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裂羽十七》 一百六十八、晉印熾的陳情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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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裂羽十七》 一百六十八、晉印熾的陳情表
“印熾,你在幹什麼?摩擦生熱嗎?”楚軒謠突然從他肩後頭鑽出來,他沒來得住手,被逮了個乾淨。 他手裡捏著支毛筆,下面毛毛躁躁像乾澀的拖把。
前一秒他還捏著筆肆無忌憚地在紙上抹……這讓楚軒謠深刻地檢討:鑑於晉印熾肱二頭肌的力量,以及揮筆畫圈的頻率,以後不能讓他寫字——會引起火災。
他沉默著把那張紙揉皺,推到桌子邊——那裡已經堆了一坨紙,全都沾著濃墨揮就的毫無軌跡的點、線、面。 晉印熾本來就滿臉通紅,現被十七看到了糗事,臉側又被她的長髮刺得癢颼颼的,只好由紅轉白。
“你要寫字嗎?”側過臉,晉印熾臉上淡淡傷痕放大了N倍,可她愣是絲毫沒感覺。 “厲害,我以為你不識字的。 ”
要是別人聽到準會跳起來揍她一頓,也只有他好脾氣,低聲解釋:“我小時候上過三年家塾。 ”他隨即想起來,他天天在楚軒謠面前看演義的不是?
“那為什麼練武了呀?”
他重又攤開一張紙,端正地坐好,在硯臺上蘸滿了墨汁。 “我娘認識位屠戶……”
楚軒謠像聽到什麼驚悚的事情,捂著嘴道:“他不會說你有殺豬的慧根吧?”
晉印熾點點頭,“王伯人很好,馬步什麼的都是他教的。 ”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去殺豬?”
晉印熾沉默了一會兒,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 待到筆尖的墨淋淋漓漓滴到紙上。 楚軒謠才聽到他緩緩啟口:“本來……可是後來……他們說我娘和王伯……”
楚軒謠使勁憋著笑,想,印熾在如此嚴肅又深沉地回憶悲苦童年,我怎麼能笑呢?晉印熾在上頭寫下一個“謹”字,抱歉地只能算方正,除此之外實在沒什麼氣韻可言了。
“我已經不想了,現在這樣也挺好地。 ”
楚軒謠笑起來。 脆生生的,讓晉印熾憶起靈空塔簷角縛著的銀鈴。 很小的時候孃親帶他去過。 風一卷來就會有琤琮的樂聲,大片大片地傾到天上去。
他有一瞬間的怔忡。
“木頭木頭,原來在你眼裡,做期門宮的軍官還比不上殺豬啊?不過也是,還不都是殺嗎,殺人還有被殺地可能——不過殺人不用剖開來洗哦。 ”
他本來好端端在寫第二個字,聽了這話。 一個趔趄筆畫滿天亂。 有些哀怨地看了眼紙,又揉掉。
“對了你到底要寫什麼呀?”她一屁股坐上桌子,“你要寫什麼可以找我啊!你個木頭。 ”她無所謂地哼哼兩聲,提醒了晉印熾——十七是雷城四文華之一,雖說管得是嫖,但文采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們書香世家,古文觀止和四書五經從小就是大刑伺候……
他一邊把紙筆遞過去,一邊低聲說:“昨天沒去上課。 十一哥罰寫請罪書。 ”
楚軒謠“噝”了聲,“個死鬼,昨天七夕誒,我明明早上看見他在街上調戲良家婦女地,下午還在街上被十幾二十幾個寡婦追,還罰人……這人頂討厭了。 誰說他可以做我第二妻的,休了休了!再說,昨天期門宮裡都跑光了吧,高晉文那幫小子會乖乖學武不去喝花酒?他不會只罰你一個吧?”
晉印熾這時也覺得有些委屈,輕皺著眉點點頭。
“那他就是作弄你。 ”楚軒謠接過紙筆,“嗯,作弄你……作弄你……”感覺到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善,晉印熾伸手就想去奪回來,可她已經賊笑著溜到另一張桌子上。 只不過一陣呆的工夫,她就伸著舌頭把紙塞到他手裡了。
晉印熾唸了下去:“臣熾言:臣以險釁。 夙遭愍凶。 生孩六月。 慈父斷背。 ”他抬頭敬仰地望著坐在桌子上玩頭髮的楚軒謠,“十七。 什麼叫斷背?”
“哎呀我幫你罵他呢,誰叫他打你。 念、念下去。 ”為了不刺激可憐的娃,她把“舅奪母志”生生掐掉了。 就算要寫,也要寫“屠奪母志”。
“臣少多疾病,九歲不行——十七,我九歲已經能開弓了。 ”
“我知道你剽悍嘛……不過有九的都是誇張,誇張嘛。 ”
“而吾妻憫臣孤弱,躬親撫養……?”
晉印熾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立馬擺擺手,意思是“不是我”。
“……臣無愛妻,無以至今日;愛妻無臣,無以杏……杏……杏出牆。 ”他癟了癟嘴,低聲念下去,一個頭變得有兩個那麼大。
……
即使楚軒謠答應把猥瑣地地方去掉,他最後還是死也不肯拿去,硬是紅著臉梗著脖子道:“我才不是女人裙子底下滾大的,而且,為什麼、為什麼……”他飛快地瞥了眼楚軒謠,噔噔噔往樓上跑去:“我又沒成親,哪來的妻子?就算……我才不娶九十有六的呢。 ”
楚軒謠倒在桌子底下笑趴,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我幫你改成二八的行不,說來說去就是嫌年歲大了!”
後來,她認認真真寫了份送到他房間的時候,晉印熾一邊接過一邊說:“今天我不怕……”
楚軒謠迷惘地看了他幾眼,不曉得他在說什麼。
晉印熾咳了幾聲,心虛地說:“今天,我在褲帶上打了兩個死節子……”
楚軒謠直接從樓梯上滾下來。 敢情他當她是變態內衣狂,成天偷他褲子啊?!吃晚飯的時候,她用紗布按著額角,還不安分地老是給他舀湯喝,顛來倒去地說:“嘿嘿看你等會兒死結怎麼解怎麼解……”
鬧到一半,突然有人在後頭拍拍她的頭。 “雷城可是個好地方,七月流燈,畫舫舟月——還打算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