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章 相帥五國(6)

第三章 相帥五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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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相帥五國(6)

眾人飲茶論劍,不覺已到飯食,於是蓋聶治酒待客,眾人歡飲。

在座無論男女,皆是極豪爽,極脫略行跡之輩,連秦王政和呂燕也不顧及貴族形象,喝到後來,俱皆大醉,洋相百出,蓋聶趴在案上,一邊往耳朵眼裡灌酒,一邊道:“來,姑射真人,晚輩敬你……”

秦王政將案几一腳蹬翻,大叫痛快,卻已倒地不起,不省人事。

呂燕和小玉笑鬧做一團,俱都春光外洩,兩人對著孟闕各做一個鬼臉,又各掩春光,還沒掩好,已爛醉倒地,沒了知覺。

最後唯剩星憐和孟闕,孟闕已喝的頭大如鬥,見星憐卻只七八分醉意,不禁自愧不如,星憐說要出去一趟,孟闕知她是去方便,不便多問,誰知她久久不回,孟闕有些擔心,也走出室外。

一出室外,孟闕就迷醉於眼前的情景,但見壯麗的星空下一個藍衣少女仰首向天,伸開雙臂,似要擁抱整個星空,月光如水,浸在她的身上,彷彿月光也已變藍。

孟闕的腳步聲卻打斷了少女的天人凝思,她放下雙臂,對孟闕嫣然一笑,道:“我常想這滿天的星斗,當真只是日月的餘氣所化嗎?她們會不會只是離得我們過遠,才顯得這麼小呢,也許她們本來和太陽一樣大,呵呵,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從小就喜歡胡思亂想。”

“怎麼不可能?”孟闕對這少女突然大感興趣,不僅因為她的美麗,更因為她超出時代的智慧,於是道:“她們本來就跟太陽一樣大,甚至比太陽還大,其實我們腳下的大地也不過是宇宙中的一顆星星,卻比太陽小得多,繞著太陽轉……”

孟闕對星憐大力普及天文知識,星憐極具智慧,一番問答間,接受了孟闕大部分觀點,最後道:“人皆謂‘天下第一風流浪子武宋玉夢郎’乃世間大才,乃鬼谷子之後一人而已,今我觀之,猶勝鬼谷子,可笑魏國學者石申做《天文》八卷,闡述五星運動,交食,恆星等,竟被世人目為奇才,與楚人甘德齊名,我看此二人加在一起,也差夢郎遠甚,夢郎大才,世無其匹。”

孟闕急忙謙虛,道:“《甘石星經》啊,這部書還沒被後人整合呢,但兩位天文學家我是**仰……”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講天文時興奮過度,此時說漏了嘴,卻難以遮掩了。

星憐目光炯炯,眼神中有懷疑也有崇拜,道:“人們都說透過星象可以占卜未來,我原不信,不料夢郎言後世之事,洞若觀火,夢郎大才,必不我欺,可見星象占卜之事,確有靈驗。”

孟闕見好好一個科學少女就這樣被自己引入歧途,不由暗恨自己多嘴,忙道:“不是的,我的意思是這兩本書如此有名,後人必然把她們集合在一起,我是推測,卻不是占卜而知。”

星憐一笑道:“夢郎不必再說,我知天機不可洩露。”

孟闕幾欲暈倒,緩了口氣道:“魏國和楚國的科技想必是十分發達的,兩國風光更為我所向往,但我要在秦國等姐姐的訊息,暫時卻是去不了了。”

星憐道:“令姐之事,我也耳聞,夢郎如此大才,曠古絕今,有些非常之舉,原不為怪,想來你與令姐兩情相悅,實是令人羨慕,星憐卻沒這好福氣……”說道這裡,本已醉紅的雙頰更是紅如鮮花,而櫻脣也更加嬌豔欲滴。

美人有意,豔福已至,但孟闕聽她提起姐姐,不由思念起姐姐來,此時卻無興致一親芳澤。

星憐已發現他神色黯然,道:“怎麼了,夢郎,莫非……我看令姐不在身邊,莫非令姐有事?”

孟闕酒意上湧,心中悲苦,急需傾訴,遂拉著星憐席地而坐,講起了自己和姐姐相親相戀,精神戀愛的故事,只略去了姐姐身世和自己前生之事,星憐聽的意醉神迷,時喜時憂,喜時連連讚美,憂時花淚濺落,最後道:“夢郎,你和姐姐的愛情真感人,星憐祝福你們百年好合,你說令姐的蹤跡在秦國,可我方才聽到你提及她的武功,卻想起一事,好像另有她的訊息。”

孟闕一把抓住了她的雙肩,連連說道:“你快講,我姐姐在哪裡?”

星憐只覺得孟闕的雙手有如鐵鉗,捏得自己肩骨咯咯做響,若非自己身有武功,只怕要被捏斷了,強忍疼痛,卻說不出話來了。

孟闕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忙鬆開雙手,道:“對不起,星憐,我一時著急,弄痛了你,你不怪我吧。”

星憐一笑,揉揉肩膀,道:“怎麼會,你是太愛姐姐了,才會這樣著急。那天,我在魏國和錦屏,啊,就是我的好朋友,在大梁城郊散步,卻是夜晚,你知道我的武功,所以我不怕走夜路,當時我忽聽遠方傳來女子叱吒之聲,卻見兩個女子,一個白衣,一個紫衣,白衣女子劍芒七尺,劍氣千重,身法極快,一形數十影,我從沒見過哪個女子有如此高的武功,幾疑是‘劍處女’前輩,但一來武林中人都知道,‘劍處女’前輩名字中雖有個‘劍’字,但誰也沒看她用過劍,都道她殺人時指尖一道白光,乃是仙光仙氣,卻不是劍,因此我才判斷這女子不是‘劍處女’前輩,那紫衣女子卻是紫光護體,白衣女子劍術雖高,傷她不得。”

“只聽白衣女子道:‘你竟如此相欺,原來我弟弟的穴道過了一周天就會自解,你卻騙我說必須你親自來解,騙得我不得不跟著你走,我要離開你去找我弟弟,你卻又不許,你武功不如我,卻如此耍賴,仗著輕功高明,總擋在我前面,有本事你和我對攻啊!’那紫衣女子格格嬌笑,道,‘我便耍賴,你能如何?你卻不知,我原是為你好,你若不跟我回去,惹惱了‘武尊聖母’,聖母一怒下山,她的武功可比你師父更高,倒是不但你,只怕連你弟弟也活不成了。’她這話一出口,那白衣女子就停住了劍勢,道,‘好,我跟你走,你幫我求求聖母,不要傷我弟弟,至於我,怎樣處罰都行。’那紫衣女子道,‘即是精神戀愛,那就也未必處罰,我們走吧。‘兩人遂一晃消失。”

孟闕聽到這裡,對星憐一揖到地,道:“多謝星憐姐姐相告,孟闕這就別過,尋姐姐去也。”

說罷,不待星憐回話,轉身就走,轉眼不見。

星憐嘆了口氣,道:“他姐姐真是好福氣,嗯,‘劍處女’的弟子劍芒七尺,我剛到師父這裡,還沒跟師父說,弟子有劍芒,那麼就證明‘劍處女’原來也是用劍芒殺人的,她指尖的白光倒底是什麼,按師父的意思是無形劍氣,可師父剛才練‘六脈神劍’時明明指尖沒有白光啊。”

“是有形劍氣!”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卻是蓋聶,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旁邊,孟闕急著走,星憐沉浸在對愛情和武功的嚮往中都沒發現他。

原來孟闕和星憐談論天文時蓋聶就醒酒了,他內力極深,不能久醉,再加上老年人覺輕,故早已醒來,出去解手,解完手見兩人孟韓兩人月下談天,他也有幾分興致,因此在一旁傾聽,兩人注意力太集中,都沒注意到他,此時星憐琢磨‘劍處女’的指尖白光,他才插言。

星憐道:“何為有形劍氣,還請師父指點。”

蓋聶道:“此理我已細思,且容我慢慢道來,所謂有形劍氣者,乃從劍芒而來,劍芒是何物,乃練劍者以自身真力逼出劍中金鐵之精氣,即劍之精華與人體內力之結合,故不但勝於寶劍本身,也比單純的無形劍氣更勝一籌。但劍芒卻還必須持劍才能發出,因此在運劍速度上不如手指之無形劍氣快,當然這也要看是誰運劍芒,需知劍芒之術,非‘劍處女’一派所獨有,但劍芒之‘快劍’卻為劍處女一派所獨有,故‘劍處女’前輩之劍芒快於手指之無形劍氣,可即便如此,終究還是更上一層樓的好。

“我推測,‘劍處女’前輩在將劍芒練到極點,比如一百零八式‘花月處女劍法’練成,劍芒達到一丈零八寸後,就開始倒吸劍中精氣入自身,將劍中精氣與自身真氣再次結合,從此劍氣即真氣,真氣即劍氣,於是可棄劍不用,達到‘無劍勝有劍’之境。這也才是真正的有形劍氣,因真氣與劍之金鐵之精氣緊密結合,故發出時指放白光。”

“夫天下萬物,螺旋上升,無形劍氣勝於有形寶劍,而有形劍氣又勝於無形劍氣矣。”

說罷,蓋聶又一招“擒龍手”,凌虛抓來一把青鋼劍,內力一發,劍上陡現五尺劍芒,伸縮不定。

星憐咋舌不已,蓋聶道:“我知之矣,我能發一丈長之無形劍氣,一丈以內能斷青鋼劍,一丈以外則力道衰減,卻只能發五尺之劍芒,故劍芒勝於無形劍氣一倍,‘劍處女’前輩於三丈餘外發有形劍氣殺人,則功力至少超過我六倍有餘……啊不,她老人家千二百歲,怎會功力只超過我六倍,必數十倍於我矣,她只是當時碰巧在三丈餘外發劍而已。”

星憐眨眨眼睛,卻道:“我看‘劍處女’前輩未必真有千二百歲,師父練了五十年劍,有五尺劍芒,‘劍處女’前輩功力六倍於您,她三百多歲是合理的,多半是‘劍處女’這一派每一代傳人都稱‘劍處女’,這一千二百年間連出了幾代‘劍處女’,這才有‘劍處女’前輩千二百歲的神話。”

“再說,夢郎說了,獨孤改之前輩是三百年前的英俠,獨孤前輩既縱橫武林三十餘年,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則他打敗‘劍聖’無憂子當在三百三十多年前。我料那被稱為‘劍仙’的‘劍處女’是上代‘劍處女’,而和獨孤改之前輩打成平手的才是我們這一代的‘劍處女’,她和獨孤改之前輩比劍時多半還沒獨孤改之年紀大,內力也應該遠遠不如,她是憑無雙快劍才和獨孤改之前輩戰成平手的。不然,若她果真有九百多年內力,再加上有形劍氣,獨孤改之前輩如何能與她打成平手?”

蓋聶聞言陷入沉思,半晌,利劍般的眼神忽的變得無比溫柔,輕聲道:“不論她是千二百歲還是三百多歲,她都也是我的‘神仙姐姐’。”

星憐聞言一吐香舌,想笑又沒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