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裂羽十七》 一百五十四、大鬧期門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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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裂羽十七》 一百五十四、大鬧期門宮(一)
楚軒謠現在的生活就是——一切貴公子應該享受的生活!
這是表。
內裡還是坐在皇史宬的書架下抄卷宗的書吏。
不過總歸是小孩子心性,有時候抄著抄著人生哲學、古人今人那股子酸勁就跑光了,腦子裡盡是灃水上的畫舫、驚羨的眼神、談笑風生的花前月下,當然也會抽空想想男朋友。
當然,也不盡是抄書。 沒有宴飲的日子,也會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院子裡,兩顆大大的芭蕉正對著腦門,石墁地縫隙中的草颼颼地往上長。
白玄雷總是在傍晚十分歸來,然後舒服地躺倒在躺椅上看書。 凝白衣裳飄逸而素潔,一如白瀑。 那時候楚軒謠就會捧著頭,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楚軒謠喜歡和白玄雷說話,她習慣把什麼都袒lou給這個危險的人。 但他身體不好——已是夏天,但祭酒府裡炭盆隨處可見——總是不住地咳嗽著,像是要把肺咳出來,讓她很擔心。
一天傍晚,她例行公事,微微上了淡妝去青廬居買晚飯。 她現在算是知道帝黨人丁有多稀少,連帶祭酒府里人丁也很衰……估計白玄雷平常都是一個人。
她現在要扮演兩個人——白玄雷的得意門生風清晗,和風清晗的遠房表妹,暫時沒有名字。 白玄雷偶爾回來吃晚飯,而且還經常拎著吃食,盡是好酒好菜。 有時候還有御膳房的痕跡。 於是楚軒謠就不用做飯了。 其實,即使他不回來,楚軒謠也不會做飯——沒有灶臺嘛。 跑過一條街就是青廬居,買外帶很方便。
有一天……
好吧,我承認一般地故事開頭,都會是有一天……
如果那天不是白玄雷沒回來,如果那天不是大大地繞了一圈。 如果那天期門宮的大門沒有開著,如果那天不是正巧看到……
如果不是那麼多如果——
雷城裡也不會又多了一害了。
期門宮放學鈴打響之後。 楚軒謠準時睡醒,以白衣女子的裝扮出門,手裡拎著一個食盒。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跑過承恩街,去青廬居買了番茄炒蛋、糖汁黃瓜還有排骨湯。 回來的時候,她突然渾渾噩噩地發現,自己走到了期門宮的正門口。 她不樂意了,想我沒事跑那麼遠幹嘛?
總之。 待她走到太學前扣起門環,背後的天色已經變得很濃稠。
突然,她聽到背後好像有什麼奇怪的聲響。 她回過身,也不管拉開條門縫地太學正門,徑自走到路中間,往對面探了探頭。
隱隱約約有人在爭執,混合著各式各樣的棍棒擊打聲。
她上前推開虛掩地期門宮大門,立馬張大嘴巴。 大大的廣場上。 武誓臺不高的臺身後闖出一個影子,隨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她低嘆:“跑得真快。 ”
不過,那是指追得那幫子人,逃得那個似乎腿受了傷,跑起來一拐一拐的。 沒辦法,當先一人身後那團黑黢黢的影。 少說也有二十好幾條好漢呢。 而且,清一色都是中階軍官的盔甲,個個操著一條訓練用的長棍,唯有最前面地傢伙是一席布衣。
被追著的那個影子很瘦小,但也異常地靈活。 他一把撐住最後的闌干猛地躍下,腳不沾地地往大門跑來。 有幾個追得近的一齊捅出了長棍,朝那個人的腰間送出,那個人一把將長棍架在腋下,藉著旋腰的氣力,讓四五個人的武器紛紛拖手。 楚軒謠縮了縮腦袋。 打算後撤——這年頭。 聚眾鬥毆的事情很多地,看他們的皇帝啥樣就知道了。
她剛回過身。 就聽到有人大吼一聲,氣狀山河踏破賀蘭山闕。 “啊……嘿!哈哈……”和評書中所述無二般。 然後就是“轟隆”一聲,重物摔倒的聲音從門裡頭傳出來。
楚軒謠彷彿可以感覺到,鼻尖有騰起的塵煙。
還有一個很輕的聲音,輕的彷彿一粒灰塵。 灰塵附在老式舊相框上,帶著鏤空地金屬邊角的那種。 灰塵模糊了那些黑白的臉。 那是老閣樓的儲物間,紛雜,凌亂,充斥著莫名的記憶和囂鬧。 六月的雨絲,七月的琴絃。
楚軒謠在聽到的一瞬,就觸電般想到了閣樓,陽光,灰塵……還有遺忘。
她“唉”了一聲,又閃進門裡。 廣場上憑空多了一堆小山。 年輕的軍官們以各式各樣詭異的姿勢壓在一起,越堆越高,直到底下痛苦地呻吟也低了下去。
這就是傳說中地……NP?還是泰山壓頂?
楚軒謠端著菜盤抖了抖,想,秦雍晗手下這群年輕人還真是精力過剩。
有一個問:“好了沒好了沒?”
從底下傳來一個聲音:“小賤種今天反了……”
又有一個說:“好像好了他不扭了!幸虧今天我把他的劍藏起來了,嘿嘿……”
“藏起來了,還不是把那麼多人打傷了!手好痛……”
“哥們肯和他說話已經是他地福氣了,還敢動手!讓他認錯!”
……
楚軒謠有些氣憤,那麼多人欺負一個,太不人道了,這完全是屠殺嘛。 她無聲無息地走近幾步,看到廣場中那座山開始蠕動起來。 少年軍官們像壁虎一樣,慢騰騰地爬走,漸漸lou出一隻手在人堆裡戳著,憤怒又無力。 爬到最後,中間只剩下一個被按倒的影子。 他被人用棍子架在地上,死命地想起來,卻被人一棍子捅在背上。 他側過頭來的時候,楚軒謠看到了烏金般的光澤。
旁邊有人上去一腳踢在他身上,少年縮了縮,眼裡卻更亮了。 很多軍靴落下來,可是,他一直都不肯閉上眼睛。
突然,身近一個人“啊”地尖叫起來,正是方才出腳的那個。 他摸了摸黃黃的臉,然後說:“這是暗器嗎?”鼻尖飄來番茄炒蛋的香味。
“素質有伐,啊?”來人鄙夷地問。
期門宮裡最囂張的大家子弟們對視一眼,卻沒有對不速之客動手。 他們紛紛lou出很乖的神色:“姑娘家住何處?閨名可賜?誰家之後?芳齡幾何?可有婚配……”被砸的那個看兄弟們紛紛繳械,也只是不平地努努脣。
而倒地的人很安靜地轉過頭,迷糊的視線裡,一襲白衣。 他動了動嘴皮子,卻沒有人聽到他說的話。
楚軒謠懶懶地朝後微揚了腦袋,“問祭酒大人去。 ”
說著,她冷漠地走進人陣裡邊,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人扶起。 少年看似瘦弱,其實密度很大,撐起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 而周圍的人都呆愣著,思考著同樣的問題:那麼漂亮的姑娘哪兒來的呢哪兒來的呢?太學祭酒?帝師的妻子嗎?
哦,皇上的師母,好可怕啊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