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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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劍的光芒
他再思忖片刻,搖頭道:“畫風變化太大,難說。”
“嗯,單憑畫風是難確定,但是不管畫風如何變,一個人某些細微的習慣,是很難變的。你看這題跋,這個字的用筆---”藍夫人的聲音又小了下去。
江文略呆了半晌,再慢慢走回來,滿面沉思之色。
藍醫正道:“文略,我再替你把把脈。”
江文略似是一驚,看了看我,藍醫正起身,二人步入裡間去。過了好一陣才再出來,藍醫正邊開門邊細細叮囑,“一定要按時服藥,以後可再不能如此兒戲。”
見時候不早,我們作辭,藍醫正夫婦打著燈籠送出很遠,才依依惜別。
待他們迴轉的身影不見了,我停住腳步。溪邊星光正好,山間的涼意隨著星光鋪灑開來,灑在他緊鎖的眉頭上。
他靜靜地站著,只偶爾輕拍著早早的背,過了許久,他才看向我,輕聲道:“我沒事,一點小毛病,只要按藍叔叔的藥方按時服藥,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依藍醫正的口氣,似也是如此,我便鬆了口氣,卻聽他再說:“青瑤,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什麼事?”
“杜鳳---”他猶豫了片刻才問下去,“他是什麼時候,知道早早不是衛寨主的骨肉,而是我的孩子?”
我怔了一下。
他柔聲道:“你雖然沒告訴過我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可我一直覺得杜鳳有點不對勁。後來與他打交道久了,想到以他之謹慎與細心,不可能查不到你的來歷,早早的‘早產’,瞞得過雞公寨其餘的人,瞞不過他。”
“他在我上雞公山不久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低聲道。
“那他當時知不知道衛寨主不能---”
“他也知道。”
江文略蹙眉道:“也就是說,我第一次上山祭拜衛當家的時候,他就知道你肚子中的孩子其實是我的,而非衛當家的骨肉?”
“嗯。”我點頭,又忙道:“不過那個時候,他也一直以為你要將我燒死,並不知道是你託衛寨主去救的我。他當時很同情我,又正好需要這個孩子來團結寨子裡的弟兄,所以便將我留了下來。他一直很照顧我,又帶著弟兄們捨命護我。這點,我一直都很感激他。不過---”
“不過什麼?”
我淡淡笑了笑,道:“以你和他的聰明,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後來應該都互相猜到了吧。他猜到是你託衛寨主去救的我,你呢,也猜到他早已知道了我的身份。”
江文略的聲音柔和了下來,“所以,你後來總是向我表明不會再回到江家的立場,就是不想看著我被迫與他合作?”
我撫上早早的面頰,低聲道:“你身為兒子的責任,註定了我們不能再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你為了我和早早,活得那麼艱難,甚至要成為家族的罪人。那樣,即使我們在一起,你也不會覺得幸福。”
他凝望著我,嘆了口氣,“青瑤,你想到我有做兒子的責任,可你有沒有想過,我還有做為父親的責任?”
他目光柔和地看著早早,輕聲道:“所以,不管你是什麼樣的立場,我是不會放棄的。幸福---你和早早若不在我身邊,我又有何幸福?”
時間在靜默地流淌,一如身邊潺潺的小溪。
我們也靜默地站著,靜默地對望,直到早早扭動了一下身子,睜開眼睛說尿尿,才各自清醒過來。
早早尿完了,睜著朦朧的眼睛,又重新趴上江文略的肩頭,含含糊糊地叫了聲:“乾爹。”
江文略無言地輕拍著他,他很快又睡過去。
我們繼續往山下走,山腳在望,他輕聲道:“青瑤,此次大戰也關係到我們永王軍的生存,我不一定能時刻護在你身邊,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護著早早就好,別往前面去。”
“放心吧。”我向他微笑,“我會保護好自己和早早的。”
他緩緩道:“可我就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我微驚,繼而緩緩搖頭,“不,不會的。”
“現在可能還不會,可隨著形勢的發展,就說不定了。”他語速急促起來,“青瑤,你還是帶著早早離開吧,你們---”
“文略。”我停住腳步,看著他,“我現在還有一件事情沒辦好,等辦完這件事情,時機成熟,我就會帶著早早離開。”
“什麼事?”
我沒有直接回答,輕聲道:“你有責任,我也有身為當家大嫂要盡的責任。衛寨主當初捨命救了我和弟兄們,我得成全他的心願。”
話至此,我們沒有再說下去,默默地走完這一段下山的路程。
我們都已明白,有些路程,不管再難,都必須堅持走下去,只因他與我,都已不再是當初小樓中的江文略與沈窈娘。
雲繡和劉明在竹林邊等我們,當雲繡伸出雙手,江文略呆住了一般,過了許久,才慢慢地將早早交到她的手中。
雲繡象忍不住淚水的樣子,抱著早早,低著頭往前走。
她與劉明走出很遠,江文略的手仍伸在半空之中,我心中一陣酸楚,低聲道:“走吧,不能太晚回去。”
他的十指慢慢屈起,似是要抓住什麼溫暖的東西一樣,最終,輕輕地落下。
我抬頭看向夜幕中的繁星,星光卻在眼中漸漸模糊起來。
讓淚水倒流回去的時候,我忽然想起當年在小樓之中,我與他同看蘇梅庸的《摘星樓記》,那夜的星光也如今夜一般。當我掩卷嘆息,他環住我,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不學蘇梅庸,什麼修真學道,那都是假的。我只要有你,你將來再為我生一堆的兒子,嬌妻愛子長伴一生,便是神仙,我也不做。
那時的我與他都太年輕,都不知,在這亂世,嬌妻愛子靜度餘生,那也是一種奢望。
回到紮營的地方,我仍有些恍惚,剛躺下,號角便震天吹響。
狐狸果然選在半夜拔營,第二日晴空朗朗之時,大軍終於趕到了熹河邊。
當我看到熹河兩岸連綿的戰船,漫天的旗幟,禁不住微微吸了口冷氣,更禁不住將懷中的早早抱得更緊了一些。
狐狸在馬上向著我笑,“大嫂的家鄉好象是在南方?”
他的目光顯得比昨晚溫暖了幾分,我忽想起當初懷著早早的時候,他在雲池亭的承諾,心中一暖,便向他微微笑了笑。“是,我是洪安人。”
他大笑,回頭看了看諸將領,再將馬鞭子向前一指,朗聲道:“各位弟兄,咱們就齊心協力,殺過熹河,爭取今年中秋節,讓大嫂能回到家鄉,與親人喝上一杯團圓酒!”
諸將領齊聲應喝,戰鼓擂響,身後的三軍人馬,也歡呼起來。
熹河北岸這一番聲勢沖天,河那邊的鄭軍不過一會便炸了鍋,號角大作,弓箭上弦,盾甲齊列,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將領們看得有趣,都哈哈大笑。
我卻覺得有點異樣,向狐狸道:“六叔,陳和尚不但給了我們四個月的時間考慮,到現在也一直沒有攻過熹河來,好象有些不對勁。”
“是。”一邊的藺子湘接話道:“他號稱三十萬大軍,為何分三路進攻,主力又屯於此,遲遲不攻過來,確實有些蹊蹺。”
狐狸脣邊有著淡淡的笑,過了好一會,他才閒閒道:“陳和尚的左右驃騎大將軍為了爭一個女人生了嫌隙,雙方為此不知打了多少架,怎還肯並肩作戰?再說,竇光明雖然被陳和尚殺了,可他的手下沒被殺光,這幾個月,陳和尚為了糧草被燒、後方不穩的問題而頭疼,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怎會主動發起進攻呢?”
我看著他脣邊那縷笑容,若有所悟,沒有問下去,再望向一邊的江文略,他與我的目光一觸即分,我清楚地感覺到,他眼神中,分明閃過一絲驚悚之意。
河風將狐狸的戰袍吹得揚起來,他端坐在馬上,眺目對岸,自有一股凜冽之態。
藺子湘看著他,慢慢地透出幾分痴痴的神色來。
鄭軍的反應給了我們啟示,我們一致同意,先不急著發動進攻,只命打出洛王王旗,並讓士兵們不時擂起戰鼓,裝出一副隨時要進攻的樣子,讓鄭軍時刻處於一種神經緊繃的狀態。
按兵書上的說法,此乃擾敵惑敵之良策。
如此數日,對岸的鄭軍已明顯露出了疲態,將領們覺得時機已到,紛紛來請戰,狐狸卻仍不肯出兵,他似在靜靜地等待著什麼。
這日黃昏,我正在主船上教早早寫字,忽聽到岸上傳來一陣喝彩聲。早早眼巴巴地看著我,我牽了他的手出艙,於甲板上望去,只見岸邊軍營中,將士們圍得水洩不通,正看著十餘人在圈中激鬥。
從情形來看,象是軍中普通的比武,不過並非一對一,是十餘人在圍攻中間那名黑甲人。
黑甲人開始時似乎有點吃力,可他卻沒有慌亂,手中寒劍,不慌不忙地漾起一波又一波勁氣,圍攻將士在接連幾波合擊無功後,漸漸被這連綿的劍招帶得腳步不穩。
形勢慢慢逆轉,等圍攻的十餘人都身形踉蹌,合圍圈終於露出小小破綻。黑甲人一身大喝,身形急旋,接連踢飛數人手中兵刃。落地時,他手中長劍宛如黑暗中突起的幽靈,舞出沖天的煞氣,又似天空中急速劃過的流星,耀出炫目的光芒,將圍攻數人手中的盾牌激得粉碎。
宛如海潮急退,圍攻之人紛紛向外跌倒。
黑甲人一聲朗笑,再騰身而起,輕輕巧巧落在一邊的將臺上。他取下頭上盔帽,環顧四周,笑道:“還有誰想挑戰的,本將軍今日奉陪到底!”
夕陽燦爛,照在他俊美的面容上,熠熠生輝,正是狐狸。
所有人彷彿都被他這一劍卓然凌厲的氣勢懾得失了魂魄,大部分人還低下了頭,岸邊數萬人馬,竟是鴉雀無聲。
我正愣愣看著,身邊有人在極輕地嘆息。
我側頭,江文略不知何時已站在我身邊。他負手而立,微眯著眼,看著將臺上的狐狸,低低道:“謀定而後動,隱忍佈局,步步為營,再抓住一閃即逝的機會。為的,都是最後這一劍---”
(第一次更新章節裡重複了一行字,再刪掉時系統竟說不行,一定要補上幾個字,內牛滿面,無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