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裂羽十七》 一百八十六、大婚(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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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裂羽十七》 一百八十六、大婚(六)
眼淚滑過晶瑩的肌膚,濺在雪地上。 秦雍晗垂下頭,很想用脣碰碰她的眼睛,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清亮的眼睛,和著眼淚還那麼美,像魔蠱一樣鑽進他心裡細細地啃噬。 他說不出話,張著嘴停在那裡,輕輕挪近了一步。 他們kao得那樣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溫度,一伸手就可以投進彼此的懷裡,可誰都不再動了。
她低著頭,眼裡的世界被將落未落的眼淚攪得分崩離析。 秦雍晗聽到枯血被鯊皮套磨得沙沙響,卻只是閉著眼貪婪地嗅她的髮香,蘇茜紅色的。
那是他想了很久很久的味道。
“我有很多女人,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都在我的後院裡,我自己也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個。 她們排著隊讓我寵幸到下輩子都綽綽有餘。 我也不認識她們誰是誰,有時候早上醒過來,就覺得自己和發了情的公獸沒有什麼區別。
“本來你也不算是我什麼人,只是那些日子我們在和鎮的地頭上走……”他掏出懷裡的精銅酒壺抿了一口,焦距落在很遠的地方,似乎在懷想。 “還記得那根簪子嗎?我不買給你,你很難過,那個時候我突然恨死自己,因為我兜裡一個子都沒有。
“回來以後我去見了皇叔,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他,他說,我們秦家最蠢的一個也終於知道自己要對別人負點責任。 他說我做兒子不像兒子,做兄弟不像兄弟。 做叔叔不像叔叔,到頭來居然是塊做人家丈夫的料……”然後他搖了搖頭,笑,“你還小,不會懂地。 我知道自己和你在一起,有的是丈夫的心。 我以前最高興就是打獵,結果那次在西界關裡。 你坐在我的床沿上看我的傷,看著看著就哭了。 那時候我知道你是真得心疼我。 我被你在乎著的時候比打獵要高興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所以後來我不捨得你跪,因為我他媽就沒稀罕過做你的君上!我要做你男人,讓你一輩子心疼我,用妻子地心待我。
“所以你說不喜歡宮裡頭,我就把大內的令牌給你,準你來來去去。 其實你在外頭又能幫到我什麼呢?是幫我踹了青樓裡地雅閣,讓堂堂鴻臚寺卿光**身子被全雷城的人笑?我才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和你吵。 我他媽壓根就不在乎!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寵你寵誰?你要是開心,就算是把全雷城的貴族都剝光了,我也由著你。 我就是身不由己地想把你寵壞了寵嬌了……讓全天下知道這世上最尊貴最幸福的女人是我秦雍晗的女人!
“我知道你只是想我做一個好人,不過這種是是非非,我講不清。 我不能放棄我的皇位,那就必須在汙泥裡頭淌著。 不是說皇位有多好,只是真得已經沒有退路了。 權力、刀劍,放下這些我就是一個廢物。 本來我還可以跑。 可是現在我有你啊,難道讓我眼睜睜看著我地女人被捉去凌辱?你以為我做著這種見不得人的事,還能坦坦蕩蕩地當作笑話講給你聽?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不過我不想讓你知道我不是個好人,因為我怕!這些天我夜夜夢到你,可是醒過來枕邊卻是陌生的女人——我怕死這種日子!”
他再也難以剋制自己。 吻上了她的頭髮,然後輕輕摩挲著她的頭頂。
“但我不會為你舍了男人的尊嚴和理想。 我不是耽於安逸的人,我不能默默無名地在**老死,我要我死後百年、千年、萬年,酒肆裡還在傳唱我的功業——就像我地祖先一樣。 所以我不能和你去星野遊江,那不是屬於我的日子……比起這些,別的人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世人都記得我殺了哥哥,可是沒有人記得是他擒著劍站在戰車上把我逼到了絕境。 越淳會長大,他會曉得是我殺了他的父親,即使我如同尊長一樣撫育他。 也逃拖不了日後的敵對。 我可治天下人。 也可殺天下人!”
絕戾的鋒芒落到她身上時又溫柔下來,顯得有些落拓。 他把手按在她地肩膀上。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不一樣的。 我寧負天下人,不負卿!”
他kao在松樹上,枝上雪倏啦啦地落了下來。 從懷裡掏出冰涼的酒酌了一口,抖落了重錦上的雪。
“明天早上跟著母后去地道里頭,可以一直通到龍脈山的另一邊,諾城。 到了以後一定要馬不停蹄地過雲夢澤,到南蒼國主那裡,他是我的表弟,會庇護你們的。 路上多照顧照顧母后和矜汐。 ”秦雍晗的肚量不大,如果從此再也沒有他的訊息,讓她和雍睍好好過這種話,他說不出口。
況且,這種話是留給將死之時說的。
他淡笑著走進漫天地大雪裡。
☆
一雙手穿過了他地腰,溫柔卻又緊緊地在他身前交握住。 柔軟的身子kao在他消瘦卻依舊寬闊地背上,他一滯,放開了酒壺,悶悶地落在雪地上。
他抬手,覆在了盈盈的小手上,猶如春風化凍的溫暖。
這時,楚軒謠竟然迅捷地抽出了他腰上的枯血!一挫一拉,血光染上了飛雪,纏綿著滴落在地上,淋淋漓漓。
那一刀狠得不像樣子,秦雍晗卻朦朦朧朧地感覺不到。 他看著自己手裡的血,有些錯愕,然後他心裡有一朵花再無所顧忌地開放了。
她低啞著嗓子說:“我也沒有辦法,我愛你啊……”
秦雍晗從雪地上拾起酒壺,裡頭還有些殘存的酒液。 他也輕輕在她手上拉開一條口子,把血化在裡頭。
楚軒謠慢慢酌了一口,然後遞給他,他仰頭全灌了下去。
草原的規矩,新婚歃血,從此榮辱與共。
“歃血完便是一世了吧?是夫妻了……”
“也罷,壞人也應該有妻子——不要衝在最前頭,算我求你。 ”
秦雍晗轉過身把她整個地攬緊重氅裡,把腦袋沉沉地擱在她的肩膀上。 他不說,可她也曉得他的回答。
“萬一呢?到時候我在南蒼等你,等到老你都沒有回來……”她抬起頭,在黑夜裡尋索著他的脣。
後來秦雍晗想,若不是那個人,他的一生都是完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