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今天要把你手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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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今天要把你手牽
牽了你的手啊
往我屋裡走啊
哥哥我今天要把你的花兒採-”
這些野獸般的男人似是喝醉了,嚎了整整一夜。直到晨熙微露,整個山寨才安靜下來。
我依著柴垛,睡到黃昏,聽到外面人聲喧譁,到窗前往外一看,發現野狼們正在集結。個個似是喝足了、睡夠了,精神百倍,手持兵刃,在數人的帶領下列隊往山下走。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那個豹子頭。
狐狸穿著一身玄色的袍子,攏著手,站在一棵棗樹下,眯眯笑著,與豹子頭作別。
“大哥,記得把黃老怪的鳥蛋子割下來,咱們用來做下酒菜。”
“六弟,就怕你不敢吃。”豹子頭呵呵一笑,拍了拍狐狸的肩膀,大步而去。
待所有人都去遠了,狐狸才轉過身來,他目光在山寨裡掃了一圈,也從我身前的窗戶上掃過。
春天的晚霞映得他身子右半邊明晃晃的,但另半邊卻被棗樹的陰影籠住了,令他頗有幾分飄然出塵的意味。他神色淡淡,仰頭望著晚霞,眉目間象是有些惆悵。
這麼看過去,這軍師杜鳳倒也長得玉樹臨風,聽說他也曾讀過幾年書,還中過舉人,倒也不算草莽,可惜終做了山賊。
只是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將人骨頭熬湯來喝。
白天睡夠了,夜晚我在柴垛上翻來覆去。
也曾悄悄到門後張望,外面看守的人仍在,鐵鏈也鎖得甚緊,窗戶雖然破舊,卻絕不是用力就能扳開的,我只得暫時放棄逃跑的想法。
睡到後半夜,火光將我驚醒。爬起來一看,見滿山的火把,豹子頭粗豪的笑聲也隱隱傳來。
看來,黃家寨讓他們給滅了。黃老怪殺人如麻,死了也好,就是不知道,豹子頭有沒有真的割下他的鳥蛋子。
狐狸在帶隊歡迎野狼們的勝利歸來,野狼們的歡呼聲中,傳來女人的尖叫和哭泣。
有個纖瘦的身影忽然奔出俘虜的行列,一頭撞向棗樹。鮮血象桃花般開放,在空中迸出血色的迷霧。女人們的哭聲更大了。
我心中惻然,卻只能縮回柴垛上,竭力不去聽那悽慘的哭聲。在這亂世,女人首先得活著,而不是想著保住清白。
這“清白”二字,即使用生命保住了,說不定有一天,也會被曾經兩情相悅的人,一把火燒得灰飛煙滅。
男人們的狂笑聲、女人們的尖叫聲不停響起,又慢慢淡下來。
我抱膝坐在窗下,看著月色一分分移動,直到柴房外傳來打鬥聲,才恍然清醒。
“二當家的,不能進去,這裡面是大當家的女人!”
“小兔崽子,滾開些!”這人似是喝醉了,踢了看門的一腳:“大哥碰都沒有碰她,擺明了是看不上。既然大哥不要,當然輪到我來享用!”
“二當家,大當家說了,誰都不能碰她的。”
我貓著腰,湊到門縫後看,那個鐵牛般的男人正將瘦弱的看門小兵打得滿地找牙。
等會是反抗,還是順從,我開始糾結。
鐵牛一腳將門踹開,那麼粗的鐵鏈,竟擋不住他的一腳。
我不由瑟瑟發抖,他已獰笑著,搖搖晃晃向我走來。
“美人,大哥不要你,我來疼你-”
他俯身揪住我的衣襟,輕輕一撕,我的雙肩便祼呈在月光中。我本能地舞著雙手廝打,卻慢慢地在他野獸般的身軀下絕望。
他一手鉗住我雙手,一手去解褲帶,右膝如鐵般壓住我的雙腿。我無力動彈,只能仰面看著屋頂的櫞梁,這種痛,真的沒有死那麼疼嗎?
他將褲帶解開,正要傾過身來,柴房門又被人踹開。
“操你娘,你搶了老子的女人還不夠,還來動大哥的女人!大哥難得看中一個女人,你也敢來搶!”渾身酒氣的瘦高個衝進來,揪住鐵牛的頭髮,一頓猛揍。
鐵牛翻身,出拳如風,與瘦高個廝打在一起。
“她不是大哥的女人,我為什麼不能動她?!”
“既然不是大哥的女人,就得歸我!”
“憑什麼歸你?!”
“你今天都搶了三個了,我只兩個,當然得歸我!”
我瑟縮在牆角,呆呆地看著。直到又有一大群人怒喝著衝了進來,各幫一邊,開始混戰,我才如夢初醒,顫抖著將被撕裂的衣衫掩上。
“都給我住手!”豹子頭面色鐵青,站在門口。狐狸站在他身邊,嘖嘖搖頭。
瘦高個憤然道:“大哥,你來評理,他今天都有三個了,我只兩個,這女人得歸我!”
鐵牛橫睨了他一眼,舉起拳頭,不屑地道:“打得贏老子,就讓給你!”
兩人身後的人各自踏前一步,喝著:“打就打,誰怕誰?!”
豹子頭叉著腰,在月光下冷笑:“都把我這個大哥當狗屎了,是吧?!”
“不敢,大哥,我就是看這小子不順眼,他要的女人,我也要!”瘦高個也冷笑。
鐵牛冷笑得更大聲:“那我就跟你搶到底!”
豹子頭怒得鬍鬚一根根顫動,他猛然大步走過來,彎腰將我抱起,再冷笑一聲,望著滿屋子的人,厲聲道:“從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女人!”他眼神凌厲地在所有人面上掃過,一字一句逼問:“你---們---誰還要搶?!”
鐵牛和瘦高個訥訥無言,俱低頭道:“既是大哥要,我們絕不敢搶。”
豹子頭渾身都是酒氣,我被刺得連打兩個噴嚏,手一直在努力掩緊衣衫。
他冷哼一聲,抱著我大步走出柴屋,出門時,對狐狸拋下一句:“去打幾盆水,把他們給淋清醒了,敢動老子的女人,操他奶奶的!”
豹子頭的房間很大,卻很簡陋。一床一桌,幾把椅子,再無旁物。
我被他用力地丟在床邊,額頭重重地磕在床沿,疼得眼淚如珠般迸落。
豹子頭低頭看著我,我捂著額頭,仰頭看向他。他的眼睛是腥紅的,不象是喝醉酒後的紅,倒有幾分似痛哭之後的紅。
他盯著我,過了許久,臉上浮出一個莫測的笑容。
笑過,他退後幾步,在桌邊坐下,握起酒壺,一杯接一杯地灌著。我縮在床邊不敢動彈,不敢看他,耳邊卻清晰地聽到他在唸著一個人的名字。
“美娘、美娘-”
待我雙腿麻木不堪,才聽到酒壺璫啷啷滾落在地。我嚇得抬起頭,只見豹子頭搖搖晃晃地往窗前走。他一把將上衣撕開丟在地上,不停拍打著赤袒的胸膛,指著窗外的明月,嘶啞著叫道: “你們有種,就燒死我啊!來啊,來燒死我啊!為什麼、為什麼要燒她-”
他的聲音不再那麼洪亮,很嘶啞,彷彿被什麼利刃剜過似的,有徹骨的疼痛。
他這般站在窗前吼叫,就象一頭髮狂的黑熊。我下意識縮到床角,將身軀縮成緊緊的一團,不敢發出一絲聲息。
不知過了多久,聽不到豹子頭的聲音了,我才敢壯起膽子慢慢抬頭,只見他已四肢撒開,躺在了地上。
再後來,他發出很響的鼻鼾聲,偶爾停頓一下,我便會驚悚抬頭,但他一直沒有醒來。
也曾無數次猶豫,是否要操起椅子將豹子頭砸得稀爛,然後逃下山去。可一想起外間傳言,豹子頭就是喝醉了也能將對手的脖子給擰斷,只得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
我依著冰冷的床,聽著他的鼾聲,聽著屋外夜風拂過山巒的聲音,一夜無眠。
清晨,有人在用力敲門。我正昏昏沉沉,聽到敲門聲,一個激凌,猛然跳了起來。
豹子頭也揉著脖子站起,罵道:“誰他媽的吵人好夢,找死啊!”
門被拉開,狐狸站在門口,他瞄了一眼上身赤袒著的豹子頭,又看向我,嘻嘻笑了一下。我順著他的目光低頭,這才發覺因為猛然跳起,昨夜被撕裂的衣衫再度綻開,滑至胸前。
我滿面通紅,手忙腳亂將衣衫重新掩上。狐狸卻用扇柄輕敲著手心,笑道:“看來大哥昨晚忙了一夜,小弟擾了大哥美事,恕罪恕罪。”
他竟然再向我作了一揖:“嫂嫂早。嫂嫂昨夜累著了吧,小弟和大哥說幾句話就走,嫂嫂也好趁機歇息片刻。”