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裂羽十七》 一百一十三、裝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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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裂羽十七》 一百一十三、裝佛
在馬車上,秦雍晗曾懶散地和她說:“回去軟禁你一些日子。 ”
結果她沒有暴怒也沒有戚傷,所有的生命力好像都拖離了那具軀殼。 她攤在座上點點頭:“你不說我也窩在霰汐宮裡,絕對不出來。 ”
他一扭頭,這樣更好,連禁令都不用下。
楚軒謠果然把自己精神埋、葬兼肉體埋葬起來,再不聞天下事。 她就像剛穿來那陣子一樣,成天在暖塢閣裡蝸居養驃,有事沒事可以發一整天的呆。 待一瞬目,又已是日落時分,卻一點都記不起自己在過去的一天裡,想了些什麼。
她想自己是真得頹廢了。 她不願意在動彈,每每已身體不行作藉口,逃避各式各樣的出門行為。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逃避。
她只是迷惘。
曇姿芙影本來天天伴著她,看她回來之後老老實實,再也無心把後宮搞得烏煙瘴氣,自然鬆了口氣。 只是五日之後,她們都恨不得她復邪惡面貌,成天精力過剩地惹事生非。 如今的公主,好像極有看破紅塵的味道,而且再這樣下去,就可能直接跳過出家這一步,立地成佛。
佛像。
她至多也只是在長平苑內走動,可是那種散步和蝸居在暖塢閣裡實在沒有任何分別。
因為她還是在發呆。
曇姿不止一次地責備過纖月,沒事幹嘛要把貞妃懷孕的事情吐給公主聽。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楚軒謠回來第一天,霰汐宮裡像炸開了鍋一樣,一群群地餃子圍在她身邊問長問短。 楚軒謠樂呵地問各位小囉囉,老大不在可有受委屈啊?結果大家都把嘴巴上翹成新月形,一齊搖頭。
只有纖月,委屈地說:“貞妃宮裡的,可欺負人啦!她自以為懷了龍子龍孫了不起。 老是來霰汐宮,也不挑事。 就是走來走去顯擺她那副樣子。 明明肚子都沒有鼓起來嘛,還成日裡一手撐著腰!”
楚軒謠如遭雷亟,臉色白了幾成。
雪回一看這架勢不對,衝上去力挽狂瀾:“公主!沒事的沒事的!不過就是懷上了嗎?宮裡頭懷孕的女人都是眾矢之的!四年前連靜妃的孩子都沒保住呢,她那麼囂張,先帝地魂靈也肯定咒她保不住!”
楚軒謠臉上又變黑了幾成。
木流兮莫明地有點惋惜,“貴妃的。 好像是個成型地男胎呢……”
芙影衝三個小輩揚了揚拳頭:“小孩子家家,懷孕咋回事都不曉得就在這裡瞎嚷嚷。 咱公主肯定是皇后啊,管貞妃下什麼蛋呢!走走走走走……”
楚軒謠本來以為自己愣得太久了,回過神卻還在燈火輝煌的長平苑裡頭。 黯色的天幕下,成千上萬的眼睛嬉笑地盯著她看。
她扯了扯嘴角,卻發現甚是艱難。 挪動著脣,吐出幾個字來,卻發現那些輕佻的話帶著淚珠的沉重。 “別人家的事。 管那麼多幹什麼?睡覺睡覺睡覺……”
曇姿憂心忡忡地撫了撫她地背,楚軒謠扭著甩開她的手:“不用管我,我沒事。 ”
曇姿搖了搖頭,“公主,曇姿不是這個意思。 只是……睡覺前要沐浴。 ”
“不洗了!睡覺!”她暴吼一聲衝進暖塢閣,倒在重重的錦繡中。 把整個人埋得不見。
好啊,秦雍晗,都有兒子了……四年前,十七歲吧?砍死你個大尾巴狼!她也不管床榻前一堵人牆,五個人做錯事一樣疊就,自顧自沉沉地闔上眼睛。
不一會兒熄了燈火,輕輕的腳步聲帶上了房門。 她朦朦朧朧中感到臉上有些溼冷。 只是再溼冷也會焐幹,焐暖。 就由他在後宮裡頭翻雲覆雨好了,我不認識你!
本來就該這樣……楚軒謠沉沉地睡去,心裡有個暗暗的聲音在說。
第二天起來。 臉孔皺巴巴的。 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只是枕頭上已經消磨了痕跡。 纖月曇姿一進來。 全都是同樣的臉色。
“你們……也夢到了?”楚軒謠幽幽道。
纖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公主,不是夢。 ”
“嗯。 ”楚軒謠沉穩地點點頭,然後手往上一指,“芙影!把在屋頂上學墨王吹簫的那個死鬼給我拿下!拿下了之後交給雪回,今天吃人肉餃子!”
自此之後地五天,霰汐宮裡時不時穿來金鐵交鳴的聲音。 南宮牧野和芙影兩個人一有空就打打殺殺,從地上打到天上再打到水裡,白色的宣戰手套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飛鶴般的弧線。
若經行過霰汐宮門前,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這樣的對話:“你到底是什麼人!”
“哼惡婆娘,我是來保護我的軒陽小公主地!小公主,小公主?快來看你受委屈了的南宮哥哥!”
楚軒謠自顧自裝佛。 每當曇姿投來哀怨的眼神,她就擺擺手:“隨他們兩個在那裡尸位素餐吧。 ”南宮牧野的存在,大概是秦雍晗默許的。
矜汐知道貞妃懷孕的事情,也從蛛絲馬跡裡推測楚軒謠狀態不佳。 情商爆高的她想都不用想就將兩者聯絡起來,只是不曉得這之前還有一大段鋪陳摛彩。 她隱隱覺得,楚軒謠是暗戀不成,倒追失勢,以至於萬念俱灰。
何況兩人世界過多了,回到一比三千的地方,自然不習慣嘛。
可憑楚軒謠的身板,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和被壓路機軋過一樣,要拴住皇兄地確有困難。
所以,楚軒謠回宮地第五日。 秦矜汐領著秦越淳上霰汐宮去。 兩人驚惶地跟在曇姿後頭躲過一道道劍芒,狐疑著這裡地平靜。 一在暖塢閣坐下,就看著佛一樣地死黨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什麼何不何必的?我在養神。 ”楚軒謠緩緩道。
“你有這麼多神可以養?哼哼,老實招來,難過吧,心痛吧……”她抿了口“青雨聽花”,頗有些自得的笑了笑。 好咯。 一樣了!她滿是邪惡地想,心裡終於不用再不平衡了。 某人終於跳進紅塵。 一同揹負孽緣,孽緣!
她好像仰天長嘯……
可長公主立馬感覺到,落井下石違背了良好的初衷,於是攬過她的手臂道:“風風,皇兄肯定不是故意不來看你的……你看你看,後宮那麼多女人,他就帶你一個人出去玩。 你多幸運啊……這樣才是眾星捧月你曉得不?”
楚軒謠聽了後半句話很有些磨牙。 爺爺在西界關上放過血,畢家營裡斷過腿,那也叫玩兒……%#¥◎¥%#
又有些眼發酸。
故而她冷哼一聲道:“他就是故意地。 ”
這話自動被秦矜汐定義為——強酸性。 某人閉著眼睛繼續:“他就是想來也轟走,管自己老婆孩子熱炕頭去,咱不認識他!打死我也一口咬定不認識!哼!”
秦矜汐即刻被腐蝕到化骨。 秦越淳卻安靜地爬到了繡榻上,坐在楚軒謠身邊,晃盪著小腿遞上一個蘋果。
楚軒謠感覺到什麼在眼前晃著,睜開眼定睛一看。 居然是隻大蘋果,還有蘋果背後一雙純真的眼睛。 她愣了愣。 然後把他抱到膝上,抵著他地頭頂,心裡一陣柔軟得稀里嘩啦。
還是小孩kao得住……
“哪來的呀?”她柔聲問,摸著他的額前的碎髮。
秦越淳馬上奶聲奶氣的聲音答道:“照顧我的奶奶給的……我藏在袖子裡。 ”
楚軒謠又被感動得稀里嘩啦。
秦越淳在這個皇宮裡過得舉步維艱。 平日裡,待人接物都像是陪著小心。 就怕一犯錯觸怒到誰。 六歲地男孩子,怯懦得簡直到了低微可憐的地步。 這也難怪,說起來,楚軒謠和秦越淳是同年被軟禁的,是同禁。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為秦雍晗所喜。 所以那個老妖男就把小正太放在後宮裡,任其自生自滅。
秦越淳被宮裡人有意無意地當作瘟神,再不得勢的宮人都敢欺負他這個“殿下”。 聽說去年他發高燒的時候,一個太醫都不肯去,若不是太后知道了。 恐怕這孩子早就沒了。
楚軒謠攏緊了他:“你的錦華殿裡。 可有缺的?”
孩子懂事地搖搖頭。 看她地長髮有幾綹披在自己肩上,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抓著把玩。
“那……姐姐不在的時候。 可有人欺負你啊?”
“沒有,”孩子輕聲說,“就是誰都不來找我玩。 姐姐,我想聽故事……”
楚軒謠立刻對著秦矜汐嚴厲地一瞥,後者竟然有幾分慶幸——原來七情六慾還是有的,還沒成佛!
“別看我,我被軟禁了。 母后一氣把我關越驪宮裡頭,還把楚少孤那老頭請到那裡頭杵著。 ”
“好,反正姐姐現在閒著,你就霰汐宮裡頭住著吧!”她終於咧了咧嘴,兩手不安分地搖了搖瘦弱的孩子,可是秦越淳卻很小聲地嘟囔著:“這不行的……”
楚軒謠嗅了嗅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呵呵一笑:“姐姐天天給你講一個童話故事,好不好?嗯……想想,上次是不是講到<海地女兒>了?嗯?”
秦越淳立馬便繳械投降了,轉過身纏著她的脖子,顛來倒去要聽故事。 臉上終於lou出孩童那般撒嬌的笑意,既不沉重,也不怯懦。 於是楚軒謠很賴皮地說:“從前有個公主……最後她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
“這行嗎?”秦矜汐還陷在她剛才講的話裡頭,甚是不敢相信地搖搖頭。 “你別衝動啊,看到貞妃有了,馬上也搶一個。 我看你是想孩子想瘋了!母后會答應就有鬼了。 不過……我看你是得早點有個兒子,否則,哎呀……”她瑟縮著做了個鬼臉,被楚軒謠壞結結實實擰了她一把。
“誰說要兒子的,我這是在培養夫君呢。 ”楚軒謠摟著秦越淳心情大好,眨眨眼睛。
“夫君?”秦矜汐看她毫不羞恥地點點頭,哼著小曲搖晃著秦越淳,駭得周身發涼。 “餵你不用那麼老牛吧!我那兩個兄弟不放過,連我六歲的小侄子都不放過!你要把我們皇室的男丁全抽走不成?”
楚軒謠不語,斂下笑容來,復又變成了一尊佛。 而秦越淳聞著那些繁複繡案下透出的隱約香味,竟昏昏沉沉地打起盹來。
秦矜汐看著他們兩個,無奈地嘆了口氣。 有問題,有問題,看來有必要調查一番。 “好吧,”她起身走到案桌上剝了個香蕉嚼著,“母后那裡,我會幫你說好話的;不過皇兄那裡我就無能為力了。 ”
“和他有什麼關係?”楚軒謠冷冷地說。
“喲,火氣好大啊……”秦矜汐“嘖嘖”一聲,tian了tian脣角。 “怎麼說都是皇上啊,沒辦法的事兒。 你總不能讓皇兄為你盡逐宮妃吧?人家也是明媒正娶地、地小妾啊。 再說了,你還不是皇后呢,這種悶氣啊,是純粹自己折騰自己。 管他那麼多呢,別去想了,啊!我可是等著你好起來,一起唸書去。 ”
楚軒謠白了她一眼:“唸書?你不就在唸嗎?還想到東宮去?你這是痴、心、妄、想!太后娘娘一輩子也松不了口了。 到時候,看我和老師雙宿雙飛,氣死你!當然你若是沒有氣死的話,我不介意你來喝我們地喜酒。 ”
“哼你當我不知道你喜歡二皇兄啊?”秦矜汐絞著手,眼裡有“看透你小樣”的驕傲。
聽到這種**裸的話,楚軒謠驀地一怔,然後冷下臉來挑眉看著她。 秦矜汐被她看得不自在起來,收起了臉上不懷好意的戲虐。
“我都沒想清楚的事情,你會知道?”
秦矜汐搖著脖子看著天花板,“當局者迷,迷呀迷……”
楚軒謠愣愣地看著她點了點頭,“好,我告訴你,我垂涎祭酒大人很久了。 ”
秦矜汐愣了愣,一邊對她進行身體攻擊,一邊嘆了口氣:“好像也有點像。 ”
楚軒謠也不管她如驟雨般落下的棉花拳,看著窗外愣神。 良久,她看著天,說:“真是迷惘啊……”
秦雍晗已經不再是一個標識了,除了皇帝,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楚軒謠知道他會在詩經藏情書、會在街頭挑起板凳掐架、會很安靜地唱戰歌、會講很冷很冷的笑話……他也會大笑,也會撇嘴,也會流淚,還會撩起袖子敲人暴慄。
她不知道秦雍晗在別的女人面前是什麼樣的,或許他會很溫柔會很冷漠,可那些,都不是她的秦雍晗。
或許她認識的那個秦雍晗,從來沒有在皇宮裡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