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章 西界·箭若神之眉 一百零三、西界關戰役(十二)——俘

第三章 西界·箭若神之眉 一百零三、西界關戰役(十二)——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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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西界·箭若神之眉 一百零三、西界關戰役(十二)——俘

秦雍晗倚在城門邊看著幽深的門洞,沒有人看得清他的神色。

可楚軒謠看得到。

她隔著斗篷看著他的眼睛,忘掉了腿傷和莫明的記憶,突然間不鬧騰了,任那雙手把自己抱離西界關。 他緩緩劈手作了個下切的動作,然後抽出劍背過身去。 那個世界在門洞的另一邊越行越遠,顛顛簸簸,門洞邊倚著秦雍晗。 秦雍晗低下頭,他的眼裡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可那些東西不駭人。

有些事情當時弄不明白,就永遠不可能弄明白,從此就重重的壓在心底裡。 她曉得自己有心結了。 也許能在陽光下縱情大笑,也回不去原來的季節。

沉黑的世界、緩緩落下的門、若隱若無的幽火、安靜或者不安靜的周遭……這些東西把他們斬斷了兩次。

其實楚軒謠一直都記不起來帝陵裡發生的事情,只是電光石火間,從混沌深處探來一幅清晰的畫面:巖頂石礫飛濺的洞口,有火星自銅門邊緣擦出,秦雍晗瘋狂地擺弄著五柄匕首,散亂的發尖下有一個半癟的包裹。

就如同今夜,火光瀰漫的戰場。 提閘門轟然落地的一瞬,秦雍晗背過身抽出了劍,一往無回。

她知道每一個君王的女人,都應該有那樣的自知。 只是,還能全心全意相信他多少次,託付多少次?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劍。 會對準她地眉心?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再討厭他了,他的芒刺下也會有柔軟的地方,他曾經那麼坦蕩蕩地裸裎相待,在最落魄的時候。

她亦不恨,就像西界關上,他的背後還有三千死士。 那些人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的君上,他不能為了她一個人丟棄三千條性命與國祚。 看著流離蔓延在王域。 他甚至連軟弱都不可以。

但她害怕。 害怕那些“本就應該”之下,自己做的犧牲。 那終究是他地天下。 自己不過是濃墨重彩下渲染的一筆。

她想自己離開帝都踏上地征途,不過為作一個訣別。

於是她張口無聲地喊他。

秦雍晗好像聽到般抬起頭,那一瞬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久。 然後他看到他拖力地垂下手,提閘門重重落下,一人多高的鐵刺埋入土地中。 兩頭還差了幾秒,也不知有多長,待楚軒謠閉上眼睛的時候。 眼前最後的影像是近乎垂直的西界關外城牆,和數十道密密麻麻的雲梯——緣來他根本不擔心那個攻城槌。 他本來下城牆只是為了誘敵,城牆上已經準備好了火油。 他從來不相信他會輸。

只不過他現在開始信命了。

他下城樓,也許只是為了作一個訣別。

她也許會被帶到九原,用來當作談判的籌碼,可他不會接受任何談判。 那麼她,會被懸在旗杆上絞死吧?

他深呼吸一口,不知道擺出什麼樣地表情。 身旁有很多人看著他。 他連失態都不可以。 現在是軍心與士氣在撐著西界關,他必須撐到幽千葉歸來,撐到遣散的軍士從家中歸來。

秦雍晗站在西界的城牆下,握著孤篁的手心裡沒有溫度。 他的胸口還硌著一張餅子……他突然仰面朝著城牆上大喊,揮舞著拳頭不許他們推倒巨石與火油桶。 他再次看看黑沉的、繪著凶獸的提閘門,似乎只有再看一眼。 才能相信。

他機械地邁著步子走上城牆,直到看到那些飛騰的小點沒入白甲軍中,才抽劍禦敵。 不一會兒,身邊出現了一個腰身欣長地武士,腰上纏著一把軟劍。他的腳有些跛,從地上撿了柄直刀,像一股旋風繞轉在秦雍晗周圍。 他的殺戮乾淨又漂亮,只能看到一道黑影穿進穿出。 他一邊和秦雍晗並肩作戰,一邊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賠我的公主!”

秦雍晗不語。 直到又一個天明偃旗息鼓時,他狠狠地把劍駕在南宮牧野的胸口。 直把他壓在稜堡牆上。

“你的公主?”他劇烈地喘著氣。 然後一劍刺穿了南宮地肩膀。 冰冷而絕望的聲音在城牆上傳開去,吼得南宮牧野不敢睜開眼睛。 他平生第一次承認。 秦氏還是有帝王之氣的。

“她是我的!”秦雍晗說完,“咣噹”扔下孤篁劍,一個人茫然地走開,卻不知道該去哪兒。

守城之人,止一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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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時候楚軒謠還渾然不知地睡在一輛馬車裡,肩、腰、大腿、足踝都被二指闊的皮帶子綁著。 她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修飾著珠玉玳瑁的車頂,和一個清秀的女孩。 見她醒了,那個青衣女孩遞上一個銀色的水罐遞到她嘴邊。 可楚軒謠很有骨氣地扭過頭,因為她不渴。

她費力地抬頭看了看她的右腿,那裡浮腫、脹痛,夾著兩塊木板。 她就是被痛楚折磨得醒過來的。 她多久沒有好好睡覺了?現在被虜了倒好,把自己當豬吧。

做一個受傷地俘虜是一件很省心地事——未來肯定不用去想了,想了也沒什麼用。 你能跟你獄卒兄弟去大談特談你的人生夢想嗎?

吃喝肯定不用去想了。 如果肯帶上一個受傷地俘虜,那說明你的獄卒兄弟人很好,也需要你,不會一刀結果你——那自然是有求之人,總歸是好酒好肉招待著的。 什麼?哦原來是拉去遊街的……我呸!你見過拉去遊街的還配香車寶馬、美女保姆的?直接扔在木柵欄車裡頭,臉上還給刺個“合格”的標誌吧?!標準的流水線豬肉生產……

綜上所訴,性命無由,睡覺!

此時晉印熾帶著五個百人隊馳在馬上,已經趕了一夜的路了。 幽千葉大部在九原又過了一夜才開拔,卻讓他們先去探路,順道解決下斥候。 他告訴晉印熾,待走到涪江分流之地北折,先去滎陽換馬,再上拒鹿關。 拒鹿關那裡不會超過三千人。

當時幽千葉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拍得矮了一截之後呵呵笑道:“三千不多吧?你兩萬人都敢撲上去呢……”

晉印熾咬咬牙,估計很想說,當年我是年少輕狂啊……

一路只有陰鬱的天色,和單調的水流聲。 白日明晃晃地隱在層雲之中,黯淡一如嵌飾。

突然,三個灰點闖入了他的視線。 他一抬手,五百人的隊伍齊齊勒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