喜歡我的女人多了去了,難道我都要一個個地去感謝一遍?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不對勁。

第二天居然為了等她,一直餓到下午。

期間,王能德問了我多次要不要傳膳,都被我回絕了。

我暗暗發誓,如果這個言而無信的女人再敢出現在勤政殿門口,我一定要她好看――

可惡的,竟然敢耍我?!

直到江佑赫找我來談北方軍備的事,我才暫且把這事擱下。

江佑赫雖然不是我的同宗兄弟,但是我們倆的交情匪淺。

他是個極聰明的人,我剛即位的時候,他為我鞏固帝位、平叛戰亂出了不少力。

並且,對待女人,他和我一樣沒心沒肺。

所以,我們的交流向來極有默契。

我聽說他小時候家裡給他訂下一門娃娃親,好在女方家裡後來不知所蹤,否則真要嫁給了這個花心風流的江佑赫,估計常年獨守空閨是難免的了。

談得正是關鍵時刻,這個女人又來煩我了。

她在殿外拼命地叫我的名字,弄得我十分尷尬。

我頭一次在江佑赫面前丟臉,就是拜她所賜。

江佑赫堅持要出去“見識見識”,我礙於面子,留在殿內。

想到這個江佑赫蠱惑女人也很有一套,我居然有點不舒服。

我在殿內,和外面還有一段距離。

不能很清楚地聽到他們對話,但又可以看見他們的人。

特別是江佑赫那張調侃嬉笑的臉,今天看著格外礙眼。

後來,我趁江佑赫叫我出來的機會,試圖把他拉回殿內。

當然,那時,我並不準備理會殷霜,我還在生她的氣。

是她主動攔住我,又是當著那小子的面直接叫我“天介”,連姓都省了。

江佑赫剛好借題發揮,弄得我堂堂一國之君,連個下的臺階都沒有。

和她相處久了,我發現她的性格很獨立、但又不失女性的溫婉。

就算我對她態度不好,她也只是一個勁地和我解釋。

後來我才從她口中知道,原來是我誤會她了。

她沒有按時送飯過來,只是為了送給我一個生辰禮物。

看到她滿臉汗水,白皙的面板被晒得發紅,連個提籃都快拿不動的樣子,我居然覺得感動,再摻雜著一點不忍心。

接過提籃的同時,我發現她眼底的興奮。

幾乎是緊接著的,她的臉色就驟然發白,身子像落葉飄零般地滑落。

我趕緊抱住她,讓王能德宣了太醫。

她昏睡的時候,王能德告訴我,她在烈陽下等了我很久。

原來她會體力不支昏倒,是因為這個緣故。

為她,我又嘗試到又一種全新的感受――是內疚。

以我在女人堆裡打滾多年的直覺告訴我,她很真實,並不像是在做戲。

太醫告訴我,她只是中暑,但是她的體質屬寒,如果我再讓她長期服用避孕藥,可能會導致她終生不孕。

按理,我應該毫不猶豫地讓太醫繼續用藥。

可是,那個時候我遲疑了,我讓太醫先下去等我的訊息。

太醫走後,我從屏風間的縫隙裡,看見她在偷偷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